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一屁股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才發現自己上身赤裸裸的,趕緊又裹上了被子,滿臉納悶兒的問葉翩翩,“你啥時候進來的?我們倆大老爺們兒的房間,你一個小姑娘,這麽闖進來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我這剛一開口,沒聽到葉翩翩的迴答,反而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轉頭一看,張文非那家夥也是剛睜開眼,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沒好氣的問道,“周易,大早上的,你跟誰說話呢?”


    一邊說著,他抬頭往我這邊看過來。


    然後他剛揉完眼睛準備放下去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兩隻眼睛驀然發直,結結巴巴的開口道,“你……你……葉翩翩!”


    大早上的一睜眼就看見葉翩翩,我相對還好,張文非這家夥估計會覺得自己還在夢裏吧?


    驚訝過後,張文非很快就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開心的跟什麽似的。隻可惜不等他臉上笑容完全綻放,一直坐在那裏,像個雕塑一般的葉翩翩忽然開口了。


    “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他有事要談。”


    今天的葉翩翩聲音冰冷到了極點,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整個人就像一塊萬年玄冰一樣。


    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還不等我想明白,張文非已經一臉悲憤的跳到床下麵去了,估計是因為不好意思當著葉翩翩的麵穿衣服,這家夥直接裹著被子匆匆離開了房間。


    “你有什麽事?”張文非離開後,我的聲音也冷靜了下來。


    葉翩翩盯著我,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嘴巴微微一動,開口問道,“真龍脈處,不管你隱瞞了什麽東西,現在詳細告訴我。”


    我愣住了,萬萬沒想到她問我這麽一問題,我看傻子一般看著她,“這事兒我昨天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怎麽又來找我?”


    葉翩翩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搖了搖頭道,“你再講一遍。”


    媽的,這瘋女人,時不時的就發一次瘋,估計這迴又在什麽事情上懷疑我了,但我這迴對她可是毫無隱瞞啊。


    無奈之下,我隻好把昨天告訴她的話重又說了一遍,然後告訴她我這迴說的絕對千真萬確,半點隱瞞都沒有。


    本以為葉翩翩還會跟我再糾纏,卻不曾想,聽完我的話之後,她幹脆利索的就站起身來,飄飄然的離開了。


    這……莫非她大早上的,特意跑過來消遣我?從她那冰冷的麵容上看,這姑娘不像那麽有情趣的人啊。


    實在是莫名其妙。


    葉翩翩走後,時間不早了,我也趕緊穿衣洗漱,然後往昨天的會場趕過去,參加玄學會的慶功會,至於發言稿,這時候肯定沒機會弄了,我路上一邊走,一邊隨便瞎琢磨了兩句,到時候糊弄過去便是。


    慶功會上,我又看見了葉翩翩,說來也奇怪,早上從我房間離開的時候,她還是一襲白色裙裝,此時卻換上了玄色長袍,顯得整個人更加明豔幾分,坐在那裏,看到我進去之後,還衝我點了點頭。


    這……早上那會兒你還一臉冰冷,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暴起殺人的模樣,怎麽現在忽然還衝我點頭了?這態度,前後轉變也太大了吧?


    我壓根兒沒搭理她,一臉鬱悶的過去在自己位置上坐下,跟提線木偶似的,把這場無聊的慶功會熬了過去。


    等慶功會終於結束的時候,坐在我不遠處的葉翩翩站起身來,似乎想往我這邊走過來。


    我心裏一哆嗦,趕緊自個兒先站起來匆匆離開了。早上時候葉翩翩那冰冷到極致的模樣,給我留下了心裏陰影,莫名的我不想跟她再有交集……惹不起我總躲得起。


    等我迴到房間之後沒多久,房門外麵又傳來了敲門聲。


    過去打開一看,又是葉翩翩陰魂不散的跟了過來。


    我無奈的迴頭坐到床邊,沒好氣的問她說,“大姐,你究竟要幹嘛,一個問題非要問我兩遍,一天還來找我兩迴……有啥事就不能一次問完嗎?”


    葉翩翩剛走進來的腳步停了下來,冰冷卻嬌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問我說,“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聲音忍不住抬高了幾分,“是我該問你什麽意思才對吧?昨天我已經告訴你尋找真龍脈的方法,昨晚上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你啥時候闖進我房間裏來,早上一睜眼,差點沒把我嚇死,還以為你要來殺我,沒想到你隻是又問了一遍真龍脈的事……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本來想問她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但想起她早上那一副隨時要殺人的模樣,我還是明智的改口了。


    葉翩翩的眉頭皺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昨晚上沒來你房間,今天早上也沒問你真龍脈的事。”


    我頓時無語了,她這話簡直打破了我對她的認知,一直高傲冰冷的葉翩翩,說起謊來,居然信手拈來。


    我嗤笑一聲,正準備叫張文非來給我作證的時候,葉翩翩眉頭卻皺的更緊了,又對我說道,“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


    這什麽意思?我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圈來,下意識的問道,“不是你那是誰?難道是一個跟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是我認錯了?”


    葉翩翩卻沒迴答我的問題,反而又問道,“你見的那個人是否穿著一身白衣?”


    我稍作迴憶,立刻就點點頭,早上時候我還對她換衣速度有些驚訝,心裏自然還記著這件事,點頭說,“的確穿著一身白色裙裝……你是說,那個人真的不是你?”


    葉翩翩緩慢的點點頭,“我從來不穿白色衣服。”


    我傻眼了,這算怎麽迴事,雙胞胎?


    我正要詢問,但忽然又想起來,當初我在深圳的時候,有一天晚上,葉翩翩忽然闖進我的房間裏,問了我關於火神廟的事情,當時她也穿的是白衣!


    難道當時那個人就已經不是葉翩翩了?


    還真有這個可能,當時那個“葉翩翩”也是問了我之前早就告訴過葉翩翩的問題。


    我連忙將這件事說了,又問她到底是什麽迴事,是不是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葉翩翩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搖搖頭說,“情況有些複雜,我不便跟你多講……總之,那個人比較危險,你自己多加小心,另外,我先前給你留的有電話,下次那個人若是再出現的話,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看得出來,她似乎很不願提及這件事,說完之後,不等我再追問,立刻就問起關於我昨天說的尋一個玄學界中人站在石台上,以血肉道炁獻祭究竟是怎麽迴事。


    她這一問,我也不好在糾纏於剛才的問題,隻好開口,把我們上次開啟火神廟時候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告訴了她。


    反正這時候開不開啟火神廟,估計對拯救胖子也沒什麽影響了,我自然言無不盡,每件事都說的很詳細。說完之後,我猶豫了一下,甚至還隱約提及了火神廟裏那個恐怖的石塑人。


    聽完我的話,饒是一貫平靜的葉翩翩也是滿臉的呆滯,漂亮的雙眼瞪了許久,才不可思議的問我說,“你是說那裏有巨大的火曜石石碑?真龍脈也在廟宇之中?”


    “是啊。”我點點頭,“我雖然當時沒進去,但也能感覺到裏麵無比的兇險,你這次若要再去,必須要多帶一些人,而且進去之前,就要做好出不來的準備。”


    雖然一直對葉翩翩沒什麽太好的印相,但這麽漂亮一姑娘,我還是忍不住想提醒她。


    誰知道葉翩翩卻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提醒,反而又問我說,“那火曜石石碑上,是否寫的有什麽字?”


    字?她這一說,我才想起來,當初那個石碑上的確有字,我告訴她說,“上麵有八個字,東君司命,熒惑守心。”


    葉翩翩的目光似乎一下子呆滯了,嘴中喃喃念道,“東君司命,熒惑守心,東君司命,熒惑守心……熒惑守心!居然是真的!”


    嗯?我眉頭一皺,“什麽是真的?”


    葉翩翩卻不迴答,隻是冰冷的臉上似乎有些失色,著急的問我說,“這些事情,你有沒有告訴那個白衣的……白衣的人?”


    我一愣,然後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搖搖頭說,“我隻是說了開啟之法,並未說出具體的詳情。”


    葉翩翩點點頭,急匆匆的對我交代,“好,以後她若是再找你,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把這些詳情告訴她,尤其不能把那八個字說出來!而且她隻要一出現,你必須立刻就打電話通知我。”


    她的話聽的我愈發糊塗了,忍不住衝她抱怨問,“那個人究竟是誰你也不告訴我,現在又讓我保住這個秘密,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那人要是下迴不穿白衣,換件跟你一樣的衣服,我還怎麽認出來她?還有,她的實力明顯比我高,硬要保持秘密,她對我出手怎麽辦?誰也保證我的安全?”


    葉翩翩楞了一下,白皙圓潤的鼻子稍微皺了皺,然後才又對我說,“她……叫葉嫋嫋,下次不管見到我還是她,你隻要問一聲你是不是葉翩翩,她肯定不會迴答是,這樣你就能分辨出來了,至於安全問題,李爺爺給你的方天扇,你隻要拿出來,她看到這把扇子,肯定不會傷害你。”


    她這一番話說的我完全傻掉了,不是因為方天扇,更不是因為葉翩翩給我提供的分辨方法,而是因為葉嫋嫋這個名字!


    墨龍麒麟結,翩翩嫋嫋別;曜星忽複隱,相見亦相攜!


    這是紅影子給我的手帕上繡的一首小詩。當時第一次聽到葉翩翩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什麽關聯,現在居然又出來一個名叫葉嫋嫋,跟葉翩翩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


    不管她們是不是雙胞胎姐妹,但這兩個名字,絕對跟紅影子有關!


    翩翩嫋嫋別,究竟是什麽意思?紅影子繡的這番話,究竟又是要提醒我什麽?


    想起後麵的“相見亦相攜”,我心裏頓時亂成了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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