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一哭,我這心裏一點也不好受。


    我又氣又急,還心疼我這兒子。


    想要抱他起來哄,不想他掙紮得厲害。他兩隻眼睛紅通通的,“麻麻,你是壞人!你不讓我見粑粑!你是壞人!”


    我特別清楚,長澤高興就會說我最好,一脾氣就會說我壞。


    但這迴,他這麽難受地為了6戎責怪我,我忽然承受不住了。


    將長澤放下,由他躺在床上。他見我撒手,在床上打滾,哭得更厲害了。


    我也頭疼心痛,卻怎麽都哭不出來。


    忍著那股子難受勁,我用座機打電話給鄭中庭。


    鄭中庭很快接了,知道是我後,他語氣不耐,“你人都走了,還有什麽事?”


    “讓6戎接電話。”我按了按疼的太陽穴,很是疲倦。


    一聽到“6戎”,6長澤倒不哭了,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看向我。


    我終於意識到,長澤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是我和6戎的兒子。


    他想要爸爸和媽媽,根本沒有錯。隻是我,無法再接受一個6戎,無法給長澤他想要的生活。


    鄭中庭飆,“你tm甩手走人,突然打個電話就讓他接電話?你怎麽知道他醒了沒有”


    還沒說完,鄭中庭的聲音變得飄忽。


    我最後聽見他說——6二,你變得越來越沒出息了。


    看來,是6戎搶過了手機。


    “林蔓,我沒事。”6戎大概以為我在擔心他。


    我懶得說話,將話筒遞給長澤,給他做口型,“你爸。”


    長澤根本不看我,急急抓過,迫切地開口,“粑粑,長澤想見你。”


    應該是6戎在說話,長澤閉著嘴,專心聽著。


    這樣的畫麵是刺痛我的,我深吸口氣,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景。


    零星的燈光,不能掩蓋夜色的寂寥。


    長澤聲音軟綿,飄飄忽忽的,我聽得不真切。


    許久,長澤喊我。


    他畢竟是我的心頭肉,我稍微調整情緒,就迴到長澤身邊。我輕聲問他:“打完了?”


    長澤臉蛋一紅,“粑粑說,明天迴來。”


    我抽出紙巾,替他擦了擦臉,卻怎麽都覺得不夠幹淨。


    歎息一聲,我問:“長澤,那我們去洗個臉,睡覺?”


    他適才點點頭,“好。”


    我彎身,抱他進浴室。他非要坐在盥洗台上,除了這個,一直很配合。


    洗幹淨後,他肉肉的小手臂纏住我,“麻麻,長澤好愛你。”


    軟綿綿的一句話,頓時讓我的陰霾散盡。


    不管是不是6戎教他說的,還是他自內心說的,我都受用。


    已經很晚了,長澤之前哭鬧得厲害,幾乎是一沾床就要睡著了。我不放心,在他床上給他哼搖籃曲。待到我覺得他睡得差不多時,他突然呢喃出聲,“粑粑。”


    我心驚,低頭看去。昏黃的燈光他,他眼睛緊逼,長而卷的睫毛輕微扇動:他應該是在說夢話。


    關燈,我走到陽台,拉上玻璃門,坐在椅子上。淺淡的月光裏,我隱隱可以看見蓋著被子的長澤。長澤在睡覺前也親了親我,但我這心總是不好受。


    豁然站起,我走進臥室,暗中翻了翻抽屜,找到了一包煙。我捏緊煙,又抓起打火機。重新坐在藤椅上,我不太熟練地點燃了煙。自從懷孕至今,我沒幹過任何對孩子不好的事情。我畫畫,對材料特別注重。而且我要抱孩子,身上絕對幹幹淨淨,沒有什麽味道。


    但今晚,我無比懷念煙草味給我的刺激。


    我大概真的是介意長澤兩句童言。


    深吸一口氣,嗆人的味道逼出我眼角的碎光,可我是痛快的。


    絕對不是享受,奔著痛快,我麻木地抽了一支又一支。


    再這麽下去,我肯定要徹夜難眠了。


    又走迴臥室,我走到隔壁的房間,找到我的備用手機,再次迴到主臥的陽台,打給鄭中庭。


    就算我在6戎家中,看不到長澤,我也不會安心。


    “誰啊?!”鄭中庭吼。


    “讓6戎接電話。”我迴。


    他再次暴走,“林蔓,你不知道大半夜大家都要睡覺啊?!”


    我重複,“讓6戎接電話。”


    “林蔓,算我求你,對他好一點吧。”他說,“他在這世上,也就盼著你的好了。”


    說得他好像很可憐一樣。


    他明明有很多很多的選擇,最後他選擇了恨我。


    是,他得了病,可病因,是他心裏的魔。


    如果他給我一份病曆我就該原諒他對我的傷害,那是不是說明精神病人就可以隨便殺人?


    鄭中庭得不到我的迴答,啐罵幾句,就把電話交給6戎了。


    “林蔓。”他喊我。


    我說:“6戎,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長澤這麽小,沒有你的引導他不會這麽對我。”


    “林蔓,長澤想要我和你,你難道不懂嗎?見不到你的時候,他也跟我哭著見你。林蔓,你既然那麽愛長澤,為什麽不願意迴到我身邊?”


    我冷冷迴:“為什麽?6戎你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已經死了。”


    “林蔓,如果你的心已經死了,那麽留在我身邊也不會讓你這麽難受吧?”他似乎在喚氣,“之前是我貪婪,奢望你原諒我。林蔓,你不能否認,我們在法律上還是夫妻;你更不能否認,長澤需要我和你一起陪著他長大。你心裏有過千萬種讓他意識到我們分開的方案,但今晚你應該意識到,那些都行不通吧?”


    我迴答不上來,我不能理直氣壯地對6戎說——你錯了。


    長澤夢裏都記掛著6戎,其實也怪我,他一直想見爸爸卻見不到。想久了,就會變成執念。在法國時,溫衍一教唆,長澤更是爬上圍牆用命威脅我去見6戎。


    “林蔓,我知道你想要過一個人的生活,是誰都沒有關係。你不如留在我身邊,我不會再故意親近你,也不會借著長澤逼你親近我。除了睡在家裏和在長澤麵前對我笑一笑,你完全是自由的。”


    以6戎的為人,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是極大的讓步。


    婚姻裏最不該有的就是勉強,我該為了長澤強迫自己和6戎繼續過同床異夢的生活嗎?


    手在顫,我抓出煙,叼在嘴裏,點燃。


    再次嗆得咳嗽,我迴答,“給我點時間。”


    我動搖了,不是因為6戎,而是因為6長澤。


    今晚他見不到6戎,說我是壞人。


    我不知道再這麽下去,6長澤會不會因為6戎恨我。


    我完全沒有把握。


    都說血緣相親,我怎麽都沒想到,這在6戎和6長澤身上體現得這麽淋漓盡致。


    6戎約摸是滿意了,“早點睡。”


    我什麽都沒說,掐斷電話,扔開手機,繼續抽煙。


    最後一根。


    將東西留在小圓桌上,我迴到臥室。因為抽煙,我洗澡後反複漱口,才敢抱著長澤睡。


    明明很累,我仍然沒有什麽睡意。


    *****


    “長澤,跟麻麻出去一下?”我詢問坐在沙上瞎玩魔方的長澤。


    6長澤嘟著嘴,“不,我要等粑粑迴來。粑粑迴來看不見我,他會難受的。”


    “可是”吳司嘉打電話過來,畫展有人鬧事,說我抄襲某個畫家的畫作。我怕事情鬧大,想要出麵震一震那些說胡話的人。


    且不說我跟某個畫家不熟,論及風格,我們也是迥異的。


    如果有人說我抄襲江落星,我倒還覺得正常。我基本上師承江落星,雖說我有自己的風格,但不能否認她對我的影響。


    眼下,長澤是不願意走的。


    把長澤放在家裏,我肯定不放心。


    沒有辦法,我打給吳司嘉,“吳司嘉,這件事你幫我處理下?別理他,也別讓他再進來。特別注意,明天別讓放他進藝術中心。”


    明天的畫展,我等了這麽久,不想鬧出什麽幺蛾子。


    這個人早不鬧晚不鬧,偏偏要在畫展前一天,我這心裏總有點擔心。


    吳司嘉頗覺為難,應該是對方很難纏。我實在抽不開身,隻好麻煩吳司嘉多加注意了。


    這麽些年,我給吳司嘉別墅的居住權,還是不夠。


    吳司嘉現在雖小有名氣,離他想要的生活,還差得遠。等這風頭過去,我應該幫助他的,不能總是讓他老媽子似的幫助我。


    掛了電話,我看向長澤。小家夥扔開魔方,抓起繪本,翻看起來。


    他不太專心,十之**在盼著見6戎。


    我翻了翻手機通訊錄,找到溫衍的手機號。我丟手機次數不少,因此已經學會將資料備份。


    “什麽事?”溫衍懶洋洋問我,聽不出悲喜。


    這也是我得知他又被江落星虐後,第一次聯係他。


    我將畫展的事情告訴他,“溫衍,那個人不識趣,擾你的生意,你會擺平的吧?”


    他散漫迴:“再說吧。”


    我很煩他的態度,心裏憤憤:活該他被江落星虐!


    “林蔓,你可以不去我的公司報道,但你必須代表公司去和6戎談判。”他提醒我。


    我迴:“你放心,到那天我會去的。既然你不願意管畫展的事情,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江落星要來找你。”他忽然說道,語氣晦澀不明。


    “你覺得她是為了6戎?”


    那頭沉默,顯然是默認。


    當年,溫衍就看不慣6戎,明裏答應6戎救我,暗裏給我聽了段錄音挑撥我和6戎的關係;我要走,他更是傾力幫我,又在璉城這邊從中作梗,真的讓6戎找不到我;之前他教唆長澤逼我迴璉城,為的就是讓6戎不好受,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


    單憑兩個人相近的手腕與能力,他們該是惺惺相惜的。


    溫衍這麽不對付6戎,肯定是因為江落星。


    我再次說道,“你還是覺得,江落星對6戎念念不忘,才不願意接受你?”


    溫衍那邊,依然沒有說話。


    我並沒有留他情麵,“溫衍,你錯了,她僅僅是恨你。你知道她的生命中為什麽隻有6戎嗎,因為你的手段讓她根本無法去真正接觸另外的男人。你隻讓她麵對你,可是她恨你。所以,你這一輩子都把6戎當情敵。事實上,你錯了。你不是無法戰勝6戎,你隻是無法征服江落星。”


    有時候我膽子也肥,明知溫衍真正動怒我沒有好果子吃,我還是要說。


    溫衍幫我,更多是因為他的私心。


    江落星不一樣,我真的喜歡江落星。所以,我會忍不住替她說一兩句。


    雖然江落星已經麻木,不再去跟溫衍爭辯,因為他無法溝通。


    這一迴,溫衍沒有迴我,直接掐斷電話。


    我沒在意,迴到長澤身邊,陪著他。迴到璉城,麻煩的事接踵而來,我也沒什麽靈感,暫時不想碰畫筆了。


    長澤見我到他身邊,不由自主往我懷裏湊。


    我將他攬進懷裏,真的無法忍受失去他。


    又一次,我想起了6戎的提議。


    我正恍惚,門口傳來細碎的聲音,大概是6戎迴來了。


    長澤比我激動,立即下地,踏著印著卡通圖案的小拖鞋,小企鵝一樣往玄關處跑。我怕他摔著,趕緊跟上。三兩步追上她,我的手虛虛放在他肩膀上,以防萬一。


    玄關處,6戎坐在輪椅上,而鄭中庭則在他身後,滿臉的鬱色。


    長澤見了,又擔心又害怕,“粑粑,你怎麽了?”


    6戎臉色如常,“來,長澤,抱一抱。”


    鄭中庭阻止,“6二,你還要不要你的”


    “中庭。”6戎阻止鄭中庭。


    鄭中庭狠狠瞪我眼,不再說話。


    長澤走到6戎麵前,兩隻手怯生生地搭在他的膝蓋上,“粑粑,你疼嗎?”他還小,不太懂什麽是傷痛。但他知道坐輪椅是不能走路,很早之前他看到路上有人坐著,問過我。他之後一直記著,甚至有段時間都不太敢坐下。


    6戎兩手依然有力,很快將長澤抱起。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畢竟昨天才受傷,好不到哪裏去。


    不等鄭中庭推輪椅,6戎左手固定長澤,右手推動輪椅。這倒像他的個性,就算是坐在輪椅上,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讓別人插手他的事。


    到我跟前,他仰著頭,與我對視,“林蔓,我迴來了。”


    他音質低淳,神色溫如春風,眼睛裏似乎映著碧海藍天。


    我低聲迴:“嗯。”


    想到我把他扔在那醫療技術未必好的診所,我大概還是心虛了。


    我側過身讓路,6戎和長澤去了客廳。長澤起初還很小心,後來嘰嘰喳喳地,似乎對6戎有說不完的話。6戎很耐心,不多說,指引長澤說。


    不得不說,這樣的畫麵是打擊我的。


    “林蔓,”鄭中庭走到我身邊,“你端夠了,就迴到6戎身邊吧。就算不為了你,也為了長澤。”


    不等我迴答,他拽住我的手臂,往前拽了拽,“你看他們相處得多麽融洽,別否認了,你們誰也離不開誰。”


    掙開他的手,我壓低聲,“你憑什麽對我說教?你這麽想得開,為什麽要害死十一?”


    聽到“十一”,他臉色驟變。他臉色猙獰,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周小梔還真是什麽都告訴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涼涼迴。


    “林蔓,6二我送到了。你真心要他死,就別管他了。我看他這次是真的病了,死在你手裏都甘願了。”鄭中庭變得戾氣十足。


    我說:“你還是留下吧,我要出去處理點事情。你本來也是不想見我,我馬上就出門。”


    鄭中庭看了眼6戎和6長澤,又掃了眼我,不再說話,往客廳裏去走。


    什麽都是假的,鄭中庭對6戎的兄弟情倒是真的。


    長澤有6戎,我說要出門,他沒有再纏著,讓我早點迴來。


    6戎沒有阻止我,讓我路上注意安全。


    不再多說,我拎上包出門。


    攔車之前,我打電話問了吳司嘉,確認鬧事的人還在我才趕去藝術中心。


    下車後,我走到吳司嘉所在的小休息室。對方是剽悍的中年婦女,估計真不是吳司嘉擅長的類型,所以他一直很頭痛。


    我推門進去,就撞見那女人叉著腰用她偉大的事業線頂著吳司嘉,“怎麽著,你不說話,想要強-奸啊?”


    吳司嘉連連後退,直到背靠牆,退無可退。


    難得見他這樣,我挺同情他,又覺得這畫麵是不可否認的喜感。


    “這位大姐,有話好好說。”我走上前,搭住那人的肩膀,想要就吳司嘉出苦海。


    “大姐,你才大姐!”她迴過頭,橫氣十足,“老娘叫程繡!”


    而程繡迴頭的刹那,吳司嘉頓時鬆了口氣。


    我收迴手,露出微笑,“程女士,我就是被你說抄襲的人蔓草,你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吧。”


    程繡再次兩手叉腰,步步逼近,“你就是一株雜草,抄襲路西風的畫,還比他賣得好,賤人!”


    吳司嘉緊緊跟上,“程女士,咱好好說話,千萬別動手。”


    我看向吳司嘉,“你先出去,我和她談一談。”


    據吳司嘉所說,程繡極盡嗓門大的優勢,恨不得昭告天下我的話照搬路西風的。那個我並不認識的某畫家。我不知道是路西風花錢鬧事給自己漲名聲的,還是其他什麽人想找我不痛快。


    他猶疑,擔憂的目光在我和程繡之間逡巡。最終,他垂下手,走出去。估計他被這程繡磨得夠嗆,想要出去。


    吳司嘉出門後,我直接問,“程女士,你想要什麽?或者是讓你來的人,想要什麽?”


    程繡扯著嗓子吼,“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抄襲路西風了,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林蔓是個多麽可恥的人!”


    我眯起眼睛,盯住她壯烈的表情,“程女士,我隻告訴你我是蔓草,沒告訴你我叫林蔓。老實說吧,誰派你來的。”


    溫衍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如果我不選擇在畫展上露臉,那麽一般人還是不會知道我是林蔓。


    程繡臉色僵住,很快又板起臉,“你不就是林蔓嗎?我就是為路西風打抱不平的!”


    “那你也也不用擔心,我現在就讓我的助理聯係路西風,我們三個麵對麵討論抄襲不抄襲的問題。”我迴。


    她再次慌亂,“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你還敢聯係路西風?”


    “難道不是你害怕路西風根本不認識你嗎?”我反問。


    對畫家來說,好的名氣很重要。路西風是在不想謀求長遠展,才會選擇找人這般鬧事壯大自己的名聲。且她知道我的名字,這更加讓我確定那個人不是路西風。


    應該是我見過的人,或者是對我和6戎的事很清楚的人。


    恨我的人。


    難道是蕭鸞?


    想到蕭鸞,我的心跳慢了一拍。明知道他在坐牢,想到這個人,想到他沒有下限的手段,我還是感到後怕。


    程繡罵罵咧咧,卻是離開了。估計程繡並不專業,害怕對峙害怕戳穿。


    等程繡出門,我也出去,對守在門口的人說,“你派人去跟著她,查查是誰讓她這麽做的。”


    吳司嘉重新春風滿麵,“當然,你忘了我的本職?”


    我看向他,問:“除了程繡鬧事鬧得厲害,沒其他問題吧?明天能順利的吧?”


    他拍胸,“你放心。”


    沉默兩三分鍾,我再度開口,“吳司嘉,蕭鸞還在之前的監獄嗎?”


    “你怎麽這麽問?”他變得警惕。


    我沒隱瞞,“我總覺得是蕭鸞又在作祟。溫衍跟我說,江落星還會迴來。保不齊蕭鸞早就知道,又要做出點什麽事。”


    他擔心,“你一個人去不安全。”


    我笑,“他畢竟在牢裏,還能對我怎麽樣?我還不確定,就算真的是他,他肯定是為了江落星,沒必要因為我暴露自己失去見江落星的機會。”


    當年,蕭鸞的確技不如人,遲早會輸。但他因為江落星,提前認輸,更是免了一場惡戰。


    我一直覺得蕭鸞對江落星的感情挺變態,變態之中,又何嚐不是一種執念。


    吳司嘉沒再攔我,告訴我具體地址。


    監獄的會見室。


    六年過去,見蕭鸞已經不需要特殊關係了。蕭鸞的勢力已去,能看他的人估計也不會多。


    “林蔓,稀客啊。”蕭鸞頭變得很短,變得很瘦,精神氣還在,但大不如從前。


    他見到我,一點都不驚訝。


    我心中暗驚:這不是意味著,他雖在牢裏,還是知道外麵生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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