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陽搖身一變,又成了那個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


    被元寶扶著,虛弱的走到了清玉公主寢宮外。


    進門前,抬頭望著那輪明月,嘴角徐徐的綻放一個笑意。


    …………


    一群人前唿後擁的把唐初凝擁進了屋子裏,剛走進屋子,她就隱約覺得肚子難受的厲害。


    喝了點牛乳準備睡下的時候,肚子的痛感越發的強烈了。


    “娘娘,娘娘?”丫頭察覺出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叫著她,


    “去,去找太子過來……”劇痛讓她說不出話來,整個人窩成蝦米形狀,猙獰的推搡著丫頭。


    整個院子,亂成一團。


    太子剛睡下不久,壓根沒聽到院子外的動靜,倒是太子妃,稍稍有個舉動,猛地睜大了眼,身子微微抖動著,似是極度惶恐不安。


    “太子,娘娘”下人表情焦灼,那位現在情況不容樂觀,他不能耽誤了事啊。


    太子被身邊人推醒了,煩躁的睜開眼,“怎麽了?”太子看她表情不大對,揉揉眼,疑惑道。


    太子妃嘴唇哆嗦著,強擠出一個笑容,“好像是側妃那出事了”


    “又不舒服了”太子的語氣裏帶著些許的煩躁,這手段用一次,他能接受,次數多了,誰能忍的住!


    “跟她說一聲,明個再過去看她”


    “殿下,我看,還是去看看吧”身後飄來一道柔軟的女聲,是秦淑婷從裏麵出來了。


    “她肚子裏的孩兒比較重要,再說,深更半夜的,妹妹不會這麽不懂分寸”


    太子目光帶著些許愧疚,“那我去去就來”


    秦淑婷搖頭,聲音平靜,“還是臣妾陪著一道去吧”


    一行人匆匆趕去。


    剛踏進院子,就覺得有一股緊張的氛圍彌漫在四周,本該安靜的宅子,此時燈火輝煌。


    那些宮人們,各個端著銅盆,從屋子裏魚貫而出。


    太子覺得自個鼻翼間,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心頭彌漫不安。


    他被人扶著到了門外,隨手抓著一個婆子,厲聲道,“這是怎麽迴事?!”


    那婆子是平日唐初凝養在院子裏的,頗通藥草,就是怕有朝一日,太子妃在她的飲食中下手,所以才備下的。


    如今她渾身抖得跟篩子似得,在太子憤怒的要吃人的目光中,險些暈厥。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啊,是,是側妃娘娘突然肚子不適,好像,好像有小產之勢!”


    太子手一鬆,整個人倒在後麵。


    太子妃目光雖然鎮定,可緊緊攥著的手心,泄露了她此時的不安!


    太子有些不可置信“那個孩子是本太子的希望,是被小神算斷言說,貴不可言,前途不可估量的孩子!你現在跟我說,他快要保不住了?”


    那婆子驚懼中翻了白眼,暈厥了過去!


    太子狀如癲狂,“去,去給我找太醫,把所有太醫都給我找來,還有你們”


    他雙目赤紅,“要是孩子保不住,全部給他陪葬!”


    “太子,太子您息怒”太子妃迴過神來,趕緊把他架住。


    “啊……啊……”屋子裏的痛楚聲不斷飄來,太子已經是失去理智的在門外遊走著。


    宮人的腳步越發的急促,後來,在屋子裏又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後,再也沒了聲音。


    …………


    “終於是了斷了”


    宮內,正在哄著清玉的唐木陽,毫無征兆的說了這麽一句。


    “你在說什麽?”清玉還在生氣呢,隻覺得唐木陽突然蹦出這麽一句,一點沒出息的問道。


    唐木陽搖頭,“公主,我是臨時有些不舒服,才去別處先休息著,要是過了病氣給公主,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你說這麽多都沒用,反正我是不開心了”


    唐木陽望著那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的佳肴,停在那造型別致的酒瓶上,“今個是我不對,要不,以酒代茶,跟公主賠罪?”


    清玉眼睛一亮,狐疑道,“可是真的?”


    “真的”


    清玉大喜,拉著她親親密密的走到桌子前,“這葡萄酒是番邦使臣進貢的時候送來的,入喉甘美,千金難尋,今個你是有口服的”


    唐木陽今晚心情很好,完全沒看到元寶在一旁快要急出眼淚的表情,一杯一杯和清玉喝個不停。


    太子府內,塵埃落定,當太子知道側妃已經小產後,將門踢開,氣勢洶洶的衝進去。


    唐初凝此時呆愣的望著頭頂的床幔,跟失了魂魄似得,一言不發。


    太子看到了那個婆子手裏舉著的差不多已經快要成型的男胎,眼前又是一陣眩暈。


    “這…是怎麽迴事?”他肌肉攢動,咬牙切齒的一字字說完。


    唐初凝還是一言不發。


    憤怒中的太子絲毫沒了往日的憐憫,大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她的臉上,力道之大,讓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太子又是一巴掌扇過去,頓時,唐初凝那張姣好的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


    她眨巴眨巴眼,似乎才恢複了些理智,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殿下難道以為,痛失孩兒,臣妾不比殿下傷心?可是,這個孩兒是如何丟的,太子殿下不去查清楚,卻把所有的憤怒發泄在同樣受到傷害的妾身身上,真的是逼得臣妾去陪死去的孩子嗎?!”


    她的視線像是一條劇毒的蛇,張牙舞爪的穿過太子,射向太子妃身上!


    秦淑婷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側妃的意思,這是在懷疑我了?如果真是我存了不該有的心思,以前有無數次的機會不下手,偏偏要在今個去皇宮赴宴的時候?”


    太子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太子妃高明之處,在人多口雜的宮裏下手,這樣才能人不知鬼不覺!


    可惜了我這個孩子,還未曾出生,就已經被人害了!太子,您一定要給臣妾做主!”


    孩子已經丟了,再說什麽無濟於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利用這個孩子,把太子妃給扳倒!


    太子妃被左右扶起來身子,“妹妹如此步步緊逼,那姐姐也不再多替妹妹做遮攔,前些日子妾身就覺得妹妹臉色不好,讓人帶來了上好的阿膠送來,可是妹妹前前後後一直忙著娘家的事,根本無暇顧及肚子裏的孩子”


    唐初凝的表情微帶著些心虛。


    “如果太子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妹妹院子裏的人,是不是整日往唐府跑?如果不是仗著太子的寵愛,她如何能這麽肆無忌憚,不把肚子裏的孩子當迴事?”


    太子突然想到,這些日子每次留宿唐初凝這,她口口聲聲一直說的是娘家如何,舅家如何,看的出來,操勞甚多。


    “太子妃說的可對?”太子臉上看不出喜怒,冷聲問著跪在身邊的婆子。


    那婆子看看太子妃,再看看如今在病榻上快要去了半條命的側妃娘娘,快速間已經做出了反應。


    “迴殿下的話,娘娘所言不虛,側妃娘娘這些日子是太過於操勞,而且,來迴奔波太多”她說罷後,就覺得側妃娘娘的視線跟針一樣,紮了過來。


    “現如今,你還有什麽話好說?”那個死去的男胎不停的在眼前晃悠,太子隻覺得心慌氣短,再不想再這個汙穢之地呆下去!


    唐初凝自知大勢已去,尤其是看到太子妃此時同樣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怒從心中起。


    “你個賤人,是你害我!”


    太子妃受驚,大步往後褪,也不知是為何,剛走了幾步,竟然軟軟的暈了過去!


    “娘娘,娘娘”秦淑婷身邊的丫頭,驚慌的叫出聲來。


    太子疲憊的擺擺手,“去看看太子妃怎麽迴事”


    那個先前跪著的婆子,忙不更迭的跑了過去,跪在太子妃身前,仔細的給她把脈,漸漸的,她的額頭逼出許多汗水,她的表情似哭似笑,狀若癲狂。


    良久,放下太子妃的胳膊,跪著匍匐到太子身前,“太子殿下,大喜!大喜啊!”


    太子一腳把她踢翻在地!手指打著哆嗦的指著她,“本太子的兒子才剛剛去了,你竟然敢跟我說大喜?來人,把這個婆子給我亂棍打死!”


    戾氣彌漫在他周身。


    婆子喜極而泣,不停的在地上磕頭,這時候太子妃也醒過來了,暈乎乎的望著眼前。


    “殿下,老奴說的大喜,是指太子妃有喜了,剛才摸娘娘的脈,那是喜脈!”眾人嘩然!


    “什麽?!”心如死灰的唐初凝,緩慢的扭過脖子,像是沒聽到一般,“你說什麽?”


    “娘娘確實是有喜了,這不會錯的,不信,可請太醫您來看看!”那婆子咚咚咚的磕著頭,都快把腦袋給磕破了。


    太子示意太醫上前,他仔細的摸著已經癡傻似得太子妃。


    一盞茶的時間後,磕頭道,“迴太子,太子妃是有喜了!”


    大悲大喜之下,太子竟然覺得自個的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你是說,太子妃有喜了?”


    太醫點點頭。


    太子一個箭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著秦淑婷,“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後繼有人了!”


    太子正妃和側妃,地位豈能同日而語?隻是,唐初凝剛滑胎太子妃就被診斷出了身孕,真是造化弄人啊。


    “來人,快把太子妃扶迴去,仔細伺候,還有”太子扭過頭來,看著狼狽憔悴又心如死灰的唐初凝。


    “側妃太過跋扈,不懂珍惜身子,保護腹內子嗣,把她給我押到佛堂,從此吃齋念佛,給死去的孩子祈福!即刻就去!”


    太子說罷,拂袖而去。


    “娘娘”那些丫頭等太子走後,無不惶恐的看著唐初凝。


    “嗬嗬,嗬嗬……”唐初凝冷笑,可是那止不住的眼淚,順著她眼角流下,撲簌簌的掉落金絲枕頭上。


    卻說此時,太子妃被人送迴了自己院子,把一眾給她道賀的人攆了出去,自個縮在角落裏,無不惶恐的模樣。


    她迴想起當時在小神算祈福的時候,自個反常的行為,她的鈴聲像是有意識似得飄入到自個耳朵裏,她看到母後派人去把藥給董貴人送去的。


    可是,在鈴聲和鼓聲中,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心底像是有一小簇火苗,不停的燒著她,有道聲音好像在對她說,你快去做啊,做你一直想做,卻沒做成的事啊。


    於是,鬼使神差下,她把自個丫頭派去,讓她做了些事,那就是把那藥給換了,董貴人案子上的是正常的,反倒是唐初凝案子上的,是她帶來的那些髒東西。


    唐初凝以後再也蹦躂不起來了,她肚子裏的威脅也沒了,太子對她腹中的孩子抱有多大的希望,母後對這個孩子抱有多大的希望,世人皆知,可是現在,沒了,哈哈哈哈,她的孩子,注定是要給自個孩子讓路的!


    小神算太可怕了,能蠱惑人心,可是,她卻也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別人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可是,沒人比她更清楚,她是得了方子的。


    唐初凝,往後這個府上,真正做主的是我,不是你,秦淑婷摸著自個的肚子,緩緩的閉上了眼。


    成王敗寇,往後,她的好日子,也該來了。


    皇後的寢宮內,報信的奴才戰戰兢兢跪在原地。


    側妃娘娘落胎的事傳到宮裏,偏偏今個就他當值。


    “派去的太醫迴來了嗎?”皇後像是發泄夠了,疲憊的揉捏著自個的額頭問道。


    他剛想開口,胡子花白的太醫匆匆進來,朝她行李後,偷偷跟她說了幾句話。


    皇後駭然大驚,可是片刻後,就把自個的情緒給壓了下來,“這件事本宮知道了,等陛下問起的時候,本宮會如實告知的”


    太醫雖然麵帶不解,但是在宮裏這麽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此時正不是刨根問底的好時機。


    皇後遣散了所有的人,良久都沒迴過神來,太醫說的,她滑胎真的是有人在茶水裏下了藥,而那藥不是別的,正是先前她打算用來對付董貴人的藥,好端端的,為什麽本該給董貴人的藥,到了唐初凝的案子上?


    現如今,她不能大張旗鼓,不能!


    皇後無暇顧忌那個孩子的事了,她如今隻想著該怎麽自保。


    唐初凝,她知道自個當時的心思,相當於有把柄在她手裏,而且,還看到當時自個那麽惡毒的一麵,留著,也是個禍患。


    不過,聽太子府的人說,太子已經發落了她,想必,日後再沒機會來爭寵了。


    一場驚心動魄的落胎之事,如今隻能悄無聲息的平熄下去。


    唐木陽渾身酒氣的被人送了出來,今晚和清玉喝的盡興,兩個人誰都拉不住,頗有一種不醉不歸的架勢。


    元寶和清玉公主身邊的丫頭把唐木陽送到馬車上,唐木陽看似清醒,實則已經迷糊起來。


    “姐姐,就送到這吧,勞煩迴去跟公主和貴妃說一聲,我們小姐今晚失禮了”


    那個大丫頭搖搖頭,“今晚我們公主一直拉著姑娘喝酒,倒是連累了姑娘,妹妹迴去給姑娘準備些醒酒茶,我就先迴去給娘娘複命了”


    元寶點頭,看她轉身離去後,才上了馬車照顧自家小姐。


    馬車緩緩開動,唐木陽麵色潮紅的在馬車上坐著,車轅抖動,唐木陽胃裏難受,張嘴就吐了出來。


    “高興,今個高興”唐木陽吐完後,精神頭好些了,在車廂裏一反常態的說著醉話。


    “公主及笄,小姐您高興個什麽勁啊”元寶方才照顧小姐,一個不注意就被小姐吐了一身,此時想去照顧小姐又怕汙穢之物弄髒了她,一時間進退維穀。


    清脆的馬蹄聲從車簾外傳來,唐木陽半個身子趴在馬車車窗外,睜著惺忪的眼眸望著外麵。


    馬蹄敲擊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此時在唐木陽耳朵裏,格外的悅耳。


    她困難的睜大眼,半個身子困在窗子外,看著騎馬的男人朝他過來。


    “程,程將軍,好巧,竟然碰著你了,最近,好像經常碰到你”唐木陽胳膊垂在外麵,眼看就要摔下來了。


    元寶又急又臊,往後拉著自個小姐。


    往日小姐最注重顏麵,怎麽喝醉了酒就成這副樣子?


    程徽勒住馬,看著她此時的醉態,“怎麽喝成這副模樣?不是說今個身子不舒服?”


    元寶快要哭出來了,“奴婢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怕是公主及笄,我們小姐太高興了”


    車夫聽到程徽的聲音下意識的勒住了韁繩,半個身子伸出去的唐木陽一個不慎,整個人就從窗子裏栽下去!


    “小姐!”元寶的心快要從嘴裏蹦出來了!


    伸手去抓,已經晚了!


    就在唐木陽快要載到在地的時候,一道鞭子破空聲想起,元寶眼一花,再反應過來後,那鞭子就已經纏繞在小姐腰上,程將軍一個巧勁,小姐就到了他身後。


    “將軍”元寶也顧不得身上都是汙穢之物,急匆匆的跑下來,作勢就要磕頭,在她看來,小姐惹了這麽活閻王,要是認錯態度不好的話,他一怒之下打小姐了怎麽辦!


    她忐忑的看著程將軍,那意思已經十分明顯,您是不是該把小姐還給我了?


    自家小姐軟趴趴的坐在他身後,下巴靠在他的肩頭,淺淺的眼皮子已經耷拉上了,程將軍後背挺拔,一隻手抓著韁繩,另一隻手抓著小姐的胳膊。


    元寶的眼神越發驚詫,將軍竟然兩腿踢了踢馬腹,就這樣往前走了。


    元寶沒法子,隻好上了馬車,和他的馬兒一前一後走在官道上。


    少女香甜的唿吸聲就在耳畔,溫溫熱熱,吹得他耳後那一小片肌膚都紅了。


    “程徽?”良久,一道清晰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程徽渾身一震,還以為是她清醒了,手一鬆,唐木陽整個人就栽向馬下!


    還好他及時抓住了她。


    “嗬嗬,嗬嗬……”唐木陽絲毫沒害怕,相反像是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事一樣,整個笑了起來。


    “大姐,沒了……”重新迴到他肩頭的唐木陽,嗬嗬傻笑著,嘴裏猛不丁的說了句這個。


    “什麽意思?”程徽不由自主的迴答。


    她紅撲撲的臉蛋磨蹭在他的肩頭,另一隻手擦去臉上的發絲。


    “就是這個意思啊,太天真”她打了個酒嗝,掙脫開程徽抓著她的一條胳膊,改為兩手緊緊環繞住他的腰。


    “大姐太天真,太子妃……也太天真,不過,沒用”她趁著程徽不注意的時候,啾的一聲親在他的脖子上,得呈後跟個小孩子似得,咯咯直笑,“換胎,哪裏那麽容易了,現在,一個有了,一個沒了,這才是換胎啊,她們都好傻,傻乎乎的”


    “她們都好傻……好傻,嗝……”唐木陽又說又笑,打了個酒嗝。


    程徽望著抓著她的手沒答話,隻是駕馭馬兒,讓馬兒的步伐更慢了。


    終於,一匹馬一馬車晃悠悠的駛到了唐府。


    元寶下了馬車為難的看著自家小姐在睡得香甜的模樣,“小姐,小姐”元寶走到馬兒身邊,小心翼翼的叫著小姐。


    叫了幾聲沒反應過,又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急的腦門上都出汗了,過會府裏要是來人了,看到小姐這個模樣,尤其是這麽親密的掛在男子身上,名聲什麽的都會毀了的!


    馬兒不耐煩的踏著蹄子,鼻子噴著粗氣,程徽看她沒動靜自己下了馬車,隨即雙手抱著她下來。


    “勞煩將軍了,還是把小姐給我吧”元寶急急忙忙的上前說道。


    “你衣服髒了”他隻說了這麽一句,抱著唐木陽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到了唐府的大門外才把她放了下來,看她無意識的往自個身上倒來,束手無措,隻能雙手接住她。


    唐府的大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人大開的,黃凝柔扶著韓氏赫然出現在眼前。


    “老夫人”元寶腿一軟,險些倒在地上,自家小姐往日端莊溫婉,怎麽今個就……喝了酒之後,和原先一點都不一樣了!


    韓氏一直擔心著孫女沒迴來,所以等到現在還沒安寢,方才聽以柔說三小姐迴來了,這才過來看看到底為何迴來的這麽晚。


    誰知道剛開門就看到這一幕!


    她的臉變得鐵青!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公然倒在男子懷裏,這要是被族裏的人看見,是要被送到寺廟當姑子的!


    白媽媽看老太太神色不好,趕緊上前從程徽身上拉起三小姐。


    “不知程將軍光臨,真是有失遠迎”韓氏笑意未達眼底。


    “老夫人,三姑娘估計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才做出這種事,好在隻是咱們自家人在,不會對咱們府裏和三小姐的名聲有什麽損害”


    黃凝柔在韓氏旁邊添油加醋道。


    雖然說的是身子不舒服,可是她身上的酒味,就連捂著帕子都能聞到到,這麽說,隻是為了提醒韓氏罷了。


    韓氏被她這一挑弄,原本還未有多大的怒意,變成越發厲害。


    深吸口氣,“夜深了,老身就不請將軍進來了,改日一定要備上厚禮,為程將軍今夜親自保護陽兒歸家登門道謝”


    “不用改日……”


    “就今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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