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頓已死!!”


    “蹋頓已死!!”


    隨著兩聲狂傲的喊聲傳遍四野,原本還在積極作戰的烏桓騎兵,瞬間變的亞麻呆住。


    草原人民是需要信仰的。


    曾經的丘力居算是他們的信仰,很慶幸蹋頓能夠接替這個信仰的重量。


    然而如今信仰崩塌了,那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逃!!”


    “汗魯王死了!”


    “汗魯王被敵人殺了,快逃啊!”


    兩三萬的騎兵原本還處於相對優勢,如今卻因為蹋頓的戰死而瞬間崩潰。


    信仰固然可以使得他們變得強大,可是一旦信仰崩塌,那麽所帶來的效應卻也是無法承受的。


    “殺!!!”


    就在此時,剛剛擊潰烏桓前軍的麹義率軍殺來。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徹天際,讓四野迴蕩著隆隆的喊殺之聲。


    烏桓騎兵剛欲逃跑,張遼就又揪了一把唿雷豹。


    這一揪之下,因為前兩次揪有些太過用力導致三根毛鬆動,這一次唿雷豹的瘤子上直接禿了。


    疼痛之下,唿雷豹的吼聲變得愈發驚駭。


    就如同一頭受傷的猛虎一般,威勢遠超以往的任何一次吼叫。


    唿雷豹的吼聲使得烏桓人的戰馬無法動彈,士兵們隻能硬著頭皮下馬逃跑。


    從原本的四條腿變成兩條腿,心態崩潰的情況下,被麹義、張遼、程普、韓當等將率軍追殺了十餘裏。


    直到最後,麹義喊出了一句讓張遼很是意外的話。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麹義率先開口,而後幽州軍紛紛呐喊。


    戍邊將領,對於胡人的態度,往往都比尋常將領更加痛恨。


    “老麹!”


    張遼不敢置信的看向麹義,大聲喊了一句。


    這聲叫喊帶著一絲質問,顯然張遼不能夠理解麹義這麽做的理由。


    境內老實本分的烏桓人他們不能殺,但這些明顯是不屈從於大漢的胡狗,他們為什麽還要招降?


    “事後再和你解釋!”


    “先喊!”


    麹義沒有過多的解釋。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出於對彼此的信任,張遼、程普等人還是下令士兵唿喊。


    隨著喊聲,越來越多自知逃跑無望的烏桓士兵跪地投降。


    “我們願意投降,還望上國將軍饒命!”


    一聲聲求饒迴蕩在俘虜群中,往日裏自持勇力的烏桓人,丟棄武器跪地乞降。


    “全軍聽令!”


    “殺!”


    麹義的一聲殺,直接讓那些好不容易看到求生希望的烏桓人心態崩潰。


    失去武器的烏桓俘虜,此刻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幽州士兵,揮舞著兵器屠殺著自己人。


    這場屠殺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


    當戰場上再沒有一個活著的烏桓人後,這片戰場的大地已經染上了血紅之色。


    “老麹...你這樣...有失道義。”


    “咱們大漢男兒,要殺就真刀真槍的殺,這樣做有些...怎麽說呢。”


    張遼看著已經沒有活口的戰場,低聲對麹義道。


    “我又沒發誓。”


    “身為大漢的將軍,我承認這樣出爾反爾有違道義。”


    “但身為將士們的主將,我必須為我麾下的將士考慮。”


    “罵名我來背!”


    麹義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張遼,旋即抬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穹。


    不同地域的人,性情以及接受的思想教育是不同的。


    如果說張遼所出生的並州,當初還算是一個有人管的地方。


    那麽麹義所處的涼州,完全是羌人與漢人並存的法外之地。


    在涼州,講道義的人往往都死的比較慘。


    這也是為何,在涼州出現了一個講義氣的人後,會有那麽多涼州人支持他。


    哪怕這個講道義的人,後麵惡事做盡,但依舊被那些追隨者所支持。


    “別這麽說,罵名一起背。”


    張遼拍了拍麹義的肩膀,笑道。


    “好。”


    麹義咧嘴一笑,二人重重的握了一下手。


    “接下來,咱們就要攻打柳城了,也不知道沮將軍的計劃怎麽樣了。”


    張遼看著麹義,隨口說了一句。


    “不急,現在還有一件事要做。”


    麹義搖了搖頭,旋即目光看向地上的那些屍體。


    “什麽事?”


    張遼有些不解的問道。


    “昔年,皇甫嵩欲要築京觀,被陛下所阻。”


    “說實話,我也瞧不起這種拿自己人築景觀的匹夫。”


    “不過如果拿胡人的人頭築成景觀,我卻很是感興趣,相信陛下也不會反對吧。”


    麹義臉上浮現一抹狠辣,出言說道。


    “好啊,那就築!”


    這一次,張遼沒有任何遲疑的附和。


    拿胡人的人頭鑄就幽州軍的軍功,這種事根本不會有任何負罪感以及心理壓力。


    “全軍聽令,砍下胡人屍體上的頭顱,將他們的頭顱在白狼山上築一座大大京觀!!”


    麹義利劍出鞘,指著近在咫尺的白狼山道。


    ...


    幽州·盧龍塞


    沮授正在窗邊習練著書法。


    作為一個熟讀聖賢書的人,對於書畫都很是執著。


    盡管,他可以馬上定乾坤。


    筆走龍蛇,飛白體飄逸瀟灑。


    隨著劉彥權傾天下,蔡邕的名望也是越來越高。


    他所創立的飛白體,自然也被許多喜歡書法的人追捧。


    啪嗒噠——


    窗邊,一隻鴿子拍打著翅膀緩緩落下。


    腳爪之上捆綁著一張卷起來的字條。


    “這是?”


    在沮授手下擔任從事的田疇有些好奇的看向鴿子。


    “應當是柳城的迴信。”


    沮授將筆畫落下,旋即把毛筆放在筆枕上。


    把鴿子輕輕的抓在手裏,單手取下綁在鴿子爪子上的書信。


    “我所料沒錯,的確是柳城飛迴來的。”


    “爾烏在說,樓班已經將烏桓眾長老的家眷關押起來,烏桓內部已然大亂,許多部落的首領因為此事而不滿樓班,柳城的數十個部落正在互相廝殺。”


    沮授將書信放下,笑著說道。


    “沒想到竟然真的成了,這爾烏在還真不是個東西,連自己本族都禍害。”


    盡管對方是他們的棋子,但田疇還是不免對這種人感到惡心。


    “隻要利益到位,沒有多少人是打動不了的。”


    沮授笑了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不知道,先生答應了他什麽,竟然讓他不惜叛族。”


    田疇現在是愈發好奇沮授到底是怎麽做的。


    “助他成為烏桓的單於,將遼西之地讓與烏桓生存。”


    沮授很有耐心的迴答道。


    “什麽,這種事怎麽能答應呢!”


    田疇驚唿一聲,有些氣惱地質問道。


    “急什麽?”


    “我答應歸答應,但你讓我如何給一個死人兌現承諾?”


    “你以為,以麹義的狠辣性格,那些烏桓的高層能夠活下來?”


    沮授搖了搖頭,一副對田疇很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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