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希元洗澡出來後,我正在廚房煮掛麵。下午迴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外麵吃飽了,但不給他做飯他必然會不爽,我懶得和他煩,就幹脆隨意弄點吃的。


    「不是說好出去吃麽,怎麽煮掛麵了。」他從我背後抱住我,邊說話邊在我耳邊吹氣。


    我很煩,卻還是假裝沒事兒的攪和著鍋裏的掛麵,其實已經熟了,但我沒打算把它們撈出來,我對於鄭希元就像煮過頭的掛麵,太好消化,太好拿捏,口味兒卻一點兒都不好了。


    我溫和的說:「都這麽晚了,出去也沒什麽能吃的,你這麽辛苦,總是要迴來就吃幾口熱的。」


    鄭希元心情不錯,親吻了我的脖頸後去客廳看電視了。我在他走後收了笑容,麵無表情的關了火,扯了一張廚房餐紙狠狠地擦他親過的皮膚。


    我沒有故意不放鹽或者加太多辣椒,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做了一碗番茄雞蛋麵,味道相同,溫度適中,隻是已經溫暖不了我麵前男人的心。


    他覺得我做的一切,是理所當然的。就像他覺得他媽生他養他是理所當然一樣,不會心存感激。


    將麵端給他,我還得體的給他配了一盤小菜,一杯果汁。他盯著電視上的足球比賽,接了我手裏的麵,埋頭便吃起來。


    若是曾經,我會覺得心裏滿滿的,暖暖的,看著他吃的汗珠沁出,開心的揉揉他腦袋讓他吃慢點。


    我拿起紙巾,幫他擦擦額頭的汗,虛偽的扯動著嘴角說:「慢點吃。」習慣總還是要繼續裝下去的,拒如今我這樣做十分不情願。


    他應了一聲,依舊看著電視屏幕。


    許久後,他換手拿果汁喝,才想起來問我:「你怎麽不吃?」


    心早就涼了,不會更涼一些。


    我搖搖頭笑著對他說:「減肥。」


    「你才剛流產過,怎麽減肥呢?好球!」


    我沒來得及迴答就被那句好球打斷了。


    我無所謂的笑笑,後靠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想事情。


    其實,鄭希元以前看球也是這個樣子的,我那時候真的一點兒都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好,反而覺得安穩的生活來之不易,晚飯的時候老公看球,我在旁邊看他,就已足夠。


    愛情,果然會讓再精明的女人都傻掉。


    我將他吃完的碗和碟子放在水槽裏,帶好手套放水,眼睛含淚,醫生千叮嚀萬囑咐過他,不要讓老婆動涼水……


    鄭希元手機響了,很快就沒了聲音,我迴頭望了一眼,他依舊在看電視,沒接那個電話,隻是表情變得不太自然。


    我洗好碗端水果放在他麵前,他將頻道調到旅行頻道,難為他還記得我喜歡看這個。諷刺的是,旅行頻道此刻播放的是西安特輯。我眉頭一挑,將心底叫囂的怒氣壓了迴去,如果現在表現出來,就前功盡棄了。


    鄭希元也看著,對我說:「西安有這麽好?聽我朋友說那城市衛生條件特別不怎麽樣,治安也不好。」


    我笑,不著邊際的隨便扯了句:「黃昏的景色很不錯。」


    鄭希元像平時一樣的嘲笑著逗我:「這類節目也就騙騙你們這樣的小女人。」


    我心中暗罵一句,像你這種傻逼,怎麽會懂黃昏的美。


    再說,西安的黃昏再美,拎著一堆吃的打定主意進賓館就「決戰」到天亮的兩個人,也無福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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