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瑾等了沒多久,蘇寧清就從屋裏出來了,隻見她一身婢女的打扮,雖然看起來有點江南的風情,不過,總歸是個丫鬟的模樣。


    “這樣還不是為了出行方便一點,怎麽了,你敢嫌棄老娘。”蘇寧清順勢揪起了朔瑾的耳朵,生氣的說著。


    “不不不,不敢。”朔瑾的求生欲再次泛濫。“隻是覺得姑娘生的這般俊俏,做婢女豈不是可惜了,不如打扮成我的夫人,如何?”


    有朔瑾在,怎麽能委屈了蘇寧清啊,哪怕朔瑾自己做小姐的仆人,也不能讓蘇寧清做少爺的丫鬟啊。


    當然,朔瑾還是覺得夫人更好一點,所以自然要接力爭取一下。


    “好啊,果真沒安好心。”


    說著,蘇寧清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使勁的擰著朔瑾的耳朵,朔瑾本能反應發出了幾聲殺豬般的慘叫。


    “妹妹,妹妹,你裝扮成我的妹妹總行了吧?”


    “好吧。”蘇寧清勉強答應,畢竟出門在外,她不希望顯得自己很大。


    朔瑾得意的笑了,如此這樣,他也算是占了大便宜。


    於是,這一路上他們二人有說有笑,很快就到了江南。


    江南依舊是煙雨朦朧的景色,隻是二人故地重遊,卻換了另一副心情。


    “這裏,曾是他們的一個暗樁,那日北冥琛派我刺殺的黃莊主就是負責這裏的。也不知這陵安花樣式的飾品,現在還有沒有了。”


    當他們走到一家飾品店的時候,蘇寧清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惆悵的說著。


    “走啦,進去瞧瞧,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


    說著,朔瑾就拉著蘇寧清走了進去。此刻的朔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孩一樣,東瞅瞅西看看的,充滿了好奇。他看見一個好看的,就在蘇寧清身上比試比試。一番折騰,搞得蘇寧清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很快,他們成功的吸引了店小二的注意。


    “呦,公子,這是在為夫人挑選首飾呀,那來我們小店可來著了。”


    “是的。”朔瑾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店小二的話,他的目的終於達成了。


    蘇寧清剛想辯解,卻被朔瑾緊緊地拉住了自己的手,硬生生把那句話憋了迴去。


    好家夥,有一個蹬鼻子上臉,這小子一定是一早就想好的。


    “有什麽推薦的嗎?統統拿上來,把你們壓箱底的都拿上來。”朔瑾興致越來越高。


    很快,店小二就把他們店裏最值錢的東西都拿了上來,朔瑾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這朵芍藥花太紮眼了。”


    “這朵蓮花有點大了。”


    “這隻鴛鴦看起來,有點土。”


    “醜。”


    “俗氣。”


    “配色不好看。”


    朔瑾挑選了好久,不知道的還以為朔瑾是來砸場子的。很久之後,朔瑾才找到了一個適合蘇寧清的發簪。


    “我就喜歡這根簪子,材質上乘,簡單而又不失大氣。蘇寧清,上次你拒絕了我送你的簪子,這次總不能拒絕我了吧?”朔瑾在蘇寧清額頭上比劃著道。


    “公子,您可真有眼光,這陵安花樣式的,本店隻有這麽一根呢。”


    “好,多少錢?我買下來了。”


    店小二這麽一說,朔瑾就更開心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寧清,迴答著小二。


    “五兩黃金。”


    “這,這也太貴重了吧?”蘇寧清忍不住驚歎了起來。


    說實話,蘇寧清他從來沒有收過這麽貴重的禮物,而且之前北冥琛也沒有這麽大手筆過。


    “無妨,不過是些小把件,你拿著玩就是了,到時候我一定會親手給你做出更好看,更精美,更適合你的呢。”


    聽到那話後,蘇寧清和那個店小二都瞪大了眼睛。就這?小把件?拿著玩?要知道,有的家娶妻,聘禮都沒這麽多的!而且朔瑾竟然揚言能做出更好的!


    他們驚愕的看著朔瑾。蘇寧清驚訝,沒想到朔瑾竟然這麽的不知收斂,雖然也許阿逸真的有這個能力吧,但是好歹低調一點呀。店小二驚訝,因為他們店裏的東西在整個江南都是數一數二的,而且這個陵安花樣式的發簪,可是他們這裏技藝最高超的工匠,花了很久的功夫才雕刻成的,沒想到在這小子眼裏竟然這麽的一文不值。


    要是隻是一個有錢的公子哥,顯擺一下臭錢就算了,這樣的人,他們倒是見多了,不過像朔瑾這樣隨意說大話,號稱自己能雕刻出更精巧的人,他們確實沒見過。


    “公子,莫要說大話,這陵安花雕刻工藝十分繁瑣,此發簪之所以僅此一根,也是正是因為雕刻的工匠需要花很多心思才做的出來。”


    小二認真的解釋著,順便給朔瑾一個台階下,萬一那個小姑娘真計較起來怎麽辦,男人嘛,丟了麵子豈不是很難堪。


    “沒事兒,別理他,他就是話多。”蘇寧清急忙圓場。


    “誰說的,我就是可以做出更精巧的,不信出來比試比試。”朔瑾不服氣,繼續顯擺著。


    “呦,公子,您這話可不能亂說。”


    “怎麽,你們莫不是在吹牛?”


    完了,這兩個人怕不是杠上了吧,蘇寧清悄悄的退後了一步,懶得搭理他們。


    “好,公子,我們的工匠還有事情,如若公子真有誠意,不如約個時間吧!”


    “三日內我皆可來赴約。”


    “用不了那麽久,明日便可。”


    “一言為定。”朔瑾爽快答應了。


    出去之後,蘇寧清就一直嘟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喂,你到底是來這裏幹什麽的?你難道真的是來這裏旅遊的嗎?辦正事要緊。”


    說好調查事情,朔瑾竟為了一時口舌之快和人下了賭約。


    “說好了帶你玩,我怎麽能食言,反正明天就能解決了,沒事的。”


    朔瑾輕描淡寫的說著,玩就要玩的隨意,玩的開心。蘇寧清剛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朔瑾直接給頂了迴去。


    “走走走,再去那邊看看。”


    第一天他們就四處遊玩,雖有小吵小鬧,不過過得很愉快。


    第二天他們如約而至,再次去了那家店鋪,見到了那個被驚為天人的謝工匠。


    謝工匠說是店裏最厲害的工匠,可是看著年紀也並不大,最多也就四十歲的樣子。


    “就是你這小兒敢口出狂言。”


    謝工匠不懈的看了朔瑾一眼,他當是什麽人呢,口氣那麽大,沒想到竟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晚輩不才,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想見的人請到了,朔瑾自然要客氣一點了。


    “說吧,要比十麽?”


    “前輩出題便可。”朔瑾恭敬的說著。


    “雕刻這門手藝講究的就是精巧,不如我們找一些小把件,在上麵雕刻,就雕刻陵安花,看誰雕刻的又小又多,而且還精美逼真如何?”


    “好。”朔瑾爽快的答應下來了。


    “時間為一柱香的時間,比賽開始。”


    店小二和蘇寧清同時作為裁判,二人一同在旁邊點上了一柱香,宣布比賽開始。


    那位前輩一心一直專心致誌地雕刻著,而朔瑾總是給人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他一邊雕刻著,一邊望一望遠方的風景,偶爾也會哼一個小曲什麽的。


    謝前輩本來就不看好像朔瑾這樣的黃口小兒,再加上他做事給人一種不專心致誌的感覺,所以那前輩總是不時的向朔瑾瞟來俾睨的目光。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按照朔瑾的要求,蘇寧清在那炷香上偷偷的做了一些手腳,讓那香變得更香了一點,而且燃燒的更快一些。


    “時間到。”


    在在場所有人的見證下,比賽結束了。


    謝工匠在最後的時刻又端詳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填了一個小手筆隨後滿意的一笑,呈上了那根發簪。而朔瑾隻是簡單的欣賞了一下,臉上露出自戀的表情,隨後也上交了他的作品。


    謝前輩雕刻的發簪上邊陵安花很多很多,每一朵都栩栩如生。大一點的也就像花生那麽大,小一點的有的甚至比芝麻還要小。


    “哇,妙,實在是太好看了。”


    蘇寧清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言語,朔瑾瞟了她一眼,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略顯不快。對於蘇寧清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為,他很是不滿。


    接著,大家又開始欣賞朔瑾雕刻的發簪了,他雕刻的陵安花不僅多,而且還雕刻出了一種花團錦簇的感覺,有時又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連花與花之間的遮擋關係,朔瑾都處理得恰到好處,給人一種立體的感覺。有的陵安花好像就在眼前一樣,而有的這好像是在重山疊嶂之後。


    至此謝工匠才明白,原來朔瑾望向遠方,看風景是為了想象那種重疊的關係。


    如果把朔瑾那些因為遮擋關係,隻雕刻了半朵的花也算上的話,那他雕刻的數量可遠遠在謝前輩之上,甚至要是謝前輩雕刻的兩倍了。


    “這!”


    那個店小二見了也十分的震驚,開鋪子開了這麽久,他還沒見過這麽精致的飾品呢。不過,他還是有些惻隱之心,胳膊肘不想往外拐。見狀,那個謝前輩走上前去,輕輕的拍了一下店小二的肩膀。


    “是謝某輸了,還真是後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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