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劇烈的大火。


    與五年前那場大火重疊在一起,就在那場大火中,蘇半夏失去了一切,成為了別人。


    心下恐懼,蘇半夏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豈料,她被那鐵籠子困在裏麵,後退一步便靠在了鐵架子上。


    那鐵籠子旁邊全部都是早先鋪設好的幹草,隻是一瞬間,就將鐵籠上麵的油漆點燃,將蘇半夏困在火海中。


    賀荊南目光血紅的看著那一幕,狠厲一推,將賀存希推倒,火苗便立刻順著賀存希的衣服侵染上來。


    賀存希慌忙撲火,趁著這個機會,安浩一把將他按住,從他身上躲過了鑰匙,丟給賀荊南。


    山洞外麵的人返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火驚呆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有水,也沒有滅火器,這可怎麽辦?


    “把他帶去佛緣寺,把這裏的事告訴了凡大師。”安浩將賀存希推給那兩個人,轉身朝著賀荊南的方向跑去。


    那兩人這才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抓著賀存希離開了。


    賀存希一身狼狽,但是迴頭看見賀荊南朝著火海中飛奔,他不由得低笑一聲,“賀荊南,現在知道了吧?”


    賀荊南根本沒有時間管他,他從剛才拿了鑰匙之後,就一遍一遍的朝著那火中跑過去。


    可是,火勢太大,他根本找不到切入點。


    安浩從身後跑過來一把拉住他,“老大,火太大了。我已經叫人去通知了凡大師了”


    “放開我!”從這裏到佛緣寺,還需要很長的路程,蘇半夏的周圍全部都著火了,她根本等不了了。


    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賀荊南頂在頭上便鑽進了火中。


    安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等穩定之後,也跟著跑了進來。誰叫賀荊南是他的老大呢?還有蘇半夏,要是蘇半夏有個三長兩短,小墨肯定會恨死他。


    大火燒得嚴密,賀荊南還沒到蘇半夏的身邊,就感覺到渾身燙的不得了,再加上煙一熏,他便看不清楚前路了。


    “半夏!”賀荊南喊了一聲。


    蘇半夏從驚恐中醒來,看見不遠處站在火海中的賀荊南,不由得心下一凜,“賀荊南,你別過來!”


    賀荊南睜不開眼睛,但是根據聲音辨別出了方向。


    “別怕,我來救你出來。”說完,他便朝著聲音的方向跨過去。


    “你別過來!”幾乎是嘶吼,蘇半夏大聲的叫道。


    她不是沒有心的人,以前她隻是心裏梗這一個刺。她說是因為外婆的死,所以她不能原諒賀荊南那時候對她的阻攔。


    可是那何嚐不是一個借口,外婆的死和他沒有一點關係,要說怪,更是要怪自己才是。


    她氣的不過是他一直以來的欺騙,以及他們之間的一場錯愛。


    在顧然還沒迴來的時候,她還可以欺騙自己說,顧然死了,自己永遠都是顧然。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愛著賀荊南,因為他們是夫妻。


    可是,顧然的迴來,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她們隻是一場錯誤。而她,也從來不是他的妻子。


    為了掩飾她心裏的那些傷痛,她才強迫自己接受這個事實。她告訴自己,她不愛賀荊南,她和他之間是有裂痕的。


    所以,即便是他明裏暗裏那麽多次的跟她解釋,她也隻能裝作不知。


    想到這裏,蘇半夏鼻尖一酸,“賀荊南,記得幫我外婆翻案。還有,找到許子騫,幫我把本草集團還給他”


    蘇半夏一聲聲的交代,在賀荊南的耳邊迴蕩,這分明就是留給她遺書。這女人竟然是想要赴死了?


    咬了咬牙,賀荊南強忍住不適睜開眼睛,朝著聲音的來源方向看過去。“我不答應!”


    “你會答應的!”蘇半夏莞爾一笑,在烈火中,璀璨不已。


    “蘇半夏,你給我站好,不準動。”


    “賀荊南,再見!”蘇半夏說罷,不由得仰起頭,看向自己那個已經被火舌包圍的鐵籠子。


    好燙,火舌的蒸騰,和煙霧的侵襲,蘇半夏漸漸的站不穩了。


    身上的繩子,被火烘烤之後,很輕易的被拉開了。


    腳下一軟,蘇半夏蹲下了身子。還好,這鐵籠子的下麵是石頭的地麵,不至於燃燒起來。不過即便如此,這會兒石頭已經被蒸熱。


    迷迷糊糊中,賀荊南已經跑到了鐵籠的麵前。他拿下頭上的外婆,瘋狂的拍打著鎖頭上,因為油漆而燃燒起來的火苗。


    緊接著,便是他開門的聲音。


    “半夏!”在蘇半夏即將要昏迷過去的時候,賀荊南一把將她攬住。


    “賀荊南?”蘇半夏迷糊著眼睛看向他,“不是叫你不要來嗎?”


    “別說話!”賀荊南抱起蘇半夏便要朝外麵走。


    但是籠子的門太小了,且籠子上還有火,兩個人這樣根本出不去。


    正好安浩追了上來,賀荊南將蘇半夏遞給他,“快帶她出去!”


    安浩看了一眼那因為大火猛烈而有些搖搖欲墜的籠子,也不再猶豫,將蘇半夏接了過來。


    很快,三人便從那火中逃了出來,安浩終於鬆了一口氣。


    蘇半夏雖然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這會兒還是醒著的,便掙紮著要下來。


    賀荊南見狀,一把將她接過,“我抱你出去。”


    “我自己可以走!”蘇半夏知道,雖然賀荊南看起來沒事,但是剛才他一路衝進去,肯定也受傷了。


    安浩不由得打趣道,“現在就可以走了?剛才是誰還留遺書了?”


    蘇半夏聞言,不由得臉一紅。


    賀荊南好久沒見到她這樣嬌憨的樣子了,不由得心下一動,抬手撫上了她的腦袋,揉了一把。


    蘇半夏不悅的別開頭,“已經夠狼狽的了,就別撓了。”


    安浩忙捂住眼睛,一副少兒不宜的表情。“辣眼睛,我要迴家找小墨去了。”


    “快走!”賀荊南冷冷的給了他這麽兩個字,轉過身將蘇半夏抱在了懷中。“你剛才一定嚇壞了,我抱你下山。”


    “不用了!”被安浩那樣一調侃,她哪裏還好意思要賀荊南抱?忙一閃身,朝著前麵走了兩步。


    一邊走,她還一邊說道,“你看,我說我可以走”


    話音未落,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起初蘇半夏以為是賀荊南追上來了。她下意識的放下了腳步,等待著。


    隻是,緊接著便是一聲悶哼,再然後就是顧然瘋狂的笑容。


    “賀荊南,你最終還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蘇半夏渾身一震,快迴頭。隻見之前在她被綁住的時候,被那兩個賀存希的屬下拉走的顧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此刻,她拚命的推著賀荊南,兩人一起衝進了火海。


    “賀荊南!”蘇半夏嘶吼一聲,瘋了一樣的朝著那火海跑過去。


    身後本來已經要走出去的安浩聽見聲音,也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老大!”


    兩人的大喊聲中,那兩人已經被火舌包裹住了。蘇半夏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殘忍的一幕。


    心髒好像被扼住,忘記了跳動。


    耳邊是賀荊南曾經說過的話,生氣的,憤怒的,溫柔的,冷酷的。所有的話最後全部都散去,她完全忘記了曾經那些不好,隻記得他對她的那些好。


    就在剛才,他的手還輕柔的摸過她的頭。


    心下大慟,蘇半夏拚了命的朝著火海裏麵跑。


    身後,安浩一把將她拉住。可是,她的力氣實在是大,像是瘋了一樣。


    安浩無法,隻好抬手將她打暈。最後一眼,蘇半夏看見賀荊南用口型對她說,“信我!”


    信他嗎?


    蘇半夏躺在床上,耳邊是一片寂靜。仿佛她早已經不在這個喧囂的世間,而是越凡塵去了。


    這句話,他以前聽他說過無數次。


    那時候,真心少許,她根本不在意他到底值不值得相信,便是敷衍著說,相信。


    後來,她漸漸的愛上了他,她便也真心的迴答了,當然相信。


    是啊,她信他,所以他不會讓她失望!


    突然驚醒,蘇半夏來不及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便掙紮著下床,光腳朝外麵跑。


    小福跑進來一把拉住她,“蘇姐”


    “賀荊南呢?他也迴來了吧?我要去看他。”說完,蘇半夏便朝著門外跑去。


    小福有些憐惜的看著她,旋即搖了搖頭。


    蘇半夏一愣,忽而又笑了,“是不是還沒醒?那我去看看他,我不會吵醒他的。”


    說完,又去拽小福的手,一個勁兒的要出去。


    小福見她蓬頭垢麵,光著腳的樣子,鼻子一酸,才道,“賀先生被送走了。”


    送走了?送去哪裏了?


    “美國,他被救出來之後,情況很緊急。安浩馬上聯係了國外的專家,將他送走了。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美國?美國哪裏?”


    “我不知道,不過賀先生臨走的時候說,要你幫忙照顧好奶奶,等他迴來。”


    蘇半夏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小福,“你是騙我的?他是不是已經”


    “不是!”小福忙解釋,“真的是他親口說的,他還叫我把這個拿給您。”小墨說罷,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很精美,也很眼熟。


    那是賀荊南送給她的,賀家的家傳玉鐲。那時候奶奶說的,隻有賀家的長孫媳婦才可以戴上。而這個事情,小福是不知道的。


    “沒騙我,真的沒騙我。”蘇半夏心裏突然湧起了一絲希望。她忙不迭的將那玉鐲戴上,舉到小福的麵前。


    “好看嗎?”


    小福看著蘇半夏,剛剛醒來的她,臉色很蒼白,頭也有些淩亂,腳上沒有穿鞋。此刻她身上穿著的,是寺廟裏的素服。


    可是她卻看著手上的鐲子,笑容單純的像個孩子。


    “好看!”


    仿佛是得到了肯定,蘇半夏更加開心了。不過很快,她又像是想起什麽似得道,“奶奶還在醫院嗎?我們走吧!”


    小福忙拉住她,“您的身體還沒好呢!”


    蘇半夏搖了搖頭,“我好了,我要去照顧奶奶,荊南不是說了嗎?等奶奶好起來,他就迴來了。”


    說完,她像是證明自己一樣,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


    這一打量,她才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們這是在哪裏?”


    “佛緣寺!”小福說道。“是了凡大師帶了人去救你們出來的,抓你的人也被留在了這裏,警察應該很快就到了。”


    燉了一下,小福又道,“還有顧然,她死了。”小福說著,便想起了顧然被抬出來時候的樣子,不禁露出了一絲憐憫。


    “哦!”蘇半夏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仿佛沒有聽見似得又道,“那我們迴海城吧!”


    小福心中一痛,隻覺得麵前蘇半夏雖然是笑著的,可是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要是賀荊南不迴來的話,她的生命會不會就一直這樣,隻剩下了照顧奶奶?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們先去跟了凡大師告別吧?”


    大殿,了凡大師站在那裏,看著從昨天被帶過來之後,就一直站在那裏的賀存希。


    “施主,你在看什麽?”


    “長明燈!”賀存希淡淡的說道,“以前我的母親點了一盞長明燈在這裏,是我的名字。”


    說完,他突然嗤笑一聲,“不過卻不是給我點的,她點的那個賀存希是一個死人,大師,你說是不是很好笑?”


    了凡念了聲佛,“佛曰,一切皆為虛幻。有時候,你看到的,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麽樣?”賀存希突然喊道,“大師,您愛過人嗎?你恨過人嗎?你有過被拋棄的感覺嗎?我這一生,我愛的,我的親人,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了凡頓了一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完,他轉身便要走。


    賀存希抬手拉了他一把,“如何放下?怎能成佛?”


    這麽一拉,一個東西從了凡的身上掉了下來。啪的一聲,落在地麵。


    賀存希低頭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了凡彎腰撿起了那掉在地上的東西,放在手心。那是一個芙蓉花形狀的墜子,用紅色的玉石雕製而成。


    他第一次見到賀聘婷的時候,那吊墜就在她的頸間。


    “你是當年要和她私奔的人?”


    “阿彌陀佛!”了凡念了一聲,“前塵往事,已是過眼雲煙。”


    “你別走!”賀存希又將他拉住,“她不是說,這是她最愛的東西嗎?為什麽會在你這裏?她最愛的東西,為什麽給你?”


    賀存希心下微冷,有些答案已經唿之欲出。他努力的安排了這麽多年,他以為他是在為他的愛人報仇,為他自己報仇。


    可是到最後,所謂的愛人不過是一場笑話。想起之前賀荊南說過的話,原來是真的。


    娉婷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隻是當他是弟弟。


    怪不得,怪不得。一切皆是虛幻


    這句話,簡直像是個諷刺。賀存希突然衝向那擺滿長明燈的案台,一盞一盞的尋找,那盞為賀存希點燃的燈。


    在他很小的時候,潘慧賢每年都會帶她來佛緣寺住上一段時間。每次,她都來大殿添香油錢。


    那是他剛學會自己名字的年紀,他認出了在無數盞燈裏麵,寫著自己名字的一盞。


    他以為那是母親為他點的,他開心不已。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那確實是為賀存希點的,但是卻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叫做賀存希的人點的往生燈,他已經死了。


    起初,他不懂。直到後來,無意間聽見賀荊南和賀娉婷的對話,他才知道自己隻是個替代品。終於,在一個角落裏,他看見了那盞燈。


    可是,早已經不是從前剛點時候的樣子了。


    原本的往生燈,變成了一盞祈求健康的燈,下麵還寫了字。


    賀存希一眼便認出來,是潘慧賢親手寫的,存希,健健康康!


    健健康康?賀存希的淚水突然奪眶而出。他想起那次他們來佛緣寺住過之後,迴去潘慧賢就答應了他和顧薇的婚事,還說以後他想做什麽都可以。


    可是,那時候的他卻以為這一切都是潘慧賢在做戲?


    原來,真的是他錯了!是他錯了!


    哈哈大笑一聲,賀存希揮袖將那盞燈掃了下來。啪的一聲,燈火熄滅,燈裏的油盡數灑在地上。


    了凡閉了閉眼睛,低低的說道,“施主”


    話未落音,隻聽見轟的一聲,賀存希一頭撞上了大殿中間的圓柱上。紅色的圓柱混合著滾燙的血液流淌下來,觸目驚心。


    了凡慌忙拉開門,正要吩咐小沙彌叫醫生,一個女人卻風一樣的飄進了大殿。


    顧薇看著麵前賀存希躺在血泊中的場景,愣愣的走過去。


    早上,賀存希被抓的消息一傳迴去,那些守著她的人就全部散了。


    她這才有機會跑出來,找到了這裏。


    可是顧薇看著賀存希緊閉的雙眼,無聲的抱著他的頭。他的血還是熱的,怎麽會死呢?對,他沒死,他隻是睡著了,他累了。


    是啊,以前好多次,他都說他累了。他說不想要傳承,隻想要開個木雕店,過著小日子。


    他還說,等他們結婚了,就去一個遙遠的地方


    顧薇吸了吸鼻子,將自己的手伸出來,手上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本來,這裏應該有個戒指,可是我找不到,你把它丟到哪裏去了?”顧薇說完,像是賭氣一般,翻了一下賀存希的口袋。


    什麽也沒有,是了。


    其實她都知道,他的屋子裏擺著一個木雕的女人。她一早就知道,那是他愛的人,但是她不在乎。


    可是現在,他連死都不願意和她又瓜葛嗎?


    顧薇不甘心的又翻了一下,突然一個細細的吊墜從賀存希的脖子間掉了出來。


    顧薇手一頓,那吊墜上掉著兩個戒指,一枚男士的,一枚女士的!


    顧薇顫抖著手碰了一下,頓時淚如雨下。


    “你這個混蛋,原來你沒扔,怪不得我找不到!”


    當天下午,警察趕到之後,將賀存希手下的兩個人,連同賀存希那個放火的助理帶走了。


    然後便是賀存希和顧然的遺體,被檢驗了之後,留了下來。


    兩人都是犯罪嫌疑人,警察局那邊有明確規定,不可以大辦,再加上賀家也沒有人有那個心思幫他大辦。


    顧然家更是不可能,他們家一個人也沒出現,包括顧薇。


    後來,他們便被簡單的下葬了。


    從那以後,顧薇就消失了,據說去了遙遠的地方,反正再也沒有迴過海城。


    而遙遠的遠方國度,顧默收到了一封信。


    是顧然在事之前寄出去的,那信上是一張空白的明信片,明信片裏麵畫了一幅畫。


    一個少年,騎著自行車。後麵是長的少女,明媚的笑著。


    少年的白襯衫被鼓鼓的吹起,貼在少女的臉頰上。少女的長在身後飄蕩!、


    明信片的後麵隻有一句話,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不再是你的妹妹。那樣我就不需要臨死都隻能找一個你的代替品。


    聽說,顧默看完之後,將自己鎖在房間裏好久好久。


    事情結束之後,蘇半夏去了一次外婆的墓地,坐了半天才迴來。


    迴來之後,蘇半夏提拔錢杉做了公司的總經理,全權幫她處理本草集團的事務,再然後便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照顧賀家老夫人的事情上了。


    因為她的出現,何晨變成了閑人。


    終於,在她努力了一個月之後。趙醫生宣布,賀家老太太的病情,基本穩定下來了。隻要好好的修養,就不會有大礙。


    出院的那天,傳承的股東們都來醫院探視了老夫人。雖然賀家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棟梁,但是股東們好像覺得賀家又有了希望似得。


    二房的賀成安也來了,原本對蘇半夏很有偏見,現在也和緩了很多。


    蘇半夏對他們的看法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現在每天都在做一件事,就是等賀荊南迴來。


    可是,從秋天等到春天,又等到夏天,賀荊南卻一直都沒有迴來。


    到最後,等待變成了一種本能。


    蘇半夏不禁想,或許這是上天給予她的懲罰,懲罰她當時擁有卻不知道珍惜。


    如今,隻能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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