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婷坐著華麗的馬車,在迴敬宣王府的路上,馬車裏傳來一陣說話聲:


    “娘娘,既然那位顏大夫是夫人你的姐姐,為什麽你不接她一起迴王府?又為什麽不與她相認呢?”


    顏婷的貼身婢女小蘭,疑惑地詢問著。


    “啪……”


    話音剛落,小蘭的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顏婷一巴掌,她眼中折射著冰冷寒意,厲聲喝道:


    “本夫人的事,還用不著你一個奴婢指手畫腳。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該你過問的,最好不要問,否則本夫人不介意打死你。”


    “是,是奴婢多言了,嗚嗚……”


    小蘭捂著臉,委屈地更咽著,急忙認錯。


    而顏婷迴憶著剛剛與自己的姐姐顏玉見麵的情景,她試探地詢問了她姐姐顏玉是何方人士,家裏還有何人之類的話,她姐姐顏玉搖頭說不知道。


    當問道孩子父親時,她姐姐顏玉隻淡漠地說著:


    “也許死了。”


    顏婷又問了關於古醫族的事,顏玉眼神茫然,仿佛還是什麽都不知道,顏婷放下心來。


    看來她的姐姐顏玉還沒有恢複記憶,如此她便不用擔心她與敬宣王相認了。


    想到孩子,顏婷眼中頓時呈現出了疑惑。


    當時她分明看到她姐姐顏玉生下的是一個男嬰,一個女嬰。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卻變成了四個男嬰,這五年來一直讓顏婷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再看到姐姐顏玉的四個孩子,顏婷依舊迷茫,那個女嬰到底哪裏去了?還有多出來的孩子又是哪裏來的?


    不對,還有一點,顏婷頓時雙目圓睜,那四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敬宣王與自己姐姐顏玉的,因為她看的出來,四個孩子臉上沒有任何她姐姐顏玉與敬宣王的映像。


    若四個孩子都不是姐姐顏玉的,那姐姐顏玉的那倆個孩子去了哪裏?這四個孩子又是誰的?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層層謎團,讓顏婷心中波濤洶湧,更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到底應不應該將這個事情告訴自己姐姐顏玉?


    可後一想,若說了,豈不就與她相認了,相認了,她一定會追問關於孩子父親的事,萬一說露了嘴,豈不得不償失?


    想到這裏,顏婷突然眼前一亮,暗道:


    “對呀!我可以利用這幾個孩子,讓敬宣王討厭姐姐顏玉啊!這樣就不怕她們相認了,隻會相看兩廂厭。”


    想到這裏,顏婷頓覺得神清氣爽,馬車緩緩在府門外停下,追風向府裏的下人打聽清楚了敬宣王厲正南的所在,便與顏婷迴去複命去了。


    書房裏,厲正南正幫皇上厲正深批著奏折,聽到推門聲,他抬起了頭,深邃的眼神如同無底深淵一般掃了一眼顏婷與追風。


    追風快走幾步,來到厲正南麵前,趴在厲正南耳邊耳語一番。


    厲正南頓時眉頭蹙起,深吸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他搞錯了,還真是與自己府上這個女人長的一樣的女人,她竟然就是自己女人的姐姐。看來是那個女人也來京城了。


    那個女人除卻顏婷的陰影,貌是也沒犯什麽錯誤,更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還是一名醫者,也算是一個好人,一切都是自己認錯人,才會有那麽多誤會。


    想到這裏,厲正南咳嗽一聲,沉聲對顏婷說道:


    “若“善心堂”那個大夫,真是你的姐姐,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可以邀她到王府居住,畢竟這敬宣王府,地方寬敞,多幾個人不多,到這裏與你也可以說說話,你也不至於太過煩悶。”


    厲正南大方地說著,卻將顏婷驚的不輕:


    “不……不用,萬萬不可,王爺斷不可讓她來府上。”


    顏婷想也沒想,急忙拒絕著,讓厲正南有些懷疑。


    “哦?難道顏夫人不歡迎自己姐姐來王府?為什麽?難道顏夫人與她不親?”


    厲正南深邃的眼眸掃了一眼顏婷,有些疑惑地詢問著。


    按理來說,顏夫人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理應高興,興奮才是,即便自己不同意她進王府,她作為那個顏大夫的妹妹,也該求著他,讓她姐姐進王府啊!哪裏有如此快拒絕的道理?”


    顏婷:“……”


    你以為我傻嗎?我會允許她進府與你朝夕相處?不要說你們曾經有過一段情,即便沒有,我也不可能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住進王府。萬一引狼入室,我正妃的位置,豈不就落了空?


    眼見敬宣王厲正南的眼神充滿質疑,顏婷急忙解釋著:


    “王爺有所不知啊!我這個姐姐她作風不好,簡直一言難盡,妾身害怕她進了王府之後,將王府搞得烏煙瘴氣。”


    “呃?”


    不光厲正南疑惑,就連追風也疑惑了,在追風看來,那個顏大夫可比眼前的顏夫人好太多了,起碼脾氣好,而且還熱心,畢竟人家是一名醫者。


    見厲正南如鷹的眼眸望著她,顏婷再接再厲添油加醋地說著:


    “王爺難道沒有看見姐姐的孩子相貌各不相同嗎?”


    厲正南:“……”


    又不是孿生子,相貌不同,不是很正常嗎?


    顏婷:“他們不是一個父親,他們是姐姐與四個不同的男人所生。”


    “啊?”


    厲正南手裏的筆,“啪”的一聲掉在桌上,一指顏婷,沉聲喝道:


    “顏夫人此話當真?先不說她是你的姐姐,女子名節可是極為重要的,你可不能亂說。”


    不知道為什麽厲正南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為那個女人不愛惜自己而生氣。


    “王爺,如你所說,她是妾身姐姐。抹黑她對妾身有什麽好處?要不是她真的太過分,妾身又怎麽可能不與她相認?姐姐她行為放浪形骸,與多名男子有染,妾身曾經苦勸她數次,可她就是屢教不改,有的時候一個晚上都與好幾個男子……”


    顏婷說到這裏,故作嬌羞狀捂著臉說道:


    “哎呦!王爺,羞死妾身了,妾身實在說不下去了,總之,姐姐她太肮髒了,所以妾身早與她斷了往來了。妾身就怕她進了王府,勾引府上的家丁,搞得府上烏煙瘴氣,所以妾身才強烈反對她進王府。”


    厲正南擺了擺手,顏婷福了福身,滿意地退了下去,她就不相信敬宣王麵對如此肮髒的女人依舊有興趣。


    “真沒有想到顏夫人的姐姐,竟然是一個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虧她還是個醫者。”


    顏婷走後,追風深歎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地說著。


    如今一對比,這府上顏夫人倒成好的了,雖然脾氣大點,啥也不會,花錢如流水,還經常穿著暴露勾引王爺,可好在沒有整出來一堆孩子,還是好幾個男人的。


    “咳!人不可貌相。”


    厲正南也深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話。


    他猶記得在醫館裏,那個女人那雙如璀璨星辰的眼睛是那般的好看,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雜塵。不知道為什麽厲正南心中滑過一絲失落。


    醫館裏的顏玉無端端打了幾個噴嚏,四個貼心的小家夥,急忙湊到麵前,稚嫩軟糯的聲音關切地說著:


    “娘親可是著涼了?我去給娘親沏杯熱茶喝。”


    “娘親可要記得多穿衣服,我去給娘親拿件衣服。”


    “娘親記得按時吃藥,可不能讓病情加重。”


    “我去給娘親熬藥。”


    ……


    望著四個小家夥手忙腳亂地照顧自己,顏玉別提有多幸福了。雖然她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誰,可她都感謝老天,它給了她如此懂事的四個孩子。


    “寶貝們別忙了,娘親沒事。”


    “娘親沒事,為什麽會打噴嚏?”


    四個孩子顯然不相信顏玉的話,稚嫩軟糯的聲音齊聲反問著。


    顏玉:“……”


    這些孩子,總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


    無奈之下顏玉隻好找了一個借口:


    “可能是誰在背後說娘親壞話。”


    “娘親這麽好。這麽溫柔,肯定沒有人說娘親的壞話”。


    阿意抬起嬌嫩的臉龐,肯定地說著。


    “嗯!他們肯定誇娘親漂亮,不會說娘親壞話的。”


    阿祥也同意阿意的說法,補充著。


    “對,誇娘親醫術高超。”


    “誇娘親善良,娘親最近又收留了兩個無家可歸的人,娘親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阿如,阿吉也滿臉崇拜地望著自己娘親,稚嫩的聲音誇讚著。


    顏玉薄薄的緋唇微微揚起,形成了一個完美弧度說道:


    “瞧我家的小寶貝們,就是嘴甜,把娘親誇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仿佛娘親是九天玄女似的。”


    “娘親本來就是九天玄女。”


    孩子稚嫩的聲音齊齊喊著,顏玉發出了銀玲般的笑聲。


    敬宣王府的的厲正南,自從知道自己認錯了人,而且還搞出一堆烏龍,總覺得過意不去。


    “追風,你覺得本王是不是該去與那個女人道個歉?”


    晚飯過後,厲正南終於還是忍不住詢問起了自己的隨從追風。


    “哪個女人?”


    追風一愣,片刻之後說道:


    “王爺是說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聽到“水性楊花”四個字,厲正南的眼中折射出了一道異色,是啊!她隻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自己有必要去道歉嗎?


    可就在此時,卻聽追風說道:


    “雖然那個女人不檢點,可畢竟是我們認錯了人,從道理上講,我們確實有錯。而且王爺下令砸了人家醫館,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確實有點過分。”


    追風一本正經地說完,感覺到厲正南投來一道如同利劍一般的寒光,急忙改口說道:


    “那種女人,王爺不用再搭理她,太過肮髒,不道歉也罷。”


    話音剛落,卻聽厲正南沉聲喝道:


    “去給本王備一匹馬來,本王要去一趟“善心堂”,雖然她作風不好,可本王不能因此不承認自己的錯。既然是本王認錯了人,本王有必要去與她說個清楚。”


    “現在?”


    追風看了一眼天,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就算去,恐怕醫館也要關門了。


    “現在。”


    厲正南沉聲說著,他有私心,一來他想再看一眼那個女人,他不相信她是如此肮髒的女人。


    可厲正南又怕見她,怕見到她,讓他覺得惡心,一個女人怎麽可以如此不檢點。與青樓女子又有什麽不同?


    所以厲正南想賭一把,見或不見就看老天的意思。至於道歉之事,也看上天的意思,如果醫館開門,他就進去道個歉。若不開門,那他們便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去道歉了,但沒開門,這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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