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


    “母後!”


    顧臨和顧清衍兩人見狀頓時大驚失色,一旁的淩嬤嬤和萬吉也連忙湊上前來,“娘娘,您漱漱口緩緩。”


    淩嬤嬤拿著溫水來給薑瑜漱口,薑瑜漱完口後整個人都虛弱極了,顧臨見狀也不敢直接把薑瑜抱起來,隻好跟著顧清衍左右攙扶著薑瑜進了內室。


    “阿瑜,無論如何你得先保重好自己的身子。”


    顧臨替薑瑜脫下鞋襪,“如今知道是什麽蠱,就更好找破解之法了,實在不行我親自帶人去把裴家給打下來,直接嚴刑逼供裴堅。”


    “阿瑜隻管放心。”


    可薑瑜卻反手拉住了顧臨,“這個蠱好解嗎?應該是不好解的吧?”


    當時裴芷提到子母蠱時的神色......還有說子母蠱必須要用人血來飼養,這些事情聯係起來都證明著子母蠱的不平凡。


    “無論如何,一定會解開的。”


    顧臨定定的看著薑瑜,在堅定的向著薑瑜保證。


    “可我害怕,我肚子裏還有個孩子......”薑瑜的聲音裏帶著些許哭腔,顧臨的心就一下子如同被揪起來了一樣,泛著密密麻麻的生疼。


    “子母蠱,子母蠱,想必應當是有兩隻蠱蟲的,一隻母蠱一隻子蠱,你說我身體裏的是母蠱還是子蠱?”


    薑瑜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我是不是當初應該聽你的,不該留下這個孩子。”


    “阿瑜......”


    “我當初不顧一切要留下孩子,可我現在卻沒有能力護好孩子,就像當初我沒有能力護住阿衍一樣。”


    薑瑜自己也說不清楚,聽到確實是子母蠱的時候自己是何種心情。


    既有知曉真相的釋然,又有對未來的擔憂......


    “母後,不要這樣說。”顧清衍抿了抿嘴,“我問了嬤嬤,八個月大的孩子已經能聽懂我們說的話了,他若是聽到您在傷心,也會跟著難過的。”


    “還有,孩兒等著他出來已經等的脖子都長了,我還給他念了那麽久的書,他肯定會平平安安的。”


    “對,阿瑜,我們一起找破解的法子。”顧臨用近乎祈求的語氣開口說著,“然後讓你平安生產。”


    “好。”


    薑瑜靠在床頭,感受著肚子裏孩子的動作,再一次熱淚盈眶。


    她何嚐不是在拚盡全力尋求破解的法子。


    ......


    另一邊,梅褚聽完裴芷的話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裴小姐,您確定裴堅沒有每日取血嗎?”


    “我確定,我們來大渝了幾次,他並未隨身攜帶蠱蟲,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飼養蠱蟲。”


    裴芷努力的迴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而後搖了搖頭,蠱蟲的飼養需要鮮血,所以一般飼養蠱蟲的地方血腥味道都很濃鬱。


    但她並未在裴家的前院聞到這樣的氣味。


    “那也許是薑家血的緣故。”


    “不,有了薑家血的母蠱毒性會增大數倍,並且在遇到薑家人的時候,母蠱會產生激烈的反應。”裴芷緩緩開口,“如今太後娘娘體內應當是子蠱,可能生產......就是一個毒發的契機。”


    “可有解決之法?”


    素來在大渝備受尊敬的梅褚在裴芷麵前低下了腦袋,隻為求一個解決之法。


    可裴芷卻無奈的抿了抿嘴,“要想破蠱,隻能先拿到母蠱。”


    “在這個過程中母蠱不能死,而後用母蠱來引出子蠱,這樣才能徹底解開。”裴芷的臉色漸漸變的嚴肅,“現在更為棘手的是,毒發的時間大抵是在生產之時,越靠近毒發時間,被下蠱者的不適感就會越來越強。”


    “你是擔心......娘娘的孩子可能不保?”


    梅褚見裴芷不再多言,心裏的巨石越發沉重了起來。


    “多謝裴小姐,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看著梅褚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在梅褚快要踏出房門的時候叫住了梅褚,“那個藥粉,是催發毒性用的,若是太後娘娘聞了,應當是會腹痛的。”


    “多謝。”


    梅褚走後,裴芷的視線又緩緩挪到了被放在高處的那個白色瓷瓶,想到這麽多年裴堅瞞著自己的事情,裴芷隻覺得渾身發寒。


    她以為每日都跟在裴堅身後,實則裴堅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做了這麽多惡事。


    還違背了祖訓。


    可到底哪裏能養蠱蟲呢?裴芷想著想著腦袋傳來劇烈的疼痛,整個人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腦袋。


    “小姐,您的頭又開始疼了。”


    阿好連忙給裴芷按著太陽穴,“若是在裴家,隻要點上裴家特製的安神香就能緩解許多,在這裏隻能靠小姐您生扛了。”


    “安神香?”裴芷眼神猛的一縮,“裴家特製的安神香。”


    “是呀,小姐您難不成忘記了?”阿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止是您,還有家主......都是用安神香的呀。“


    似乎是意識到不該提及裴堅,阿好連忙閉上了嘴。


    可裴芷卻猛的翻身下床,“對,安神香,我忘了安神香了......”


    說吧,裴芷便衝著屋外的方向而去。


    “梅大夫!”


    梅褚正在往昭寧宮的方向走,忽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依稀還有些像是裴芷的聲音,連忙停下了腳步。


    “裴小姐?你怎麽跑著過來了。”


    裴芷站定後喘了幾口粗氣,“在裴家,我和裴堅有點安神香的習慣,裴家特製的安神香味道很濃鬱,其中檀香的味道能掩蓋住血腥味道。”


    “那裴堅大多都在哪些地方點安神香?”


    “書房和內室。”


    見裴芷神色焦急,梅褚鄭重的點了點頭,“多謝裴小姐,我會把這些情況一並告訴太後娘娘。”


    “好。”裴芷狠狠的鬆了口氣。


    “不如裴小姐直接和我一起去見太後娘娘吧,也好把子母蠱說的更清楚一些。”


    聽到梅褚的話後裴芷往後退了幾步,“不了,我就不去了。”


    她沒臉再見太後娘娘。


    希望方才提到的東西能幫到太後娘娘......還有那個已經很鮮活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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