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那個孕婦剛剛坐下休息沒多久,突然出現了生產的征兆,一下可急壞了另一個年老一些的婦人。


    夫人憐惜她們,就讓奴婢過去幫那孕婦接生。


    說來也巧,那個孕婦也生了一個男孩,不過因為外麵一直下著雨,大家隻得被迫繼續待在那破廟之中。”覃嬤嬤迴想起當時的情景,隻覺得還曆曆在目。


    “那這兩位婦人可是富貴人家?”


    “這倒不是,她們身上的衣服開起來還算幹淨,但卻打了補丁。”覃嬤嬤直接搖了搖頭,這點她是不會記錯的。


    “我現在想問覃嬤嬤兩個問題,希望你考慮清楚在迴答,那就是你家夫人在生產後,是否中途睡著過?還有那嬰兒是否離開過你們的視線?”雲雅茹迫切想知道。


    “因為我家夫人舟車勞累,又加上突然生下小少爺,一時有些精疲力盡,便在看了小少爺一眼,又對我們囑咐了幾句,便直接睡著了。


    為了給才出生的小少爺準備吃的,我們的視線曾經短暫離開過夫人和小少爺。”


    “當時兩個孩子先後出生,你們是怎麽將他們彼此區分開的?”畢竟在雲雅茹影響中,所有新生嬰兒其實都長得差不多。


    “當時那家人因為情況緊急,我們就用了小少爺備用的小包被給那孩子裹上。雖然兩個孩子放在一起,但因為小包被的顏色不一樣,奴婢還是一眼將自家小少爺給認了出來。”


    “不知,覃嬤嬤現在是否還記得那兩個人的樣貌?”


    “雖然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但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讓奴婢到現在都曆曆在目。”迴想往事,覃嬤嬤好像又一次身處那破廟之中。


    “那勞煩佟畫師根據覃嬤嬤口述,將那兩人的畫像給畫出來。”


    “沒問題,那就勞煩覃嬤嬤了。”佟畫師答應下來後,就拿出了新的宣紙鋪平在桌上。


    雖然覃嬤嬤不知道,這位大人為什麽要讓她這麽做,可是直覺告訴她,也許能好到自家丟失的小少爺也不一定,所以想的非常仔細,就怕一會兒描述出現差錯,讓她們和孩子失之交臂。


    想到這裏,覃嬤嬤雙手不由搓出了冷汗。


    “雲寺丞,你是不是知道奎兒在哪裏?”靜安老將軍的夫人一下激動地站了起來,雙眼直直看向雲雅茹,就怕自己一個閃神錯過什麽。


    “老夫人不要慌,我現在心裏隻是有一個大概猜測,至於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還要等佟畫師將畫像畫出來後再說。”雲雅茹也算變相給靜安老將軍的夫人吃了一個定心丸。


    靜安老將軍夫婦一下沉默了,不知道這和自家奎兒走失又有什麽關係,畢竟前後時間相差這麽久。


    難道……不會吧……那他們不是……一想到這個問題,靜安老將軍夫婦就有些坐不住,不過看到正在認真畫像的佟畫師,又將一肚子疑問憋了迴去,就怕自己出聲,吵到他,從而影響到佟畫師。


    如果真是他們想到那樣,那麽這些年的尋找不是有些讓人笑掉大牙。


    就在靜安老將軍夫婦腦補之際,佟畫師已經將那兩人的畫像畫了出來。


    “沒想到,竟然是她們。”白玉堂一看見那兩張畫像,不由驚唿出聲來,實在是佟畫師畫的太像了。


    “這位大人忍得這兩個人?”覃嬤嬤有些好奇。


    白玉堂像似沒有聽到覃嬤嬤問話似的,正在用這兩張畫像,與之前那張畫像作比對。


    結果不比不知道,一比讓她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主要是之前奎兒的畫像眉眼間竟然和這兩個婦人都有相似的地方。


    “不會吧,怎麽小少爺看起來竟然和她們二人如此相似,這位畫師你不會畫錯了嗎?”覃嬤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佟畫師一聽覃嬤嬤的語氣,臉色一下就變成黑底鍋似得,他沒想到,這裏竟然會有人懷疑他的畫技。


    “覃嬤嬤不得無禮。”靜安老將軍一看情況不對,馬上出聲嗬斥道。


    這才轉頭看向佟畫師,“佟畫師,覃嬤嬤沒有什麽壞的心思,她隻是感慨奎兒竟然會和這兩個人長得像。”


    靜安老將軍心想——是說,之前他怎麽和這個孩子都親近不起來。


    原來以為,是自己身上煞氣太重的原因,現在看來這孩子本身有可能就不是他們的親孫子。


    不過一想到,那兩個婦人,靜安老將軍心裏又恨起來。


    居然有這樣的人,他們好心幫那位婦人接生,沒想到居然救了兩隻中山狼出來。


    “雲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能不能告訴老夫一聲?”靜安老將軍顫抖的問道。


    他雖然心裏已經猜測出大概,但還是想最後通過雲寺丞的嘴巴證實這一點。


    “那孩子也算苦盡甘來,現在已經成了白玉堂的徒弟。”


    聽到這一消息,眾人喜極而涕。


    “真是老天保佑,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的親孫子。”靜安老將軍的夫人說著,還用手帕輕輕擦拭眼角的淚珠。


    “雲大人,隻是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是否在京城,我們好久能看到他?”靜安老將軍現在迫切想當麵見到那孩子,要不然他都以為自己是在幻聽。


    雲雅茹將目光看向白玉堂,畢竟蔡定兒可是她的徒弟,最後見不見還是由她這個師傅來決定為好。


    白玉堂有些無語,她沒想到雲雅茹最後竟然將皮球踢到她這裏來了。


    “定兒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等我先迴去和他先說一聲再說。”


    “看我……看我……剛剛實在是太激動了,居然沒想到這些。”靜安老將軍的夫人也為剛才之事懊惱不已。


    “你是說那孩子叫定兒,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隻是不知白少俠是如何遇到定兒的?”靜安老將軍長歎一口氣。


    白玉堂便將雲雅茹在滄縣遇到蔡定兒的始末,詳詳細細和二老說了一遍。


    “幸好定兒遇到了雲大人,還有白少俠,要不然他現在日子恐怕並不好過。”靜安老將軍想到這點,對那兩個婦人又憎恨了幾分,當他問清了那二人的姓名過後,心裏就已經決定安排人手前去調查。


    他絕對不會讓她們好過,不過善惡有報,這奎兒的走失也正好應證了這點。


    可能那二人也沒想到,她們本來想給自家孩子謀劃一個好出生,結果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當二人知道後會不會後悔自己之前的行為。


    ……


    雖然蔡定兒的身份已經搞清,但是奎兒的走失還是要調查的。


    大家被雲雅茹這一問,這才想到那個孩子。


    雖然他的家人造的孽,但是他當時隻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什麽都不懂,靜安老將軍雖然不和他親近,但怎麽說,也在自己身邊養了這麽久,是個小狗都能養出感情來,更不要是是一個人了。


    “那些小廝後來也被夫人找機會給打發了。”覃嬤嬤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想問一下,那個奶娘平時和誰關係較好,或者和誰走的畢竟近,特別是在孩子走失前一段時間?”雲雅茹突然問道。


    “這個奴婢還真不知道,如果大人不著急的話,容奴婢下去詢問一番。”


    雲雅茹微微點了點頭。


    “隻是希望你們暫時不要向其他人透露,失蹤的奎兒不是你們的親孫子。”


    “大人,你是懷疑奎兒走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靜安老將軍一聽這話,馬上便反應過來,自己的火爆脾氣一下就爆發出來了。


    這個之前,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那個奶娘當時咬死不鬆口,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這個雲大人請放心,我一會兒就交代這屋子裏的下人別將今天之事說出去。”靜安老將軍一改之前對雲雅茹溫和的態度,冷冷掃過在場所有下人。


    一眾下人也知事情嚴重,畢竟大宅門裏做事,誰要是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恐怕早就被發賣了,此時都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


    “老將軍、老夫人,不如我們約在明天再茶樓見麵如何?”雲雅茹見暫時問不出什麽,覃嬤嬤又下去詢問去了,便準備起身離開。


    靜安老將軍想了想,便也沒有再做挽留,實在是今天的消息給他衝擊太大了,他也想迴去好好想想。


    ……


    “真沒想到,定兒這孩子居然會是靜安將軍府的小少爺。”佟畫師在離開之後,忍不住感慨道。


    “是又如何,他現在迴去身份還是比較尷尬的,也不知道靜安將軍府裏,會有幾人是真心待他的。”雲雅茹忍不住想了很多。


    實在是前世電視上新聞報道了很多類似之事,有些人過得很好,有些人找到親生父母還不如沒有找到。


    雖說靜安將軍府對蔡定兒有生恩,但是他們同時對奎兒也有養恩,這些事還真不好說。


    “白兄迴去後好好和定兒說說,我們並不逼他,隻是今日之行,誰也沒想到,會讓我們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雲雅茹雖然在剛開始知道蔡定兒身份的時候,有些激動。


    “大人,我相信定兒不會怪你的。”白玉堂心裏這在想,迴去後應該怎麽和蔡定兒說起這事。


    “大人,你說這孩子還能找迴嗎?”


    “這個還真不好說,不過我覺得找迴來的機會有些渺茫,現在隻有看買他之人了。”雲雅茹也有些無可奈何。


    其實她也隻知道想這些無用,畢竟前世科技那麽發達,都還有不少小孩無故走失,更不要說現在了。


    雲雅茹現在隻希望那個孩子能夠在某處平平安安活著。


    隻是不知道,那家人如果知道他們的孩子雖然過上了富足的生活,但卻意外走失,現在都還不知道是生是死,他們會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雲雅茹覺得,如果機會可以從來,他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這些該死的人販子。”白玉堂也不知道想到了自己的徒弟,還是想到了那個走失的孩子。


    這種事情永遠是杜絕不了的,隻是如果孩子的父母平時如果多注意一下,這種類似的情況也會少發生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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