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致的黑暗中,我提著氣兒,“溫先生,我不會。我不是這裏的,求你,你放過我。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他的手放在我腰側,沿著腰線遊移。


    “我什麽都不缺,除了女人。”他指法嫻熟,應該是極會玩的人。


    咬住下唇,我再次軟語哀求,“難道,你僅僅是想要一具躺在你身下的死屍。”


    粗糲的指尖倏地落在我喉嚨,他在我鼻端緩緩吹氣,“所以,我要你叫出聲來了。”


    “我不叫。”


    我條件反射拒絕,語氣不自覺蠻橫。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我稍有懊惱。未及我暗惱,他的唇貼在我耳朵上,微微蠕動。


    細若蚊蠅的聲音,我聽得清楚、明白。


    他說,讓我喊出聲來,他不會碰我。


    聽到這話,我登時放大瞳孔。雖然難以相信,但我很快配合。我扭動身體,迴憶我和6戎的經曆,出細碎的低-吟。


    姓溫的翻過身,躺在我一邊,不再碰我。


    我一邊扭動一邊喊,他偶爾也會說幾句粗話,就是男人在床上會出的。


    兩個人的聲音,加上床晃動的聲音。即便蕭鸞守在外邊,也不會懷疑我和姓溫的在演戲。而蕭鸞想要的,不過就是我被其他睡過而已。


    隻要不是蕭鸞,我就沒有那麽憎惡。


    至於做-愛這件事,我隻希望我和那個男人是兩廂情願的。


    不知道喊了多久,直到我嗓子喑啞,他才喊停。


    我扯著嗓子喊,“溫先生以往的戰鬥力,都這麽強嗎?”


    “不,我可以戰鬥三天三夜。”他迴我。


    我輕笑,“溫先生,你是”


    “喀嚓”,他用鑰匙解放了我的右手,他將鑰匙按在我手心。我會意,抹黑把鐐銬全都打開。


    蹲坐在床上,我察覺出姓溫的在阻止我說話。


    姓溫的我不認識,應該不是常駐璉城。但蕭鸞對他算尊重,所以應該是有一定身份地位,或者有一些讓人聞風喪膽的手段。這樣的男人,偏偏趕在蕭鸞要辦我的時候,出現?我自認我不醜,當時又被綁在床上,視覺上就給他許多刺激。


    但他沒有要我,而是讓我演戲。


    他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不會做什麽善事。


    我從來不信巧合。


    所以,肯定事出有因。


    我所能想到的,就是江落星憎恨的男人。


    猛地彎身,我湊近他耳邊,“你愛她,對嗎?”


    他很坦蕩,“對,我愛她。”


    真的是他。


    如此,他這樣救我,就有了解釋。他不是為了救我,他是怕我為了自保,會選擇暴露江落星。暴露那個他摯愛的女人。


    他和我想象中的模樣有所出入,但又出不去那個輪廓——想必一意孤行,根本不知道怎麽放軟姿態去問江落星真正想要什麽。


    再次翻身,我躺在床上,故意拔高音調,“溫先生,還要繼續嗎?”


    “不了。”他沉聲道,“就躺在我身邊吧。”


    “好。”我乖乖巧巧應。


    我怕6戎擔心,很想即刻出去。但這裏是蕭鸞的地盤,我輕舉妄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這個姓溫的雖然深不可測,但我和他至少目標相差無幾。


    江落星和我都想蕭鸞坐牢,而姓溫的又想保護江落星。無形之中,姓溫的便和我站在同一條船上。


    在陌生的床上,躺在陌生男人的身側,我全無睡意。


    睜著眼,我入目無邊無際的黑暗,遐想聯翩。


    約摸又過了兩三個小時,姓溫的問我,“睡了嗎?”


    “沒睡。”此刻我嗓子恢複不少,聲音又清潤不少,“謝謝你。”


    不管出於什麽理由,他始終是幫了我。


    “溫衍。”他打趣,“如果覺得我技術不錯,下次還可以點我。”


    耳邊傳來陣窸窣聲,他似要走。我迅疾起身,拽住他的袖子,“溫先生,你可以包我的夜嗎?”


    跟溫衍出去,肯定比留在這裏好。


    他來救我一晚是一迴事,把我從蕭鸞手底下帶走又是另外一迴事。我在為難他,除非他不屑得罪蕭鸞。


    “貴嗎?”他漫不經心地反問。


    我咯咯笑起來,“不貴。”


    “那跟我走吧。”


    他答應了。


    抹黑,我挽住他的胳膊,作出十分親昵的模樣。


    溫衍好像絲毫沒有被黑暗影響,步履從容,並且精準地走到門口,打開。


    強勁的光束投進臥室,隱隱綽綽地照亮了混亂的床尾。皺巴巴的床單,似乎是縱欲過度的鐵證。


    出乎意料,蕭鸞竟然不在。


    守門的,是戴墨鏡的粗獷男人,估摸是保鏢。


    “溫先生。”男人對溫衍十分恭敬。


    溫衍點頭,目光不經意般掃過我,又俯視那個守門的,“我要帶走她,可以嗎?”


    “這”男人猶豫,“要不,我去請示下蕭總?”


    冷然勾唇,溫衍說道,“你去請示一下,隻會得罪我和蕭總兩個人。”


    那人臉色一白,“溫先生,您帶走這姑娘吧。”


    看來,溫衍應該是惡名在外。能讓惡人害怕的,肯定是更歹毒為惡的人。


    挽著溫衍,我跟著他的步子走。期間,我裝作無意,悄悄打量那個輪廓冷硬的男人。


    從暗處走到明處,我才知道,那是和江南會所差不多的地方。或許,這地方更惡劣,賣-淫賣得如此明目張膽。且我根本不是自願的,蕭鸞都這樣強迫。


    蕭鸞做這樣的營生,不是自尋死路嗎?


    夜風吹過,我窒悶稍稍散去,“溫衍,這個地方,合法嗎?”


    “問我問題,你有什麽可以跟我交換嗎?”


    我吃癟,挽了挽被風吹亂的頭,“那算了。我要迴去了,找6戎。”


    溫衍沒有鬆開手,反而加緊我的胳膊,“你還真是一點不好對付,和落星一模一樣。”


    “”


    這個人到底幾個意思?


    “6戎已經得知你安全了,你現在迴去和過幾個小時迴去沒差別。”溫衍說,“跟我談個交易吧。安德烈的中文果然不好,把你描述得太過單薄了。”


    “6戎已經得知我安全了,什麽意思?”我擰眉,反問。


    他低笑出聲,“所以,跟我談交易吧,我讓你了解男人。”


    兀的,我耳畔迴響吳司嘉的話。


    一輛車唿嘯而來,臨近我們是放緩度,直到停下。走下車的,是個高大的外國男人,不是安德烈。


    男人走向溫衍,“brian。”


    溫衍朝他點頭,主動替我開車門,“上車吧。”


    鬼使神差,我什麽都沒有,跟溫衍上了車。


    和這樣的人談交易,本身就是件危險的事。我要是理智點,就該義正言辭地拒絕他的提議,跟他借個一百塊錢打車迴去找6戎。


    可我,已然魔怔。


    江落星住在老街彎繞深處的矮屋裏,溫衍住在五星級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他很張揚,完全不怕會被江落星現。


    除開他能力卓越,也是江落星根本無意在乎他的去向吧。


    我記得安德烈說過,江落星恨溫衍。而江落星,似乎是愛過6戎。她現在未必執著了,但她能來找我,就說明她心裏還是惦念著6戎的。


    她還是在意,當初的6戎,到底有沒有對她動容過。


    到酒店後,那人去泊車,再沒出現。


    溫衍和我獨處一室,他站在陽台外沿,倚著欄杆,俯瞰著璉城燈火。


    我該休息了,但緊繃的神經使得我睡意全無。


    小步走到他旁邊,我學著他的樣子,“你想要和我談什麽生意?”


    “你喜歡江落星的畫,對嗎?”他說。


    “嗯,我喜歡。”


    他問:“那你覺得,你了解她嗎?”


    “了解吧。”女人其實是有共性的,我又喜歡江落星的畫作多年。和她接觸不多,但一個人的氣質,可以表現很多東西。


    無論如何,我肯定會比溫衍了解。


    “她會愛上她恨的男人嗎?”


    溫衍的問話,飄搖在空中,與夜色融為一體。


    “不會。”我態度決然,“溫衍,你不如放她自由。我看她這麽多年的話,我總覺得她是悲愴的。但我不明所以,現在看到你,我知道了。她是你的囚鳥,可她根本不願意。”


    “我不會放的。”


    我挑眉,“那你找我幹什麽?”


    “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幫你離開6戎。”他說,“就當試驗下,落星離開我,能不能過得更好?”


    溫衍與江落星,我與6戎,具體情況都不一樣,怎麽能做實驗?


    但我關注的重點,根本不是這個。


    “你為什麽這麽說?”我惱怒,“我根本不想離開6戎。”


    溫衍翕動嘴唇,“你之前問我蕭鸞的那個地方是否合法,肯定不合法。他用極其惡劣的手段留住那些年輕女人,吸-毒、濫-交屢見不鮮。蕭鸞手段厲害罷了,又賄賂了不少人。”


    “所以呢,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無端煩躁,打斷他的話。


    “6戎知道你被蕭鸞困住了,但他沒有出手。”溫衍說道,“因為他想趁機掀翻蕭鸞這一窩點,折斷他的羽翼。”


    我低喃:“你騙我!”


    溫衍嘲弄一笑,應該是懶得跟我解釋。


    抓了抓冰冷的欄杆,我有點無措。轉過身,我說,“那個,我該走了,你讓你的人送我迴去吧?要不,你借我點錢?”


    迴答我的,是溫衍沉默的動作。


    他拿出手機,解鎖,肆意滑動。


    在我意識到問題之前,他點開了一段錄音。


    “溫衍,去救林蔓。”


    “好處?”


    “江落星。”


    “你為什麽不救?”


    “不方便。”


    “要是我不在這裏,你會救她嗎?”


    “不會。”


    錄音中的男音,冰冷蝕骨!可我清楚地知道,那是6戎的聲音。


    對話很簡單,甚至隱晦,但溫衍解釋過了。


    原來這一迴,6戎為了讓蕭鸞受到懲罰,是可以犧牲我的犧牲我為他在意的東西。


    且從這對話來說,他也知道江落星的事。他這樣冷淡,藏得這樣深


    我終於明白,我最愛的男人,才能傷我最深!


    克製不住顫抖的雙唇,我強顏歡笑,“溫衍,你偽造了這段錄音,對嗎?”


    隨意將手機扔迴口袋,他重新倚在欄杆上,“那就當我偽造吧。”


    所以,吳司嘉會現什麽呢?


    散不去悶熱的夏夜裏,我卻要被凍僵。


    “你想要我做什麽?”我看著那落寞的身影,問出口。


    不管事實如何,我要為自己鋪一條路。


    “如果落星願意親近你,對她好一點吧。”


    這一瞬間,我覺得溫衍十分可悲。


    如果我可以查到溫衍的資料,想必是叱吒一方的狠戾男人。不想麵對江落星,他竟是這般可笑又可悲。


    我還有力氣在意別人嗎?


    “好。”我說,“我答應你。”


    “艾倫在樓下等你。”


    我點頭。


    艾倫就是剛才接送我們的外國人,不比安德烈斯文,卻也沒有攻擊性,對我很是恭敬。


    他問我去哪。


    原本盤亙在心的地址,我怎麽都說不出口。


    我報了6潮生的別墅。


    艾倫點頭,沒多說,似乎對璉城的地形很是熟悉。


    別墅內沒有燈光亮著,也對,大半夜的,吳司嘉肯定睡了。


    我並沒有善罷甘休,跟艾倫接了手機,打給吳司嘉。


    估摸是立誌做偵探的原因,吳司嘉淺眠。因為我隻聽了一會柔美的旋律,電話就被接通了。我不記得吳司嘉的手機號,但我記得別墅的座機號。


    “吳司嘉,下來給我開門。”我直奔主題。


    不等他迴話,我掐斷電話。將手機還給艾倫,我說:“艾倫,謝謝你。你可以迴去了。”


    艾倫朝我點頭示意,轉身上車,旋即驅車離去。


    沒多久,吳司嘉風風火火下來了。


    他穿著滑稽的卡通t恤,皺巴巴的,他應該是當成睡衣來穿。他頭跟鳥窩似的,臉色也有些困倦,但他動作流利,並且眼神明亮。


    無端端,我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巨大的拖延聲後,我看向吳司嘉,“吳司嘉,你沒有騙過我,對嗎?”


    “有所隱瞞算嗎?”他說,“我暗戀你好多年,要不是這樣。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聯係我。”


    原本,他這樣的輕佻,我肯定會啐罵他,並且送他一個白眼。


    但這一次,我走到他跟前,環住他的腰。


    “林蔓?”吳司嘉難得抖音。


    “別說話,讓我抱一會。”我細聲細氣說道。


    比起6戎,他的環抱不夠溫暖不夠寬厚還很陌生。


    可我,越抱越緊。


    夏夜的風,溫溫地拂過我和他。


    那一段對話,盤旋在我耳畔。我的身體,一點點變冷。捂不暖,吳司嘉年輕的胸膛與臂彎,不能煨暖我。


    漫長的幾分鍾過去,我退開,“吳司嘉,我們進去吧。”


    “行。”吳司嘉肯定現我的異常,但他努力表現得如常。


    我走在前頭,“吳司嘉,你睡在哪個房間?”


    “以前楊玏睡的房間隔壁。”他迴。


    我輕輕應了聲,“等會,你到二樓主臥陪我,好嗎?”


    有段時間,我和6戎住過。我大多東西留在這裏,別說睡一晚,睡幾年都沒關係。


    吳司嘉沉默許久,在玄關處換鞋,他問我,“林蔓,你遇到什麽事了?”


    我抬頭,放軟語調,“吳司嘉,你可以不問我嗎?”


    “可以。”他不做二想,答應我。


    走到臥室後,我跟吳司嘉說,“你就躺在床上等我吧,我先去洗個澡。”


    熱水直接淋浴,我精疲力竭,沒多大力氣去緩慢地泡澡。水越燙,我越痛快。


    洗完後,我穿著睡衣,走到臥室。


    床頭開著台燈,吳司嘉坐著,似乎很緊張。想起他曾在醫院輕鬆自如地勾搭護士妹妹,我忽然相信,諸如他暗戀我很久的胡話了。


    這樣正襟危坐的姿態,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吳司嘉。


    “關燈吧。”說話間,我走到床邊。


    “啪嗒”,他很配合。


    6潮生的臥室,我很熟悉。沒幾步路,我在黑暗中也穩穩當當走迴去。做到床上,我伸手摸索——吳司嘉還坐著。我兩手纏上他的脖子,整個人坐在他身上。


    “林蔓?”


    吳司嘉顫抖的話語,彌漫在周遭的黑暗裏。


    迴答他的,是我主動的獻吻。


    我銜住他抖動的唇,輾轉廝磨。


    幾乎是負氣。


    6戎不在意的東西,我留著幹什麽?


    溫衍大概是要為江落星守身如玉,我也不想沾上第二號琢磨不透的人物。


    吳司嘉不一樣。


    他這般反常的青稚反應,恰恰證明他待我獨特。


    我主動索吻,他僵直身體,毫無反應。


    極有耐心,我慢慢廝磨。


    吳司嘉終究被我挑起興致,他擁住我,反手將我擁在身-下。


    “林蔓,你到底怎麽了?”聽得出來,他極為克製。


    我探手,妖妖地拂過他的耳垂,“吳司嘉,要我,你敢嗎?”


    沉默。


    又是許久的沉默。


    “不敢。”


    我輕笑出聲,“你這樣,還想帶我走?”


    再次沉默。


    抵開他的胸膛,我意興闌珊,“那就走吧。我不需要你陪。”


    豁然手腕一緊,我被一股力量帶迴原位。


    他生猛的吻,隨之落下


    ******


    猛地睜開眼,我有點疲倦。


    睡得太晚了。


    我幾乎是在天空泛魚肚白時入睡的。


    此刻烈日當頭,我下意識看向掛鍾,已經下午一點。我睡得時間也未必少,但我就是很累。從頭到腳,由外及裏,全都枯萎、壞死。


    慢吞吞起身,我走向衛生間,草草收拾自己。


    下樓後,吳司嘉正坐在餐桌前呆。


    我走過去,坐在他對麵,神色如常,“吳司嘉,沒有吃的?”


    他迴,“有,我喊了外賣。在裏麵放著,我熱一下吧。”


    “去吧。”我抬抬手,“快一點,我餓了。”


    胃裏幾陣翻江倒海,我大概真的餓過頭了。


    吳司嘉沒耽誤,起身往廚房走去。我頗是無趣,打開堆在桌子上的報紙,大致瀏覽。


    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條吳佩的醜聞。


    吳佩在某個街頭被人輪-奸,警察趕到時正在行兇。吳佩目前正在醫院,具體有什麽後遺症不清楚。從報道的篇幅來看,吳佩坦蕩的星途,是徹底毀了。


    報道很隱晦,吳佩究竟現狀如何,我不得而知。我也沒有那麽想知道。我可不想,提早看到自己的結局。


    我不知道現在吳佩到底是癡迷蕭鸞還是留戀6戎,但我清楚,這次,估計和這些男人有關。


    “要是我不在這裏,你會救她嗎?”


    “不會。”


    這簡短的對話,再次響在我耳邊。不管我醒著,還是睡著,它可能都要折磨著我。


    在我瘋之前,吳司嘉端著托盤出來,上麵的菜品,紅紅豔豔的顏色,挺好看的。


    我的注意力被轉移,“要我幫忙嗎?”


    “不用,很快就好。”兩盤菜放下後,吳司嘉遞給我筷子,“你先嚐一下,我很快就好。”


    我點點頭,乖巧又配合。


    吳司嘉點的餐,有葷有素有湯,搭配不錯。白米飯也是軟糯清香的,我胃口不錯,吃了不少。


    吃過飯,吳司嘉看了眼明顯被我翻動過的報紙,“林蔓,你看到吳佩的新聞了?”


    “嗯。”我淡淡道,“挺可惜的。”


    他說,“是挺可惜的。”


    “我去收拾吧?”


    吳司嘉加快度,將碗筷盤碟全都收到盤子上,“我來吧。”


    我聳肩,並沒有阻止——我本來就不喜歡做跟廚房相關的事。


    百無聊賴地扣著桌麵,我的生活,仿佛突然失去了意義,變得空蒙一片。


    門鈴響起,我置若罔聞,專心致誌敲我的桌麵。


    幾分鍾過後,吳司嘉從廚房出來,“林蔓,我好像聽到門鈴聲了。”


    我迴:“你聽錯了。”


    很應景,綿長的門鈴聲,蕩悠悠響起。


    我看向吳司嘉,目光坦蕩,“不許開。”


    頓時明白,吳司嘉坐在我旁邊,“林蔓,我覺得你應該做讓你快樂的事情。”


    吳司嘉就是這麽磨嘰,這麽為我想昨晚也是。


    如果他可以討厭一點,我或許不會這麽想哭。


    眼眶濕熱,我幾乎是哀求,“吳司嘉,不要開。”


    吳司嘉歎息,由著我。


    可我太低估6戎,他沒花多少時間,就站在我的麵前。


    “林蔓,跟我迴家。”


    瞧,他還是那麽溫情,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生過。


    我仰臉,笑容明豔,“6戎,這裏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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