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水圍殲戰的慘敗,讓整個荊州的情況愈發的惡化。


    同時,江夏援軍在前往新野支援之際,被敵軍騎兵殺的全軍覆沒,更是連主將都被敵軍斬首的消息,也是如狂風驟雨一般席卷開來。


    可以說,單單是趙雲這一支騎兵,就已經讓荊州折了三分之一的精銳部隊。


    當然,若是另算將領的話,沔水圍殲戰讓整個荊州的將領出現大麵積的空缺,稱之為劉表的傷心消消樂也不為過了。


    襄陽·楚王府


    由於登臨王位的時間較短,再加上荊州風雨飄搖,劉表並沒有修建自己的宮殿,僅僅是給原本的州牧府換了一塊匾。


    啪——


    精美的杯盞被劉表憤怒的摔在地上,得到兵敗消息的劉表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說都不會話了。


    “唿...怎麽~可能,五萬大軍,五萬大軍圍剿數千騎兵,不僅沒能將其全殲,反而我軍死傷多達萬人,將領更是被斬了二十七員。”


    “你們是飯桶嗎?”


    劉表氣得身體顫抖,怒喝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本來他都已經做好準備,用武力和劉彥掰扯一下,然後開始和對方談條件,將自己這個楚王之名坐正,同時為以後自己成立國中國,打下一個基礎。


    如果他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抵擋住劉彥的南下大軍,那麽劉表在荊州的威望將會達到一個巔峰。


    屆時,他再運作一下,迫使劉彥不得不放棄荊州,承認他這個楚王的合法化。


    劉表已經認識到自己不可能有和劉彥爭奪天下的資本,他現在隻想著成為楚王,一個真正的楚王,哪怕以後大漢政權重新建立起來,他也可以不受影響的在荊楚之地享福。


    “大王,啟稟大王,敵軍騎兵乃是精銳具裝騎兵,身負甲胄,箭矢除非命中要害,否則難以傷其分毫。”


    “就連他們胯下的戰馬,都披覆皮甲,我軍難以將其留住,但也不是沒有斬獲。”


    劉虎、劉磐低垂著頭,開口解釋道。


    “借口,統統都是借口。”


    “我隻知道,五萬打五千,你們沒打過!”


    “劉公嶽,你領兵多年,也不是不通軍事的紙上談兵之徒,怎會打出如此丟人之極的仗?”


    劉表大袖一揮,怒聲大喝,旋即目光看向自己的侄子劉磐,眼中滿是失望。


    對於劉磐,劉表是十分信任的,他的能力在和荊南四郡交戰之中也是展露無遺,憑借南郡之力打的荊南四郡無法寸進,屢屢擊敗對方。


    然而離開了南郡,這個大侄子突然就變成了草包,這讓劉表百思不得其解。


    “末將無能,未能擊潰敵軍,致使我軍死傷慘重,還請大王責罰!”


    甩鍋這種事劉磐不屑於去做,當即低頭認罪。


    雖然前麵的時候,他已經應對的很好了,饒是敵軍騎射驚人,也沒有讓南郡兵馬出現大量傷亡。


    但這種事也怪不到劉虎身上,倘若當時劉虎列陣推進,的確不會造成多大的傷亡,但恐怕也留不住敵軍的騎兵。


    總之,這一戰就是敗了,敗的很徹底。


    從短兵相接開始,敵軍騎兵所向披靡,殺的荊州軍士兵毫無還手之力。


    他總不能說,荊州的士兵比不上周軍,人家一個人打你兩三個、三四個跟玩一樣吧?


    那不更加打擊己方士氣麽?


    所以,此時無聲勝有聲,直接認錯,反正自己的叔父也不能弄死自己。


    或許現在正好是他脫離荊州旋渦的絕佳時機也說不定。


    “聽你們的匯報,此番敵軍也是死傷甚大。”


    “立即派人,全力搜查敵軍蹤跡,一經發現,立即將其剿滅。”


    “別跟我說,你們連一群傷兵都打不過。”


    劉表醞釀良久,最終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怒意。


    撤下劉磐是不可能的撤了,此戰他們死傷這麽多將領,若是再撤一個能力出眾的劉磐,他劉表難道親自上陣麽?


    主要是就算他想,可他也不會啊!


    “諾!”


    劉磐心中歎了口氣,咬牙領命。


    看著二人離去,劉表又是砸了幾個名貴的瓷器。


    “可惡的劉彥,你竟然這麽狠。”


    “還有那個張繡,老夫供養你們一年之久,竟然說投就投了。”


    劉表氣唿唿地坐在王座上,臉上滿是憤怒造成的潮紅。


    這種事情,換成是誰都得紅溫。


    此時劉表最心煩的不僅僅是前線傳來的噩耗,同時還有這件事所引發的內部問題。


    那些世家大族本就不願抵抗劉彥,此番荊州損失如此之大,士族安插在軍隊之中的將領死傷七七八八,這件事所引發的後果就是士族對於劉表的不滿。


    人才是很難培育出來的,哪怕是世家大族,一代人裏能有個一兩個出眾的人就不錯了。


    如今死了這麽多,那幫人的怒火,恐怕已非劉表能夠壓下去的了。


    再者說,以此時荊州的兵力,還能不能擋住劉彥的兵馬,他都不敢保證。


    “看來,是得想個辦法了。”


    劉表眉頭緊鎖,心中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劉彥已經得罪了,一旦打不過劉彥,等待他劉表的隻有死路一條。


    “來人。”


    劉表對著堂外唿喊了一句。


    聞言,立即有一名容貌俊美的男子走了進來。


    “嶽父。”


    王凱拱了拱手,對著劉表躬身一拜。


    “下次記得叫父王。”


    “伯則啊,你即刻啟程,乘船前往江東,親自去麵見袁紹,務必遊說其出兵,如果能夠助我抵抗住劉彥的兵馬,保住荊州,我願將荊南四郡以及江夏讓與其治理。”


    劉表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婿,出言吩咐道。


    “父王,難道父王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王凱神色一怔,連忙提醒了一句。


    袁紹圖謀荊州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時候荊州虛弱,若是袁紹趁火打劫,那麽他們荊州將麵臨兩麵夾擊的局麵。


    “唇亡齒寒的道理,袁紹不會不懂。”


    “若是此時他們趁著我們與劉彥開戰而對荊州下手,我們被劉彥所滅,他袁紹也好過不了。”


    “快去吧,就按我說的去辦。”


    劉表搖了搖頭,顯然這件事他也有過考慮,但還是用唇亡齒寒來說服了自己。


    見到勸不住劉表,王凱隻能領命而去。


    此時,劉表已經被衝昏了頭腦,現在想的不僅不是安撫士族,從而鞏固自己的地位,反而想著到袁紹那裏搬救兵,就是不知道這是救兵還是催命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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