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瞳瞳把一切都做好之後,我在沙發上坐下,笑著對他倆開口說道,“現在你們體內降頭術已經解掉了,你們可以感受一下。”


    兩人閉目感應一番,臉上頓時露出狂喜,滿是激動的對我表達謝意。


    我則是擺擺手,臉上笑容慢慢冷了下來,又道,“你們剛才說過,隻要給你們解降,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對嗎?”


    聽我這一說,兩人臉上的笑容也消減了些,不過還是對我點了點頭。


    我也沒隱瞞,直接說道,“你們兩人叛出玄學會,南洋道派那邊人生地不熟的,想立足也難……以後跟在我身邊做事如何?”


    謝成華和劉傳德笑的更不自然了,半晌之後,還是矮胖的劉傳德率先點頭,開口說道,“你是雛鳳,又有四脈天賦,以後成就肯定遠在我等之上,我們跟你做事,也不算吃虧。”


    他一表態,謝成華也坐不住了,連忙跟著點頭說,“老劉說的沒錯,跟著你我們不算吃虧,隻不過我倆之前畢竟是一會之長,手裏頭也有些自己的產業,若是跟你做事的話,自己的產業怕是要荒廢掉……”


    他說的遲疑,但話裏討價還價的意思很明顯,我笑了笑,一絲餘地也沒留,直接說,“我可以給你們幾天時間,迴去把自己的產業變賣,然後再來找我……醜話說在前頭,我能解降,就能下降,現在你倆體內都有我布下的降頭術。”


    “什麽?”兩人齊齊吃了一驚,臉色轉瞬就又陰沉了下去。


    我也不說話,隻是坐在那裏,含笑看著他們。


    沉默半晌之後,還是劉傳德喟然長歎一聲,認命一般點點頭,告訴我說,他會一周內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然後來找我。


    謝成華也無奈的跟著點了頭,同樣要了一周時間。


    有降頭術的威脅,兩人最終還是屈服了。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直接讓他兩人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約定一周後在這裏再見麵。


    他們離開之後,我就把這件事放到一遍,開始琢磨今天那個白衣阿讚的手段。


    研究許久之後,對於一開始湧進我體內的那種陰邪力量,我還是無從理解,不過有了經驗,下次我提前做好防備,想必也不會那麽容易中招。至於最終能不能獲勝,還得看明天南洋道派究竟會派出來什麽人。


    實力弱自不必說,實力強的話,多半還是要靠瞳瞳發力。


    昨天瞳瞳的消耗就很大,雖然有玉環內的陰魂補充,但一夜之間,很難說她能恢複到什麽程度。如此來看,明天注定還是一場苦戰。


    瞳瞳的恢複我也幫不上忙,接下來的時間,自己製作了一些金光符籙和純陽火符,補齊了自己這些天來的消耗。


    第二日一早,我匆匆趕到玄學會,迎來了最後一場比鬥。


    跟昨天一樣,南洋道派那邊派出來的,又是一個修習南洋邪術的中年人,不同的是,今天這人身上刺青更多,密密麻麻的甚至臉上都是,而且這人身上穿的乃是黑袍,自稱是黑衣阿讚。


    在泰語裏麵,阿讚就是法師的意思,而白衣和黑衣,籠統來說,代表著正派和邪派的分別……很難想象,昨天那個陰邪詭秘的白袍枯瘦老者,居然是正派阿讚。


    正派阿讚尚且如此,那今日這個黑袍阿讚,手段又會如何?


    我忍不住有些緊張,剛走上去,就將方天扇拿在手裏,準備一開始就先祭出方天扇再說。


    不過這黑衣阿讚倒是比昨日那個白衣阿讚禮節做的更足一些,雙手對我合十行禮之後,用蹩腳的漢語,開口介紹說他叫阿拉堤,是拜在泰國大王宮濕龍婆法師坐下的弟子。


    什麽大王宮、濕龍婆,我完全沒有任何概念,胡亂行禮之後,我接引道炁祭出方天扇,幹脆率先動手了。


    等那孤墳野草出現之後,黑衣阿讚阿拉堤麵容也是一肅,立刻從寬大的黑袍裏拿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古怪鎏金娃娃,隨手丟在了地上。


    一開始我沒看懂這是什麽東西,但等那鎏金娃娃落地之後,一個幽黑的小孩身影憑空出現在他麵前,蹦蹦跳跳的朝我走了過來。


    看到這個小孩,我心裏瞬間大驚,不是因為這鬼娃娃陰氣多濃鬱,而是因為,在這鬼娃娃身上,我依稀感覺到了一絲瞳瞳的氣息。


    難道這鬼娃娃也是一個天胎鬼嬰不成?


    我顧不上多想,趕緊暗中問瞳瞳這究竟怎麽迴事,瞳瞳此時已經在關注會場上的情況了,立刻就迴答我說,這鬼娃娃並不是天胎鬼嬰,跟她完全不一樣。


    我這才略略放心下來,現在局勢還不明朗,也沒著急叫瞳瞳出來,而是操縱著那野草虛影,朝那鬼娃娃身上捆縛過去。


    隨著我修為的提高穩固,方天扇內的野草虛影已經變成了一大蓬長約丈餘的粗大藤條,揮舞起來,就像是一簇鞭影,帶著恐怖氣息,直衝那鬼娃娃過去。


    看起來那鬼娃娃似乎根本不是這野草虛影的對手,但等野草虛影揮到身前之時,那鬼娃娃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抓,就把數條野草虛影抓在了手裏,然後甩到一旁,蹦蹦跳跳的繼續往前走。


    我再度大驚,當初即便是鬼王境界的井鬼也被這野草虛影阻擋片刻,可這個鬼娃娃居然完全擋不住!


    就在這時候,那黑衣阿讚阿拉堤再度用蹩腳的漢語開口說道,“你的法器不是我的古曼童對手,我們都是飼養古曼童的,如果我看的沒錯,你的古曼也是三靈境界,不如我們就以古曼童來比鬥吧。”


    古曼童?三靈境界?


    我有點糊塗,古曼童我知道,是南洋邪術裏麵的一種類似於小鬼的東西,眼前這個鬼娃娃應該就是,可他說我也是飼養古曼童的,這是怎麽迴事?


    思索一番,我才大概明白過來,他似乎是把瞳瞳也當成了古曼童。


    雖然瞳瞳說她跟這鬼娃娃完全不同,但想必兩者之間有什麽相似的地方。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讓瞳瞳出來,這人觀察瞳瞳了幾天,肯定是有信心戰勝瞳瞳,才會說的這麽輕鬆寫意,而瞳瞳現在還不是最佳狀態,能不能敵得過這古曼童實在難說。為了確保今天的勝利,我還是盡量消耗一下這古曼童的實力才行。


    決定之後,我也沒迴應他的話,而是直接用出金光神咒,化作一道金色光圈,擋在我和那鬼娃娃身前做好防護,然後再用純陽神咒,引出純陽業火,朝著那古曼童攻了過去。


    這是我目前掌握的對付陰魂鬼物最強大的術法,早先無論對付養鬼派的人還是降頭師,都起到了奇效。


    但詭異的是,純陽業火漂到古曼童身前的時候,那古曼童站著沒動,口中輕輕一吹,直接吹的純陽業火的火苗飄忽閃爍,幾乎就要熄滅。


    我大吃一驚,純陽業火對鬼物極為克製,便是鬼王界別的陰魂,最多也隻能用陰氣慢慢消磨這火苗中的純陽之力,不敢正麵抗衡,但這古曼童,隻是輕描淡寫的這麽一吹,居然就有如此威力!這簡直不可思議。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古曼童居然有伸出兩隻手,直接把那純陽業火捧在了手裏,雙手之中升騰起一股黑色氣息,直接把火苗給籠罩住,沒過多久,純陽業火徹底熄滅了。


    做完這一切,古曼童蹦蹦跳跳的再度朝我走了過來,一直到金光神咒形成的光圈前才停了下來,伸手往金色光圈中直接塞了進來。看起來金光神咒似乎也不能阻擋他太久。


    一直到這時候,我才終於明白過來,早先為什麽會感覺這古曼童與瞳瞳相似。這鬼娃娃雖然也是陰魂,但卻跟瞳瞳一樣是三魂俱全的,所以根本無懼純陽之氣。


    如此看來,我不能把它當作陰物看待,單純用這兩種神咒顯然是不行了。


    略一思索,我拿出了張坎文暫借給我的陰陽閻羅筆,接引道炁之後,陰陽二氣形成一個巨大的陰陽魚,朝著那鬼娃娃盤旋而去。


    看到這陰陽魚,古曼童停住腳步,站在那裏沒動,任由陰陽魚靠近之後,才忽然張開了嘴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朝著陰陽魚上直接咬了下來!


    一開始看這古曼童一副小孩模樣,還有幾分可愛,但張開嘴之後,那兇悍狠戾的模樣,看得人心裏一顫。


    等它一口咬下,陰陽魚圖案憑空消失了一塊,但那古曼童也不好過,口中發出一聲淒厲尖叫。


    陰陽魚中陰陽二氣流轉,古曼童咬下去的同時,收到陰陽二氣的攻擊,自然吃痛,但出乎我預料的是,吃痛之後,反倒是激發了它的兇性,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堅決的再度咬了上去。


    連續幾口之後,陰陽魚圖案幾乎被咬掉一半,看起來殘破不堪。我心裏苦笑,說到底我還是點穴境界而已,根本不是這古曼童的對手。


    我已經放棄了單獨戰勝古曼童的打算,準備唿叫瞳瞳了,但叫瞳瞳出來之前,我還要做最後的努力,盡量多消耗一些。


    於是我再度調動道炁,形成一個新的陰陽魚,而且為了提升威力,還調動那墨綠能量增強陰陽魚的能量,再度朝古曼童盤旋而去。


    等新的陰陽魚趕到古曼童身前時,上一個陰陽魚已經完全被古曼童咬散了。它嘴巴不停,立刻朝著第二個陰陽魚咬了上來。


    本以為這個陰陽魚也隻能消耗它片刻,卻不曾想,古曼童一口咬下去後,忽然呆立到了那裏,口中忽然流出大片黑色液體,整個身體都顫栗起來。


    幾秒鍾之後,這古曼童居然一下匍匐到了地上,麵對著臨身的陰陽魚,一動也不敢動。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原本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黑衣阿讚阿拉堤也是麵色大變,快步走到陰陽魚那裏,定睛看了一會兒之後,同樣也雙手合十,撲倒在地,口中喃喃的念著什麽。


    這忽然的變故讓會場中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過了幾分鍾之後,那黑衣阿讚終於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又看了一眼陰陽魚之後,忽然開口說道,“大人有九靈之力,阿拉堤不是您的對手,這一場我認輸了。”


    說完,他對著那陰陽魚圖案行了個禮,然後帶著古曼童,直接轉身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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