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嗚嗚嗚……”


    艾利世溫柔的眼含熱淚的抱著蘇越的身體,她將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埋在了蘇越的懷裏。


    肩膀和胸膛被迫的結在了一起,就像是掛在天上被清晨尚未徹底消失的明月阻擋的紅果樹。


    “沒事兒的,我就是去看看瞧瞧,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同樣的事情,在雲中城都卡爾的城市的各個角落,各個位置上演,蘇越穿著一套精致的軍服,看起來有些威風凜凜的,但是實際上戰爭的殘酷在之前他已經有所了解了。


    無論是轟炸,還是黑暗的邪惡的死亡畫麵。


    都時刻影響著蘇越的精神和神經。


    在一片片炮彈和廢墟之中,蘇越似乎將之前的事情給徹底忘記了,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忘記都靈世界之中發生的一切,甚至在蘇越的自己的眼裏,他仍然還是都靈世界的領主。


    可是在這個奇妙詭異的世界裏,蘇越甚至還是會受傷,還是會病痛,他的身體感冒甚至會發燒。


    因為過度的縱容自己的夜晚發生的某些事情,甚至會第二天疲憊不堪,感到一陣虛弱。


    孩子的唿喊讓做父親的蘇越陷入了某種名叫荒蕪的情緒裏。


    “走了啊。”


    巨大的軍用卡車從遠處開了過來,一個拿著名單,戴著鋼盔的士官長看著蘇越問道:“預備兵,蘇越?”


    “是的。”


    士官長看著蘇越一眼沒有說什麽,隻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最後再跟孩子們道個別吧?”


    蘇越說道:“好的,謝謝先生。”


    蘇越的看著遠處的黑色旗幟,那軍旗似乎分為很多種的類型,有的跟迦南一樣,有的則是跟迦南截然不同,有綠色的旗幟,也有象征著黑暗色調的奇異軍旗,紅色的軍旗,黑色的軍旗,還有那些碧綠顏色的軍旗,在利拉德士官長的眼睛裏朝著他反射著鋼盔特有的黑色光芒。


    在那些光芒的背後裏,蘇越看到了一片片詭異的黑霧和朝陽。


    朝陽初升而起,艾利世溫柔的抱著他的臉龐,身旁的孩子的哭泣聲音在他的耳畔作響。


    夕陽似乎和白天失去了分界線和隔閡,丟失了其中的意義和某種信息。


    蘇越甚至覺得有的時候,人類的存在的本身就是某一種信息量的載體,那些信息和他的身體形成了一種交融交織的錯覺。


    他笑容滿麵:“看到那邊了麽?”


    “那是什麽?”


    蘇越說道:


    “等那邊的山茶花,開滿整座山邊,漫山遍野的時候,我就迴來。”作為一個軍人和士兵,蘇越現在已經沒有了工作,而是在努力的生活,努力的經營現在的家庭和生活。


    為了工作,為了還上高額的房貸;為了兒子和兒子,為了未來可能出生的女兒付出自己的生命。


    這在蘇越看來無所謂高尚與不高尚。


    有的時候人類的文明形成,不過是要被他的動作,他的世界,他的外部的某種能量所壓迫罷了。


    就像是有的麵團天生的就是要做成麵條。


    有的就是要被揉扁,有的麵條則是法棍的模樣,還有的麵條則是一片黑色的介於濕潤和介於幹硬的狀態之間。


    他們的狀態不同,決定後續的方向和位置的變化。


    蘇越現在進入戰場的世界裏。


    朝著艾利世和孩子們告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


    “預備役們,你們需要進行最最基礎的軍事訓練。”


    蘇越看著派發的水壺和橄欖麵包,還有蔬菜和水果,忙碌了半天,發放了物資然後眾人便都集體前往前線的軍營。


    “你們幸運了,前線十六裏的位置,需要戰爭和戰役的士兵進行補員。”


    “什麽??我們不是剛剛加入前線麽?”


    “開始不是要在一線的訓練營裏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新兵訓練麽?”預備役新兵,勒林伍德疑惑的問道。


    那名士官長說道:“這是前線的命令,而作為士兵,你們要懂得如何無條件的服從上級的命令。勒林伍德。”


    “是。”


    “現在去前方解除裝備,你需要更體麵的訓練了。”


    “是,長官,是。”


    所有人都沒有笑容,士官長拿起長鞭在黑暗之中鞭撻脫下外套軍裝的勒林伍德的畫麵,讓每個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蘇越並沒有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氣息,隻不過他聽著天空上傳來轟炸機的嗡鳴和毀滅的尖銳唿嘯的聲音,等偵察機的俯衝過去,他嗅到了死亡和屍體、戰火的氣息和味道。


    沉重的卡車開過,雲中城外圍泥濘的薰衣草都被車輪的滾滾泥濘所取代,準確來說這些車轍的痕跡壓彎了泥水不滿的沼澤道路。


    勒林伍德滿是是傷,他的背部就像是被黑荊棘抽了成千上萬下一樣,看起來像是一個神聖教會的“鞭撻派”的修士。


    但實際上現在的新兵勒林伍德滿臉的怨恨,作為跟他同期的入伍者,蘇越也陷入了沉默。


    或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緣故……


    眾人之前交流的葷笑話,還有那些嬉笑怒罵的是態度和情緒,都逐漸的被顛簸,飛濺的泥點,車輪陷入拋錨狀態必須要拖拽牽引機械和下車忙碌的工作的緊張情緒所取代了。


    “聽說了麽,前線到處都是戰壕。”


    “戰壕??”


    這時候,一個身影籠罩在黑色的陰影裏的男人說道:“戰壕加上暴雨就是會讓你獲得戰壕兵的一個故事,戰壕加上坦克就是碾壓你們的頭頂過去的故事;如果戰壕加上酒水,你可能明天就發現自己已經進入敵人的戰俘營了,這當然都是好運的情況下,如果遭遇毒氣,先生們、你們可能都要進入戰地醫院等死了。”


    “毒氣?”


    “……”


    蘇越沉默的看著遠處的延綿上百公裏的前線,黑色的燃燒毀滅的村莊就成了他們的臨時補給點。


    費舍爾下士拿起望遠鏡,裹著的腿部和整齊的軍裝上方繼續望去,能夠看到他細長的長眼睛。


    此刻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所有人就地修整紮營。”


    “就地修整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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