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後勁大,吳成這如同牛飲一般一連喝了三杯,後勁一上來,再看什麽事物都有點搖晃了。


    但是他的神智卻是相當清楚的,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衝動,告訴自己要盡量克製。


    徐姐舉起酒杯對吳成說:“吳成你別老自己喝啊,來,咱們碰一杯。”


    說著又給吳成倒了一杯,吳成端著酒杯,心裏想著是衝徐姐的杯子去的,但是手卻搖晃了,碰杯的時候一下沒找到徐姐的杯。


    當時有點尷尬了,他急忙收迴酒杯,結果這一收,杯中的酒便倒了一半出來,倒在了吳成的身上。


    徐姐哎喲一聲,連忙扯了紙巾來給吳成擦衣服。她的身體一湊過來,酒精混合著沐浴液的味道一下子衝進了吳成的鼻孔。


    可是男人在喝了酒之後,意誌力本來就薄弱,加上徐姐這成熟的風韻陣陣襲來。


    吳成真的有點醉了,竟然大著膽子伸手抓住了徐姐的手,輕輕把她往懷裏一拽。


    徐姐竟然沒有半點掙紮,順從地往吳成懷裏靠來。


    吳成的心髒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頭腦一空,什麽也不想,隻想把嘴唇吻上徐姐的嘴唇。


    就在這時候徐姐推開了吳成,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說道:“不早了,你該走了。”


    吳成這才從夢中清醒一般,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功德點竟然到了-120。


    再一看小蘿莉,還在吊燈上玩呢,似乎對於他這邊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


    好吧,這功德腕表看來還是道德腕表呢,幸好剛才徐姐及時地推開了自己,要不然自己估計直接就猝死了。


    徐姐見吳成還在發呆,又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別放在心上。股權轉讓的事情我明天就讓法務部擬,擬好了我會叫你來簽的。”


    吳成點頭,身子卻不想動彈。


    徐姐說道:“我讓司機送你迴去。”


    吳成連忙說道:“不不,我自己叫車就好了。我走了。”


    雖然知道自己跟徐姐完全不可能,但吳成心裏還是有點留戀。


    徐姐把吳成送出門,迴來之後整個人仿佛被抽了脊梁一般,癱倒在沙發上。


    她自己非常清楚,剛才若不是最後一分理智存在,今天就要跟吳成發生點故事了。雖然吳成這小夥子英俊,帥氣,有骨氣,是徐姐最為欣賞的那種男人,但是他可是徐默的老師啊,而且徐默白天的時候剛剛吻了他,又跟自己交待她喜歡吳成。


    自己若是這麽做了,又將如何麵對自己的女兒?


    她再次走進了浴室,打開涼水龍頭,把自己差不多快幹了的頭發,再次用涼水衝了一遍。她想通過這冰涼的水把吳成從自己的腦海裏衝出去。


    而此時,吳成卻在海富小區裏徘徊,無論他怎麽約車,網上卻都約不到車了。看一眼手機這才晚上11點,怎麽今天就約不到車了呢?


    現在再上去徐姐家?那是不可能了,自己也沒臉再迴去了。


    可在這外麵實在不是辦法啊,冰城的冬天,晚上氣溫完全可以達到潑水成冰的程度,自己再叫不來車,就得被凍挺了。


    現在除了走迴學校,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可是走迴學校的話白天還行,這時候冰城白天的溫度大約是零下十幾度,但是到了晚上,特別是11點多的時候,溫度已經驟降到零下二十六七度,再加上吳成今天光喝酒來著,一整天沒正經吃東西,能消耗的能量不多了。


    左右兩難。


    吳成翻開手機,想找人來接自己一下,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卻是a馬叉蟲。自己拉黑了她,而且跟她說得很明白了,再找她來接自己,那吳成寧可凍死。


    往下翻,突然吳成眼前一亮,丁晴,對啊,丁晴還想向自己諮詢情況呢,不如讓她來接一下自己。


    吳成這也是凍得沒辦法了,哆哆嗦嗦撥了丁晴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了,丁晴好聽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這麽晚才想到約我,你不會有什麽企圖吧?”


    吳成打了個寒戰說道:“我現在在海富小區,要迴學校,叫不到車,你能不能接我一下?”


    丁晴一聽不由撲哧一樂說道:“叫不到車還不是因為你嗎?我二十分鍾到,你堅持一下。”


    吳成心說什麽叫都是因為我啊?他不知道就因為自己坐上了歹徒的車,搞得今天一天出租車網約車的生意大幅度下降,當然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歹徒捅傷的那司機不治身亡了,出租車司機們也嚇著了,晚上不敢往遠了跑車。


    不過既然有希望了,再凍二十分鍾吳成還是能挺住了。


    很快丁晴開著一輛大切諾基來了,停在吳成麵前,招唿吳成道:“上車。”


    吳成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綁好安全帶,對丁晴說了聲謝謝。


    丁晴說道:“咳,雖然咱們隻不過見過兩麵,但是你是我的重要證人,我總不能讓你被凍死吧,就算是路上小貓小狗,我也會可憐可憐。”


    吳成被比作小貓小狗,隻好不再說話了,本來他跟這警花就不熟,是因為實在找不到人了才會找到她頭上的。


    丁晴見吳成不說話了,又說道:“對了,我郝強說了,那個主播,馬月是你的前女友?”


    吳成不知道郝強是誰,想了想應該是那個被貝蟲寄宿的怪物吧,他說道:“馬月是我前女友,但我保證我是受害者不是同謀犯。”


    丁晴撲哧一笑:“你這麽快就撇清關係,態度讓我很懷疑啊。要不現在就跟我迴警局吧。”


    雖然她是開玩笑的,但是吳成卻真有被嚇到了。


    他對警察叔叔的觀感和印象一直都不怎麽好,他的觀念還停留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認為隻要進了警局,不管好事壞事,別人都會認為你犯了事,這會留下社交汙點的。這也是之前幾次他為什麽不肯主動配合的警方的原因。雖然吳成現在基本沒什麽社交,負債累累足夠蓋過任何汙點。


    不過大丈夫輸人不輸陣,他嘴上卻不能輸了底氣,於是說道:“你要真帶我迴警局也可以,不過若是查出來我是清白的,那你該怎麽辦?我可不想被別人說我進過局子。”


    丁晴一聽吳成這麽說,愣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我發現你挺逗啊,你真的是這個年代的人嗎?我覺得你跟我爸的觀念差不多啊。”


    吳成卻是不服說道:“我這叫老派作風,不好嗎?”


    丁晴一愣,她雖然嘲笑吳成,但卻也覺得這種老派作風才是她最喜歡的。現在的男人們一個比一個沒有原則,要麽金錢至上,要麽沒有底線。像吳成這樣的人,雖然觀念陳腐,但是卻有自己的堅持。


    吳成說完這話之後,兩人之間突然沒了話,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了。


    直到吳成的肚子咕咕地叫起來,打破了沉默。


    吳成怪不好意思地捂著肚子說道:“一天了,沒吃東西。”


    丁晴道:“那你迴去有東西吃嗎?”


    吳成搖頭:“前麵雜貨店你停一下,我買幾包泡麵迴去吧。”


    丁晴卻沒停,而是一直往前開。


    吳成說道:“你這是幹嘛?想餓死我啊。”


    丁晴道:“我也餓了,帶你去擼串。”


    冰城人有一句話形容冰城的幸福生活:大金鏈子小金表,一天三頓小燒烤。


    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想找地方吃東西,燒烤是第一選擇。特別是到晚上的時候,一般餐飲早早就關店了,隻有燒烤可以開到淩晨。


    丁晴把車子停在了一個車庫邊上,若不是丁晴帶著,吳成壓根想不到這沒有招牌的車庫竟然是一家燒烤店。


    兩個人進去店裏,卻發現店裏坐滿了人,這已經快十二點了,店裏竟然還要等位。


    等位歸等位,可以先點串兒和酒,但是沒有單子。


    店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大姐,見丁晴過來,招唿道:“小丁來了啊。”


    丁晴道:“二姐,給我來二十個牛二十個羊,十個板筋要熟的,一盤魚,兩個雞翅。”


    吳成連忙說道:“多了點吧。”


    丁晴白了吳成一眼:“這是給我自己點的,你的你自己要。不過我建議你照我點的來一份得了,省得二姐麻煩。”


    二姐微微一笑,打量著吳成說道:“別聽小丁說,想吃什麽你就點,姐開門做生意還怕麻煩嗎?”


    吳成最不會點菜,平時他頂多就上個麵館,要碗二細就當吃大餐了,於是他說道:“那就來跟她一樣吧。”


    二姐在單子每條後麵粗獷地劃了一杠,寫了個x2,然後問道:“喝酒嗎?”


    丁晴問吳成:“喝酒嗎?”


    吳成沒主意。


    丁晴說道:“我開車不能喝,要不你喝點吧,吃串跟喝啤酒是一套的。”


    吳成還是沒主意,於是點了點頭說道:“要不來點?”


    二姐問道:“你要喝常溫的還是冰鎮的?”


    吳成想了想:“常溫的吧。”


    丁晴看吳成的眼睛怪怪的,似乎在佩服吳成的勇氣一般。吳成問:“怎麽了?”


    丁晴嘿嘿一樂卻沒說話。


    二姐點完單下去了,過了一會,有一桌空出來了,丁晴跟吳成便往那桌挪。


    串沒上來,酒先上來了。


    大綠棒子裏麵都有塊大冰砣子,吳成傻眼了,問丁晴:“不是說這是常溫的嗎,是不是給上錯了?”


    丁晴這時候憋不住了狂笑起來:“我還以為你知道,冰鎮的0度,常溫的零下26度。”


    這梗老點啊。


    吳成歎一口氣,隻好一邊等串上來一邊等酒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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