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深處,殘葉隨蘼蕪手中拂塵化作漫天葉刃飛射顧少辰,逼得顧少辰右手持劍對抗,左手護人躲避。


    一來二去,顧少辰渾身上下血痕密布,疼得顧少辰銀牙一咬,揮劍劈斷迎麵葉刃,轉頭看向嬛蔻。


    “阿蔻,你乖乖在這裏等我!”


    說完,顧少辰持劍殺向蘼蕪,方才他身邊有嬛蔻不好施展,如今更不能失了男子氣概,父王說過君可死不可怯!


    奈何顧少辰一手星辰劍法舞得青黃不接,而蘼蕪修行已近妖界三階妖王,顧少辰根本就不可能抵得過蘼蕪。


    數招下來,顧少辰的星辰劍未觸及蘼蕪分毫,倒是被蘼蕪揪準時機,擒得顧少辰利劍橫麵,抬手一夾。


    蘼蕪一轉劍身,瞬將顧少辰手臂一折,“哢嚓”一聲碎響,顧少辰手臂脫臼間蘼蕪腳下一踹。


    顧少辰應力飛出,重墜於地蕩起滿地殘葉,掩蓋顧少辰痛至抽搐的蜷縮身軀,映入蘼蕪眼簾。


    蘼蕪右手收迴拂塵,轉頭望向嬛蔻,尋得嬛蔻身上屬於冥尊白決明的氣息,邪然一笑,一步步走向嬛蔻。


    嬛蔻看著越來越近的蘼蕪,握緊藏在身後的五指,她本受令冥尊前來徹查葉悔,接近顧少辰不過是因其皇室身份。


    讓她能更快認識葉悔,不想顧少辰竟跟她玩起了真心遊戲,一心想帶她離開,如是有悖冥尊的舉動,她怎能縱容。


    於是她利用蘼蕪對她的監視,偷偷給蘼蕪暴露了顧少辰的行蹤,好讓蘼蕪半路截住她,而今他們兩者之間隻能活一個。


    這個道理,嬛蔻清楚,蘼蕪明白,誰讓妖界與冥界麵和心不和,如同九州戰上滅魔一事,明麵上看似九雄皆動。


    實則其中玄妙,唯有妖王與冥尊心知肚明,未料到最後,目標卻被老魔王自焚破壞,搞得妖王如今身懷魘毒。


    密令他四處搜尋阿曼不說,更得潛入世爵府,奪取星瑤主君賜予葉悔的聖淨果,加之昨晚古竹苓特意找他除掉葉悔。


    恰好嬛蔻目標也是葉悔,所以他必須殺了嬛蔻,否則獵物旁落,他可沒法跟妖王交代,由此蘼蕪蹲身直視嬛蔻。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瞬變凝重,刺激另一邊正努力爬起的顧少辰一見蘼蕪握緊拂塵,忍痛一嚷。


    “妖...妖道!你若敢動阿蔻!我跟...啊!噗...”


    蘼蕪拂塵一揮,震得顧少辰騰空重摔間嬛蔻十指一握,兩股氣流撞擊刹那,藏身暗處的葉悔抬手一揮。


    ...嘭咚!


    巨響帶起地麵跌宕,蘼蕪與嬛蔻同時一愣,轉頭看向憑空出現的山琥,瞧著山琥氣勢洶洶,兩人心下一驚。


    “喲!這裏好熱鬧!”


    一語起調,嬛蔲尋得從山琥身後慢悠悠走出的葉悔,神情一僵,再瞧葉悔麵上火痕猙獰,心底卻是驚喜無比。


    “公子,救命啊!”


    葉悔聞言一愣,以手搭棚看向嬛蔻。


    “喲!這美人挺俊啊!”


    說著,葉悔收迴視線對上蘼蕪,深意道。


    “道長眼光不錯,這荒郊樹林正是野戰的妙地兒啊!”


    蘼蕪早前聽聞葉悔極愛美人,自然未想到葉悔話中此“戰”非彼“戰”,隻當葉悔真是紈絝縱欲,起身間附和言道。


    “爵爺,當真如此以為?”


    “你這不廢話嗎!”


    葉悔瞥了眼蘼蕪,抬指環示四周一圈,最後輕輕一敲下顎。


    “如此僻靜之地,縱使叫破喉嚨,閻...”


    “閻賤人!葉醜絝!你個地痞流氓!”


    熟悉咒罵無縫銜接,葉悔眉峰一蹙,轉頭一瞅埋在殘葉下鼻青臉腫的顧少辰,強憋心底笑意,碎了口“好吵!”


    聲於同時葉悔一盯山琥,山琥一躍落至顧少辰眼前,一把提起顧少辰接連重摔,砸得顧少辰腦袋“嗡鳴”間昏睡過去。


    這邊教訓剛結束,那邊葉悔雙肩一聳,衝愣怔的蘼蕪與嬛蔻笑道。


    “不好意思,剛突發小意外,咱們現在繼續!”


    葉悔滿腹“他自找罪受與我無關”的置身事外,令嬛蔻瞧著被山琥扛在肩上的顧少辰,頓覺背脊一涼,下意識的瞟了眼蘼蕪。


    蘼蕪本就沒將顧少辰放在眼裏,自妖聖柳星亢昨晚傳信於他,他滿門心思都在葉悔,至於山琥,他一樣不以為然。


    自古妖、獸雖分派但同源,所以獸族對他構不成威脅,如今葉悔對嬛蔻感興趣,他倒是能借嬛蔻先下手為強。


    思緒間蘼蕪湊近葉悔,低聲道。


    “爵爺對這女妖感興趣?”


    聞得蘼蕪刻意,葉悔歪頭瞅了眼楚楚可憐的嬛蔻,故作不知的道了一聲“女妖?”,惹得蘼蕪點頭一應。


    “是啊!女妖!”


    “那我...”


    “爵爺別擔心!你若喜歡,本道自有法子讓她乖乖聽話!”


    說著,蘼蕪從袖中取出一枚鎮妖丹遞給葉悔。


    “此丹可鎮這女妖,效果保管爵爺滿意!”


    葉悔擒著蘼蕪眼底狡黠,低眸看了眼鎮妖丹,想來蘼蕪是打主意借他的手除掉嬛蔻,如此冥尊便會查到他身上。


    這番“好意”,他怎能拒絕,畢竟他的計劃可不是替兩人排除異己,而是讓兩者自相殘殺,掀起冥、妖兩界對抗。


    由此,葉悔揚唇一笑。


    “多謝道長割愛!”


    蘼蕪見葉悔收起鎮妖丹,再聲叮囑道。


    “這女妖原型為蟒,蟒冷血兇殘,爵爺可一定要用啊!”


    葉悔尋著蘼蕪麵上“關切”,抬手攬過蘼蕪肩胛。


    “道長如此為我,我亦有一物相贈道長!”


    突來驚喜,惹得蘼蕪看向葉悔。


    “世爵爺這是?”


    “常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道長可知我天水台?”


    關於天水台,九州無人不知,其華樓瓊殿美勝仙宮,特別是樓中美人無一不是絕麗傾城,直讓蘼蕪忍不住道。


    “當然!世爵爺的天水台那可是九州聞名!”


    “既如此,那道長可知我天水台內有一花魁,名曰花水月?”


    蘼蕪本就是修煉邪術的妖道,自然對各地美人了如指掌,尤其是花水月,傳聞此女冠絕九州,一擲千金都不一定能目睹芳容。


    如今葉悔一說,蘼蕪倒生出些許恍惚道。


    “所以爵爺的意思是?”


    “我將她賞給道長玩幾天可好?”


    “可...可我聽說她從未接過客...”


    “對呀!她確實沒有!否則如何能表達我對道長的感激呢?”


    麵對葉悔的大方,蘼蕪神情一怔。


    “爵爺是在跟我跟開玩笑嗎?”


    “爺像開玩笑嗎?”


    蘼蕪瞧著葉悔眼底認真,雖覺意外但琢磨著不過是位花魁不至於能把他如何,待他解決了花魁再來應付葉悔亦不遲。


    “那就謝謝爵爺了!”


    “不用謝!”


    ...反正是送你下地獄!


    ...不過舉手之勞!


    葉悔心下冷笑,麵上童叟無欺,眾人隻知花水月魅惑無雙,卻不懂其名源於“鏡花水月”,空靈境內損元燼魂。


    所以他並沒有說假話,蘼蕪確實是花水月的第一位客人,隻不過本末倒置,蘼蕪反成了花水月的第一口食物罷了。


    但就是不能讓花水月玩得太過,否則他接下來就沒得玩了,思已至此,葉悔轉頭看向葉上秋。


    “你隨同前去!告訴商枝讓花水月好生招待,莫讓道長寒了心!”


    “是!”


    葉上秋了然一應,末了迴視蘼蕪。


    “道長,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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