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一個人走在神京之中,瞳色微微泛純白,他偶爾仰頭看著天空,不知在看著什麽,眉心的桃樹微微搖曳,不知是懼怕還是欣喜。


    他終於站在一個地方,看著麵前充滿著古樸韻味的青山,麵前的是一座落在水中的青山,青青翠竹,鬱鬱黃花,古老的氣機流轉,驚人的神力覆蓋在山峰之上,這是一座疑似從上古一直未曾被打碎的山峰。


    眉心的桃樹嘩嘩嘩的搖動著枝葉,王長生總算是知道它的異狀來源於什麽地方了,他臉上浮起一絲微笑,


    “還想要再騙我過去?不把你砍下來,我不會登此山。”


    王長生‘看著’眉心的那愈發龐大的桃樹,若有所思,語氣森然,轉身離開。


    迴到了天價客棧之內,姒宗發正坐在房間內,看著王長生後,連忙站起,


    “姐夫,你來了?”


    他趕忙將手中的資料交給了王長生,並且在王長生翻看的時候,如數家珍的講解了起來,連這些人分別有修行著什麽樣的功法,掌握什麽秘術,甚至於天賦、神通,以及什麽樣的戰鬥都一五一十的講述了出來。


    王長生聽完之後還有些詫異,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姒宗發一聽這話那叫一個得意,眉毛都抖了三抖,他顫了顫自己的袍子說道,


    “其實也就是一般般,我也就這點擅長了,姐夫你要是有什麽跟修煉無關的事情都可以問我,我通讀百萬卷古史,就算是再艱深晦澀的傳聞我都閱讀過。”


    王長生點頭,若有所思,臉上突然滿含笑意的問道,


    “我最近對靈樹很感興趣,尤其對靈樹裏的桃樹感興趣,我曾在古籍中看過一句話‘滄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裏,其枝問東北曰冥界之門,冥王所出入也’,你知道這樹從哪裏能夠找到,又怎麽把它砍了移摘走嗎?”


    王長生眉心的大桃木一抖,也不知是嚇的還是高興的。


    姒宗發則是受到了活生生的驚訝,他的嘴巴張地可以塞進去一個鵪鶉膽,意識到自己過於誇張了之後,連忙合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姐夫,你想進冥界啊?”


    “這可不興進啊姐夫,傳聞到底是傳聞,雖然傳聞冥界之中有永恆,但這隻是一個傳說啊!”


    “去找冥界的就沒有見迴來的,姐夫你可不要想不開,可以找找別的嘛,比如說什麽昆侖神木啊,什麽月亮啊,什麽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神山昆侖山,或者被砍了的通天建木,或者書院神秘消失的那位聖人......”


    姒宗發說的天花亂墜,王長生卻猛然一震,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瞳孔放大,不自覺的舔了舔下嘴唇,


    “你停停,你說的月亮是什麽?”


    姒宗發本來喋喋不休的嘴巴一下子停了下來,聽到這個問題一愣,


    “啊,就是月亮啊,一千年前從荒原落下就不見了,聽說掉進了歸墟裏麵,有大勢力一直想要將其撈出來。”


    王長生聽到這話,便想到了自己在留仙鎮的第一個夜晚,當時自己看著仙域之中的太陽抬頭問:敢問世間是否有月亮?


    原來真的有。


    “這個世界和前世的世界究竟有什麽關係?”


    越來越多熟悉的名字出現在王長生的眼前,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勉強壓抑心中的震撼,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之前問你的,隻是問那株大桃木而已,我對冥界沒興趣。”


    王長生說的很誠懇。


    姒宗發哦哦了兩聲,


    “那就好那就好,姐夫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那株為冥界指路的大桃木啊,被一位天帝砍斷了,斷掉人間和冥界的關聯,聽說,隻是聽說,是姬家的天帝,傳聞啊,姐夫這話我就跟你說說,你千萬別說出去,尤其是別被姬家的人聽到,姬家對這件事情諱莫若深,避之不及。”


    王長生微微一笑,感覺到眉心的大桃木枝葉晃動,笑得很開心,


    “那是怎麽砍斷的?”


    “一把斧頭,乃是姬家天帝的帝兵”


    王長生點了點頭,他想到了顓頊,


    “問個問題,建木是誰砍斷的,是不是也是這位姬家的天帝?”


    “不是”


    姒宗發沉思片刻,似乎在迴想什麽,然後說道,


    “不是,姬家的這位天帝,傳說,傳說啊,他去了冥界,不知發生了什麽,迴來把為冥界指路的大桃木砍斷了。”


    “但是建木的話,修行的最後一個境界不是天庭嗎?”


    王長生:“是”


    “嗯,姐夫,你有沒有聽過,朝聞明宮夕見天庭?”


    王長生瞳孔猛然一縮,


    “你是說?”


    “建木又叫通天建木,通天通的是天庭,就是修行的最後一個境界,哪怕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隻要順著建木爬上去,爬到天庭,就入天庭。”


    姒宗發攤了攤手,


    “但是這玩意太違反修行常識,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不知道哪個缺德冒煙的家夥,把他給砍了,這可是萬古懸案,我看了那麽多典籍古史都沒有找到一點點的影子,手腳是真幹淨,不過姐夫,據我的推測,有能力幹出這件事情的人,其實也就這麽幾個,姐夫,你聽我推測.....”


    “....要是還有的話多好,就不用我這麽幸苦的修行了....傳聞有人一直想找到重新恢複....”


    王長生擰了擰眉心,隻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千隻鴨子嘎嘎嘎的叫,忍無可忍之下打斷,


    “那把斧頭在哪,隻有這種辦法可以砍斷大桃木嗎?”


    姒宗發講的口幹舌燥,聽到王長生的問題不假思索的迴答道,


    “那把斧頭位在姬家的宗祠內,因為從那位天帝神秘失蹤之後,就沒人能夠發揮其神異之處了,所以被當作祭祀之物,擺在天帝牌位之前。”


    他突然迴過神來,看著王長生蠢蠢欲動的眼神,大驚,


    “姐夫你難道想要闖進姬家宗祠搶這把斧頭?!”


    王長生磨了磨後槽牙,他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姒宗發是什麽腦子,看著他站在自己的旁邊又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講起來更是兩眼一黑,讓他滾迴自己的房間。


    ......


    空氣終於安靜了下來,王長生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安靜。


    也不知那大桃木是有靈還是怎麽,原本長勢喜人,曲蟠快十米,現在速度突然慢下來了。


    盤腿打坐修行了一夜,王長生用截神指為自己的神識補神,助其登重樓十一階。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王長生睜開雙眼,雙眼中突然射出一道金色的閃電,虛室生白。


    出去找了點吃的之後,就聽到路人議論,那位境界驚人的荒原人在和神京的天才打擂台!


    王長生一下子生起來了興致,正巧姒宗發也醒了,二人一起出門。


    很快便到了擂台之處。


    他們來晚了。


    卻見擂台之上站著一個身穿麻衣,身材高大的男子。


    男子不過二十來歲,可周身的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幾乎將眉毛也染上血紅之色,眼神卻平和無比。


    另外一邊,則躺著一個滿身血汙的女人,生死不知。


    王長生看向那女人,眉頭一皺,知道她已經沒有了生機。


    一位年輕男子看著血泊之中的女人,臉色奇差無比的質問了起來,


    “比試就比試,為何要下如此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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