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姨娘作勢往外走,突然快走出門外的時候,故意往地上一歪,捂著肚子開始驚唿。


    “姨娘,姨娘您怎麽了?”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頭得了姨娘眼神示意,不由分說開始嚎叫起來。


    “姨娘您這是做甚?”唐木陽眼底掠過一抹冷嘲,她還真是越活越迴去了,這種手段都能用的出了。


    唐木陽知道她的心思,她方才才來報備了這個‘喜訊’自個肯定心有不滿,她再弄這麽一出,爹很容易就想到自個不滿故而懷恨在心,所以才一把將她推到在地上!


    翠竹還在嚎叫,唐木陽遞給元寶一個眼神,元寶點點頭,二話不說用了吃奶的勁,在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聲音清脆悅耳,元寶活動著手腕,彪悍的模樣讓那丫頭的哭聲都停在了喉嚨裏。


    唐木陽也沒忍住,雖然嘴上沒出聲,可是晶亮眸子裏的笑意,像是星光一樣細碎的撒了開來。


    “元寶,不許無理,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麽做要把柔姨娘放在何處!”唐木陽佯裝生氣道。


    元寶卻梗著脖子,大氣凜然道,“姑娘,不是奴婢無理,實在是這丫頭太不懂規矩,柔姨娘腳滑不小心摔倒,她不先去扶著柔姨娘起來,而是聲叫著。


    哪家的丫頭有這個規矩,而且柔姨娘分明無事,她卻要裝出那種悲憤的樣子,好像盼著主子出事不行,最後裝出這淒淒慘慘的樣子,外人一看還以為是小姐您傷了柔姨娘”


    唐木陽點了點頭。


    “小姐”元寶依舊辯解,“小姐您和柔姨娘關係親近,姨娘自然不會誤會,可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傳出些什麽話來,離間兩個主子的感情,那就不妙了,所以為了柔姨娘,奴婢才不得意出手的”


    她此時的樣子,像是隻驕傲的大公雞。


    “你說的也對,看來是我誤會你了”唐木陽慚愧點頭。


    鄭凝柔快要被氣暈了,冷笑道,“三姑娘口才好,沒想到身邊的丫頭也毫不遜色,隻是,明明是三姑娘推的我,怎麽這會又說出這等大言不慚的話?”


    “哦,我推得你?”唐木陽挑起了眉頭。


    “不是你,難不成還是我自己?”


    唐木陽冷笑,“綺玉,快去把父親請來,再去把祖母院子裏的大夫請來,好好的給柔姨娘看看,比較柔姨娘身子嬌弱,這懷胎才一月,可別坐胎不穩,掉了或者是……”


    鄭凝柔氣的渾身都打顫,不過,正當她要丫頭去請老爺的時候,突然身子頓了頓,要是那個陳大夫也被請來,那她的秘密豈不是……


    “算了,還是別勞煩綺玉姑娘了”鄭凝柔起身,痛苦表情漸減弱,“我相信這次三小姐隻是無心之失,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我是長輩,本就該包容”


    唐木陽聽的她道貌岸然的話,隻覺得無比諷刺,如今唐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是她不恨的吧?


    不對,唐家還有一個人她恨不著……


    鄭凝柔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唐木陽看著她的背影,笑意漸漸減弱,她有些想不明白,方才鄭凝柔是真的想要把父親喊來的,因為此時她有一個極好的借口來整她,可是,就在自個說了要請大夫來的時候,她就慌了。


    為什麽會害怕請大夫來?


    難道怕是大夫把她想要隱藏的秘密給拆穿?


    那她到底有什麽不可見人的秘密?


    自個唯一能做文章的,就是她如今的肚子,當時大夫說了有身孕,那就不會假,不然她也不可能用肚子來做文章,如果一旦被拆穿,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了的。


    既然不是假懷孕,那又是為何?


    “三小姐”就在這時候,白媽媽笑容滿麵的進了屋子,唐木陽恢複了往日平靜的麵容,迎了上去,“白媽媽今個怎麽有空來我院子了?”


    白媽媽一反常態的沒立刻答話,而是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唐木陽。


    “白媽媽?”唐木陽看她不吱聲,疑惑道。


    白媽媽迴過神來,“宮裏傳了太後娘娘的口諭,說是要您進宮一趟,說是許久沒見您了,怪想念的。”


    唐木陽心頭雖已有驚濤駭浪,可是臉上還是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


    鄭凝柔說了今年要她進宮,轉瞬宮裏就來人要她入宮,還是太後要她過去的。


    “好,白媽媽您等著我片刻,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白媽媽點點頭。


    唐木陽收拾好之後隨著祖母入宮。


    馬車上,手縮在袖子裏,摩擦著那三個銅板許久,終究沒再拿出來。


    “陽兒,你再過三個月,就要及笄了是吧?”韓氏原本在轎子裏閉目養神,可是快到宮門口的時候,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話。


    唐木陽手掌握拳,表情無懈可擊,才笑著迴答,“祖母,是的呢”


    “及笄了,就成大姑娘了,也該嫁人了”


    唐木陽垂下頭,掩飾住此時所有的情緒,“祖母,陽兒還想多伺候您一些日子呢”


    韓氏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要什麽伺候,你有這份孝心祖母就心滿意足了”


    她說罷就閉上了眼睛,仿佛極為困頓,再也不想多說的樣子。


    唐木陽恭敬的表情漸漸消散,她的幸福最重要?恐怕在她眼裏最重要的就是唐家的興盛繁榮了吧。


    輕輕的抿了一嘴茶水,她隔著閃爍的珠簾望著對麵清冷的青灰色磚牆。


    “老夫人,三小姐,咱們到了”唐木陽下車扶著韓氏下車,自然有太後宮裏的人引著她們進去。


    往日清冷的宮牆此時煥然一新,彩色的綢布橫貫在頭頂,人走到下麵臉上投映著喜慶的顏色,高大的琉璃瓦上像是被清洗過一般,陽光射在上麵,帶著彩色的光彩。


    更不要說全部舊色的燈籠全部被換上嶄新的。


    看來,這次這次帝後對選秀的事都格外的上心。


    太後這次召祖母過來,肯定不是敘舊那麽簡單,難不成,太後真的也有那種心思?


    唐木陽手背在身後,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不覺的走到一處僻靜之處,如今雖然是剛入春,可天氣卻還是寒峭,但是太後喜愛梅花,皇帝還真的在各地搜羅了不少花匠,在宮裏培育出顏色各異的梅花,和本不該此時盛開的杏花。


    唐木陽折了一株梅花思量著自個的事。


    而就在這裏,她隱約聽的湖邊有小聲的啜泣聲。


    明知道偷聽不好,可是,在聽到其中一道熟悉的女聲後,她停住了步伐。


    蘇子嬌帶著哽咽的聲音就這麽飄到唐木陽的耳朵裏。


    “朱哥哥,我不相信這麽多年,你還不懂我的心思”


    在唐木陽的印象中,不管何時何地,這個蘇子嬌公主都保持著一份傲骨和睥睨天下的驕傲,誰知有一天,她也會用這麽悲傷和痛楚的聲音,同別人說話。


    她口中的朱哥哥,到底是誰?


    唐木陽從她這個角度看,隻看到一身灰黑色的色彩,以及俊秀挺拔的身姿。


    “月華公主請自重”清潤的男聲飄來,唐木陽頓時了然,這是朱緯!


    原來蘇子嬌的心上人是朱家公子朱緯!


    “自重?我這麽多年都在自重著,可是我得到了什麽?我除了得到你越來越疏遠的態度外,什麽都沒得到,我不想再這麽憋屈自個了,我今個就要同你說我的心思!”


    蘇子嬌的語氣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唐木陽似乎是從她身上看到曾經的自己,一廂情願,被所謂的愛情迷失了雙眼。


    “所以,你就殺了從小伺候我長大的丫頭?”朱緯的聲音像是寒冰,刺入到對方的心頭!


    蘇子嬌事到如今還是沒一絲後悔的成分,她拉著朱緯的袖子,咬牙道,“那個小賤人每次看朱哥哥的眼神我受不了,她比我在朱哥哥心裏占據的地位還要重要,所以……”


    “所以,你就殺了從小伺候我長大的丫頭?”朱緯的聲音像是寒冰,刺入到對方的心頭!


    蘇子嬌滿腹的委屈,隻是為了一個下賤的婢女,朱緯竟然和她發了脾氣!那些賤民,哪裏比的過自個的一根手指頭?


    朱緯再好的脾氣也頂不住她如此模樣,“月華公主自重,下官這裏還有折子要送去給陛下,先行一步”說罷,他再也不看對方一步,大步離去。


    她一人站在原地,愣愣的望著他的背影。


    唐晚原本想悄然離去,卻不曾想,被腳下的一截樹枝絆住,腳一歪,停在原地。


    她這翻動靜著實不小,蘇子嬌自然看到,“唐三小姐好興致,青天白日的就鑽到林子裏聽牆角”


    唐木陽並沒有多少膽怯,“公主這話倒是冤枉我了,這片梅園本來就是陛下一片孝心,給太後她老人家準備的,公主興致勃勃來這遊賞,難不成就不許旁人過來?”


    唐木陽避重就輕。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之際,有腳步聲傳來。


    程徽一隻手抓著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放在她腰部,正輕而易舉的把她給帶起來了。


    蘇子嬌此時稍顯難堪,留給唐木陽一個示威性的眼神,撩起裙角急匆匆的走了。


    隻剩下唐木陽和程徽了。


    程徽按著她的胳膊,示意她坐下,唐木陽坐下後,他直接開門見山,動作一氣嗬成的把她的鞋子給退了下來。


    “你要幹什麽?”思路暫時跟不上程徽的唐木陽,第一次有些失態。


    “看你有沒有受傷”程徽不似唐木陽那般扭捏,一手捏著她的踝關節,一手握著她的腳掌,仔細的翻看。


    太監和小丫頭們的聲音就飄在耳畔,生怕被發現的唐木陽,急忙要收迴自個的腳。


    “別動!”程徽這道聲音就是帶著極大的不耐煩了,他手上微微用力,唐木陽的腳就不能動彈了,等他仔細檢查完後,這才一層層的給唐木陽重新穿好鞋襪。


    “隻是腳掌微微扭動了一下,沒什麽大礙。”


    唐木陽點點頭,站起身子活動了活動腿腳,仿佛是為了打破尷尬似得,主動問起,“將軍這次來宮裏是為了什麽?”


    “娶你”程徽言簡意賅。


    唐木陽這下確實是完全說不出話來的模樣,程徽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好端端的,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大將軍還是不要開玩笑了,我這種身份如何能配的上大將軍”唐木陽尷尬之後,推辭。


    程徽打量著她的神色,第一次弄不懂唐木陽的心思,她分明是……


    “為什麽不願意?”程徽往前走了一步,麵帶不解。


    唐木陽深吸口氣,“我倒是想問將軍,你為何想要娶我”


    程徽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看了你的身子,自然是要對你負責,你女兒家的名聲,我會替你維護的”


    唐木陽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諷刺,看看,這就是你期盼的男人,你以為人家對你有些不同,其實也隻是你自個的一廂情願罷了。


    不該有的情緒還是早些收手,趁著現在沒輸的一敗塗地,早些收手。


    “多謝將軍厚愛,唐木陽怕是無福消受,今個出來的時候太長了,怕是祖母會擔心,這會就不陪著將軍了,告辭”


    說罷,唐木陽撩起裙擺,努力邁著平穩的步子往前走。


    程徽望著唐木陽遠去的背影,眸子掠過一抹不解,唐木陽她明明是心悅於他,可是為何又突然變了臉色?


    程徽覺得必須問個明白,隻是這時,有內侍走來,“程將軍,陛下有請”


    就在他說話的功夫,唐木陽隻剩一個窈窕的背影了。


    “好”程徽想著等見完了皇帝後再去找唐木陽,所以跟著那內侍走了。


    此時金碧輝煌的大殿,五皇子正跪在地上,程徽撩起下擺恭敬的跪在他旁邊,朝著皇帝請安。


    皇帝合起折子,看著程徽道,“好些日子沒見愛卿了,也不知愛卿在忙著些什麽”


    程徽一板一眼,“這些日子搗毀了一個寺廟,那寺廟的廟祝和方丈勾結起一些權貴和大臣,吞良田,搜刮民脂民膏,這是從那處搜來的賬本,還請陛下過目”


    皇帝麵容嚴峻的示意侍衛把賬本接過來。


    侍衛放到案子上,還沒掀開,那身邊的內侍笑著開口,“陛下,您這次喊程將軍過來不是說有好事要說?


    您要是看了這賬本,怕是又得忙碌些日子,到時候又讓將軍撲了個空,老奴仗著陛下的仁慈,多嘴說一句,先把將軍的喜事給定下來”


    皇帝手伸了迴來,想來也是仔細思忖了片刻覺得那內侍說的有幾分道理,“也罷,你們兩個都別跪那了,快起來”


    五皇子和程徽雙雙起身。


    程徽默默打量著這個傳言裏足不出戶不問世事的皇子,五皇子生母顯赫,母家殊榮。


    但這五皇子從小清心寡欲,醉心於農種,不由讓人咋舌,而且,不止如此,傳言中,這個皇子樂善好施每逢初一十五更是廣施粥棚,救濟窮人。


    今個在大殿內看到他,也不知道對方所來為何事。


    “還是你來說吧”皇帝當初要把女兒嫁給對方,雖然事情沒成,但多少還有些尷尬,所以這會不主動開口要內侍來說。


    內侍點點頭,聲音尖細,“過些日子就是廣選秀女的日子,陛下恩澤修身養性,所以暫不收羅後宮。


    可是到底是喜事一樁,陛下念在程將軍勞苦功高,所以打算把幾個閨秀的畫像貼出來,讓將軍挑選”


    大將軍現在都二十好幾了,陛下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皇子了。


    “恭喜程將軍了”這時候不言不語的五皇子突然拱手朝著他道賀。


    程徽張張嘴,有些想要拒絕,可是沈修陽說過,其父官職在三品以上,其子女會有資格入選,所以沒準唐三姑娘的名字也在這次的名單內,如果這次陛下賜婚,正巧裏麵有唐木陽的畫像……


    想到這,他欲拒絕的話吞了迴去,垂首靜等著失態的發展。


    皇帝原本還有些嘀咕,他真怕這個愛卿又給他甩臉子,心裏嘀咕了許久,還是沒等到他拒絕,皇帝驚訝的望著他,“好好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愛卿也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陪著了”


    程徽背部更挺拔了。


    “陛下,好事成雙,正巧五皇子在這,陛下您何不也給五皇子指一門婚事?”內侍笑眯眯的提議。


    皇帝點點頭“是這樣不錯,皇兒如今老大不小了,府裏也得用個人來打理,把畫像拿來,一起讓他們挑挑吧”


    本就是一件美事,誰知道那五皇子突然下跪,麵帶難色。


    皇帝不解,“怎麽了?”


    五皇子垂眸,“父皇,其實兒子現在已經有了心上人,這次進宮來,也是請父皇來成全的”


    皇帝大喜,“你怎麽不早些說呢!”


    “說說到底是哪家的閨秀,有這麽大的福氣?”能被自個兒子惦記著,不是福氣是什麽?


    皇帝鬆了口氣,兒子有了心上人就好,往後總好過孫貴妃在自個耳邊哭訴,指控他不關心自個兒子。


    五皇子長長的睫毛遮蓋住眸子裏的精光,“迴父皇,那人不是別人,您也曾見過的”


    “哦?”皇帝閃過一抹趣味,“這是誰,我竟然還見到過?”


    “嗯”五皇子點頭,“她現在也在宮裏,是唐家的女兒……”


    程徽猛地抬起頭,唐家的女兒……


    “到底是誰?別給朕賣關子了”


    “迴父皇,是唐家的三姑娘,叫唐木陽”


    唐木陽在太後宮裏,時不時忍受著周圍幾道露骨的眼神望著她。


    太後拉著唐木陽的手,不住的輕拍著,“今個你好容易來了,可得多陪我多會”


    最近太後身子不舒服,太醫來看說是患了消食症,也不算是太嚴重的毛病,隻要多注意些飲食就好,但是太後卻坐立不安,還是唐木陽到這,親自安慰了一番才平靜下來。


    “隻要太後娘娘不嫌棄陽兒笨手笨腳的,陽兒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唐木陽避重就輕道。


    在她看來,太後這麽說就是純粹的客套罷了,絕對不是想著自個留下的意思。


    “其實依臣妾看,太後這麽喜歡唐家姑娘,倒不如把唐姑娘弄到宮裏,時刻陪著老夫人就成了”


    “哎,那怎麽能成,姑娘家大了,總得嫁人的,哀家半截身子都埋到黃土裏了,怎麽能耽誤人家姑娘家的青春”


    “這有什麽,隻要讓這唐姑娘嫁到宮裏就成了,能伺候貴人,又能長長陪伴在老祖宗身前,豈不是一箭雙雕?”


    “這話說的有道理”孫貴妃這話倒是說到她心坎裏了,太後抬起頭,笑容滿麵的望著唐木陽。


    睿智的眼神卻緊緊地盯著唐木陽的一舉一動,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看到她的心中。


    “貴妃娘娘言重了,唐木陽哪裏有那麽好的福氣”唐木陽適當的垂下頭,佯裝害羞的模樣。


    “姑娘家臉皮就是薄,姐姐還是別打趣她了”蕭貴妃扶著肚子,小心翼翼的跨進屋子後,向著太後請安。


    “皇帝不是說讓你這些日子注意身子,不要時常跑,怎麽你又跑來了?”


    “太後娘娘體恤臣妾,臣妾可不能恃寵而驕,再說現在孩子月份還小,又有小神算庇佑著,出不了差池”蕭貴妃摸著唐木陽的手,“娘娘,清玉整日嚷嚷著要同你玩耍,正巧得太後您的便宜,臣妾就厚著臉皮了,要借唐姑娘一天”


    太後咳嗽兩聲,“就你伶牙俐齒,你說要借,哀家哪裏能說不借”


    唐木陽知道蕭貴妃此時是在給她解圍,頓時感激的朝她一笑。


    …………


    此時此刻,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程徽隻覺得心跳如鼓,他緩緩的扭轉腦袋,盯著不露情緒的五皇子,目光幽深,似乎要把他臉上盯出一個洞來!


    怎麽會是唐木陽!


    皇帝沒察覺到下麵的暗潮湧動,拍手道,“好好好,唐三姑娘,朕見過,是個好姑娘,你眼光不錯”


    五皇子又跪了下來,表情虔誠又帶著對天子的感激,“謝父皇成全”


    程徽冷聲道,“末將有一事不明,五皇子如何看上唐三姑娘?一個足不出戶,一個大家閨秀,根本沒任何交集,那是為何能走到一起?”


    如果沒遇到,他又怎麽會跟陛下請求賜婚?


    “實不相瞞”五皇子的溫文如玉的表情帶著一抹羞澀,“曾經那唐家姑娘跟著仆人去請香的時候,正巧兒子的馬車陷入到泥坑裏了,就在那時候,曾經無意間,見過一麵”


    “就這一麵?”程徽在袖子裏的拳頭緊緊捏在一起。


    “一見足以傾心”五皇子和煦笑道。


    皇帝點點頭,其實他根本不管到底兩個人是如何相遇的,他知知道兒子想要了,那就把那姑娘指給了他就是。


    “陛下,您不是說要末將挑選畫像?”


    程徽不等皇帝開口,主動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哦,好好好”皇帝微微一愣,隨即喜笑顏開,“程將軍竟然也有這麽迫不及待的一日,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快,快去把畫像給帶來”


    五皇子想要再開口,卻看君臣兩個人同樣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了。


    這會開口不是時機,倒不如先等一會再說。


    五個內侍很快就捧來一堆畫像,皇帝起身,“這些就是戶部送來的所有畫像了,朕自個都沒看,愛卿,你可是第一個看啊”


    唐木陽微微頷首,算是謝恩了。


    跟在皇帝身邊的內侍示意那些小太監站成一排,手裏分別拿著一個畫像,一聲令下,那幾張畫像紛紛打開。


    程徽眼神掠過,堅定的搖搖頭。


    皇帝搖頭,示意那些太監再換一批。


    半個時辰,前前後後算是換了上百張,程徽還是沒動容的模樣,皇帝的笑容漸漸垮了,難道這麽多的選擇,他都不滿意?


    “陛下……”內侍看著手裏如今隻剩一批,為難的望著皇帝,所有人的畫像可是都在這了,要是再選不上,那可就這麽沒法子了。


    皇帝擺擺手,示意他繼續。


    又是幾個閨秀的畫像放下,程徽一一望去,直到視線落在最右麵後,這才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上前,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唐木陽的畫像。


    “迴陛下,就是她了”


    皇帝鬆了口氣,起身,“來,讓我看看,愛卿眼光毒辣,到底誰這麽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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