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婷想不到更好的與麵具男子同歸於盡的辦法,她選擇了最殘酷,也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在自己龐大的肚子上,綁上了爆竹,爆竹綁在一起的威力,可謂是巨大的。


    其中一個是“霹靂彈”是以硫磺和石灰製成,見水便會膨脹發火。


    顏婷接過劉天師的水之後,沒有往自己嘴裏倒,反倒全倒在了自己身上。


    隨後將杯子丟在了地上。


    “顏夫人,這是做什麽?”


    麵具男子不解詢問。


    “去死吧!”


    顏婷緋唇輕啟,奮力一跳,緊緊抱住了前麵不遠的麵具男子。


    劉天師臉色大變:


    “阿坤……”


    他想掰開顏婷的手,可顏婷卻抱得好緊,既然是這個人毀了她的一生,那麽她便要帶著他,一起下地獄。


    人一旦到了絕路之後。威力是驚人了,一心求死的顏婷,同樣如此,此時的她視死如歸。


    “啊……”


    麵具男子很快便感覺到身上的灼熱,發出一聲痛唿,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劉天師一咬牙,揮劍砍落了顏婷的倆條臂膀,隨著一聲淒慘叫聲,接著便是一聲巨響。


    砰……砰……砰


    麵具男子驚恐萬狀,待他反應過來時,顏婷與劉天師已經同歸於盡。


    “不要……父親……”


    麵具男子撲向遠處火球,想要將劉天師給救迴來,卻被聽到響聲趕過來的隨從阿布,給攔了下來:


    “公子請節哀!劉天師已經去了。”


    “不……不……父親……嗚嗚……本公子還沒有喚他一聲,他怎麽會就這般走了呢?嗚嗚……”


    麵具男子淚水滑落臉龐,痛哭流涕。


    這麽多年,他一直不願意接受劉天師是他的父親的事實。


    在他心中,先帝才是他的父親,可先帝卻容不下他,厲正南與厲正深更不可能將他當成兄弟,為了活命,他隻能隨著劉天師走上謀逆一途。


    可從心裏,厲正坤是恨著劉天師的,因為是他與自己母妃不清不楚的關係毀了他。


    本來他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皇子的。


    可就在剛剛劉天師卻用命護了他,厲正坤終於從心中接受了劉天師是他父親這件事。


    剛剛顏婷那個女人抓的他很緊,他奮力掙紮都沒有掙開,劉天師砍斷了那個女人的臂膀,抱著那個女人飛向遠處,這才救了他一命。


    也許這就是父子天性。


    隨後厲正坤的腦海裏便閃過無數他與劉天師相處的點滴:


    “公子,你發燒了。”


    “不用你管,滾開。”


    “好、好、好,貧道滾,公子記得按時服藥……”


    ……


    人活著的時候,想到的都是這個人的壞處,可一旦死了,腦海裏不知不覺便會浮現出這個人所有優點。


    厲正坤如是,他此時腦海裏都是劉天師為他默默做的一切,他拚命掙紮:


    “放開本公子,本公子要去幫他收屍,他是本公子的父親……”


    “不,公子,來不及了,官兵很快便會聽到響聲,趕過來,現在不走,等待何時?”


    阿布使盡拽著麵具男子勸說著。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還有嘈雜聲:


    “快,快,聲音好像從這裏發出去的。耶魯統領就是往這邊走了,希望他不要出事。”


    “快……跟上……”


    ……


    耶魯原真,不,應該說是劉天師他來的時候,便將禁軍們安置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巨大的響聲,自然也落到這些禁軍耳朵裏,他們便一路尋了過來。


    麵具男子瞬間恢複了理智,不舍地望了一眼劉天師,一咬牙:


    “帶上那倆個孩子,我們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厲正南與顏玉趕到的時候,皇上厲正深還有京兆府府尹呂木都趕到了。


    就連許久沒有上朝的丞相丁大全,也在其中。


    因為皇後丁氏的死,讓他對皇上厲正深還有厲正南,產生怨恨,便稱病沒有上朝。


    後來聽說皇上中毒,病入膏肓,他這才帶著丁氏的倆個孩子厲康、厲婉進了宮。


    本以為皇上厲正深要是能顧念一點夫妻情分,按長幼有序老祖宗留下來的規則,封厲康為未來儲君,他便不與麵具男子合作了。


    可沒有想到厲正深寧願將皇位傳給厲正南,也不傳給厲康,丁丞相恨意更深,下定決心與麵具男子合作。


    聽聞京城發生爆炸,而且還是麵具男子所在的四合院,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好助麵具男子逃走。


    “呂大人,怎麽樣了?”


    厲正南環顧四周,見院落淩亂不堪,所有人都在忙碌著,便向正在一旁指揮的京兆府府尹呂大人走了過去,並詢問著。


    “下官見過敬宣王,王妃。”


    見到厲正南與顏玉,呂木先向倆人行了禮,後歎了一口氣:


    “顏夫人薨了。”


    “顏夫人她在哪裏?”


    顏玉哽咽的聲音詢問著。


    盡管顏婷做過很多錯事,可畢竟倆人是血脈相連的姐妹,要說顏玉一點也不傷心,那是騙人的。


    “在那裏。”


    呂大人指了指不遠處,那個皇上厲正深正抱著一顆頭顱痛哭。


    因為爆炸威力巨大,顏婷早就頭與身子分家,那淒慘無比的樣子,著人讓人不忍直視。


    “阿婷,阿婷,嗚嗚……”


    顏玉望著慘不忍睹的顏婷,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快步向厲正深跑去。


    望著顏玉的背影,厲正南心中滑過一絲痛,心痛顏玉的著遇。


    家族被滅,妹妹背叛,孩子被掉包。如今顏婷那個女人終於迷途知返,可卻又死了,玉兒的心,該有多疼?


    “這個院落裏到底住的是誰?可查到了?”


    收迴思緒,厲正南神色淡然地又向京兆府府尹呂木詢問。


    呂木:“……”


    剛剛下官帶人趕過來時,與那個人驚鴻一瞥,若下官沒有看錯,那個人應是三皇子厲正坤。


    “厲正坤?呂大人你確定沒有看錯?”


    厲正南震驚了,他一直以為厲正坤已經死了,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活著,若他還活著,那麽一切便都有了合理解釋。


    因為厲正坤一直有謀反之嫌,不管是因為莊妃之事,還是自身原因,最後他都謀反了不是嗎?


    十年前沒有謀反成功,那麽現在報仇也不無可能。


    就在厲正南蹙眉冥思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


    “皇上,阿婷乃是“古醫族”之人,請允許民婦將她帶往“古醫族”安葬。”


    “顏夫人她是朕的女人,應該入住皇陵。”


    “民婦不同意,十年前皇上下令滅了我們“古醫族”,皇上與我們“古醫族”有著深仇大恨,阿婷作為“古醫族”的人,憑什麽入住皇陵。


    若她入住皇陵,民婦的父親,將如何看她?”


    “大膽,朕告訴你,不管以前如何?眼下她是朕的女人,誰若敢將她帶走,朕絕不允許。臨死之前,顏夫人親口告訴朕,她下輩子要陪著朕,所以她必須入住皇陵。”


    ……


    皇上厲正深與顏玉為顏婷安葬一事,吵了起來。


    “咳!”


    厲正南歎了一口氣,正待轉身向那邊走去,卻聽呂木又說道:


    “對了,王爺,還有一件事,下官還沒有稟報。”


    厲正南停足,深邃如墨的眼神望向呂木詢問:


    “什麽事?”


    “迴稟王爺,前段時間,你讓下官尋找的劉天師找到了。”


    呂木畢恭畢敬。


    厲正南驚訝地挑了挑鳳眸:


    “你說什麽?劉天師?他不是死了嗎?”


    厲正南記得“善心堂”失火,顏玉失蹤,他出城去尋,卻收到了劉天師被炸死的消息,據說也是在一個四合院裏。


    “沒有,劉天師沒死,他一直偽裝成耶魯統領在皇宮裏。顏夫人身上綁了爆竹,劉天師也被炸死,若下官推測沒錯,耶魯統領,不,是劉天師的死,恐怕跟顏夫人有關。


    顏夫人出現在此處,本就詭異,看來倆人曾有過仇恨……”


    呂木還說了很多,可厲正南看皇上厲正深的眼神卻充滿冷寒。


    劉天師是涉嫌毒害自己的人,自己到處在尋他,可皇上卻告訴他,劉天師被炸死了,如今劉天師好端端活著,還就在皇上厲正深身邊。


    難道是他故意將劉天師藏了起來?他此舉為了什麽?為了對付自己嗎?


    厲正南越想,心越寒,刀削般的嘴唇微微抿起,劍眉緊蹙,深邃無波的眼底翻騰著冷戾。


    就在此時,遠處的爭吵聲也達到了鼎盛:


    “朕是皇上,朕說了算。來人,將顏夫人骸骨收拾一下,給朕帶迴皇宮。”


    “誰敢?她是民婦的妹妹,她的後事,理應有民婦這個姐姐處理。”


    顏玉寸步不讓,雙臂伸開,攔截著想搶屍體的官兵。


    “反了,反了,來人,將敬宣王妃拉開,朕要帶顏夫人迴宮。”


    厲正深用顫抖的手,指著顏玉,跳腳大叫。


    “是。”


    一聲令下,四周官兵正待上前拉扯顏玉,卻聽到一聲幽冥般的聲音:


    “誰敢動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他的命。”


    “敬……敬宣王。”


    眾人聽到厲正南的聲音紛紛迴眸行禮,隻見厲正南英挺的長眉聚集著無盡怒火,狹長的眼底盡是冷氣。


    “敬宣王,你來的正好,你給評評理,你的女人竟然不讓朕將顏夫人的骸骨,帶迴皇宮,這簡直豈有此理,她是朕的女人,朕怎麽就不能將她帶迴皇宮了?”


    厲正深憤憤不平,厲正南卻眉頭緊蹙:


    “皇上難道不該先同臣解釋一下,劉天師為什麽還活著?他與皇上之間到底什麽關係?還是說,皇上本就與他是一夥的?


    臣身上的毒,就是皇上下的?”


    厲正南厲聲質問,厲正深的眼眸裏卻呈現出一抹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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