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景羿被皇帝那墮落樣氣得直接出了乾陽殿,原本打算撒手不管了,臨到了宮門口,卻又冷不丁調轉過頭入了宮。


    向左向右看得一臉莫名。


    “王爺,您這是?”


    “去朝陽殿!”


    景羿大手一揮,直直就往朝陽殿大步走去。


    若他沒記錯,這會兒是早朝,左夕顏把持朝政有些時日了,他近日方才還朝,一來有府裏婉櫻的事煩著,二來宮裏的陛下這幾日在戒毒,他沒騰出空來收拾她,倒是讓那左夕顏僥幸過了陣舒坦日子。


    如今不成了,這女人禍亂宮闈,暗害陛下,甚至被人當成棋子利用了還蒙在鼓裏,他豈能放過她。


    景羿入朝陽殿時,裏頭照常靜的可怕。


    “怎麽,本王有些日子沒來早朝,左貴妃有意見了?這麽看著本王作甚?”


    他淡定站在殿中央,雙眼冷冷逼視龍座一旁的左夕顏,心裏開始盤算著該怎麽處理這女人,左相一係如今位高權重,牽一發而動全身,陛下被她下毒不假,可那罌粟花已被阿離毀了,果酒亦然,無憑無據的,他要直接拿下她,倒是堵不住悠悠眾口了。


    頭疼。


    景羿不自覺擰著眉,見左夕顏一臉怨毒盯著自己,不由好笑,“本王來早朝,貴妃不歡迎?”


    “嗬,羿王殿下公務繁忙,能來早朝可是不容易。”


    左夕顏唇角勾笑,看著神色淡淡無甚波動,心裏已然將他罵了個遍,他上一迴上朝,當眾用劍威懾她,他妻子陸離,前陣子將她滿園的罌粟和果酒毀了!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可他位高權重,又手握帥印,一時半會還真不敢動他,隻得先忍了。


    “羿王既是來聽朝,那便安生聽著吧。”


    左右朝裏的事如今決定權在自己,他來與不來,差別不大。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眾臣今日可有要事需議?”


    她一臉嚴肅掃視著底線一幹臣子,冷凝的眸子光射寒光,此刻端正挺直坐在龍座一側,乍一眼看去,倒還真有些威嚴的架勢。


    景羿看著卻對她無半點敬畏之心,哼,原就不是那塊睥睨天下的料,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他操著雙手穩穩站在百官之首,隻當是在看場大戲,而小醜僅有左夕顏自己。


    羿王殿下冷不丁上朝了,這會兒四平八穩屹立在朝前,一個字不漏,百官卻著實給他唬得不輕,是人就知道,陛下與羿王間的情誼非一般人可比,雖有皇帝從前奪愛這事在前,但明眼人看得出來,羿王早已釋然,是以如今他還能如此上心特地趕早來聽朝,左右不過為了陛下,說到底,少年情誼未淡,羿王護國的心思更是明顯。


    想要從他手裏玩鳩占鵲巢的把戲,左夕顏可難如登天了。


    “怎麽,平日裏一個個街頭掐架這等子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恨不能搬上前朝議論一番,今日都啞巴了?”


    左夕顏繃著臉看著一幹大臣,心裏很是不痛快,景羿此人,對百官的威懾力著實驚人!


    他在,百官臣服。


    此時百官噤聲,一個個埋頭看腳,隻怕地麵有幾條紋路都要給大臣們數完了。


    開什麽玩笑,羿王在此,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與這左貴妃是不對付的,誰敢這時候吭氣那是嫌命長了。


    “看來今日國泰民安,早朝可免。”


    對與百官的反應景羿表示滿意,他邪笑著對上左夕顏,眸中冷意漸險,“如何,這朝上的可滿意?”


    想要把持朝政?展宏毅倒了,他可沒倒。


    如願見著左夕顏此刻氣白了的臉,景羿似笑非笑,雙手交叉搭在胸前,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有搭輕點著。


    “哼,既無事,那便退朝!”


    左夕顏臉色很是不好看,錦繡的袍子狠厲一甩,人已下了大殿直往乾陽殿去。


    景羿她奈何不了,那頹廢皇帝可不一樣。


    算來他有許多日子沒碰過那果酒了,毒癮一發作,隻怕這會兒痛不欲生吧?


    此時最是他脆弱的時候,她想要任何東西,這時候逼他給,不就是手到擒來麽?


    朝政她已接觸許久了,如今萬事俱備,還差他一道聖旨,她便可名正言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了。


    想到這左夕顏心中暗自欣喜,直到踏入那乾陽殿,見著展宏毅這會兒安然無恙時,她心裏涼了半截。


    “陛下,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


    這極度敷衍的問候,聽得展宏毅心情很是沉重,曾幾何時自己最寵愛的人與他變成了這副模樣?


    “朕平安無事,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定定看著左夕顏,意圖從她臉上看見一絲絲後悔的神態,可惜沒有。


    “陛下說什麽呢,臣妾自是指望著您龍體康健。”


    她扯出一抹淡笑衝他靠近,順手為他倒了盅茶遞了過去,“陛下有些日子未嚐到我那果酒了,你放心,待臣妾得空,再為你釀製一些,保準讓陛下喝個痛快!”


    她百般討好,一雙媚眼巧笑如勾,看在展宏毅眼裏卻萬分的刺眼。


    她還想著用那果酒控製他?


    嗬嗬,女人。


    “不必了,朕忽然發覺這些日子過於沉迷,倒將政事荒廢了,這些日子辛苦你幫著朕處理政務,待過幾日朕身子好些,你便能輕鬆許多。”


    他說的委婉,左夕顏卻是無比窩火。


    那果酒怎的沒把他毒死!


    雲妃那個賤人,此前可告訴她那罌粟是慢性毒藥,足以將他致死的!可如今為何……


    她來不及細究那罌粟花的貓膩,此刻一門心思都放在皇帝身上,方才觀他語氣,她隱隱覺得這皇帝是否發現了什麽?


    可若是發現了,他怎麽還對自己無動於衷?


    百思不得其解中,左夕顏試探性問了句,“陛下,不知……近日羿王可有來宮裏覲見?”


    展宏毅正細細觀摩著她的反應,一聽她忽然提起景羿,他心裏登時冷笑,看來還是做賊心虛啊,這是怕自己幹的蠢事被阿羿揭發了。


    “哦,近日朕身子略有不適,整日裏渾渾噩噩的,倒不見阿羿入過宮。”


    他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就扯謊,果真見著左夕顏麵色一鬆。


    “愛妃問這作何?可是阿羿近日得罪你了?”


    “嗬嗬”


    左夕顏勉強一笑,捏著繡帕象征性地擦了擦嘴角,繼而掩去眼中的不自然,道:“隻是覺著羿王過於我行我素了,往日裏不上早朝就罷,這會兒陛下身子抱恙,也不見他來問候,屬實是……猖狂了些。”她狀似無意提及,卻句句透著抱怨,像是對景羿不滿已久,卻又懼怕於他的勢力隱而不發,這欲語還休,欲言又止的遲疑,便是在皇帝麵前巧妙的將景羿淩遲了。


    試問哪個帝皇能容忍一個臣子如此傲慢?


    連著身邊的貴妃都對羿王畏懼成這副樣子,可想而知他的影響力有多大,如此危險的權臣,該是任何一位帝皇也無法容忍的。


    可偏偏,展宏毅忍了。


    “愛妃多慮了,阿羿慣來不羈慣了,原就不愛入宮的。”


    況且早朝?


    他可聽說了,方才的早朝,羿王破天荒還去了,隻是有羿王在,左夕顏的早朝沒那麽順利罷了。


    瞥眼瞧著她如今那神色不愉的樣,八成是在前朝被阿羿氣著了吧?該!


    “愛妃若是無事,便迴重華殿歇著吧,朕乏了。”


    待會兒新一輪的毒癮上來,他還不知能否挺得住,她如此巴望著自己出事,他豈能讓她看來了笑話?


    “陛下……”


    這可是左夕顏第一次被皇帝下逐客令,她很是委屈,“是臣妾做錯什麽了麽?您這麽趕臣妾走。”


    那副可憐兮兮的嬌弱模樣,直讓人看了想擁入懷裏柔聲輕哄,從前,她便是以這副樣子將他唬得毫無防備,如今再想故技重施可不能了。


    “愛妃想哪去了,隻是酒喝多了,朕頭腦發暈,想歇著了。”


    頭腦發暈這是實話,任誰被毒癮輪番折磨,此刻也得生不如死,為了早日戒除那毒癮,他需忍受以往百倍的痛處。


    不過這是他該得的,自作孽,不可活,說的怕就是他自己吧。


    “哎,去吧,朕想靜靜。”


    他洋裝寵溺,親自上前溫柔將她送出了殿,這才緩步走迴殿裏。


    乾陽殿門方才重重被劉公公關上,裏頭的皇帝瞬時臉色僵硬撲倒在龍床之上。


    身體裏再一次痛得如抓心撓肺般難受,展宏毅很是凝重歎了口氣,咬著牙急急衝進來的劉公公喊。


    “快,快給朕鎖上,毒癮又犯了。”


    他渾身顫抖著縮上了龍床,在劉公公著急忙慌拿著繩索在他身上一頓忙活後,展宏毅再次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獨屬於皇帝一人的昏暗時刻再次來臨。


    左夕顏這頭出了乾陽殿,心思便複雜了起來。


    她此前每日裏給皇帝喝的那果酒,可是用園中的罌粟花釀成,當初用的時候,那雲妃可是信誓旦旦言明,那是慢性毒藥,會讓人不知不覺上癮,進而欲罷不能直至身體被掏空。


    可她方才進殿,皇帝除了身子消瘦些,卻並不見別的不妥,往日裏那酒但凡晚個幾日,皇帝必然急不可耐,這是她控製展宏毅的法寶,可如今罌粟沒了,皇帝居然能挺過那毒癮,人看著還清明無比,如此情況,他再不能像往常這般予取予求了。


    甚至方才他還口口聲聲說,過些日子要重掌政務,這讓左夕顏倍感威脅。


    聽政是她好不容易一步步算計才有的特權,他日隻差一道聖旨,她便能達成所願,這會兒怎能讓皇帝攪和了!


    “不行,那果酒不能斷!”


    左夕顏不知想到什麽,忽而眸子狠厲一凝,便又帶著人悄悄去了趟祥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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