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肯效命於蒲犁國的昭華帝,也不過是為了讓其欠他一個人情,待到他要奪位時,讓昭華帝出兵,助他一臂之力。??


    上次他給昭華帝去了密信,讓他到時出兵,卻沒有收到昭華帝的迴信,他不放心,才親自跑了一趟。


    卻不料昭華帝卻不肯見他,說是龍體違和,需要靜養。


    這一來不由他不又驚又怒,他為昭華帝做了那麽多,明明昭華帝也想要一統天下,他正是利用了這蠢皇帝的這心思,才想著到時蒲犁國出兵,幫他奪位的。


    在這關鍵時候,昭華帝居然背信棄義,不肯相幫,更不念以往的舊情,把他給的,不由分說,給昭華帝的幾個兒子都下了“攝魂”之術,讓他們自相殘殺,內訌個夠。


    北堂靈瀟很聰明,猜的絲毫不差。


    冥子真就是如此行事,隻要不按他的意願,他必會毀之。


    蒲犁國這一番大亂,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安穩下來了。


    “還不是皇後那賤人!”崇明帝脫口而出,又覺得這醜事還是不要再提的好,恨恨道,“無事,國師不必管這些事,還是趕緊去煉仙丹吧,朕這幾天身體極度不適,還曾擔心……”


    “皇上洪福齊天,壽與天齊,怎會有事?”他不說,冥子真還非要問個短長,“恕貧道多嘴,是皇後娘娘有失婦德吧?”


    “國師已經知道了?果然未卜先知!”崇明帝又氣又敬佩他,“不錯,那賤人簡直就該死,還不肯說出那奸夫是誰,朕若不問出,絕不輕饒!”


    “如此說來,太子殿下並非皇上骨肉?”冥子真極力壓抑著,才沒有露出高興的樣子來。


    這正是冥子真的痛處,一提起就恨的他牙癢癢,“那個野種……”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太子?”冥子真火上澆油,“既然不是皇上血脈,自然不能繼承西夜國江山,否則豈不惹人笑話,皇上一生心血,也就白費了!”


    “朕隻想殺了那野種!”崇明帝猛地揮了一下手,仿佛手上有把刀一樣,“可朕並未將那賤人做的好事說出去,否則朕也是臉上無光,可若那賤人沒有錯處,那野種又一向得朝臣之心,若無緣無故殺之或者廢之,必有動蕩,這又如何是好?”


    冥子真巴不得越亂越好呢,他才能趁亂收拾掉所有人,登上皇位,不過當著崇明帝的麵,還得表現出一副為其出謀劃策的樣子,“皇上的擔憂不無道理,那苑皇後呢,皇上打處如何處置?”


    “那賤人必須死!”崇明帝想也不想地大叫一句,接著又道,“不過必須等朕問出那男人是誰,否則朕死不瞑目!”


    “皇上言重,”冥子真假裝思索一會,道,“貧道倒有個法子,可保兩全。”


    “國師且說來聽聽。”崇明帝立刻一副洗耳恭聽樣。


    “據貧道所知,苑皇後如今病倒在床,皇上可對外宣稱,皇後病重,需到廟中常年靜修,太子仁義孝敬,願讓出儲君之位,親到廟中服侍皇後,至於私下裏皇上要如何審問皇後,外人也不會知道。”


    崇明帝喜道,“不錯,這方法也算不錯了。朕稍候就下旨,廢了那野種,另立靈墨為太子。”


    冥子真眼裏閃過奸詐的光,“皇上,貧道鬥膽問一句,越王殿下和周王殿,是皇上親生骨肉嗎?”


    這話猶如當頭一擊,打的崇明帝麵無血色,羞辱不堪,“不錯,朕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多虧國師提醒,朕……那個賤人,到底騙了朕多少!”


    賤人始終沒有說出那個男人,說不定一直跟那人暗中苟且,太子既然不是他的骨肉,靈墨和靈璧就都有可能非他所出,若真是那樣,他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皇上還是確定了比較好,否則若兩位殿下也非皇上骨肉,那這皇位傳給太子和傳給他們,又有何不同?”冥子真繼續道。


    “不錯,朕必要與他二人滴血認親,才能安心!”崇明帝忽又皺眉,“可此事若是鬧大……”


    “貧道有辦法,”冥子真就等他這句話呢,還不打蛇隨棍上,“貧道可以對兩位殿下說,煉製皇上所服仙丹,需要兩位殿下的血做藥引,如何?”


    崇明帝感激地道,“還是國師有辦法,好,就依國師所說。”


    “是,皇上。”冥子真好不得意。


    到了他手裏,他想讓越王周王是皇子,他們就是皇子,想讓他們是野種,他們就必被皇上碎屍萬段!


    “燕王到!”


    北堂靈瀟快步進來,目光一掃冥子真,瞬間閃過的濃烈殺機,讓後者忍不住打個寒顫,仿佛心中所想都被看穿了一樣。


    “參見皇上。”北堂靈瀟行了禮,平靜如常。


    “何事?”因他與太子親近的緣故,崇明帝如今看他,是越不順眼了。


    “迴皇上,臣三天後與冷月成親,想請太子哥哥為臣主婚,請皇上恩準。”北堂靈瀟露出幸福滿足的表情來。


    然而這話對於崇明帝來說,卻不啻晴天霹靂,“什麽,成親?為什麽!”


    冷月早晚要成為他的女人,怎麽能嫁給別人!


    北堂靈瀟暗暗冷笑,麵上卻不解,“皇上這話何意?臣與冷月本來就要成親的,是因太後身體不適,才延了期,如今太後身子安好,臣也該與冷月成親,給她一個名分。臣已請示過太後,太後同意了,三天後就是黃道吉日。”


    “朕絕不同意!你們不能成親!”崇明帝幾乎是氣急敗壞地叫。


    北堂靈瀟眸光漸冷,“皇上為何不同意?”


    “……”崇明帝劇烈喘息,臉漲的通紅。


    他哪有什麽理由,就是不想鍾離冷月嫁給別人。


    “冷月是臣從蒲犁國迎迴,皇上也同意的,她的名字也早上了皇室族譜,如今缺的,不過是一個拜堂的儀式,皇上為什麽要反對?”北堂靈瀟竟已露出殺機來。


    崇明帝被逼問的無法,隻好胡說,“朕……朕身體不適,不宜婚嫁。”


    “臣與冷月成親,是樁喜事,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皇上也該高興。”


    崇明帝氣的差點吐血。


    朕要是能高高興興看著你們成親,又何必費這麽多心思!


    冥子真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又想不出怎麽迴事,從旁道,“王爺三思,燕王妃是狐妖同夥,王爺真要娶她為妃嗎?”


    “對對,”崇明帝頓時有了說辭,“此事還沒有查清楚,你不能與冷月成親!”


    “冥子真,別再讓本王聽到這些話,否則本王不會客氣!”北堂靈瀟抬手一指冥子真,“你分明是居心叵測,說這個是妖孽,那個要謀反,其實你才是心懷不軌,你以為你做的一切,都沒有人知道?”


    “你——”冥子真驚怒莫名,“王爺這話何意?貧道、貧道做過什麽?”


    北堂靈瀟冷笑,“做過國師啊,你做國師如此得心應手,不管在哪裏,都能哄的一國之君團團轉,任你為所欲為,你這瞞天過海的本事,本王佩服。”


    冥子真登時臉色慘青。


    燕王肯定知道什麽,否則斷不會說出這些話。


    可他若真的知道,為何又不向皇上揭穿他?


    對了,一定是他還沒有證據,又知道皇上不會輕易相信他,所以才隱而不。


    燕王果然難對付,他不能坐以待斃,要盡快動手,奮力一搏才行,否則就白白謀劃這麽久了!


    再說了,燕王再厲害,那十萬皇馬也在燕國,而他手下卻有一大批死士,到時隻要掌控了皇上和皇宮,燕王也隻能望洋興歎。


    崇明帝一聽這話,勃然大怒,“北堂靈瀟,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


    “皇上恕罪,臣說的並不是皇上,皇上誤會。”北堂靈瀟當然是故意刺激冥子真,這妖道越是心虛,判斷就越容易出現失誤,行事就越會露出破綻。


    崇明帝一愣,“你說什麽?那你說誰?”


    北堂靈瀟故意看了冥子真一眼,“國師心中有數。”


    冥子真差點跳起來,“貧道、貧道什麽都不知道!你這是在挑撥離間!王爺如此急切與燕王妃成親,到底有何居心?”


    “冥子真,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跟本王說話?”北堂靈瀟一副被激怒的模樣,厲聲道,“本王與冷月原本就是夫妻,成親順理成章,有何不可?本王與她成了親,才能讓某些人死心,你卻一再阻攔,是想達到什麽目的,嗯?還是說我西夜國與蒲犁國結成同盟,對你有何不利?”


    事實上蒲犁國如今陷入皇室內訌,別國是還不知道,若是知道,趁機出兵攻打,蒲犁國會亂什麽樣,還不知道呢。


    北堂靈瀟故意這樣說,當然是在提醒冥子真,他的底細,自己全知道。


    這話說的越來越過分,崇明帝就算再信任冥子真,也聽出了不對,“靈瀟,你到底想說什麽?你是不是知道國師什麽事?”


    冥子真此時已經鎮定下來,“皇上這是在懷疑貧道嗎?貧道對皇上忠心耿耿,為皇上做過什麽,皇上也知道,貧道若要背叛皇上,又怎會等到今天?燕王分明就是在挑撥離間,皇上不可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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