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叫林旭東,是方溯拍戲用得替身。”對於曲意璿的驚詫,簡約雲淡風輕地說,雖然戚方溯在圈內是出了名的敬業,無論多危險都不用替身,但公司裏還是為戚方溯找了三個替身。


    在八年前在那一場驚險的戲中,若非戚方溯堅持自己來,也不會發生事故命懸一線,戚方淮更是……想著,一瞬間簡約淚濕眼底,猛地從迴憶中抽離。


    她看了一眼林旭東,柔婉地笑著對曲意璿道:“三人中林旭東的身材和臉型跟方溯最像,若非熟人很難分辨清楚,所以意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曲意璿抿緊唇沉默不語,簡約這是找了戚方溯的替身,騙過民政局工作人員的眼睛辦理離婚證,而既然來了,想必簡約把戚方溯的證件都帶齊了。


    但那晚在酒店她看到戚方溯是把結婚證隨身攜帶的,戚方溯不願離婚,簡約是如何拿到證件的?


    “怎麽?”三個人站在台階下,見曲意璿一動不動的,簡約唇畔勾起的弧度微冷,語帶譏誚地反問,“離婚不是你從結婚開始就產生的念頭嗎?”


    “現在終於有這個機會了,你應該迫不及待才是,怎麽反而滿臉的不高興和不情願呢?你是對方溯日久生情了,還是想讓他繼續守護你,以後為你肚子裏樓玨跡的孩子付出一切?意璿,人不能自私。”


    曲意璿身子一顫,猛地抬頭看向簡約,簡約的目光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她知道生存在演藝圈簡約的城府必定不淺,但從沒想到有這麽一天簡約像對待敵人般,把算計用在了曾經她這個最親的妹妹身上。


    “我不是不想離,隻是這種方法讓我一時接受不了。現在沒事了,走吧。”曲意璿心裏疼痛又悲哀,恐怕戚方溯並不知道這件事吧?


    戚方溯承受的已經太多了,如今她和簡約還要聯手騙戚方溯,這年頭隻聽說過騙婚的,而今天被離婚竟然發生在了戚方溯身上。


    今天簡約全副武裝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別人會認出她這個影後,曲意璿和林旭東也用口罩遮住臉,他們進去時,簡約坐迴車子裏等候。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不認識戚方溯,但當曲意璿和林旭東拿出各自的證件時,工作人員愣了一下,至少這兩人的名字她經常在頭條上看到,直到現在大眾們還期待著戚方溯的婚變事件再來個反轉,結果沒想到今天這兩人果真來離婚了。


    工作人員迴過神,讓兩人拿出戶口本和身份證以及結婚證。


    曲意璿照做,此刻才注意到結婚照上戚方溯的嘴角上揚起一抹細微的弧度,她以為那時戚方溯恨透了自己,可事實上即便是在懷疑她害了簡約的情況下,戚方溯也是帶著滿心的歡喜和憧憬與她結婚的吧?


    然而在一場又一場的鬧劇中,她和戚方溯都付出了幾乎身敗名裂的代價,他們失去了那麽多,讓大眾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現實版婚變,兩敗俱傷後,她和戚方溯這場維持不到五個月的婚姻終於走到了盡頭。


    人生軌道在翻天覆地後又一切歸於平靜,無論是怎樣的陰謀和算計,或是誰對誰錯,到這一地步已經都不重要了,曲意璿心裏不是難過,她隻是感慨,好像人生經曆了大喜大悲,心態突然間蒼老了很多歲。


    工作人員反複確認過兩人出示的證件後,不到半個小時曲意璿拿著離婚證走出來,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樓玨跡,如果是在之前她一定會歡喜雀躍,因為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跟樓玨跡在一起了。


    然而樓玨跡有了未婚妻,她離婚與否,對樓玨跡來說已經沒什麽意義了吧?


    冬日蕭瑟的寒風吹過,曲意璿的衣角翻飛,她抬手理了一下額前的頭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好像那些壓在心裏的東西全都消失了,從此會是另外的開始嗎?


    林旭東的任務完成後就離開了,曲意璿和簡約同坐一輛車子返迴,簡約看到曲意璿遞來的兩個離婚證,怔愣數秒後,眼中的淚猝然滾落而出,就好像她和戚方溯結婚了一樣激動。


    “謝謝。”簡約忽然一把抱住曲意璿,情緒崩潰,臉深深埋在曲意璿的脖子裏,她淚流不止。


    曲意璿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抬手抱住簡約的腦袋,眼底也是一片酸楚。


    車子行駛在街道上,再過兩天就是聖誕節了,車窗外下起雪,車內溫暖如春,曲意璿盯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發呆,這時簡約伸出手握住她的,“意璿,你怪我嗎?”


    曲意璿身子一顫,唇畔含著苦澀的笑意,對著簡約搖頭,她從來沒有怪過簡約,簡約陪伴在戚方溯身邊十三年,也愛了戚方溯十三年,更是無名無分了十三年,就連兩人生的女兒都不能對外界公開,這樣的簡約就算做了一些傷害她的事,她也隻有心疼和自責。


    “姐,我全都知道,你不用解釋那麽多。”曲意璿抬起手指擦著簡約臉上的淚,笑了笑安慰道:“從一開始我和大哥的婚姻就是個錯誤,是我霸占了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如今終於離婚了,我祝福你和大哥。”


    簡約捂住嘴淚如雨下,她以為在自己算計了曲意璿那麽多後,曲意璿會恨她,但是並沒有,曲意璿太善良了。


    簡約緊緊抱著曲意璿,哽咽道:“全都過去了,以後我們還做好姐妹可以嗎?意璿,除了方溯和優優外,你是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我不想失去你……”


    ————


    曲意璿沒想到簡約帶著她去了醫院,走進病房看到床上躺著的男人,曲意璿心裏一驚,想到戚方溯患有深度抑鬱症,該不會戚方溯最近又自殘了吧?


    曲意璿臉色微白,轉頭擔憂地問簡約,“大哥他怎麽了?”


    “前段時間他患了重感冒,一直拖著不願治療,在開會期間突然昏厥了。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發展成了心肌炎。”簡約幾乎又要哽咽了,聽季然描述那一幕時,她就被嚇得半死,直到現在還有些後怕。


    心肌炎嚴重的情況下會導致猝死,若非季然及時發現把戚方溯送來醫院治療,恐怕時隔半個月後,曲意璿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簡約含淚的眼睛裏全是心疼和澀意,無奈地對曲意璿說:“而且你知道他患有抑鬱症,最近這段時間又有自殺的傾向。我每天都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生怕出了什麽意外,早上走之前我讓醫生給他打了鎮定針。”


    “意璿,他的心結來源於你,我希望你們能好好談談。”簡約握住曲意璿的手,大顆大顆的淚珠子砸在曲意璿的手背上,她真的不想看到戚方溯變成這個樣子,想為戚方溯分擔所有的傷痛和折磨。


    然而她很清楚戚方溯需要的並不是她,於是隻好把曲意璿找來。


    難怪簡約會拿到戚方溯的證件,半個多月不見,戚方溯竟然身患重病生命垂危,曲意璿心裏很不是滋味,壓著眼底的酸澀對簡約點點頭,“好。你也別太擔心了,我相信大哥會沒事的。”


    “嗯。”簡約沒有多說什麽,紅著眼看了病床上的戚方溯一會兒,她就出去從外麵關上門。


    ————


    曲意璿走過去動作很輕地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下,近距離內凝視著昏睡不醒的戚方溯,曲意璿心裏五味雜陳,她記得八年前那個溫潤如玉仿佛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他沉穩包容。


    從小到大她和戚方淮數次闖禍,戚方溯都會在戚望川麵前護著他們,長兄如父,他背負著戚家長子的所有使命和責任,為她和戚方淮遮擋外界的一切風雨,所以那個時候生在鬥爭複雜爾虞我詐的戚家家族裏,她和戚方淮依舊可以很快樂,什麽都不用管,活得簡單自在。


    那時戚方淮對戚方淮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好好唱你的歌,其他的都交給大哥。”,也喜歡俯身摸著她的頭,漆黑的眼睛裏是寵溺縱容的笑,“又把古董花瓶摔碎了?沒事,爸若是問起來,你就讓我背這個黑鍋。”


    網絡上某篇帖子火了,“有一種大哥叫戚方溯”,那時曲意璿是真的敬重這個大哥,八年後的戚方溯變得陰鷙城府,她很少見他笑,仿佛整個人無情無欲的樣子,在她麵前像是來自地獄的王者,高高在上,可怕又無堅不摧。


    但此刻他俊臉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往日的強大似乎全都抽離了,曲意璿心疼到了極點,覺得很可悲,她寧願戚方溯像婚後那段時間霸道蠻不講理,也不想看到戚方溯無聲無息地躺在這裏。


    曲意璿從未想過害戚方溯,可戚方溯卻因為她而變成這個樣子,八年前他那麽寵她,這讓她如何能心安理得?


    “大哥對不起,以後我們兩人就沒有關係了。時間會治愈一切,等我走了,你很快就沒事了。”曲意璿輕聲對戚方溯說,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醒來,曲意璿沒有多待,起身正準備離開。


    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醒來的戚方溯拽住了,曲意璿詫異地迴頭,戚方溯正用那雙遍布血絲的眼睛盯著自己,沒有了一紙結婚證的束縛後,曲意璿此刻很坦然地麵對戚方溯,“大哥。”


    “簡約讓你來的?”戚方溯更緊地抓著曲意璿的手,生怕曲意璿離開,這幾天他做了很多夢,全都是關於從前的,夢裏曲意璿笑著或鬧著,對他撒嬌、黏在他身邊……可醒來後看到的隻有簡約。


    曲意璿不在,他重又閉眼,倒不如睡去,因為這樣就能看到曲意璿了。


    戚方溯俊臉上毫無血色,就連眉宇和薄唇看上去都是病弱的蒼白,開口時嗓音沙啞無力,真真實實地感受到曲意璿指尖的溫度,他嘴角揚起笑,如此心滿意足。


    “最近還好嗎?”戚方溯的目光掃向曲意璿隆起的肚子,話語裏透著苦澀問:“你現在懷孕很辛苦,就不要給蕭寒冽的公司做代言人了。如果缺錢,你可以找我。”


    聞言曲意璿差點脫口而出讓戚方溯救優柔,然而現在她已經不需要錢了,並且剛跟戚方溯離婚,再請戚方溯幫忙是什麽意思?到時候隻會傷害到更多的人。


    於是曲意璿點點頭應著,“嗯。”


    “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窗外大雪飛揚,曲意璿的心裏蕭索,很快戚方溯就會知道他被離婚一事,這次可能就是她和戚方溯的告別了。


    戚方溯的手下沒有多大力氣,曲意璿輕易就掙脫了,打過招唿後就要離去,戚方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如同以往那麽偏執卻深情,聽得人心裏難受,“意璿,上次我說過吧?”


    “我希望你能快樂,得到屬於你的幸福,我自己做不到,我願意放手把你交給其他男人,但這個男人不是樓玨跡,他根本不愛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至少目前我不會放棄你。”


    曲意璿僵硬地頓在原地,突然間很心疼戚方溯,他被蒙在鼓裏,並不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就算他不願放手,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曲意璿點點頭,指甲掐在掌心的嫩肉裏,唇瓣泛白,她閉眼背對著戚方溯狠心說:“隨便你怎麽樣吧!我走了,再見。”


    “意璿。”戚方溯忽然覺察到不對勁,好像這次放曲意璿離開了,他就再也見不到她,這個認知讓戚方溯心裏一陣驚慌和劇痛,眼看著曲意璿疾步走出去,戚方溯猛然掀開被子下床,“你等等曲意璿……”


    然而由於身體過於虛弱,戚方溯尚未走去半步就栽在床邊,他跪在地上佝僂著背,一手按著胸口,喘息沉重又急促,額頭上的汗水滴落,隨著關門的響動傳來,戚方溯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掏心掏肺的,在寂靜的病房裏顯得很突兀,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窗外大雪飛揚,病床邊戚方溯彎著腰咳嗽不止,良久後一股腥甜滋味漫上喉嚨,他閉眼極力想吞咽下去,然而幾秒後,一口鮮紅的血還是吐了出來。


    戚方溯的手仍舊放在心口處,好像那裏停止跳動了,低著頭怔怔地盯著雪白地板上那一灘暗色的血跡,戚方溯渾身冷汗淋漓,耗盡了所有力氣,慢慢地癱靠在床架上,閉眼的瞬間,胳膊猛然重重地垂落在地。


    “方溯!”簡約推開門後看到這一幕,她大驚失色肝膽俱裂,流著淚衝上前抱住戚方溯,抬頭哭著撕心裂肺地朝門口吼道:“醫生!快來醫生啊……”


    ————


    戚家莊園這邊,戚方溯和封碧芝幾人正在餐廳吃午飯,接到季然打來的電話聽說戚方溯休克了,正在急救室搶救,戚望川“砰”一拍桌子猛地起身,“什麽?!”


    往日指點江山時的從容和理智不複存在,戚望川儒雅的俊臉泛白,薄唇止不住顫抖,斷斷續續地應著季然,“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你讓醫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方溯……”


    他的兒子不能有事,八年前那個已經離開他了,他不能連最後這個也失去了,戚望川鏡片後的雙眸裏泛著猩紅,收起手機後他連外套也顧不上穿,就大步離開了餐廳,腳下生風,轉眼偉岸的背影就不見了。


    “大哥出事了?”戚方旭怔愣片刻後,慘白著臉站起身走出去,“我跟爸一起過去看看……”


    戚昕薇放下碗筷,本來也準備跟著一起,但封碧芝“劈裏啪啦”摔了碗,冷著臉厲聲命令道:“戚昕薇你給我坐下!今天你要是去了,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媽……”戚昕薇頓住,無奈地坐下來。


    封碧芝看著空了的主位,她沒胃口吃飯了,冷笑著說:“戚方溯他是死了,還是怎麽了?不就是一個感冒,至於這麽興師動眾嗎?最好像八年前戚方淮一樣直接死了,戚望川連自己的親生兒子最後一眼也沒有見到。”


    戚昕薇大驚,猛地抬眸看向封碧芝,她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那時在病房裏她就知道戴著麵具的戚方淮其實是戚方溯假扮的,至於真的戚方淮去了哪裏,這是戚家家族的秘密,連她這個三小姐都不知道。


    而此刻母親竟然說戚方淮早就死在了八年前那場事故中嗎?戚昕薇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渾身發冷,用一種怪異又陌生的目光看著封碧芝,這件事不會和母親有關吧?


    “你那是什麽眼神,難不成你懷疑我是殺人兇手?”封碧芝見女兒似乎被自己嚇到了,很快斂起眉目間的狠毒,轉移話題握著戚昕薇的手說:“放心,你大哥會沒事的。你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昕薇,我可是聽說曲意璿有個好朋友的女兒患上了白血病,目前正在陸家旗下的醫院治療,曲意璿那個賤人肯定會裝可憐找阿跡幫忙,為了避免阿跡被那個狐狸精迷惑,你難道不應該做點什麽嗎?”


    戚昕薇蹙眉,她已經警告過曲意璿,並且讓曲意璿和戚方溯離婚後迴溫哥華,這已經足夠了,母親還想讓她做什麽?


    “戚昕薇你怎麽這麽蠢?”封碧芝見戚昕薇一臉的困惑,她恨鐵不成鋼地抬手點了一下女兒的額頭,其實她這個女兒很聰慧,就是缺少手段,沒有遺傳她這個母親的蛇蠍心腸。


    “你把夏瑗的女兒趕出醫院,依照陸家在醫療界的聲望,到時候整個a市還有哪家醫院敢收那個野種?”封碧芝眯眼冷聲提醒道,八年前懷有身孕的夏瑗找上門,要讓戚方淮對她肚子裏的孩子負責,正趕上在外地拍戲的戚方溯和戚方淮出事故,封碧芝到哪去變一個戚方淮?


    再者說了,就算戚方淮還在,夏瑗肚子裏的孩子她也不能認,那個時候戚望川正在外地守著身受重傷的戚方溯,整個戚家當然是由她做主,所以除了趕走曲意璿,她更是到夏家大鬧了一場,說夏瑗肚子裏懷了別的男人的野種,他們戚家必須要退婚。


    夏家父母也很有骨氣,親事是戚方淮的爺爺定下的,如今老爺子不在戚家了,夏家也不稀罕這門親事,當即就跟封碧芝一拍兩散了。


    封碧芝沒想到八年後夏瑗又迴來了,是跟曲意璿一樣報複她的嗎?如果夏瑗是想讓戚家承認這個孩子,絕對不可能,她不弄死她們母女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什麽?戚昕薇麵色微白,母親怎麽能那樣對待一個重病的孩子?尤其她是個醫生,救死扶傷是她的使命,把優柔趕出醫院讓她們求醫無路,這種事她絕對做不出來,更何況她並沒有那麽大的權利,她隻是樓玨跡的未婚妻。


    封碧芝當然也知道女兒幹不出這種事,於是她拿出手機給陸政行打過去,得到陸政行的應承後封碧芝掛斷,抬頭看到女兒用詭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封碧芝心裏一慌,麵上鎮定自若道:“你自己做不到,媽也不逼你,但有些事你不要管,吃飯吧。”


    戚昕薇沒說什麽,低頭時蹙著的眉始終未散開,母親什麽時候和陸政行這麽熟了?就算他們兩家聯姻,母親也不至於一個電話,就能讓陸政行答應把夏瑗母女趕出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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