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普莊已然伏誅,此時也非取昊天塔的良機,不如先去把金山寺其他人打發了,給玉佛寺做個順水人情,然後再說要取昊天塔,也能少些阻力。


    這麽想著,我便抬腳準備迴玉佛殿,結果才剛走出去兩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震天巨響。


    我轉頭一看,身後那片荒地中,地表竟是暴裂開來,泥土四散而飛,地表的土層破開之後,我便察覺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正是昊天塔。


    莫非有人催動了昊天塔?我心中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個,但轉瞬便否定了。昊天塔所在的地洞,距離地麵足有上百米,就算有人催動了昊天塔,也不該有這麽大動靜才對,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心中驚詫,連忙趕過去準備查看,可就在我剛抬腳時,那地崩之處竟是完全塌陷下去,而昊天塔的塔頂赫然冒出了地麵。


    昊天塔要破土而出了!


    根本不等我反應過來,昊天塔不斷上升,很快整個塔身全都出現,而且趨勢不停,竟是直接從地麵飛起,遠遁天外!


    我心中大惑不解,莫非是神器有靈,察覺到有人圖謀,竟然主動飛離?


    這種猜想未免太過唯心,我略一猶豫,還是咬牙追了上去。


    相對於神器有靈,我更願意相信是有人暗中催動了昊天塔,趁我和龍普莊爭奪之機,悄然得手,準備帶離。


    我自然不會任由這種事情發生,轉瞬便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直奔昊天塔而去。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昊天塔飛離的速度越來越快,一開始我還能看到蹤影,但僅僅數秒之後,竟是蹤影都消失了,化成了遠方天際的一個黑點。


    這種速度之下,肉眼都無法追逐其蹤影,還怎麽爭奪?


    等昊天塔的氣息徹底從我感應之中消失後,我這才無奈歎了口氣,不再追逐,沿著原路,返迴了玉佛寺中。


    見識了昊天塔的速度之後,我不得不承認神器有靈一說,剛才那種速度,遠非人力可為。既然如此,隻能證明這昊天塔與我無緣,先前試圖爭搶的心思,此時也淡了許多。


    不再幻想昊天塔,我便將心思迴到了先前玉佛寺和金山寺的爭鬥中。此時昊天塔已經消失,不管金山寺的人有什麽心思,也都準備不會有任何結果,所以這件事我也不打算再多參與,隻需將昊天塔消失一事告知濕龍婆便罷,畢竟我是唯一的目擊者。


    隻是我先前所見太過匪夷所思,這話告知濕龍婆之後,他會不會相信,實在不好說。當然,他的態度我並未放在心上,相不相信也都全然無所謂。


    思忖間,很快我便迴到玉佛殿中。此時玉佛寺和金山寺之人依舊還在焦急等待,見我歸來,濕龍婆和玉佛寺其他僧人俱都大喜,連忙詢問我戰果如何。


    先前昊天塔飛離之時,雖然動靜很大,但對於在此處等待之人來說,他們顯然認為那是我和龍普莊戰鬥的動靜,並不知昊天塔出了狀況。


    我先將誅殺龍普莊一事說了出來。聽到這個結果,濕龍婆臉上喜色更濃,金山寺眾僧則是完全呆住了,似是根本不相信這個結果,但事實不允許他們不信,此時我站在這裏,而龍普莊沒有出現,就足以證明一切。


    說完結果之後,我沒有多想其他,將昊天塔一事也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聽到此事,濕龍婆臉上喜色瞬間停滯,似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半晌之後,才失聲道,“怎會如此?”


    這個問題我也沒有答案,自然無法迴答他。而此時金山寺的僧人們也從方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目光憤恨的盯著我,有幾個人已經怒罵出口,用泰語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我也聽不懂,並未理會。不過很快就有僧人用蹩腳的漢文威脅我說,此事他們的昭坤大人很快就會知道,到時我定然無法逃脫。


    金山寺有昭坤坐鎮,我早已知曉,斬殺龍普莊之後,我就沒打算再留泰國,而此時昊天塔也已消失,我更沒有留下來的意義,那昭坤就算實力再強悍,我不信他敢追到華夏取我性命。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一旦敢擅闖華夏,蓬萊仙境那群老頭子,估計都饒不了他。所以我心裏也沒什麽擔憂的,隻是冷笑盯著金山寺之人,他們若再糾纏不休,我不介意把他們一起留下。


    見我麵色不善,金山寺眾僧似乎也反應過來了,齊齊住口之後,對著我冷哼一聲,然後所有人不告而退,匆匆離開了玉佛殿。


    等他們走後,濕龍婆走到我麵前,顯然是還想詢問昊天塔一事,但看著我,嘴巴動了動,卻追究沒有問出口。


    不管他心裏怎麽想,此時我已經決定離開,便直接把先前龍普莊的陰謀盡數告知於他,讓他去告訴泰國國王,他們謀求之物已經消失,接下來,哪怕把玉佛寺盡數滅掉也無濟於事。隻要國王不再圖謀此事,以玉佛寺原本的地位,終究不是金山寺能隨意動的,就算他們有昭坤也不行。


    說完這些,我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擺了擺手,不等濕龍婆再說什麽,直接抬腳離開了玉佛殿。


    剛從玉佛寺出來,我本打算步行迴國,因為剛晉升陽神,我需要些時間,將修為穩固下來,太過距離華夏雖然路途遙遠,但以我的修為,步行也不過半月之事,趁著這段時間,將近來所得融會貫通,我的實力必定能再提升一個檔次。


    腦子裏剛剛才確定這個想法,相柳袋中卻忽然有了異動,我散出靈識查探,原來是傳音符收到了訊息。


    心念一動,傳音符便出現在了相柳袋外,從氣息來看,是張坎文傳訊過來,傳音符展開之後,一行小字映入眼簾。


    ——“龍虎山來人,速迴!”


    龍虎山?這群陰魂不散的家夥,怎麽忽然又找上門了?


    我心中焦急,連忙迴信詢問具體情況,但消息發出去很久,張坎文卻再未傳訊迴來。


    情況顯然很緊急,以至於張坎文都無法透露具體情況給我。這下我再沒了步行迴國的心思,第一時間奔赴機場,直飛深圳。


    路上我不斷給張坎文發送訊息過去,但一直到飛機落地之後,依舊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從機場出來,我第一時間便騰飛到空中,原本半小時車程的路,在我全速飛行下,區區數分鍾便迴到了風水玄學店。


    還未進門,我便察覺到店內樓上有一股強大的道門氣息,顯然是龍虎山出動了陽神天師。此人修為在我之上,無法感應到劇情境界,但從氣息來看,跟先前龍普莊相差無幾,估麽著應該也有陽神中期或後期修為。除此之外,我仔細查探之後,感應到了張坎文微弱的氣息,心裏略微放心下來。


    從氣息來看,他肯定是受了重傷,不過隻要沒有性命之憂,便是好事。


    我來不及進店,直接騰飛而起,到了二樓窗外,一腳踹開窗戶,飛躍到了屋內。


    雖說先前已經有所預料,但看到屋內場景依舊讓我怒火中燒。此時屋內所有擺設都損毀殆盡,張坎文躺在地上,口鼻之中不斷有鮮血湧出,而沙發上,端坐著乃一個束發青冠的白須道士。屋內隻有他們二人,謝劉他們的蹤跡則是全然不見。


    見我進來,那白須道士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淡淡開口道,“老夫等候已多時,你總算是迴來了。”


    我不暇理會他,快步走到了張坎文麵前,查看他的傷勢。


    張坎文傷的很重,口中有血塊堵塞,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但還是伸手指著那沙發上坐著的白須老道,示意我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他擔心我不是那老道的對手,歎了口氣之後,小聲對他說道:“張大哥,不用擔心,我會解決他的。”


    張坎文與我知根知底,見我這麽說,他似乎放心了不少,身子一軟,便昏死了過去。


    此時不是給張坎文療傷的好時機,我喚出瞳瞳,讓她好生照料張坎文,我自己則是站起身來,目光直視著那白須老道,低沉的出聲問道,“你們龍虎山陰魂不散,又來我這個小店作甚?”


    這老道倒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目光掃了一眼瞳瞳之後,才轉而對我道,“不是貧道陰魂不散,而是你殺我龍虎山道子在先,莫非老夫還不能來討個說法了?”


    道子?我眉頭一皺,龍虎山道子我的確見過,但那是在蚩尤頭顱塚內。我記得當時龍虎山道子和陸振陽他們,全都被困在了蚩尤墓內,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誰知道他們的情況如何。陸振陽好在有祭祀惡靈讓他領悟自己傳承,至於龍虎山那幾個人,多半已經殞命。


    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我害死的道子,不過這也是他們對我動手在先,也怪不得我反擊。


    至於龍虎山此時派人過來,多半是後來我離開蚩尤墓時,放走的那個龍虎山道童,迴山之後講述情況,讓龍虎山的人又盯上了我。


    當初那道童是無辜的,我也非濫殺之人,並未做到殺人滅口,此時被追索上門,卻也是應有之事。


    事實上我當初就有過這個顧慮,所以特意迴了店裏一段時日,但一直不見龍虎山有何動靜,以為他們不會再來,這才導致今日之事。


    以龍虎山的行事風格來看,他們顯然不會聽我任何解釋,也不會考慮對錯問題,所以,我也懶得解釋什麽,隻是對著那白須老道也冷笑一聲,“想要討說法,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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