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的確不錯,還不知撞了什麽狗屎運氣,拿了蚩尤斧……可惜腦子不好使!”


    此時王燦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眼睛盯著前方的血霧,似乎已經看到了陸振陽被血靈衛擊殺的畫麵。


    雖然他這模樣惹人生厭,但想想陸振陽那恐怖實力,還有我兩人之間的仇怨,我心裏還是站在王燦這邊的。


    隻是……陸振陽真的這麽容易對付嗎?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不會那麽簡單。這個陸振陽,就像一個不死小強,那麽多次麵臨絕境,他非但沒死,反而實力增長的比我還快。


    更何況他手裏還有蚩尤斧啊,那樣的上古兇器在手,血靈衛真能輕易殺了他?


    腦子裏這麽想著,麵上我卻不動聲色,反正接下來我們肯定還要往前走的,不管陸振陽死不死,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終歸會在前麵等著我,不管是活人還是屍體。


    我沒說話,王燦卻忽然轉頭找到了我,開口詢問我陸振陽的情況,還問我與陸振陽之間有何仇怨,為何他一來便隻盯著我。


    有句俗話說,比親人更了解你的就是敵人。這話說的沒錯,陸家可以說是我最了解的玄學世家了,王燦問起,我便淡淡將陸家情況介紹了一遍。至於我兩人之間的仇怨,也不是秘密,我簡單平靜的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王燦點了點頭,看樣子並未將我們的仇怨放在心上。


    片刻之後,他又皺眉問道,“即便如此仇恨,他殺你父母,你殺他祖父,算起來似乎他也沒吃虧。更何況現今修為,他超過你太多,為何還如此把你放在心上?怎麽想似乎都不應該……”


    他嘴裏嘀咕著,神色間滿是不解。


    我心裏卻是冷冷一笑,這個王燦身為世家公子,估計是習慣了做眾人目光關注的焦點,先前陸振陽目光隻盯著我,未把他放在眼裏,他估計是心裏不平衡。


    說起來陸振陽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他實力那麽強悍,他盯住誰就意味著誰更有危險,王燦這人卻是有意思,因為這事竟還嫉妒上了我。


    我忍不住咧了咧嘴,也是有點無言以對。所幸的是,王燦嘀咕一番之後,也未再多言,把我丟到一邊,轉身去看他手下那幾個陽神天師的傷勢了。


    不管陸振陽那邊情況如何,接下來蚩尤墓內還有諸多危險,單是前方的血靈衛,也需阿福來對付,所以我也趕忙跟過去,查看情況。


    幾個陽神天師中,阿壽和阿財是傷勢最輕的,阿福也還好,隻是陽神略微受創。陽神自我修複能力很強,隻需略作溫養之後,便可恢複如初。


    情況最嚴重的是阿祿和阿喜,他兩人的陽神幾乎碎裂。陽神乃靈物,有自愈之能,但碎裂到這種程度,肯定已經失去了自愈之力,隻能靠本身力量慢慢溫養。


    此時陸振陽已經離去有段時間了,但阿祿阿喜的陽神卻才剛剛能收進體內而已,起碼數日之內無法再動用陽神之力,將來能不能完全恢複也是兩說。


    了解完諸人情況之後,王燦斟酌再三,喚過阿財,囑托他陪同阿祿和阿喜離開這裏,先迴王屋洞天。


    待阿財領命之後,王燦又交代他迴去之後,叫其他“金木水火土”五人前來接應。


    聽了他們對話,我心裏一凜,雖然他們二人未提這所謂的“金木水火土”五人什麽修為,但能被王燦特意交代給阿財,至少也是五個天師,說不定又是五個陽神天師。


    若真如此的話,那這個王屋洞天的實力,實在太過恐怖。


    我沒多問,隻是暗自提醒自己,不知這王家底細之時,切記不能與之輕易結仇。


    當然,能維持住這個所謂的“九鼎家族”聯盟的話,對我也頗有好處,許多事情能借助王家之力。


    這個王燦雖然性子傲,有些小孩脾性,但先前將我視作九鼎家族一份子,揚言陸振陽要殺我必要先過王家一關之時,卻也是真心實意。


    有心跟著王家混,接下來我就完全聽從王燦的安排,暫時留在這裏休整,等待阿福和阿壽兩人養傷。


    血棺之內乃是一處奇異空間,雖大到極點,但與外界畢竟不同,沒有日升日降、月明月落,隻有無盡的血霧圍繞四周,分不清白天黑夜。


    分不清具體時間,但籠統算了,至少過了三天時間,阿福和阿壽兩人才算徹底痊愈。


    等待兩人養傷的過程中,我和胖子父子湊在一起,說起了上次分別之後的事。


    他兩人的經曆倒是簡單,隻是迴到了黃冠山一直修養,直到這次兗州鼎內傳來訊息,才出發來了這裏。


    隻是說起兗州鼎,胖子他爹也不得不跟我說起了他們家族之事。


    我幼年之時,胖子就曾與我提過他們仵作世家九世傳聞之時,而實際上,他們表麵上是仵作世家,實際上卻是傳承九鼎的九鼎世家,仵作之名不過是九鼎世家的化名而已。


    兗州鼎的傳承並非他林家一脈,而是數千年間經曆了無數傳承,數百年前才被林家先祖獲得,至今傳承九世。


    根據他們祖上的說法,九鼎家族的存在不是為了傳承九鼎,而是為了尋找主人,九鼎能尋覓到主人的一絲氣息,出現在主人可能出現的地方,靜靜等候。九世乃一個輪迴,若是九世未曾尋到主人,便會再次捕捉主人氣息,自動去到下一個地方,寄托在其他家族,繼續等待。


    所以他們所謂的九世傳承,並非契約,而是九鼎等候主人的時限罷了。


    說完這些之後,林阿成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開口問道,“你真的隻是執掌了青州鼎嗎?”


    我搖搖頭,簡單說了青州鼎之事。林阿成聽完點點頭,沒再說話,但看向我的目光中,卻夾雜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我知道他是把我當成了那個九鼎等待的主人。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自然無法迴答他,不過既然這次大家把話說開了,我略作猶豫之後,便問他為何在火神廟內死而複生,又為何修習了巫炁,以及當初他突然從火神廟深處雖姽嫿一起出現,是否有何隱情。


    林阿成一貫沉默寡言,但聽了我的問題之後,卻很快告訴我說,他在火神廟內的複活自己也不知原因,當年那“九世怒”乃是九鼎家族傳承秘法,本來不需生命獻祭,隻是他修為太低,隻能借八祖之力加上自身性命,方才用出秘法。


    從火神廟內複活之時,他周圍空無一人,自己在裏麵走了許久,方才遇到了姽嫿,兩人攀談之後,他了解到了我和姽嫿的情況,姽嫿幫他從火神廟內出去,並給了他那個手帕,讓他帶給我。


    至於他修行巫炁,答案更加簡單,因為九鼎家族本就是修行巫炁的。九鼎之內便有巫炁。林阿成自幼借九鼎修習巫炁,隻是修為很低,隻有尋龍境界而已,再加上巫炁是玄學界公敵這件事他本就知道,所以一直隱匿,不曾顯露罷了。當年從火神廟內死而複生之後,他的修為曾暴漲一截,到了識曜境界,但也僅限於此了,此後並無長進。


    至於胖子,兗州鼎的傳承九世而竭,林阿成根本就沒讓他修習道法,更不曾傳承巫炁。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我想多了,火神廟出口不光那一處,當年林阿成出去之時走的便是另一個出口,那次去尋我走的也是另一處,恰好與姽嫿提前相遇了而已,並無我所想的隱情。


    聽了所有問題的答案,唯一讓我震驚的隻有一點,那就是九鼎家族全部修習巫炁。


    我本以為玄學界內修習巫炁者,隻有我和南宮,現在看來,卻沒這麽簡單。


    隻是我迴想起之前阿福等人與陸振陽交手時,並未發現巫炁波動,我特意去問了一下王燦,得到答案是,王家的確修習巫炁,但阿福等下人,卻是修習道炁而已。巫炁乃是家族秘密傳承,阿福等人並不具備資格。


    弄明白了這些事,我又問了胖子一些問題,比如南宮和他師父管真人的關係,以及當年玄學會後山日蝕之時,他為何沒有提前預知等。


    南宮和管真人的關係,胖子著實也不清楚。至於當年羅睺現世那件事,胖子則是一臉迷茫,他說自己也不清楚,照例來說,日蝕此等天象,正是他專門研究的事,但當時那幾天,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甚至腦海中根本就沒出現過。


    事後他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但至今想不明白為什麽,隻能推測是有人阻斷了他的感應,那是一種更高規則的力量,讓他至今也無從理解。


    胖子都無法理解,我自然也理解不了,反正這件事也過去了,我搖搖頭,將其丟到一邊,未再多想。


    很快,等阿福阿壽徹底恢複之後,我們便決定繼續往血楓林深處進發。


    計劃跟之前一樣,同樣是借住阿福的修為,讓他先進去,引出血靈衛之後,戰而勝之,接下來再看情況行事,若能直接通過便好,不能直接通過,阿福也可以分批帶著我們眾人一一通過。


    但詭異的是,這一次阿福進去之後沒多久便出來了,告訴我們說,他進去之後,在血楓林內等了半個小時,結果血靈衛根本沒有出現。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進的地方太淺,特意又往前行了數公裏,到了接近戰神山的位置,依舊沒有發現血靈衛的蹤影,這才趕緊出來稟報。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非但沒有欣喜,反而微微一驚。


    血靈衛莫名不再出現,莫非是我之前的擔憂成了事實,陸振陽那個命硬的家夥,真的沒死,還殺了血靈衛,破了這裏的規則,以至於後來之人都可以自由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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