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靠在的少女,迷糊的揉揉眼睛,這時,她才發現身邊少了兩人的身影!


    “快起來啊,有人跑了!”她睡意頓消,竟然不管不顧的大聲叫了起來!


    女人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麽想的,隻知道看到人消失後,下意識的就喊出了聲。


    既然大家都沒了好下場,能拖著一個進地獄就拖一個,憑什麽大家都還沒脫身,偏偏你們兩個跑了出去!


    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沒跑出去,大家都別想著跑出去!


    刺耳尖銳的聲音一下子傳到眾人耳朵裏,周老大和那紅衣女子頓時驚醒,鯉魚打挺的從地上驚起,厲聲道,“怎麽迴事!”


    “有人,有人跑了!”女人指著地上碎裂的麻繩,驚慌失措。


    來接洽的那個男人蹲下身子,仔細拿著碎裂的繩頭看了看,起身粗糲的聲音問著唐木陽,“那人去哪裏了?”


    紫蘇一路上同唐木陽的關係最好,也最是照顧她,所以這些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唐木陽紫蘇往哪裏跑了。


    可是,唐木陽早就陷入了深度昏迷中,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問了什麽,更何況要迴答他了。


    那紅衣女子看出男人快要發怒,急忙安慰道,“大哥,別急,我看這丫頭模樣不像是裝的,讓我來把她弄醒”說罷從腰間拿出一水壺的水,對著唐木陽的腦袋傾瀉而下!


    唐木陽難受的皺起了眉頭,不舒服的搖搖腦袋。


    “你在這看著她”那個麵目被隱藏在黑夜裏的男人啞聲對紅衣女子說道,隨即又扭轉身子,朝著周老大道,“你去跟著我把那個兩個人抓迴來”


    逃跑了兩個女的對他們形不成多大的威脅,可是,如果這兩個人真的能找到救兵過來,打草驚蛇那就不好了。


    主子這次交代的事萬分重要,如果一個不慎,怕是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周老大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好,咱們去找那兩個小雜種!”


    雙珠看紅衣女子沒走,心底不由帶著些失望,隨即,她扭過頭,望著那兩個男人消失的方向,喜怒未辯。


    “都別給我哭了!”紅衣女子似乎很是憤怒,大聲嗬斥著眾人,等周圍安靜下來後,又看看還在沉睡的唐木陽,怒從心起,直接一個巴掌揮舞了過去!


    唐木陽被打在地上,也終於清醒了過來。


    眼皮子好沉,好像上麵墜著千斤重的東西,她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了來人,還未說話,就隱約聽到淒厲的哭聲傳來。


    “紫蘇?”唐木陽此時還不知道紫蘇偷偷跑掉的事情。


    “咚咚”又是兩聲重物落在地上,周老大和那個神秘男人此時扛著流沙和紫蘇迴來了。


    “兩個小娘皮,倒是讓老子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周老大一腳踩在流沙身上,用大刀一一指著那些惶恐驚懼的少女。


    “膽子不小啊,還敢在大爺眼皮子底下玩這把戲,來,想玩我就好好的陪著你們玩!”


    唐木陽趴在地上,心底隱約浮現一股不安的情緒,“不要,不要”聲音低若蚊蠅。


    “你們可是看好嘍,誰要是敢私自跑了,下場隻有一個!”說罷,他揮舞起大刀,臉上沒有一絲憐憫,手起刀落,一股鮮血噴出,流沙頓時轟然倒地!


    他竟然一刀把她砍死了!


    “不要,不要!”唐木陽似乎是意識到下一刻要發生什麽了,她用全部力氣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想要阻止解下來要發生的事,可是沒用,她剛抬起頭,一道溫熱的血跡就已經撒在她的臉上。


    “紫蘇!紫蘇!”她叫著,觸目所及的,卻是她轟然倒地的身軀。


    “真是可惜,我方才聽到,紫蘇那丫頭是想去找大夫的,就是為了救那個女人,唉,何必呢,和她非親非故的,好端端的把命給丟了”


    周圍小聲的竊竊私語,傳到唐木陽耳朵裏。


    紫蘇到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那些疼痛還沒傳到她腦袋裏,她就已經斷了氣。


    此時她幾乎已經被人砍成兩半了。


    唐木陽掙紮的爬了過去,心裏的悲涼無以複加,尤其是在聽到那些少女的解釋後身子完全麻木。


    她伸出手把她的上半身抱起,撥去她臉上糾纏的發絲,擦淨她嘴角的血跡,又伸出手,把她死前死死睜著的大眼,伸手闔上。


    “你這是什麽態度,難道還對大爺我的做法有不滿?給我起來!露出這種不死不活的模樣給誰看?”周老大殺人無數可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不就是殺了一個人,怎麽那丫頭的模樣,比她還要滲人?


    “你給我起……”他話還未說罷,那女的猛地抬頭看著她,黝黑的眼眸似乎帶著難以言喻的魔性,刺過他的皮膚,紮到他的骨肉深處!


    而且不止這樣,她這一瞪眼後,周圍陡然卷起狂風,樹梢嘩嘩作響,雲層詭異的浮動,好像,這種詭異的變化,好像都被她操控著一般!


    “你,你你,活的不耐煩了?”周老大不想承認,自個確實是被一個丫頭片子嚇著了!


    “別跟她一般見識”紅衣女子看出周老大的膽怯,作勢在勸架,可動作卻在拉著他不停的往後退,不得不說,方才她也被那姑娘陡然出現的氣勢,給嚇著了。


    這些人這麽一折騰,似乎是累的不清,確定把每個人都栓好了,那三人才放心的去睡。


    唐木陽抱著紫蘇的屍體,就在火堆前,一動不動。


    “唉,真是可憐,紫蘇妹妹的命,真是不好啊”不知什麽時候,雙珠的聲音飄在耳邊。


    “紫蘇是被你蠱惑著騙走的”唐木陽似乎是在求證,又似乎是在輕輕對自個說。


    紫蘇就是個替罪羔羊,雙珠她故意用流沙和紫蘇這兩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給她做墊腳石,讓她們當誘餌跑掉,然後等人都去追那兩個人後,她等看管的人走後再自行脫身。


    可惜,她沒走的了,也沒想到周老大會這麽快把人給抓到,犧牲了兩條命,在雙珠眼底,也是一個計謀失敗了而已。


    “你說些什麽,我聽不懂”雙珠目光躲閃。


    嗬嗬,聽懂或者是聽不懂,都已經沒了意義,隻要她知道,紫蘇是怎麽死的就可以了。


    雙珠身邊圍著的人很快就四散開來,顯然是把唐木陽的猜測聽到心中去了,她本人也沒心思跟唐木陽糾纏,此時她甚至都不敢看向唐木陽的方向。


    她想用那兩個最好哄騙的人做誘餌,讓她們先逃跑,接著再實行自己的逃跑計劃,她不是沒想過逃跑失敗後會如何。


    大不了再把她們抓迴來,最厲害的也不過是毒打兩人一次,可是,她沒想到這些人下手會這麽狠毒,竟然活生生的殺了兩個人!


    一夜無夢,次日再趕路的時候,剩餘的十四個姑娘都變得安分了許多,唐木陽臉頰通紅,眼睛明亮,似乎早就已經從病痛中挺過來了,可是沒人知道,她像是火燭,不停的燃燒著自己,就是為了撐最後一口氣。


    “不對勁啊,咱們繞了這麽久,好像還沒走出這個林子啊”周老大納悶的在這轉了一圈又一圈,怎麽看,怎麽覺得詭異。


    “是不是,流沙和紫蘇的魂魄出來作祟了?”人群瑟縮的少女不知是誰突然蹦出這麽一句,頓時幾個膽小的少女開始叫了起來。


    紅衣女子一甩鞭子,“一個個的都給我閉嘴,還鬼魂,要是真的有鬼魂了,照樣能把她們再滅一次!”


    唐木陽冷笑。


    “都別說話了,你們在原地守著,我去給找找道兒”是那個看不清麵容的男人此時在說話。


    原地休息,唐木陽撿起來半截樹枝。


    初春天亮的有些晚,加上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早早趕路,所以天不亮就從那個林子往外走,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怎麽迴事,走了一個時辰,本來早就該走出那個林子,此時還在原地打轉,還真是怪了。


    至於唐木陽的那半截樹枝,隻要休息的時候就隨意擺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幹什麽。


    唐木陽認真起來,有種別樣的美麗,尤其是在這麽多狼狽髒兮兮的女人堆裏,她的一舉一動,格外的攝人心魂。


    周老大不甘心的眼神始終緊緊盯著她看,嘴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烈酒,終於,他再也受不了那種蠱惑了,啪的一下把酒葫蘆仍在地上,腳步虛軟的朝著她走去。


    “小姑娘,你過來啊”


    唐木陽平時都是不言不語,實打實的冷美人模樣,可是今個卻大不一樣,沒有冷臉對著對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嘴角掛著一抹弧度,好看的很。


    她一笑,周老大的口水就不爭氣的流出來了。


    “再伺候唐爺之前,先容許我給大家吹個曲子”她吹了吹忙碌許久終於做好的短笛,纖細的手指捏著笛身,朝著他晃了晃。


    “好啊,好啊”周老大打了個酒嗝,“美人的話,必須得聽”


    紅衣女子此時望著唐木陽的笑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吹什麽笛子,老實點坐那成了!”


    周老大的好興致頓時被人給打散了,“哎,讓她吹,咋了,咱們這麽多人,還怕一個小丫頭不成?咱們行路艱難,有個小曲助助興也是好的,妹子,你吹吧,想吹多久就吹多久,不過,等你吹完了,可得讓哥哥樂嗬樂嗬”


    紅衣女子見阻止不了對方,隻能在一旁坐下。


    唐木陽拿起短笛,輕輕的吹了起來,隻是剛吹第一聲的時候,眾人心頭突然覺得心底有些詭異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來的太快,還沒等眾人深究,那種感覺就已經消散。


    笛聲清亮,似乎讓人難以相信竟然是從那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粗陋短笛吹出來的,那些聲音婉轉輕啼,像是一陣清風劃過心頭。


    陡然,她的手指飛快,那段輕快的笛聲之後,就是蓬勃奔放之聲,眾人隻覺得身邊疾風都被這斷笛聲卷了起來。


    “好曲子,好曲子”雖然已經聽得冷汗淋漓,周老大還是強忍說些言不由衷的話。


    唐木陽沒理會他,繼續加快了手指操縱的速度。


    樹林裏嘩啦嘩啦的聲響,紅衣女子抬頭,隻見數不清的雀鳥麻雀烏壓壓的從頭頂掠過,遮擋住了本來已經放晴的天空。


    “不對勁,這笛聲有問題!”紅衣女子拿著長鞭順勢就要朝著她甩去。


    唐木陽身子未退,笛聲也未斷,隻見不知是從何處突然蹦出一隻吊睛大虎,猛地撲向了她。


    唐木陽的笛聲越發的嘹亮起來!


    那些少女見到猛虎出山,頓時忘記了一切,嘶叫著,狂哭著四散逃竄!


    “還在那站著幹什麽,快點,快點來救我啊!”紅衣女子哪裏能抵抗的了猛虎,臉上青筋暴起,即使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抵擋那老虎的威力,身上被虎爪重拍幾次,連吐幾口血來!


    那老虎見了血更是興奮,虎嘯著朝著她的胳膊撕咬而去!


    周老大掏出一直跨在腰間的大刀,正欲砍向虎背,卻不料不知從哪裏又蹦出一個黑影,猛地咬在他的手腕!


    風吹動著唐木陽的發絲緊緊的貼在她的臉上,她卻絲毫沒像受到影響,除此之外,越來越多的黑影從叢林中鑽出,惡狠狠的盯著這片土地。


    周圍的慘叫聲,哀嚎聲,痛哭流涕聲,全部夾雜在一起,唐木陽卻像是一點都沒聽到,她吹著短笛,這周圍不停的遊走,那些猛獸卻也奇怪,隻在攻擊這些人,卻沒有一絲一毫傷害唐木陽的意味。


    “是她,是她在吹著笛子操縱著這些野獸,快點把她給殺了,這些野獸就沒法子作亂了!”那個紅衣女子看出端倪,大聲嘶喊著。


    早在這隻吊睛大虎跑出來的時候,周圍那些少女就已經跑的沒了影子,唯獨雙珠動作稍微慢了一步,再迴過神的時候,想跑已經太晚了。


    那些饑餓的野狼,此時已經布滿在她周圍,不停的朝著她撲去。


    周老大一刀砍死那隻野狼,拿著刀子再砍向唐木陽的時候,那隻渾身黑灰的野狼瞅準時機,猛地撲了上去,一口咬斷了他的喉嚨!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血流如注,噴在了唐木陽的鞋子上,裙擺上。


    唐木陽的笛聲如泣如訴,看,想要取一條命就是這麽容易,為什麽她想要活命的人,拚命掙紮了也活不了,那些惡貫滿盈的,卻還能這麽愜意暢快的活著?這不公平!


    唐木陽漸漸朝著紅衣女子走去,那隻老虎此時早就認清雙方勢力懸殊,也不著急殺了她,慢條斯理的拿著爪子在她身上劃著血道,她衣服早就被撕碎,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已血跡斑斑。


    臉上更是沒一處完好的地方。


    “你,你別過來”紅衣女子此刻將將還提著一口氣,看到唐木陽走來,喉嚨咕嚕咕嚕的往外噴著血,那隻老虎在被唐木陽拍了拍腦袋後,竟然乖巧的退到一邊,優雅的舔著自個的爪子。


    “害怕嗎?”唐木陽蹲下身子,將她狼狽不堪的模樣看在眼裏。


    “你也知道害怕,可是,那時候為什麽就不會對那個紫蘇手下留情?”唐木陽聲音輕輕的,似乎是在跟自個說話,又像是在質問著她。


    “小神仙,小神仙我知道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給我一條生路,隻要我今個能活著,日後定然給您點長命燈……”


    “晚了!”唐木陽這話說的輕緩而且絲毫不給她留情。


    那隻斑斕大虎在唐木陽離開後,張牙舞爪的踱步過去,一下下的傷害著她,卻又不馬上把她折磨死。


    至於唐木陽,此時坐在一個低矮的樹枝上,重新拿起笛子。


    這一晚,笛聲沒有停歇,在這停留的三個人,無一生還,那個黑衣男人迴來的時候,唐木陽還旁若無人的吹著笛子,他看著血跡斑斑的地上,碎骨,頭發,斷肢隨意扔著,還有幾隻野獸在不停的啃著看不清形狀的東西。


    男人沒忍住,頓時嘔吐出來!


    他見的死人絕對不比任何人少,可是,看到這麽血腥,又這麽慘無人道的場景,還是第一次見。


    更讓他驚恐的是,那三個人早就屍骨無存,可是樹上吹笛的少女,卻一點事都沒有,除了裙角上有些血跡外,渾身清清爽爽,那些野獸,好像全部被她操控著一般。


    尤其是當他稍微往前跨走一步,那餓狼和猛虎就前肢趴在地上,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威脅聲,似乎是他再往前一步,它們就會毫不留情的把這人給撕碎!


    識時務者為俊傑,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碎骨,咬牙離去。


    但,已然晚了,笛聲越發鬼魅起來,那原本停息的兩隻猛虎,此時,目露兇光的,踱步而來。


    唐木陽的笛聲漸停,原本遮天蔽日的那些鳥雀,此時也不舍的在上空盤旋,繼而漸漸散去。


    …………


    “將軍,你快些看”有人指著頭頂上鳥雀給程徽看。


    從昨天到現在,將軍是一迴眼睛都沒閉過,宮裏找不到小神算,將軍又衝到欽天監內找來秦監正,也不知道將軍答應秦監正什麽條件,這才答應告訴給他們指了個方向。


    他們順著這個森林已經徘徊了好久好久了。


    程徽眯眼望著天上逐漸散去的鳥雀,踢踢馬腹,“朝著那邊過去”


    幾個人馬不停蹄的跟著那些鳥散去的方向走。


    或許是馬蹄聲驚醒了正盤踞著的野獸,圍著唐木陽的大虎騰的站直身子,尾巴一甩一甩,銅鈴大眼緊緊的盯著漸漸靠近的這些人。


    “嗷嗚……”一聲虎嘯,整個叢林似乎都被叫聲振動了。


    “將軍,你看,那是不是唐三小姐?”周墩眼神好,加上現在林子裏已經亮了幾分,他一眼就看到在樹梢上靠著的,一動不動的唐木陽。


    “等等”正當周墩欣喜若狂的想要上前,被程徽厲聲給叫住了!


    眾人眼裏隻看著唐木陽,卻沒看到被枯枝敗葉遮擋住視線下的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首。


    等逐漸走進後,這些人才逐漸看到。


    “嘔,嘔……”有些人第一次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忍不住嘔吐開來。


    程徽卻見怪不怪,劍眉濃濃皺著,眼神一下子盯住那個沒動靜的唐木陽。


    這太奇怪了。


    他剛往前跨步,那隻老虎就做威脅狀,咧著牙齒,似乎下一刻就要朝著他撲來!


    “拿箭來!”程徽拿出利箭,在每支箭頭包著燃燒的火油,箭無虛空,一下下的射向那隻猛虎,它被程徽的箭雨弄的沒法子前行,隻能無措的大聲嘶叫,看沒震懾到這一行人。


    才甩著尾巴,不舍的盤旋在唐木陽身邊。


    沈修陽望著這一幕,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他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他可真怕,害怕這喜怒無常的大蟲一下子撲倒唐木陽,咬斷她的脖子!


    好在,隻稍微盤旋了一會,那兩隻老虎縱身一躍,跳迴深林中。


    “唐姑娘”周墩急忙朝著唐木陽奔去。


    小心翼翼的在她身邊叫著,還是沒一點的反應,又碰了碰她,還是沒動靜。


    沈修陽摸向她的手腕,隻一碰,就被那冰冷的溫度嚇了一跳。


    周墩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輕輕探手在她鼻尖探去。


    “將,將,將軍,唐姑娘她,她沒氣了!”


    “你胡說些什麽!”沈修陽氣急敗壞,匆忙走上前去,一把推開周墩,“這種事能亂說嗎,唐三小姐怎麽會死!”


    他嘴上雖然說著不相信,可是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摸她的脈搏,直到發現果真是沒了溫度,臉上突然褪去了血色,腳步踉蹌一下子摔倒在地。


    明明昨天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沒了動靜?


    在將軍眼裏,兩個人沒什麽交情,可是沈修陽自己卻知道唐木陽對自個是什麽樣的存在。


    是她把已經死去的妹妹給救醒的,也是她使了法子把自己送到席將軍身邊,讓他避免那些仇家的追殺,讓兄妹倆過上好日子。


    可是,這樣一個帶著神通的人,竟然死了?


    怎麽可能!


    周墩張張嘴千言萬語在喉嚨裏堵著,可是他卻說不出來,隻能無措的看著將軍。


    程徽在原地呆了許久,一瞬間腦袋奔湧出眾多情感,那種情感把他腦子弄的脹痛,可是他卻分不清楚最嚴重的那種情感,到底是什麽,從何處來的。


    良久,他才在眾人的目光中走了過去。


    “將軍……”周墩小聲的叫道。


    老天爺多不公平,將軍幼年喪父喪母,冷冷清清的活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人走到了將軍心裏。


    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將軍重情重義,怕是以後,再也不會快活了。


    周墩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被沈修陽拉住了,他慘白著臉衝自個搖搖頭,示意他們先離開把地方讓給這兩個人。


    程徽邁著千斤重的步子,終於走到那低矮的樹杈前,她安靜的靠在樹幹上,眉目如畫,安詳的模樣跟睡著了似得,程徽愣愣的看著她,伸手碰了碰她垂下來的雙腿。


    眼前變得模糊,他好像看到少女調皮的睜開眼睛,嬉笑撒嬌的對他說,“看,你嚇著了吧,我根本沒事啊,你要是早點說你的心思多好,偏偏跟悶葫蘆似得憋在心裏”


    程徽嘴角扯出一抹笑,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手卻不小心碰到她垂下來的冰涼的手指,頓時,眼前那些幻想頓時消散,重新顯現在眼前的,隻有她孤零零的身影。


    叉著她的臂膀,將人衝樹上抱下,無視這一地支離破碎的屍骨,程徽大步往前走。


    “將軍……”眾人低聲叫著,不忍看到將軍此時表情。


    “去把這幾具屍體撿吧撿吧,隨手埋了吧,不然再在外麵暴露這麽長時間,肯定會被野獸給叼走的”就算是沒多少屍首存著,也總比片刻屍骨未存要好的多。


    周墩交代完了這些,又朝沈修陽道,“唐三小姐一夜未歸,家裏人肯定萬分著急,你,去給家裏人報個信,就說,就說……”剩下的話,他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們都這麽難過,將軍又該如何?畢竟,這是將軍一手才把她送到那些惡人手裏,隨即又……


    沈修陽點點頭,翻身上馬,最後朝著將軍的背影望了一遍,咬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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