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厲正南的話,厲正深頓時如同一攤爛泥般躺在床榻上。


    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恐怕就是他這般吧!他一味信賴申太醫,卻沒有想到申太醫是給他下毒之人。


    當年他設計陷害顏剛,還將“古醫族”滿門抄斬,雖然顏玉僥幸逃生,如今定也恨他恨的要命,又怎麽可能救他?


    厲正南搖了搖頭,無奈隻能著人到宮外,找尋其他醫者,為皇上厲正深看診。


    盡管他知道,也許隻有顏玉的醫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他卻不想為了皇上厲正深這般虛偽的人,去為難顏玉。


    先帝死於毒殺,而顏剛當年已經指出來了,卻依舊讓其背負誤診的罪名,甚至為此還牽連整個古醫族被滿門抄斬,這已經讓厲正南覺得很對不起顏玉了。


    此時的顏玉,定對皇族恨之入骨,若不是要找尋孩子,厲正南相信,她恐怕連自己都不願意見吧!


    想到這些,厲正南的心好痛,為顏玉感到心痛,盡管他可以用各種手段,威脅顏玉為皇上厲正深看診,但他不會那麽做。不想強迫她做任何事。


    “皇上體內之毒,已入五髒六腑,恐無力迴天。”


    “皇上中毒多日,恐迴天乏術。”


    ……


    一聲聲宣布死亡的話語,在皇上厲正深的耳邊響起,他徹底絕望。


    厲正南打發走了太醫,上前詢問:


    “皇上,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話嗎?隻要臣能辦到的,定會為你辦到。”


    “阿……阿南,朕……朕騙了你,其……其實父皇的死,是毒殺。”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皇上厲正深突然提到先帝的死,讓厲正南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皇上想說什麽?”


    聽到皇上厲正深提到自己父皇,他的聲音陡然冷了一些。


    想到自己父皇那森森白骨,孤零零躺在棺木裏,厲正南的身上還透著一絲殺氣。


    “是……是厲……厲正坤給……給父皇下……下的毒。”


    厲正深斷斷續續。


    厲正南如鷹隼般的眼睛,盯著皇上厲正深,一臉疑惑:


    “厲正坤?你是說給父皇下毒之人是厲正坤?”


    “沒……沒錯,就是他給父皇下的毒。”


    厲正深肯定地點頭,厲正南冷笑:


    “皇兄,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騙臣嗎?若真的是厲正坤給父皇下的毒,為何你當年不說?


    還為了掩蓋真相,讓所有太醫都說是風寒,顏剛說出實情,你卻讓人換了他的藥,讓父皇命喪黃泉,你居心何在?”


    這隻是厲正南單方麵的猜測,他隻是想看皇上厲正深的反應,果然厲正深的臉上瞬間僵硬,他沒有想到厲正南竟然將真相猜到了八分。


    可僅一瞬間,他又斷斷續續:


    “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沒……沒錯,顏剛的確是替罪羔羊,可朕也隻是想幫父皇,掩蓋一個醜聞而已。”


    “醜聞?”


    厲正南越聽越迷糊了,他環顧四周,將所有下人打發了出去,追問:


    “什麽醜聞?”


    “厲……厲正坤他……他不是父皇的孩子。”


    “噗……”


    不知道是不是說了太多話,總之厲正深突然口吐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厲正南驚了,拚命搖晃:


    “皇上,皇上,你醒醒,醒醒,你還沒有說完,醒醒………”


    也許是厲正南晃動的頻率太大,亦或是厲正南的喊聲,終吵醒了皇上厲正深,他睜開了朦朧的眼睛,摸著厲正南的臉龐,仿佛做夢一般呢喃著:


    “父皇,是你嗎?你打算帶兒臣走嗎?”


    “皇上,是我。”


    眼淚不知不覺滑下厲正南臉龐,再多的仇恨,在一個即將死亡的親人麵前,顯得無力,此時的厲正南心中一抹悲痛。


    說到底,厲正深終究是他的血脈兄長。


    “阿……阿南。你……你是阿南。皇……皇兄告訴你一個秘密。厲……厲正坤他不是我們的兄弟,他……他是莊妃與一個老道所生。”


    “不……不是,皇兄,你是不是病糊塗了?”


    厲正南顫抖的手,摸向厲正深的腦門,想看看他是不是發燒,卻見厲正深搖了搖頭,腦海裏浮現出一段記憶:


    那年厲正南瘋癲,先皇懷疑自己的母後竇氏:


    “阿南,他所中之毒,可是你所為?”


    “皇上何出此言?”


    竇氏有恃無恐。


    先皇怒指竇氏: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這個毒婦,害死了朕多少子嗣?要不是敏妃與莊妃,在宮外懷上阿南與坤兒,朕恐再難有子嗣了。


    朕宮裏的女人每次懷上龍嗣,你都有辦法讓她們流產,一個倆個朕或許當意外,如此多次的意外,你當朕傻嗎?


    朕是還沒有抓住你的把柄,但朕今後絕不會再踏進這“永寧宮”一步,你既然那般喜歡爭風吃醋,那就好好守著你的皇後頭銜吧!


    另外,朕也不可能讓深兒做未來儲君,因為有其母,必有其子。


    就算阿南的毒,解不了,朕還有坤兒,他也比你的兒子,要好很多。起碼莊妃她不會如同你一般,雙手沾滿鮮血。”


    “皇上,皇上你不可以如此對深兒,他也是你的兒子。你不可以如此對他……”


    竇氏苦苦哀求,先皇卻決絕的轉身離開。


    厲正深每每想到這一切,便恨得咬牙切齒。


    從那天起,厲正深便喜歡派人偷偷跟著先帝,就怕哪天先帝,下了廢除他太子之位的奉旨。


    然而就是如此,有一天,卻讓他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那天,先皇突然造訪莊妃的寢殿,卻看見她正與一人,在床上翻雲覆雨,見先皇去了,那人,極快的速度,抓起一件衣衫,便飛出窗外。


    速度之快,讓所有人措手不及,隻來的及看見一身道袍。


    這可是皇家恥辱,先皇為此封鎖了莊妃的寢殿,逼問她,那個道士是誰,可莊妃卻一頭撞上柱子。


    於是先皇秘密找來厲正坤驗血,結果可想而知。


    “厲正坤不是先帝的孩子”


    這成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先帝唯有讓人將厲正坤軟禁了起來,這也是厲正坤造反的原因。


    為此先帝終日鬱鬱寡歡,一病不起,當時還是太子的厲正深,在其身邊照顧多日。


    遲遲不見好,後來有太醫懷疑,皇上是中了毒,厲正深以此威脅先帝,寫下退位詔書,傳位於他,可先帝卻寧死不肯寫。


    還讓段公公秘密傳詔厲正南進宮。


    厲正深的憤怒可想而知,他誣陷段公公與厲正坤謀反,並極力阻止太醫與顏剛為先帝解毒,一口咬定是風寒。


    當然,這一切從厲正深的口裏說出,便將先帝找竇氏的那段話,以及他逼先帝寫傳位詔書的那一段給省略了。


    另外改成,先帝不想讓這段醜聞公諸於眾,求著他,隱瞞他自己真正死因,讓其說是風寒。


    如顏婷所說,厲正坤死了,所有一切真相都是他一個人說的,沒有人知道當年的真相。


    厲正深之所以主動提出先帝的死,一來是厲正南已經為先帝開棺,必然已經知道先帝真正死因。


    二來,讓厲正南知道,他是厲正南唯一的親人,隻有如此,厲正南才會真的為他著想,幫他找尋兇手,為他解毒。


    所以到了厲正南的耳中,便成了這般故事,莊妃與老道一起在宮外,生下了厲正坤,進宮之後依舊與之藕斷絲連,在一次翻雲覆雨的時候,被先帝抓奸在床。


    莊妃為護老道,自殺身亡,而厲正坤為了替自己母妃報仇,聯合段公公以及老道,毒害先皇,趁機謀反。


    而先帝知道自己已無藥可救,求著他保密,隱藏這段醜聞。


    盡管改了很多,可這勁爆的消息,依舊讓厲正南難以消化,如此巨大事件,他作為一名皇子,還是當年先帝最寵愛的兒子,居然一無所知。


    其實這也不怪厲正南消息不靈通,當年皇宮裏發生如此醜聞,先帝自然不會讓人聲張。


    他在莊妃死後,讓人將莊妃寢殿裏所有下人,給秘密處決了,就怕走漏風聲。


    對外聲稱,莊妃身染惡疾,怕傳染。


    至於厲正坤,將其囚禁,對外也是稱其結黨營私,有造反之嫌,讓其閉門思過。


    估計那時,厲正坤也是冤的很,所以才會走上謀逆一途。


    而厲正南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那段時間,正是“月圓之夜”來臨的那幾天。


    先帝害怕厲正南發病,將其禁足在府裏,而先帝染病那會,他是被鎖起來的。


    因為一旦“血魔之毒”發作,厲正南是六親不認的,怕厲正南傷人,更怕他傷了自己,敏妃讓人將厲正南鎖了起來,自己也在一旁陪著他。


    所以倆人的消息,都不是太靈通,待得到消息的時候,便是先帝駕崩,厲正坤謀反,太子厲正深被軟禁。


    所有太子一黨,還有先皇忠臣,皆被俘虜,甚至還被下了秋後問斬的聖旨。


    真所謂措手不及,想到這些,厲正南眼眸深邃,本想再與厲正深問一些細節,卻見厲正深突然一陣猛咳,接著又吐出一口鮮血。


    “皇上,皇上……”


    厲正南臉色大變,驚恐大叫,這一次並沒有喚醒厲正深,無奈之下隻能召大夫們,為其做緊急搶救。


    厲正深病的如此厲害,自然瞞不住後宮的女人與孩子們,門外傳來一陣嚶嚶啼哭聲,厲正南揉了揉發疼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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