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穀,我為李莫愁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上次無塵她們隻是取走了重要物品,其他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則還留著,洞口的蔬菜也沒有拔走。


    這一餐,有葷有素有湯有米飯,而且調料齊全,味道鮮美。


    這是李莫愁一個多月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頓,以致她激動不已。她一激動,我就遭殃了,因為她會趁我不備的時候抱住我的腦袋在我臉上亂啃,弄得我一臉的油。


    我本打算帶她去落霞城城主府的,但李莫愁剛和我重逢,隻想跟我單獨多呆一段時間。


    此時我們已經聊了分開以來,各自的經曆。


    原來李莫愁在我們剛搬到石頭山沒幾天,就後悔了,開始來找我,見到我的留言也跟了過來。當初她經過了竹林,被任盈盈看到了。就因為那一次,她被土著追了一陣,所以便藏在西邊。大半個月來,她將西邊找遍了,隨後才慢慢移向東邊,於是遇上了滅絕師太她們,最後還偷了周芷若與丁敏君一套衣服。隻是石頭山比較偏僻,她雖然經過一次,但沒有現我們。直到後來去部落偷物資,引衝突,用暴力手段強行收服了一隻飛鳥,隨後被雜交土著追捕,逃到了南半島。


    她這一個多月以來,當真過得十分艱苦,聽得我又內疚又憐惜。


    我也將我以及眾女的事都跟她說了。她早就知道了王語嫣她們,雖說現在人數又多了,但沒有說什麽,隻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調笑道:“小郎君,沒想到你還挺有能耐!一個多月不見,又騙了這麽多美貌小姑娘,甚至還有狐狸精,古往今來,在騙女人這方麵沒有比你更能耐的了。”


    吃完之後,我們將碗筷以及衣服都洗幹淨了。我也洗了把臉,將油漬洗幹淨。


    無塵房間的被毯全部被拿走了,畢竟那是比較貼身的東西,於是我們便去我之前那個房間。


    嗯,久別重逢,我們都情緒高漲,聊著聊著就聊到床上去了。


    這一戰,天昏地暗,直到傍晚。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在床上貼了幾層獸皮,不然晚上沒法睡了,李莫愁這體質,實在讓人又愛又無奈。


    我將獸皮拿到外麵衝洗了一下,掛了起來。


    迴來的時候,李莫愁依舊軟綿綿地躺在床上。


    我坐到床沿,抱起她,笑道:“你知道現在什麽時候了嗎?”


    李莫愁睜著迷離的雙眼,慵懶的道:“什麽時候?”


    “天快黑了。”


    李莫愁吃了一驚,隨後吃吃地笑了起來,緊緊摟住了我,仰起頭,噘起小嘴。


    我笑著親了她一下,道:“穿好衣服,我去弄晚餐,吃完之後我就要展開行動了。”


    “嗯。”


    晚餐過後,我們走出洞外,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我輕輕擁住李莫愁,柔聲道:“易姐,等下你先睡吧!我這一去可能要一晚上的時間,不必等我。”


    事情我早已跟她商定好了,她也沒有再糾纏,點點頭,道:“那你得小心一點,記住我在這裏等候著你。”


    “放心吧,我晚上有優勢!”


    我疾馳而去,迴頭一望,李莫愁依舊站在洞口凝望著我離去的方向。


    我準備今晚攀登摩雲峰。


    之所以要在晚上,是因為一來晚上山風更大,可以掩飾我的聲響;二來天武者晚上活動更少;三來我有精神力,在黑暗中可以比天武者看得更清楚,一旦被現,逃起來也更有把握。


    總的來看,有了上次的經驗,都是晚上比白天好。


    從幽穀到摩雲峰至少有一百五十裏,黑暗中我無法全進行,總共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到。


    摩雲峰上的空間法則印記也是在北邊,此時我站在摩雲峰東麓。


    依舊是老策略,從東邊上。


    黑暗中,通過精神力的感知,我輕鬆自如地往上攀登。


    山風唿唿,帶著一股淡淡的寒意。


    不知不覺,我已經上升了一千多米。


    就在這時,我的感知力邊緣出現了一個人影。他從一個山洞中飛出,也沒有停留,宛如飛鳥一樣直飛遠方。


    我的身子猛然停止,縮了起來。


    那個身影,我很熟悉,因為我曾經清晰地感知過他。


    王破天!


    白天見到了王傲,晚上又見到了王破天。


    如果說王傲與莫無傷可能是私交,那現在又出現一個王破天,事情就沒這麽簡單了。


    我奮力將精神力探入王破天出來的那個山洞,隻是距離太遠無法深入。考慮到裏麵可能有天武者,我不敢冒險,遲疑了一會,繞開一段距離,繼續上升。


    夜開始深了,山上的寒意也更重。


    深夜裏孤身登山,頗有一股淒涼的感覺。


    但一想到莫愁,我的心裏就流過一股暖流。


    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睡了。


    我繼續攀登,穿過山霧帶,隨即轉向北邊。


    到了北邊之後,我在距離山霧帶四五百米的地方橫向搜尋,找了一會,忽聽得前麵響起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你在找我?”


    我心中大喜,連忙道:“晚輩史易求見。”說著朝聲音傳來的地方馳去。


    不一會,前麵出現一個山洞,進去之後,隻見裏麵左彎右拐,走了大約一百來米,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白亮,出現一個百來平米的空間,地麵中央懶洋洋地趴著一個巨大的白虎,渾身白光蒸騰。


    臥槽!白虎都是這麽懶的麽!


    我走過去,恭敬的道:“晚輩史易,見過白虎前輩。”


    這隻白虎身子一動不動,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就是嘯風所說的史易?”


    嘯風就是落霞峰上那隻白虎的名字,沒想到他竟然提前通知了這隻白虎,倒省了我不少麻煩。看這樣子,流星峰上的白虎也應該知道了我。


    “晚輩正是史易。”


    白虎動了動身子,抬起腦袋,睜開雙眼望著我,沉聲道:“聽嘯風說,是主人叫你來的?他……你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什麽樣子?”


    他的話讓我感到一陣不適,隻是我不敢表露出來,微笑道:“天道子前輩精神很好,修為也有了不少進展,隻是依舊無法掌控天道,成就聖人。”


    白虎嗯了一聲,隨即又問了一些關於天道子的問題。


    我估摸著嘯風跟他說起我的時候,肯定提到了我所編造的關於天道子的事,他卻還要親自再問一遍,顯然是基情深厚。


    本來他現在虎身,引不起我的遐思,隻是聲音太特麽惡心了,弄得我必須強忍住不適,再將謊言說一遍。


    好不容易問完,他低頭想了一會,也不說話,徑直起身移到一邊,露出地麵上的空間法則印記。


    和時間法則印記一樣,地麵上出現一個直徑約一米的黑色圓圈,裏麵黑氣流轉,玄奧無比。


    我走到圓圈麵前,低頭望去,心中再次湧起上次那樣的感覺,仿佛下麵是無盡的虛空。


    這隻白虎站在一旁,終於有了幾分氣勢,睜著雙眼認真地盯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一腳踏了上去。


    依舊是實地。


    隨後,當第二隻腳也踏上去的時候,我感到眼前忽然一暗,身子迅下沉。


    我以為會像上次一樣一直下沉,然後眼前一片漆黑。


    然而下一刻,我呆住了。


    我停止了下沉,眼前一片空白。


    是的,空白!


    什麽叫空白,就是空無一物,沒有邊際,沒有顏色,沒有參照物。


    我們仰望萬裏無雲的天空,也至少能感通過淺淡的顏色以及一些細微的細節辨別到天空的存在,然而在這裏,什麽都沒有!


    在完全漆黑的環境中,我們至少能感覺到黑暗的存在,然而在這裏,連黑暗都沒有!


    這裏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


    我伸出一隻手,卻什麽都碰不到。


    轉頭四望,現四周都是空白;抬頭一看,頭頂也是空白;低頭一瞧,腳下也是空白。


    空白空白空白!


    這是個不存在的地方!


    沒有起點,沒有終點;沒有中心,沒有邊際!


    這裏隻有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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