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再也提供不出更多的信息了,但對白玉堂而言已經足夠了,那就是這個淨慈寺確實藏著秘密。


    隻要一想到,每天都有跟多香客來到淨慈寺,白玉堂就覺得他們是在暗中實施著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


    要不然他們不會大費周章的將忘憂散、醉夢散混入齋飯之中。


    白玉堂借機又去其他偏殿查探了一番,發現裏麵大同小異,隻是在最後一座偏殿,她卻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原來這座稍微有些偏僻的偏殿,裏麵現在還是燈火通亮。


    “最近,順天府正在派大批衙役和捕快正在附近搜山。”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


    “隻要我們這裏不出亂子,他們就是將附近翻個底朝天,我相信他們也不會找到一絲蛛絲馬跡的。”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


    “你就這麽有信心?”


    “這不是我有信心,這是淨慈寺給為僧眾努力的結果。”那道蒼老的聲音很自信的說道。


    “我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要不然我們最近先停下來,稍微休息休息,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們在接著行動。”


    “到時候主子追問下來,這個後果你可是承擔不起的。”蒼老的聲音脅迫道。


    “你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到時候如果出事,可別怪我烏鴉嘴。”


    “隻要你不說,我量他們那些人怎麽找也不可能找得到的。”蒼老的聲音頓了頓,“到時候消息泄露出去,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那陰冷的聲音也不是嚇大的,他這樣還不是為了大局考慮,既然對方冥頑不靈,到時候如果出事,就別怪他沒有好好提醒。


    “那就當我沒說。”


    白玉堂隻聽見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又被合上。


    因為這兩人讓白玉堂有種危機感,她一直都是屏氣凝神,根本就沒有將頭探出去,所以她並不知道,那發出陰冷聲音之人,離開後又往迴看了看。


    ……


    展昭直接去了大殿之中,見沒有其他人,拿出手帕包了一把香灰便縱身離開了這裏。


    其實她不知道的事,在她離開後,有兩個身著僧衣的和尚從密道裏鑽了出來,將大殿裏的香灰全部裝入了特殊的容器之中。


    隻見他們來來迴迴幾趟才將這些香灰運入密道裏,接著又從密道裏運出一些普通香灰導入香爐之中。


    他們做的非常小心謹慎,甚至在搬完後,還拿著不知從哪裏搞來的掃帚,將地麵打掃的非常幹淨,讓人根本看不出香灰被人搬過的痕跡。


    隻能說展昭運氣好,如果晚來一步,那香灰就算帶迴去了也是無用的。


    隻不過展昭現在已經來到了齋堂附近。


    剛剛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會失望而歸,沒想到沒走多遠,便瞧見不遠處隱隱有燭光閃動。


    隨著她走近,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用手輕輕在窗戶紙上捅了一個洞,展昭發現這些人正在製作藥丸。


    不過這一些人的麵部表情非常奇怪,看起來雙眼渙散,手上的動作如同一個機器一般,不停的重複著,但卻能分毫不差。


    就在展昭準備繼續看下去時,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讓她不得不縱身一躍,來到了就近的一棵大樹之上,躲藏起來。


    “這幾天香客越來越多,主持都不讓我們好好休息了。”說著,還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這抱怨之聲,最好不要讓別人聽到,要不然,到時候你有的麻煩。”一道沙啞的聲音提醒道。


    “我怎麽會不知道,這不現在隻有你我兩個人,我才敢發發牢騷。”這人故意壓低聲音。


    “算你還知道點哈數。”沙啞的聲音說完這一句,便不再繼續。


    展昭注意到他們的方向,就是朝著齋堂而來,頓時想到了什麽,不由嚇出一聲冷汗,隻覺得這些人心裏已經沒有底線了。


    今天要不是有雲雅茹那顆解毒丸,她和師妹恐怕也會受些影響,想到這裏她有些忍不住反胃,但最後還是靠自己的意誌力深深忍住了。


    ……


    雲雅茹並沒有去她們白天說過的地方,而是去了淨慈寺最偏僻的地方,一到那裏,她隻感覺陰氣森森,更有一股難聞的惡臭味。


    雲雅茹不由停下腳步,忍住胃裏的一陣翻騰,聳動著鼻子,四處嗅了嗅。


    她終於在枯井旁發現了幾隻死老鼠,隻不過現在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想來她剛剛聞到的惡臭,就是從死老鼠身上飄出來的。


    為了能夠繼續在這裏待下去,雲雅茹掏出口罩給自己戴上,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隻不過偌大的淨慈寺居然會有死老鼠,這讓雲雅茹覺得很古怪,讓她忍不住想繼續探查下去。


    想到這裏,為了不幹擾她繼續探查,雲雅茹隻得撇了幾根稍微粗一點的樹枝,將這幾隻死老鼠簡單掩埋了。


    雲雅茹隻感覺自己終於可以唿吸一下新鮮空氣時,取下口罩的她,隱隱覺得空氣中還彌漫著臭味。


    這讓雲雅茹開始懷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斷來了,可是那腐爛的死老鼠又分明在告訴她,她剛剛的推測並沒有出錯。


    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雲雅茹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除了動物會腐爛發出惡臭,還有一樣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是之前她沒有想到而已,那就是死者的屍體。


    想到這裏,雲雅茹忍不住皺起眉頭,探查的更加仔細起來。


    那口枯井終於引起了雲雅茹的注意,隻見她從包裏取出火折子將其點燃,在微弱的火光下,雲雅茹隱隱感覺到那股惡臭味是從枯井中傳出的。


    雲雅茹急忙將口罩重新戴上,又找來一根繩子將其係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準備下枯井一探究竟。


    雲雅茹沒想到這口枯井這麽深,離井底還有一兩米的距離,她隻得運起輕功,縱身一跳,腳尖在井壁上連續借力,一個唿吸之間,便以來到了枯井的底部。


    剛到底,雲雅茹隻感覺異常陰冷,且四周一片漆黑,她來不及思考其他,重新取出火折子,借著這一點兒亮光,開始探查起來。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探查,腳下便突然被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讓她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隻見雲雅茹借著微弱的燭光,彎腰一照,發現居然是散落的人骨。


    可是這臭味明明來自於井底,如果全部都是這樣的人骨的話,不應該有臭味傳出,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除了人骨,還應該有腐屍才對。


    抱著這樣的想法,雲雅茹總於在雜草中發現了一具男屍,隻不過屍體已經高度腐敗,讓人辨別不出他的外貌。


    不過還是能依稀辨別出,這人是遭受重擊而亡。


    讓人奇怪的是,不管是白骨還是那具已經腐爛的屍體,都沒有被老鼠咬過的痕跡,更是在下麵沒有找到一隻死老鼠的屍體。這不得不讓人懷疑,要麽是這些屍體,或白骨身上有什麽東西可以避開老鼠的;要麽上麵那些死老鼠就是有人在後麵故意放在那裏的,為了就是引開她們的注意力,當然這也不怪雲雅茹多想。


    不過從這些屍體、白骨的情況來看,雲雅茹覺得這口枯井顯然成為了一些人的拋屍地點。


    雲雅茹嚴重懷疑淨慈寺的和尚是否知道這一情況,不過就她們所吃齋飯裏含有忘憂散、醉夢散這樣的東西來看,這些死者很有可能是被這寺廟裏的和尚所害。


    佛門淨地,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讓雲雅茹嚴重懷疑這是一座假寺廟,為了就是他們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雲雅茹想到這裏,又挨個檢查了一遍白骨和腐屍,發現除了腐屍是被人從後麵重擊而亡,其他部分白骨都呈現中毒的跡象。


    為了不打草驚蛇,雲雅茹隻來得及將一根趾骨,一塊有些破損的玉佩,一塊沾染塵土的雪白絲帕,還有一些零碎東西包了起來,便沒有在枯井多做停留。


    她腳尖一點,騰空一躍,通過井壁借力,直接抓住了繩子,這才爬出了枯井。


    ……


    等雲雅茹迴到廂房時,展昭和白玉堂已經早已坐在了屋裏。


    “大人,你去哪了,怎麽身上有一股味道?”白玉堂捏著鼻子道。


    雲雅茹知道自己身上應該沾染了腐屍的死老鼠的臭味,幸好紅葉一聽說,自家小姐要去淨慈寺,就給她備了一套衣服,此時正好可以將其換上。


    “你們兩個先看看這些,我去換身衣服再跟你們說說。”要不是時間太晚,有些不方便,雲雅茹都想洗個澡,去去味道。


    ……


    “不會吧?大人,也太邪門了,一到枯井那裏就發現了白骨。”白玉堂隻覺得雲雅茹黴運加身,她們三個來,結果就隻有雲雅茹發現了死人。


    “我也不想啊。”雲雅茹自己也覺得很無奈,“我害怕打草驚蛇,並沒有在枯井裏麵多做停留。”


    “我這邊也有發現。”白玉堂於是將自己在偏殿裏的發現都和大家說了一遍。


    “你們說,那口枯井裏麵會不會有密道?”雲雅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畢竟每次搬運屍體都在外麵的話,很容易暴露。


    展昭、白玉堂也想到了這點。


    “你們說,密道會不會從偏殿連到枯井?”白玉堂大膽猜測道。


    “還真有這個可能。”展昭微微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可以最少降低他們暴露的危險,而且還很隱蔽。


    “大人,你先看看這些香灰有沒有問題?”展昭說著,將手帕掏了出來。


    雲雅茹接過以後,聞了聞,又用銀針測了測。


    “這裏麵加了一種藥草,在那些香客點燃香後,祈福的人會產生一種幻覺。”


    “那我們怎麽沒有事呢?”展昭有些疑惑。


    “首先,我們還未到淨慈寺,便對它產生了懷疑,心裏肯定謹慎,再加上吃素齋前,已經服用了解毒丸,所以對我們效果不大。


    但是一會兒,大家睡覺時,還是要多加注意,以免一會兒夢到什麽稀奇古怪的夢。


    雖然我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麽藥草,但是我卻知道它無色無味,要不然那些上香之人不可能沒有人發現。”


    “大人,不是已經服用了解毒丸,難道還會做怪夢不成?”展昭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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