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收拾妥當了，桌子上麵的肉串擺在盤子裏麵，就好像剛剛綻放的雛菊，不過唯獨少了一些東西。
“我們今天要吃生的嗎？用島國人的話，叫刺身？”
小阿俏說話的時候，手指悄悄的攀上了李直腰間的軟肉，李直的身體一僵
“我忘了...洪三，去找老愣子，要點火炭！”
“哦！”
現在這個時代，多數都用煤或者木頭，木炭有人用，但是大多都用在暖手爐當中，或者夜裏取暖用。
飯店裏麵，這木炭少不了。
洪三出去沒多長時間，就端著一大盆燒的火紅的木炭
“碳來了碳來了！”
洪三風風火火的端著燒紅的木炭，把炭火拍碎，墊在爐子裏，上麵放上幾塊新鮮的木炭，再蓋上一層細碎的燒透的木炭。
洪三和齊林，在這群人裏最小，一人拿了一把扇子，扇得灰頭土臉，木炭漸漸地燒透了。
圓形的爐子上麵，墊了一層鐵絲網，也是讓鐵匠現做的，上麵鋪上一層五花肉，隨著溫度升高，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滋滋作響。
烤串的爐子上麵，李直的手也大，拿了兩把羊肉，足夠這群人吃一陣了，羊油的香味竄了出來，撒上孜然粉
“開吃開吃！”
冰塊加上井水冰鎮的啤酒，常說的尿騷味也幾乎沒有了，一口肉串，一口啤酒，吃的正酣。
......
酒過三巡，吃肉的速度放緩了下來，李直灌了一口冰涼的啤酒
“洪三！”
“嗯？”
洪三也帶著幾分醉意，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直接在火上烤出來的東西，有都是實實在在的肉，早就沉浸在吃吃喝喝當中。
聽到李直叫他，他才放下手裏的肉串，眼神迷離的看著李直
“你在永鑫公司當差？”
“沒錯啊，不過也是迫不得已...”
提起這永鑫公司，洪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李直哭訴，哭訴的自然是自己是怎麽受這永鑫師爺的迫害。
齊林的手指是怎麽丟的，自己又是怎麽九死一生的換來了破爛的四海賭場，又是怎麽把破爛的四海賭場變成了現在小有名氣的英雄賭坊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你對不起小林子啊...”
李直知道，齊林後期黑化的原因，多半是因為洪三讓齊林丟掉的那根手指，雖然紅葵花常年混跡賭場，見過賭場老千手上戴著的義指。
同樣也會做，齊林手上現在戴著的義指指套正是紅葵花給他做的。
雖然有了指套，但是齊林心裏的刺也就像那指套，要跟著他一輩子。
洪三聽了李直的話，也沉默了下來
“我沒想到，沒想到，初來乍到竟然惹上了永鑫公司...”
鬱悶的喝下了一碗啤酒，打了個飽嗝，眼圈又紅了，李直迴過頭，看著齊林
“你怎麽想？”
齊林一愣，沒想到李直會問起他來
“我？沒什麽想法，三哥跟我說過，從哪丟的東西，就要從哪裏拿迴來！所以，我要入永鑫！我要讓那個師爺，得到報應！”
“這樣...”
聽到齊林這麽說，李直發現現在的齊林還是很單純的一個人，並不像後來被張萬林蠱惑的，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黑心貨
“既然洪三跟我妹夫是結拜兄弟，我李直有點能耐，多少能幫到你們一些...”
李直話還沒說完，洪三和齊林兩個人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帶著希望的神色看著李直
“洪三，你在永鑫公司，那就用心幹，至少要能拜在那陸煜盛的門下，成為他的門生，你會有不小的收獲，至於齊林...如果我說讓你遠離永鑫那個漩渦，你是怎麽想的？”
“如果想要的到我想要的，我就得讓別人怕我，想讓別人怕我，我就要與他們為伍！李哥，你別勸我了，永鑫我一定要進！”
齊林對於這師爺的執念還是太深了，想讓後麵的事情不發生，就要從齊林做打算，說是他張萬林的門生，確實被張萬林一步步的牽著入了早就設好的套，最後陷入泥淖無法自拔。
“洪三你如果在永鑫公司遇到了什麽麻煩，就去找你嫂子，當然我說的不是我老婆小阿俏，而是你結義大哥沈達的妻子，我的妹妹，不日便會來滬上過冬，有些事情我不好明刀明槍，但是她李爽不一樣，帶人打上門去也不是沒可能的...”
說著，李直笑的很猥瑣，把李爽一杆子支給永鑫公司的門前，想來自己的未來能夠平靜不少
“嫂子？就是那個很會用刀的嫂子？”
洪三對於李爽的印象，還是永鑫公司和師爺交手的那次，李爽給洪三留下了一個彪悍的印象。
“應該是吧，小爽的刀法確實漂亮，我可是見過你大哥被她砍得狼狽的樣子。”
聽到李直的話，洪三陷入了不知所謂的腦補當中，臉上帶著傻笑，氣的一邊的沈達給了他一個巴掌。
洪三這才恢複正常，把自己的身子湊到李直麵前
“嫂子怎麽幫我，憑她一個人，一身武功，打上門去？能打一個，還能打的了十個二十個？”
這洪三還是見識太少，李直聽到洪三的話，撇撇嘴
“十個二十個？怕是不夠她李爽砍得，再說了，我說的又不是讓你帶她去砍人。”
“不砍人，那能幹什麽？”
洪三實在想不出來，李爽還能幹什麽，隻能呆呆的看著李直，畢竟那天他有點緊張，隻注意到了李爽，並沒有注意到李爽帶了多少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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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走也是就看到了李爽和沈達，其他的手下早早的就被李爽遣去了商場等候。
李直也不想跟洪三解釋，怕麻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找你嫂子就行，至於齊林...”
齊林的問題還是有些麻煩，殺了吧不合適，畢竟有洪三這層關係在，洪三好像韋小寶的性格，倒也討人喜歡。
幫他吧，還有個張萬林在永鑫公司等著他齊林，李直又害怕助紂為虐
“這樣，齊林你進了永鑫公司，一定要小心張萬林這個人，混的好了或許你能走到張萬林的門生這一步，但是，記住，張萬林不是個好貨，讓你去辦事之前，來綠林找我，或者來飯店找老愣子。
一句話，不要作惡，不要為虎作倀。”
李直話說完，洪三和齊林突然沉默了下來，李直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倆人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老實了
“哥，其實我們來滬上還有個目的，本來想要讓我大哥幫我找找一個個叫嚴華的人，他是我們在錢江的大哥，先我們一步來滬上闖蕩，到現在也沒個音訊...”
聽到洪三的話，沈達看了看李直，他是知道這嚴華的，隻是不知道這嚴華到底是什麽人，這次被洪三提及，沈達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撩撥了出來。
李直點點頭
“嚴華是吧，我知道...”
“你知道！”
“真的嗎？”
洪三和齊林臉上的表情很激動，找了很久都沒有消息的嚴華，就這麽容易得到了信息
“嚴華現在惹上了大八股黨，受了傷，在我的一位朋友那裏養傷潛伏，或許最近就會去找你們，畢竟你們英雄賭坊鬧得動靜那麽大，你洪三又和永鑫公司兩位大亨一起上了報紙，他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得知自己哥哥嚴華還活著，洪三鬆口氣，敬了李直一碗酒，喝完，這頓飯也算是吃完了。
或許解決了齊林的問題，或許沒解決，但目前來說，這樣的做法已經是最好的了，齊林的執念太強，李直不可能拽著他來山寨，一是他限製不住一個一心想要報仇的人，二是齊林也確實是個廢物...
至於以後...
如果齊林的發展還是像之前一樣，那一有苗頭，李直絕對會第一個做掉齊林，這一點很快就能夠被證實，齊林如果沒有改變就會在張萬林的教唆下開始犯下第一個錯。
...
送走了洪三一行人，院子裏就剩下了李直，小阿俏還有沈達
“沈達，你們巡捕房可以說是法租界官方的機構，最近，讓你的弟兄們注意一下飯店的周圍，咱們雖然把島國人打疼了，但是不得不防。”
“這容易，隻要把巡邏的重心放在這就行，不過，我們的消息卻不是那麽靈通。”
提起島國人，沈達就在頭疼島國間諜的隱藏方式，這飯店每天人來人往的，實在不好控製。
“很簡單，派幾個弟兄便裝蹲點，隻要我外出，讓他們注意一下行蹤詭異的人，尤其是之後離開法租界的人，還有和別人有接頭嫌疑的人。
直接抓住，我想辨別島國人非常簡單吧？進了監獄，是死是活，就全憑借咱們做主了，這點你比玉珠子和你舅嫂方便。”
提起辨別島國人，李直還要感謝戴先生，戴先生辨別島國人的方法就是看大拇腳指，常年穿木屐，肯定跟其他國家的人不同。
沈達一抱拳，表示明白。
李直這是打算清理身邊的島國人了，就算清理不幹淨，能殺一個，島國就少了一個眼珠子，怎麽的他李直都不虧。
這人在法租界死的，雷諾阿那裏，李直給的東西可不少，島國人不在自己的租界，來法租界，扣上一頂暗殺法租界商人的名字，死了就死了。
這個時間，法蘭西可還沒有將近滅國，還是個強國，就算是島國人，也要忍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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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時代，多數都用煤或者木頭，木炭有人用，但是大多都用在暖手爐當中，或者夜裏取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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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出去沒多長時間，就端著一大盆燒的火紅的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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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風風火火的端著燒紅的木炭，把炭火拍碎，墊在爐子裏，上麵放上幾塊新鮮的木炭，再蓋上一層細碎的燒透的木炭。
洪三和齊林，在這群人裏最小，一人拿了一把扇子，扇得灰頭土臉，木炭漸漸地燒透了。
圓形的爐子上麵，墊了一層鐵絲網，也是讓鐵匠現做的，上麵鋪上一層五花肉，隨著溫度升高，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滋滋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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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塊加上井水冰鎮的啤酒，常說的尿騷味也幾乎沒有了，一口肉串，一口啤酒，吃的正酣。
......
酒過三巡，吃肉的速度放緩了下來，李直灌了一口冰涼的啤酒
“洪三！”
“嗯？”
洪三也帶著幾分醉意，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直接在火上烤出來的東西，有都是實實在在的肉，早就沉浸在吃吃喝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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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林的手指是怎麽丟的，自己又是怎麽九死一生的換來了破爛的四海賭場，又是怎麽把破爛的四海賭場變成了現在小有名氣的英雄賭坊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你對不起小林子啊...”
李直知道，齊林後期黑化的原因，多半是因為洪三讓齊林丟掉的那根手指，雖然紅葵花常年混跡賭場，見過賭場老千手上戴著的義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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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林一愣，沒想到李直會問起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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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你如果在永鑫公司遇到了什麽麻煩，就去找你嫂子，當然我說的不是我老婆小阿俏，而是你結義大哥沈達的妻子，我的妹妹，不日便會來滬上過冬，有些事情我不好明刀明槍，但是她李爽不一樣，帶人打上門去也不是沒可能的...”
說著，李直笑的很猥瑣，把李爽一杆子支給永鑫公司的門前，想來自己的未來能夠平靜不少
“嫂子？就是那個很會用刀的嫂子？”
洪三對於李爽的印象，還是永鑫公司和師爺交手的那次，李爽給洪三留下了一個彪悍的印象。
“應該是吧，小爽的刀法確實漂亮，我可是見過你大哥被她砍得狼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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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這才恢複正常，把自己的身子湊到李直麵前
“嫂子怎麽幫我，憑她一個人，一身武功，打上門去？能打一個，還能打的了十個二十個？”
這洪三還是見識太少，李直聽到洪三的話，撇撇嘴
“十個二十個？怕是不夠她李爽砍得，再說了，我說的又不是讓你帶她去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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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齊林你進了永鑫公司，一定要小心張萬林這個人，混的好了或許你能走到張萬林的門生這一步，但是，記住，張萬林不是個好貨，讓你去辦事之前，來綠林找我，或者來飯店找老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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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其實我們來滬上還有個目的，本來想要讓我大哥幫我找找一個個叫嚴華的人，他是我們在錢江的大哥，先我們一步來滬上闖蕩，到現在也沒個音訊...”
聽到洪三的話，沈達看了看李直，他是知道這嚴華的，隻是不知道這嚴華到底是什麽人，這次被洪三提及，沈達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撩撥了出來。
李直點點頭
“嚴華是吧，我知道...”
“你知道！”
“真的嗎？”
洪三和齊林臉上的表情很激動，找了很久都沒有消息的嚴華，就這麽容易得到了信息
“嚴華現在惹上了大八股黨，受了傷，在我的一位朋友那裏養傷潛伏，或許最近就會去找你們，畢竟你們英雄賭坊鬧得動靜那麽大，你洪三又和永鑫公司兩位大亨一起上了報紙，他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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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解決了齊林的問題，或許沒解決，但目前來說，這樣的做法已經是最好的了，齊林的執念太強，李直不可能拽著他來山寨，一是他限製不住一個一心想要報仇的人，二是齊林也確實是個廢物...
至於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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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容易，隻要把巡邏的重心放在這就行，不過，我們的消息卻不是那麽靈通。”
提起島國人，沈達就在頭疼島國間諜的隱藏方式，這飯店每天人來人往的，實在不好控製。
“很簡單，派幾個弟兄便裝蹲點，隻要我外出，讓他們注意一下行蹤詭異的人，尤其是之後離開法租界的人，還有和別人有接頭嫌疑的人。
直接抓住，我想辨別島國人非常簡單吧？進了監獄，是死是活，就全憑借咱們做主了，這點你比玉珠子和你舅嫂方便。”
提起辨別島國人，李直還要感謝戴先生，戴先生辨別島國人的方法就是看大拇腳指，常年穿木屐，肯定跟其他國家的人不同。
沈達一抱拳，表示明白。
李直這是打算清理身邊的島國人了，就算清理不幹淨，能殺一個，島國就少了一個眼珠子，怎麽的他李直都不虧。
這人在法租界死的，雷諾阿那裏，李直給的東西可不少，島國人不在自己的租界，來法租界，扣上一頂暗殺法租界商人的名字，死了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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