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的治療方式,韓浩全程觀看了下來。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都替顏良覺得疼。


    一刀刀的把壞肉切下,然後又用針線活給縫好。


    整套流程下來,讓韓浩這個喪彪都覺得腿打擺子。


    “好了,老夫去煎藥。”


    華佗將刀收好,旋即起身對著韓浩道。


    “我帶您去。”


    韓浩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在前麵引路。


    見狀,華佗也沒多說什麽,背著小藥簍跟著走了出去。


    看著搗藥的華佗,韓浩在一旁直咽唾沫。


    隻因華佗幹活幹的有些累,覺得身體有些熱,所以把外袍脫下來一點,露出身上堅實的肌肉。


    就這種肌肉,韓浩表示自己也沒有他的精壯。


    “這麽看著老夫作甚?”


    “汝父沒有教過汝禮儀否?”


    華佗瞥了韓浩一眼,也不慣著對方,上來就是一陣揶揄。


    “抱歉,是在下失禮了。”


    “此前聽屬下說,老先生力能搏虎?”


    “老先生一個醫者,怎得有這般勇力?”


    韓浩拱手一拜,然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年少之時,老夫也曾被舉過孝廉,不過朝廷腐敗,老夫不願為官,反而想要以醫術治病救人。”


    “這治病救人,偶爾也會遇到一些救不迴來的欲要教訓老夫,一來二去,老夫也就會了一些拳腳功夫,自那之後,醫鬧之事再無有之。”


    華佗一邊搗著藥,一邊解釋道。


    “...”


    韓浩捂著嘴,麵露感傷之色。


    這老頭狠啊,治不好人還不讓別人討要說法,為此還特意練了一身橫練的功夫,這是要連窩端啊。


    就這等力能搏虎的人,誰還敢鬧事啊?


    怕不是一拳一腳,就能把人家病患的家屬給送下去陪葬?


    顏將軍,你要是死了,我到底要不要討個說法啊。


    “那,敢問華先生,你行醫多少年了?”


    “治好過多少人,沒治好多少人?”


    韓浩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問這個幹嘛?”


    “老夫活人無數,也有些記不得了。”


    “至於救不好的,怎麽也有幾十次,那都是疑難雜症,甚至是必死之絕症,老夫也隻能說是盡力而為,至於能否活命,醫術是一方麵,個人福運也是一方麵。”


    “世人對醫家最大的誤解,莫過於以為我們是神仙,若有救不迴來的病人,那必定是因為沒有盡力。”


    “可是老夫若是不想救治,又為何出手啊?”


    “我一不圖財,二不圖名,你說呢,嗬嗬。”


    華佗搖了搖頭,神色平靜無比。


    “老先生說的是,您隻要盡力就好。”


    韓浩內心對華佗升起一絲敬佩,對著他就是躬身一禮。


    從始至終,韓浩都沒見到華佗提過有關於自身利益的事情。


    單單就是這份品行,就值得他為之敬佩。


    這不比那些身體裏麵落把剪子的強多了?


    以華佗的醫術,這麽些年來救治過的官吏不知凡幾。


    而他不求財,不代表受恩的官員不贈。


    但他依舊身穿舊袍,可見並不是很富裕。


    搗藥、熬煮,忙碌了一番後,華佗端著兩碗藥走進了軍帳之中。


    一份外敷於縫合的傷口之上,助力傷口止血以及愈合。


    另一碗則是內服,為顏良調理身體。


    華佗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在軍中留了下來。


    畢竟顏良的傷勢很重,一個處理不當,怕是神仙難救。


    有些傷口看似沒傷到要害,但一旦惡化下來,同樣也是會要人命的。


    “謔!”


    “這麽一頭猛虎,竟然被先生生生打死了。”


    傍晚時分,後麵的士兵抬著虎屍趕了迴來,韓浩等人圍觀著華佗的傑作,傳來一陣陣的驚唿。


    “這老虎怎麽也有三百多斤,嘖嘖,我在山中遇到,怕是隻有通知家屬的份了。”


    “可不是,我這身肉,怕是還不夠老虎兩頓吃的。”


    眾人在一旁看著熱鬧,臉上滿是好奇。


    雖說古代的老虎並沒有後世那樣走向野外滅絕的結局。


    但隻要你不去深山老林之中,還是不太容易遇到老虎的。


    當然,也有遇到了,但是卻被老虎弄死,這消息自然也就傳不出去。


    因此,哪怕是古代,老虎依舊隻有少量的人親眼目睹過。


    “都躲開,老夫要取材了。”


    華佗脫了上半身衣服,露出精壯的肌肉,一手拿刀一手拿斧。


    就這副扮相,不知道的還以為一個猛將。


    對於華佗來說,這老虎身上可都是寶貝。


    虎骨、虎鞭等都是可以入藥的好東西。


    雖說虎皮被利器所傷,導致成色較差,但仍舊可以賣上一個好價錢。


    這可是以後行醫的路費啊。


    “老先生力能屠虎,不從軍可惜了。”


    於扶羅雙手抱胸,笑著調侃道。


    匈奴人崇尚武力,華佗的實力著實是讓於扶羅折服。


    草原人民信仰狼、鷹,但是任何一種東西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怕都不是老虎的對手。


    老虎,就是野獸之中的王者。


    “嗬嗬。”


    “老夫雖是治病救人的醫者,但這一雙拳頭,也能平一平事。”


    華佗聽出了於扶羅的調侃,揶揄了對方一句。


    “...”


    於扶羅語塞,跟吃了死蒼蠅一樣。


    那話就如同再說,你要是再敢嗶嗶,老夫不介意讓你嚐嚐我的伏虎拳。


    打?


    別開玩笑了,於扶羅連韓浩都打不過,又怎麽可能打得過華佗。


    “華先生自何處而來,又要往何處去啊?”


    韓浩看著分屍的華佗,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覺得華佗是個人才,如果能夠留在軍中,那麽將士們的生命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且不說那一手醫術,必要的時候把他拉出去當一個猛將也沒問題吧?


    “唉,老夫自荊州而來,原本也是為了治病救人,結果遇到了一幫醫鬧分子,被我教訓了一通。”


    “本來這事也就結束了,誰曾想那人是什麽江東猛虎,麾下一幫將士追殺老夫,簡直是氣煞我也。”


    華佗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幕,臉上閃過一絲不忿。


    那老登被射的跟刺蝟一樣,他能夠吊著對方一口氣交代完遺言已經很盡力了。


    結果那幫兵痞非說他沒治好自家主公,說要讓他給主公陪葬。


    去個屁的嗎,華佗一個白鶴亮翅,將幾個不開眼的將軍給暴揍了一頓,趁著士兵沒有合圍,搶了一匹馬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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