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存希作為傳承的代理董事長,今晚的穿著貴氣十足。隻是臉上時不時帶著一些溫和的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很平易近人。


    不僅是身邊的顧薇心之所係,公司裏的眾多女員工都拜倒在他的如沐春風下。


    他這話一說出來,蘇半夏便冷笑一聲,“想不到賀董不僅為公司的發展添磚加瓦,就連家裏的瑣碎小事也這麽勞心勞力。”


    這話聽起來像是調侃,實則全然是在諷刺,一點也沒給賀存希的麵子。


    有聽到的員工,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顧薇則是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蘇半夏。據她和賀存希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相互了解。


    賀存希和蘇半夏應該是沒有什麽太大的交集才對,可是她今天說的這種話,明顯就不是一個普通朋友該說出來的,更何況,這個蘇半夏現在還和傳承達成了原料供應的協議。


    眯了眯眼睛,她不動聲色的站到賀存希的身後。


    賀存希倒不是生氣,淡笑道,“蘇小姐是不是喝醉了?我叫秘書送你迴去?”


    “不勞賀董關心。”蘇半夏說罷,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往前一栽,顯然是真的喝多了。


    幸好賀存希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身後的顧薇卻頓時心裏不是滋味。


    咬了咬牙,她白了蘇半夏一眼。


    蘇半夏掙紮著起身,也沒向賀存希道謝,這下顧薇更加確信,這賀存希和蘇半夏之間一定有什麽不尋常的關係。


    蘇半夏起身後徑直朝著賀荊南身邊走過去,手裏端著酒杯,還一直說著要再來一杯。


    賀荊南蹙了蹙眉,看向宋媛,“安排車子送蘇小姐迴去。”


    這一次,蘇半夏沒有拒絕,甚至還笑眯眯的跟賀荊南說再見。


    賀荊南則是放下杯子看向一邊看戲的陸易城和白蘇兩人,“兩位該迴去了吧?我送兩位。”


    這小子,一定是自己想走,那他們倆當借口呢。


    陸易城故意道,“不啊,不是很想迴去。貴集團的晚宴辦的真好,我想多看看細節。”


    白蘇心下好笑,陸易城這家夥,什麽時候都不忘記一本正經的整人。


    賀荊南聞言點了點頭,“這樣。”


    “當然!”陸易城心道,能讓你賀荊南吃癟,可不是很開心嘛。


    下一秒,賀荊南十分鄭重的抬起頭看向白蘇,“陸夫人,我想起上次在美國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和陸易城喝酒,他喝醉了說了一些事情。”


    白蘇一聽,忙問,“什麽事?”


    陸易城見賀荊南一臉的嚴肅,頓時心下狂跳。


    “我記得,你是有個妹……”妹字還沒說完,陸易城便一把按住了賀荊南的手臂,正色道,“看完了,白蘇也累了,不如賀總送我們出去吧?”


    這下白蘇不幹了,她是有個妹妹,而且這個妹妹曾經還和陸易城關係匪淺。


    “賀總,請繼續說完剛才的話。”


    賀荊南聞言,挑了挑眉。


    那邊陸易城拚命的想,也想不起來他喝多了之後到底說了什麽。隻好拚命的衝著賀荊南打眼色,做手勢。


    賀荊南沉吟片刻道,“這個,我想要陸總親自和你說比較好,我送兩位出門。”


    陸易城頓時咬牙,“賀荊南!”


    下一秒,白蘇臉一冷,“迴家!”


    陸易城頓時慫了,兩人一前一後的如同女王身後跟著隨從一般,出了酒店。


    臨走之前,陸易城還撂下‘狠話’,再不必相見。


    賀荊南一笑置之,這家夥,叫他來玩真的來玩,一臉忙也不肯幫,這就算他送他的禮物好了。


    要是他處理的好,說不定更增進感情呢。


    ……


    顧然從商務廳出來之後,沒有打車,便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路燈很亮,昏黃的照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更加孤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輛車在她的身側停了下來,車窗半降,賀荊南說道,“上車!”


    顧然蹙了蹙眉,“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迴去。”


    這件事一開始發生的時候,顧然是心懷愧疚的。畢竟兩人相處了這些年,前幾天不怎麽見麵,還好。


    但是從去年開始到現在,她們兩個的感情越來越好,她卻一直沒有跟他坦白。


    一開始是因為她身懷著案件,怕節外生枝,不敢坦白。後來則是因為她心裏有了賀荊南,怕他接受不了。


    尤其是,奶奶說出賀荊南當年是喜歡顧然的,更加讓她搖擺不定。


    可是,事發之後,她好多次想要和他解釋,他都不肯給自己機會。甚至還在她的麵前,任由著蘇半夏在他的身邊轉悠。


    這讓顧然很是惱人,甚至連跟他解釋的心思都不想了。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並不是沒有原則的人,每一個人有底線的。


    說罷,她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賀荊南蹙眉看著那抹倔強的身影,冷聲道,“你以為我很想來追你麽?要不是你現在還是賀家的少夫人,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你!”


    顧然心下一緊,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般,讓人窒息。


    抿了抿唇,她努力扯出一絲無所謂的笑容道,“隨便,這個名號就算不掛著,也沒關係。”


    賀荊南頓時咬牙,“你說什麽?”


    “我說……”顧然深唿了一口氣,“離婚吧,如果你一定要判我死刑,那麽我願意接受。”


    “顧然!”賀荊南整張臉如同十二月的寒冰一般,就連射出的視線都能夠把人凍僵。


    麵前的女人挺直脊背站在那裏,側臉被昏黃的燈光照耀著,透露出倔強。


    這和前兩天拚命找他解釋的樣子,完全不同,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聯想起,剛才在商務廳中,和她一起在角落裏喝酒的男人,賀荊南隻覺得心中有一股火,在迅速燃燒。


    “你以為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我不是任何人的歸屬。”顧然咬牙道。


    嗬……


    賀荊南冷笑一聲,“你別忘了,當年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們的約定。你是我買來的備用血庫,你別跟我說你忘了!”


    因為憤怒而熱起來的臉頰,在一秒鍾褪盡了所有的血色,隻覺得心間一痛,仿佛被什麽鈍器刺透了胸膛。


    那麽多日日夜夜的甜言蜜語,她以為他們早已經是最親密的夫妻。卻忘記了最初,不過是一場交易。


    人的記憶和感知,真的是這世界上最沒有規矩的東西。


    深吸了一口氣,將鼻間的酸澀壓下去,顧然淺笑,“如果我說,我不是顧然呢?”


    這一次,顧然收獲到的是賀荊南更加冰冷的目光。


    “顧然,以前你雖說很出格,但是你還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說罷,他便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顧然愣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手裏的包掉在了地上,顧然才迴過神來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像身處在冬天,冰天雪地裏。


    而頭頂上的路燈,就像是臘月裏的太陽,隻看見光亮,卻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度。


    彎腰撿起地上的包包,顧然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直到天漸漸涼了起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朝著郊外的公墓走去。


    清晨的山上,涼風習習。


    顧然走到媽媽的墓碑前坐下來,抬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淺笑道,“媽,我迴家了。”


    人家都說,有媽的地方才是家。如今,媽媽在這裏,這裏就算是家了。


    墓碑上,媽媽的笑容溫柔,一如從前她每次受了委屈迴家抱著媽媽痛哭的時候一樣。


    那個時候,媽媽總是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傷口,溫柔的幫她上藥,然後借此機會告訴她用了什麽成分的中藥,對傷口有什麽好處。


    心髒的方向,還殘留著不間斷的刺痛。就算媽媽還在,這心痛也無法治愈。


    “媽,你以前總說我傻,容易被人騙。這幾年我一直在努力,可是好像這一次,我又上當了。”


    顧然苦笑一聲,“要是您還在的話,多好。您一定能幫我看清楚,誰更合適我。”


    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兒,迴應她的隻有山上嗚嗚的風聲。


    “對不起!”顧然終究還是低下了頭。“或許你也幫不了我。”誰也幫了她。


    身後,突然有人叫道,“閨女,你是誰?”


    顧然一愣,抬手胡亂的抹了一把臉,迴頭看向來人,是外婆。


    她狐疑的看著顧然微紅的眼眶,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哭了?”


    顧然沒想到,一大清早就會有來這裏,而她竟被抓個正著。吸了吸鼻子,她起身道,“我……昨晚可能喝多了。”


    外婆蹙了蹙眉,“姑娘家怎麽可以這麽不小心呢?雖然是夏天了,但是地上還涼著。”


    “謝謝外……!”顧然脫口而出,說完她便忙改口道,“奶奶,謝謝奶奶。”


    外婆聞言,盯著她看了幾秒種才別開頭,“不客氣。”


    說完,她便將帶來的禮物放在了墓碑前,然後彎下腰來像是平常和人說家常一樣,對著墓碑上的照片叫了媽媽的小名,“曼曼,媽好一陣沒來看你了。”


    一聲曼曼,讓顧然不由得又紅了眼眶。


    這個世界上,除了外婆,大概再也不會有人再在她的麵前叫媽媽一聲曼曼了。


    “半夏迴來了,前陣子來看我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孩子迴來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


    外婆一邊嘮叨著,一邊歎氣。“我想跟她聊聊天,她也沒什麽興趣,每次來都是匆匆的就走了。真不知道,這幾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顧然在一邊聽得頭皮發麻,總覺得外婆好像話裏有話似得。


    顧然剛想著,自己先離開算了。下一秒,外婆轉身拉了她一把,將她拉到了媽媽的墓前站定道,“這是顧然小姐,好幾次我來看你都是她幫的我,你還記得嗎?要是記得的話,你要好好的保佑她,讓她好好的。”


    這下,顧然終於淡定不了了。外婆的這段話更加的明顯了,小時候她每次陪著外婆去拜祭外公的時候,外婆都會這樣,拉著她去外公的墓碑前小心地叮囑。


    難道,剛才外婆聽到了她說的話了嗎?


    隻是,外婆顯然沒有給她確認的機會,當她認真的想從外婆的臉上看出什麽的時候,外婆已經轉身了。


    “下山吧,孩子。山高路遠的,你扶我一把。”


    顧然聞言,忙跟了上去。


    山路一如既往的陡峭坎坷,隻是今天沒下雨,比之前又好走了很多。


    一路上,外婆說道,“這人生啊,就像是爬山,路途中艱難坎坷。有時候說不定還會遇見下雨,下雪,那樣就更加難熬了。說起來,好像很辛苦。可是,如果你不要看腳下,多認真看看周圍的風景,你會發現,其實美好也很多。更有甚者,如果你能遇見同伴,那就選擇相信,會比一個人更好。”


    顧然衝她笑了笑,“我很好,謝謝奶奶。”


    外婆聞言,便不再說什麽。直到走到了山下,外婆再一次提出邀請,“又麻煩了你一次,今天我請你到家裏喝湯,你想喝什麽湯?”


    外婆說這話的時候,充滿期待的看著顧然,顧然突然就明白了這一路上外婆的深意。


    小時候,每次打電話告訴外婆自己要來看望她的時候,她總會問,“想喝什麽湯?”


    那時候,她最愛喝外婆做的芙蓉湯,而且,最喜歡在裏麵加香菜。


    每個人都說她吃的奇怪,可是她就是愛這麽吃。


    心下突然突突的跳動,不知道是不是近鄉情怯。麵對別人的時候,哪怕是被拆穿身份,她也沒有這麽緊張過。


    “我……”顧然剛說出一個字,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外婆當然也聽出來了,更加激動的看著她。


    “我想喝芙蓉湯,加香菜。”


    “哎!”外婆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因為激動而溢出的淚水,四下看了一圈才道,“走吧!”


    一到家,外婆便仔細的捧著顧然的臉,一如小時候那般小心翼翼的,“吃了很多苦吧?怎麽能讓外婆都認不出來了呢?”


    顧然心下一酸,隻覺得這段時間來所受的萬般委屈都找到了突破口。


    但是她又不敢哭,外婆年紀大了,她之所以和她相認,隻是因為她已經猜出來了,不想她心裏有一根刺。


    但是她不想讓她那些複雜的情形,帶給外婆麻煩。


    外婆仿佛看出了她的假裝堅強,也沒有勸她,隻是拿出了她小時候來的時候,常玩的玩具。


    那是一個芭比娃娃,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六歲的蘇半夏幫她做的‘禮服’。


    說是旗袍,其實就是蘇半夏將外婆的蚊帳撕掉拚成的,當初可把外婆氣的哭笑不得。


    外婆笑道,“你小時候最愛跟她說話了,如今你長大了,要是有不開心的,還可以跟她說,外婆去給你做芙蓉湯。”


    說罷,外婆便端著盆子走了出去。


    顧然看著麵前小小的芭比,過了那麽多年,她還一如從前,一點也沒變。


    如果人也像玩具一樣,永遠停留在最美的那一年該有多好。


    顧然抬手碰了一下,那芭比的臉,“還認識我嗎?應該不認識了吧?還記得媽媽嗎?就是那個小時候帶我一起來看外婆的女人,她很漂亮。”


    “第一次,你來家裏,就是經過她的同意,隻是她已經去世了,都是因為我太笨了。”顧然吸了吸鼻子。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的自我介紹嗎?”


    “我叫蘇半夏,對,蘇半夏。雖然我換了一張臉,可我還是蘇半夏。”顧然說罷,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外婆的盆子露出了一個邊緣的部分,拿著盆子的手無聲的顫抖。


    顧然知道,其實外婆想問的,但是她怕自己有所顧忌,才拿出了這個芭比給她。她也同樣,既然外婆想知道,她便告訴她,哪怕是通過一個芭比。


    這個世界上,她隻剩下了這麽一個親人,她沒理由還要讓她為自己操心。


    顧然一聲一聲的迴憶著這幾年來的一切,說到最後,屋裏屋外,兩人無聲的吊著眼淚。


    每個人都不想讓對方操心,可是作為親人,怎麽會不操心呢?


    就在兩個人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時,都沒有發覺,一道人影從門外閃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


    中午,外婆做的芙蓉湯,顧然吃了好幾碗。剛放下筷子,門外便響起了蘇半夏的聲音。


    外婆一愣,旋即看向顧然,“沒事,這丫頭應該是來看我的。”


    顧然點了點頭,剛起身,蘇半夏已經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袋子。


    “外婆,這是我給你買的保健品。”


    外婆接過來,慈愛的說了句,“外婆吃不了那麽多下次別買了。”


    蘇半夏搖了搖頭,看著外婆將保健品拿進去,才驚訝的看著顧然,“顧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裏?早上我聽說顧小姐失蹤了,也嚇了一跳呢。”


    顧然蹙了蹙眉,她失蹤了?


    不過轉念一想,昨晚她從宴會上消失之後,便直接去了公墓。他們以為自己失蹤了好像也在理。


    “不勞蘇小姐費心了,隻是大家開的一個玩笑。”顧然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


    “但願如此,隻是不知道顧小姐到我外婆家做什麽?”


    “哦,我買菜的時候差點摔倒,是顧小姐陪我迴來的,我就請她一起吃飯。”外婆幫忙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我要好好感謝顧小姐才行。上次我就聽爸爸說,想邀請你去家裏坐坐,正好擇日不如撞日,就這個周末吧!”


    對於蘇半夏的邀請,顧然本身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之前特意和蘇國鋒接近,不就是想去蘇家驗證一下許子騫到底給自己留了什麽重要的信息麽?


    剛好,這是個好機會。


    她便點了點頭,“既然蘇小姐親自邀請,屆時我一定去參加。”


    外婆很是擔憂的看了一眼顧然,她以為是蘇半夏想為難顧然,便不動聲色的道,“其實在外婆這裏也挺好的,外婆這裏空氣好。外婆就喜歡有人多,熱鬧呢。”


    蘇半夏聞言,嬌糯的叫了一聲,“外婆,是爸爸的意思,我可不敢改地點。”


    顧然也偷偷的給外婆使了個眼色,外婆這才道,“那算了,你們有空記得多迴來看看我。”


    “那是自然。”蘇半夏說道。“如此,那我就恭候顧小姐的光臨了。”


    ……


    剛迴到賀家門外,便看見小福焦急的四處轉悠。


    看見顧然從出租車裏下來,小福興奮不已,“顧姐,你可算迴來了,急死我了了。您要是再不迴來,我們都要報警了。”


    冉冉對著她的聲音,也跑過來大獻殷勤,一人一狗頓時將顧然圍住了。


    “哪有那麽誇張,我不過是去一個老奶奶家裏做客了,沒事的。”


    “那您也要先告訴我們啊,賀先生半夜迴來看見你不在家裏,打您電話您又關機了。急的他恨不得冉冉變成搜救犬。”


    這形容,顧然忍不住黑線。


    不過說賀荊南著急?顧然想起昨晚他臨走時那盛氣淩人的樣子,不置可否。


    “抱歉,我手機沒電了,辛苦你了。”


    小福頓時搖頭,“是賀先生,我不辛苦。”


    顧然聞言便不再說話,抬步走了進去。


    身後,小福狐疑的詢問道,“賀先生出去找您,到現在還沒迴來呢。您打個電話給他吧,他要是聽到您的聲音,一定很高興。”


    顧然腳步一頓,道,“我累了,想先休息一下,還是你打吧。”


    小福雖然還是想讓顧然打,但是看她的臉色,似乎真的累了。便不再強求,“那好吧,您先去休息一下吧。”


    聞言,顧然頭也沒迴,直接迴了臥室。


    身後小福疑惑的敲了敲腦門,總覺得顧然和賀荊南這兩人看起來怪怪的。


    ……


    顧然確實是累了,昨晚走了大半晚上,今早到現在也沒合眼。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她便躺在床上,幾分鍾就睡熟了。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覺得臉上有兩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盯著同一個方向,幾乎要將那個位置盯出個洞來。


    頭皮一麻,顧然攸的睜開眼睛,眼前是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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