這日,盛流芳幾人依舊在胡姨娘院裏說說笑笑,驀一扭臉,卻發現盛錦程已然歪在一旁,昏昏欲睡。


    “噓——”盛流芳連忙向盈兒、彩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幾人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書童有禮送盛流芳她們出來,忙不迭地替盛錦程解釋:“昨兒個老爺歸家得晚,用過晚膳後就把少爺叫到了書房裏,主子迴來的時候都後半夜了,晨起又得趕去前頭學堂,這才有些精神不濟。”


    盛流芳當即了然:“畢竟這次科考是錦程的人生大事,也難怪父親替他著急。有勞你照顧,以後我們也多注意。”


    “小姐,最近老爺盯錦程少爺也忒緊了點兒,一有空就叫他過去背書,看把他給累得呦。”迴東院的路上,彩兒向盛流芳說道。


    盛流芳迴道:“聖上有詔,今年的文武科舉不再受限於官府推舉和世家子弟,另辟了自薦這一條門路,而且每一場都有皇上欽定的‘論道’一題,意在廣納賢士,為朝廷效力。”


    盈兒忍不住插話:“這樣一來,參加科舉的人可就多去了。”


    “那是當然”,盛流芳繼續說道:“不僅是條件放寬了,聖上還定了新規矩,三甲進士皆以居所劃分歸屬,六州之內,中榜人數最少那州的官吏要被處罰,搞不好要摘頂子的。”


    “我的天啊,這樣一來,那些官老爺們哪裏還能坐得住?但凡讀過幾天書的,怕是都要被抓來參加科考了。”彩兒抿起了嘴。


    “每一級的科考都有禮部大臣分管,濫竽充數肯定走不通,參考的人數再多也不頂用,得有真才實學、進了三甲才行。”盛流芳解釋道:“這迴各州都鉚足了勁兒搜刮人才,錦程這樣的世家子弟自然會多出一些強勁的對手,父親雖然早就打點了禮部,但也難保萬無一失,唯有錦程加倍努力,才有機會脫穎而出。”


    “原來是這樣,真是苦了錦程少爺了。”彩兒小聲嘀咕。


    “咱們也幫不上別的,還是迴去試個滋補養神的膳食方子吧。”盛流芳對著彩兒眨了眨眼睛。


    西院裏,縱使簫思淩什麽也沒幹,也覺得心下煩悶:“盛錦程參加個科考有什麽大不了的?哪個讀書習武的人平生沒有幾場比試?犯得著這麽大張旗鼓的嗎,又是添筆墨紙硯,又是賞古玩瓷器,就連胡小弦那種貨色,都連著伺候了老爺好幾天。”


    “掌家不必在意,什麽事都是第一迴新鮮,盛錦程今年若是考不中,來年就沒這麽費神了。”溫詡勸道。


    “就怕那小兔崽子得了照顧,順利取了功名,咱們老爺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簫思淩撇撇嘴,“可惜哥哥正忙著阿威和阿成參加武舉的事,顧不上替我查探消息。”


    溫詡便笑:“這點小事,何必去打擾咱們家將軍。您要是真想出氣,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溫詡言畢,便附在簫思淩耳邊輕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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