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裏走廊,寂靜而空曠。潘慧賢的話一說出來,全部的人都愣住了。


    小嬸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得衝上來,八卦道,“大嫂,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她根本不是顧然,她不是顧然她是誰?”


    潘慧賢看都沒看楊婉柔一眼,楊婉柔也不生氣。潘慧賢這個態度她早就習慣了,她現在更加關心的是顧然的問題。


    賀荊南幽眸微冷,“她是不是顧然我想我比你更清楚。”


    “但願如此!”潘慧賢也不甘示弱,“媽昏倒後從她的袖子裏掉出了這個印章。”


    潘慧賢剛把印章拿出來,小嬸就炸了,“這是媽的印章啊,好啊,荊南,你和顧然竟然這樣聯合起來想要謀奪財產?”


    賀荊南簡直要被她氣笑了,“奶奶本來就要在今天將董事長的位置交給我的,我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楊婉柔一愣,這話老夫人確實說過。而且當時他們那麽多人都在場,楊婉柔迴頭看見好幾個人都不屑的看著自己,動了動嘴唇,終究又站了迴去。


    二嬸忙上前拉了一下潘慧賢,“大嫂,家裏的事情,到家裏再說。在外麵吵吵嚷嚷的終究不好。”


    潘慧賢這才往後退了一步,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賀荊南大步上前,帶著壓迫。


    “病人長期服用感冒藥過量,引起中樞神經係統疾病,經過搶救已經脫離危險。但是,段時間內恐怕不會醒過來。”


    “什麽叫短時間內不會醒過來?”賀荊南眉頭深鎖。


    “這個短時間,是什麽時間?”賀成安也問道。


    “這個……”醫生頓了一下,“有可能是一周,也有可能是一年,或者是……”


    醫生沒說完,但是大家都明白了這個意思。


    賀成材急了,“二哥,你說這該怎麽辦?你不是有國外的朋友嗎?安排媽去國外吧?”


    楊婉柔趁機瞪了他一眼,賀成材卻沒感覺到,又看向賀荊南,“荊南,你有什麽辦法……”


    話還沒說完,楊婉柔拉住他的胳膊狠狠的掐了一把,賀成材吃痛瞪向楊婉柔,卻捕捉到了楊婉柔的眼神,他忙頓住了。


    賀存希也上前道,“大哥,現在爸爸每天都醉生夢死的,你要是有辦法就說,我一定全力配合。”


    賀荊南不語,犀利的掃視了一圈眾人。


    “奶奶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請各位放心。”


    話畢,老夫人被護士從病房裏推出來,賀荊南上前一步幫著一起送到了病房。


    其餘眾人見狀也忙跟著上去了,隻留下賀成材拉住楊婉柔在後麵竊竊私語,“你剛才掐我幹什麽?”


    “你笨死了你,你不記得了,那一天媽說在董事會上焦慮是來讓渡股權?現在媽昏迷了,又發生了這檔子事,我看荊南這個董事長是難做了。”


    “可是……”賀成材愣了一下,他雖然混不吝,但是他也不至於太心狠,“可是媽要是真有三長兩短怎麽辦?”


    楊婉柔頓時怒了,“你就知道媽,你想沒想過我?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不是受大嫂的氣,就是受二嫂的冷落。還要幫你承受不能生孩子的罪名!你讓我過過一天好日子嗎?”


    一說到生孩子這件事,賀成材頓時軟了,大家都隻知道三房沒有孩子,但是他們都不知道,其實不能生孩子的是自己,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恥辱。


    “好了,我知道了。你說怎麽辦?”


    楊婉柔這才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隨便,拉住賀成材,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竊竊私語去了。


    病房裏,眾人看著老夫人被安排好,潘慧賢就站了出來。


    “大家剛才也都聽到了,媽這次進醫院的事情和顧然脫不了關係。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這次是關乎到媽的身體,我不能不說了。二弟,現在你大哥的情況你也知道,身為媽的兒子,這件事恐怕要你來主持公道了。”


    賀成安突然被點名,愣了一下。


    論起才能,他能自己開創一個公司出來,肯定是有能力的。隻是他為人比較實在,更何況他已經分家出去,所以想來他是不愛摻和老宅的事情的。


    所以,他認真的說道,“大嫂,既然媽要將董事長的位置交給荊南了,那老宅那邊當然也是荊南說了算,這件事還是讓荊南處理吧?”


    賀成安剛說完,一個聲音突然打斷道,“不行,我不同意這件事由荊南處理。”


    眾人循聲看去,便看見小叔和小嬸兩人從門外進來。


    剛才說話的正是小叔,他一路走進來,直接站到賀荊南麵前。


    “剛才大嫂也說了,顧然的嫌疑很大,那這件事情就很複雜了。先不管顧然是不是顧然,這個事情太過於抽象我們也說不明白。就說顧然和媽中毒這件事,媽是她照顧的,她肯定拖不了幹係,那荊南和她是夫妻,當然也要避嫌。”


    “成材說得對!”楊婉柔附和道。


    賀存希見狀上前看向潘慧賢,“媽,我相信哥不會做這種事的,嫂子也不會的。”


    隻是說完這句話,賀存希自己還是忍不住微微蹙眉,他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那時候,顧然剛從美國迴來,他就莫名的覺得她很不對勁。


    曾經說過的事情她好像不記得了,也不會遊泳了,就連性格都變了。


    當時他也是懷疑過的,隻是後來也沒發現哪裏不對。再加上後來他們熟悉了,他便將這事情忘記了。


    正想著,護士進來查房,看見病房裏一大堆人,不由得建議道。


    “病人還在觀察,家屬探視完之後,盡量不要都留在這裏,以免影響病人休息。”


    賀荊南深吸了一口氣,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小雲,這些日子都是你在陪奶奶。你說,感冒藥過量是怎麽迴事?”


    乍一被叫到,小雲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來。


    “少爺,少夫人不可能下藥的。我和二奶奶都可以作證!”


    小雲說罷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二嬸,賀荊南蹙了蹙眉,“說下去!”


    “二奶奶每天都來陪老夫人,不是我和少奶奶一起陪著,就是二奶奶和少奶奶一起,或者是我和二奶奶一起,從來沒有留過一個人在老夫人的身邊。而且,醫生開的藥,都是有量在那裏的,我就是擔心會因為人多而吃重複了,所以每天我都是拿好了當天的藥量放在床頭,剩下的都在我的房間裏,所以少夫人沒有時間給老夫人吃重複的藥。”


    “是的!”二嬸轉了一下佛珠,“我可以作證。”


    “二嫂,這可不能亂作證啊,她拿不到藥,可以自己去買藥啊。”楊婉柔道。


    小雲又搖頭了,“不會的,少夫人最近都沒出過門。”


    “你說,從來沒有讓一個人單獨待在老夫人身邊?你撒謊!”潘慧賢厲聲道,“晚上都是你一個人在照顧媽,你說,你是不是被顧然的幫兇?”


    聞言,小雲頓時驚呆了,“夫人,我照顧老夫人這麽多年,老夫人對我那麽好,我怎麽做這樣的事情?”


    “那不一定,知人知麵不知心。”楊婉柔嘖了一聲。


    小雲頓時急了,“我有證據證明,我不會背叛老夫人。”說罷,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翻出了一張圖片。


    “這是我拍的,一份文件的照片。”小雲將圖片遞給眾人。


    “老夫人當初請我做護理的事情,我們是簽過合約的。如果她在我們的照顧下,可以活到八十歲,那麽我將可以得到酬勞意外的百分之八十的獎勵。以後每多一年,就多百分之一。老夫人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了,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害她,這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好了,小雲,你去照顧奶奶吧。”說完,賀荊南看向二嬸的方向。“謝謝二嬸。”


    二嬸忙搖了搖頭,“我隻是陳述事實,不用謝。”


    潘慧賢蹙了蹙眉,“你們都說沒有給媽服用過量,但是醫院已經給除了檢查結果,媽是長期服用藥物過量,並不是一次兩次!”


    “報警!”小叔說道,“讓警方來查清楚。”


    “成材說得對,就報警吧。不能讓媽白白受了這麽多罪。”楊婉柔附和。


    賀荊南站在那裏,沉默不語。但是整個人卻散發出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讓整個病房的氣壓都增強了。


    有人推門病房門走了進來,“我同意報警。”


    這聲音來得太突兀,且十分熟悉,反應過來的眾人頓時看向來源處,顧然竟然出現在了門口。她在房間裏僵持了很久,是小福發現了她被關了,和冉冉一起搗亂趁機將她放了出來。


    “你怎麽出來的?”潘慧賢問道。


    “我沒有犯錯,我也不會跑。報警吧,我相信警察會查清楚一切。”說罷,她看向賀荊南,事已至此,報警時證明清白最快的方法。但是一旦報警,勢必會對賀荊南的名聲也造成影響,短時間內恐怕他在公司的信任會出現危機。


    賀荊南當然也考慮到這一方麵,當即點了點頭。從他的目光裏,她看見了信任。


    顧然心下一暖,走到賀荊南得身旁站定。


    “那就報警吧!”二叔也同意了。


    下午,警察便介入了調查,賀家的相關人士都去例行問話。賀家的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據,也都有證人。


    警察局根本無法確定犯罪嫌疑人,所以隻是例行詢問之後,便放他們迴來了。


    顧然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外麵隻剩下賀荊南在等她。


    顧然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他站的位置一地的煙蒂,看起來起碼十幾支。要是以前,顧然一定會說他慢性自殺。


    但是奶奶病了,他心情不好,顧然便沒吭聲,徑直上車坐好。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迴到賀家,賀荊南去停車的時候,傭人便走過來衝著顧然道,“少夫人,顧家老爺來了,夫人請您去前廳。”


    “爸爸?”顧然一愣,怎麽他突然來了。


    跟著傭人走進前廳,顧天佑和顧薇兩人正襟危坐。


    顧薇的臉上洋溢著微笑,前幾天賀存希才剛跟她說,她們即將結婚的事情。今天賀夫人就邀請爸爸來到賀家,顧薇想著一定是談婚事的了。


    想罷,她衝著顧然眨了眨眼睛。


    除了顧家父女,客廳裏還有賀家眾人,就連一直迷迷糊糊的賀承厚都被叫醒拉過來,坐在那裏。


    這陣仗,仿佛要見證什麽似得。


    潘慧賢也不吭聲,叫傭人給她們上了茶,先是自己抿了一口。才掃了顧然一眼,但是很快又轉開了視線。


    看向顧天佑,“顧先生,今天我叫你們是想證明一下顧然的身份。”


    顧天佑頓時一愣,舉手投足間還帶著文人的虛禮,“親家這是什麽意思?”


    不僅是顧天佑,顧薇也呆住了。難道今天不是來談婚事的嗎?怎麽說起了顧然?


    “我們懷疑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顧然,並不是你的女兒顧然。”潘慧賢說道。


    顧然渾身一凜,一種緊張的情緒瞬間席卷了全身,就連頭皮都漸漸的涼了起來。


    身後,有人走進來,站在她的身側,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一股暖意順著手指,傳遞到她的全身。顧然頓時恢複了一點溫度,努力將自己僵硬的身體,盡量軟一點。


    僵硬的表情,漸漸自然。


    思緒也漸漸開始流轉,如果潘慧賢有證據的話,她就可以直接亮出來,無須經過顧天佑,還叫他來驗證。


    所以,現在她也隻是有一個想法。思及此,顧然更加自信了。


    倒是顧天佑,真的被嚇了一跳、要知道,現在的顧然,相當於顧家的希望。正在建立的圖書館,將他漸漸失去的口碑拉了迴來。


    這個時候,要是和賀家鬧僵,一切停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顧天佑聞言起身細細的將顧然打量了一番道,“親家真愛開玩笑,顧然不還是顧然嘛,哪裏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看來,顧先生這個父親做的很不稱職呢!”潘慧賢說罷,拿出一疊照片放到了顧天佑的麵前。


    “你自己看,以前的顧然是沒有酒窩的,現在有了。”


    顧薇也深知問題的嚴重性,現在她和顧然是一條船上的。如果顧然這次被趕出賀家,那麽她和賀存希的事情,也絕無可能。


    想罷,她巧笑嫣然的站起身。


    “伯母,眾所周知,顧然她四年前因為救護車失火的事情,毀容了。重新整容後有了酒窩,也沒什麽。”


    “是啊!”顧天佑慌忙附和。


    “那這個呢!”潘慧賢又拿出了一張,顧然在水裏遊泳的照片。


    “又一次在二弟家裏的遊泳池,顧然落水,後來還是荊南跳下去救了她。酒窩可以通過整容整出來,那麽遊泳呢?曾經會遊泳的人,怎麽突然間就不會了呢?”


    聞言,顧然側首看了一眼賀荊南。


    他紋絲不動的握著她的手站著,似乎潘慧賢說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一樣。


    良久,見沒人迴答,他說道,“顧然那次失火後,皮膚大部分都做了手術。雖然恢複了,但是植的皮在做幅度比較大的運動時,依舊會產生不良的影響。所以,醫生跟她說,盡量不要遊泳。”


    潘慧賢蹙了蹙眉,沒想到,三個和顧然最親密的人,都站在她那邊。


    “那就做dna吧!”潘慧賢終於下了殺手鐧。“正好顧先生也在,如果你想證明你的女兒是真的,那就做dna比對吧,我想dna總不會因為整容而發生改變吧?”


    顧天佑聞言,忽而爆發,“親家,這樣豈不是有故意挑撥兩家關係的嫌疑?我們顧然又不是第一天嫁入你們賀家,都這麽多年了,現在你說人是假的?”


    身為讀書人的尊嚴,讓他再也難忍。


    “伯母,不知道是顧然哪裏做得不對,我跟您配個不是。”顧薇還尚存理智,生怕被爸爸一時氣憤破壞了關係。


    “二弟,你看!”潘慧賢這才終於把事情推到了賀成安的麵前。


    賀成安本來也是不讚成dha的,他從來沒想過,顧然不是顧然,這多荒謬。


    但是潘慧賢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站在賀家的角度,也不能反駁迴潘慧賢剛才說的話。


    那樣,就默認了,他們賀家沒事找事的事情。


    “顧先生,既如此,那就做一下吧。隻是兩根頭發的事情,結果也不會對外公布,你大可放心。”


    “是啊!”賀成材也嘀咕道,“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顧天佑氣得不輕,自從成年以後,他基本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現在還要被人質疑,用假的女兒欺詐。


    士可殺不可辱,他痛定思痛後說道,“驗就驗!”


    顧薇不由得心下一驚,認真的看了一眼顧然。要說現在的顧然和以前的顧然,變化確實很大。


    但是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不是顧然。


    尤其是,當顧然和她的愛情掛鉤之後,她不想,也不願意承認顧然不是顧然。


    反而是顧然,整個人都有些懵。


    她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擺脫這個身份,變成真正的自己。但是從沒想到,是以這樣的形式被人揭發出來。


    手心裏的溫度,突然好像變成了一個滾燙的火球,燙得她想要收迴手,可是賀荊南的鉗製越加用力,她怎麽也掙不開。


    “別擔心。”恍惚中,耳邊響起賀荊南的聲音。


    顧然心下一緊,脫口道,“其實我……”不是顧然。


    話未落音,賀荊南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信你,你是顧然也好,李然也好,王然也罷。”


    顧然鼻尖一酸,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迴去。從來沒有一刻,她如此希望自己真的是顧然。


    “好!”顧然蒼白著唇,衝她展露出一個微笑。


    不管結果出來之後如何,現在的她,就再做一會兒顧然吧。


    兩邊的人都答應了之後,二叔作為來掌事的人,就起身收了兩人的頭發,然後送到了專業鑒定機構。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顧薇看了一眼賀存希,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身後是潘慧賢意味深長的目光,不過轉瞬,她便收迴了視線,吩咐傭人道,“報告出來了叫我。”


    “我們也出去吧。”顧然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說道。


    賀荊南點了點頭,兩人手牽手出了門。


    順著宅子的小路一直往前走,顧然突然發現,其實這宅子很美,怎麽看也看不夠。


    “好漂亮啊!”顧然不由得感歎道。


    “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自己的家裏也可以種。”賀荊南說道。


    顧然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敏感,總覺得賀荊南好像知道了什麽。


    “不用了!”顧然搖了搖頭,“有些東西,還是放在心裏就好了。要是種在眼前,每天都看,就不會覺得好看了。”


    “你要是不喜歡了就換喜歡的,幾棵花而已。”


    “好!”顧然彎了彎唇角,突然看見前麵一個高高的台子。“這個就是除夕晚上,我們一起看煙花的地方吧?”


    那個時候,是晚上,周圍的樣子顧然都沒看清楚。


    現在正好是春天,周圍開了很多五顏六色的小花。顧然叫不出名字,可是卻覺得異常的親切。


    三步並兩步的走上去,站在高台上顧然看向遠方。


    “賀荊南?”顧然頭也不迴的說道。


    “嗯?”賀荊南的聲音。


    “以前我追你的時候,你討厭我嗎?”顧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來由的心裏一抽,酸酸的,這句話她埋在心裏很久了,一直不敢問。


    如今終於問出了口,卻是即將分手的時候。


    賀荊南沒有很快就迴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有風輕輕的拂過,將台子邊緣的小花們吹的一擺一擺的。


    伴隨著那些小花的擺動,顧然的心情也一擺一擺的。


    須臾,才聽見賀荊南幽幽的說道,“一開始是很討厭的,聒噪了,我喜歡安靜。可是後來慢慢的習慣了身邊有一個聒噪的人,可能是我太孤獨了吧?”


    果然,顧然心下一涼。


    “那……是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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