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我血脈相連,乃是至親,父親交代,女兒莫敢不從,有話父親直言便是”


    唐木陽這話,無疑是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唐青雲壓下怒意,“你二叔家羅淩,聰慧好學,又仰慕吳閣老……如果你和吳家關係近些,就多美言幾句”


    “既是父親交代,女兒自然明白”


    唐青雲鬆了口氣,又恢複了以往高傲,跟韓氏道別後,大步離去。


    唐木陽則是借口要去吳家,韓氏自然欣喜不已。


    隻是,未等她退下,白媽媽就匆忙趕來,身後跟著一細皮嫩肉的內侍。


    韓氏認得這小太監,太後宮裏的。


    她匆匆迎著這公公,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容,“高公公,可是太後派您來的?”


    “老夫人,您猜的不錯,宮裏那位,這幾日睡得不大安穩,這不,咱家早早來接貴府三小姐進宮呢”


    韓氏還想打聽些什麽,那高公公卻不欲多說,跟她告了個罪,朝唐木陽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她臨時起卦,利東南,損北東,今日,如果去皇宮的話,怕是不大好。


    “公公,非得今日?”唐木陽有些為難。


    高公公點頭哈腰,“可不非得今日嗎?小祖宗,這事可等不得,轎子都停外頭了”


    唐木陽點頭,壓下心底那股不安,跟著他一道入宮。


    太後寢殿外,跪滿了宮女太監,緊閉的大門內安靜無聲,高公公疾步將人帶到門外,低聲朝她道,“唐姑娘,今個來請安的貴人們,可被轟走好幾個了,您是太後指名道姓喊來的,裏麵情況,您得自己掂量了”


    唐木陽知道這給她提醒呢,點頭,“勞煩高公公了”


    她推開緊閉的大門,裏麵一片黝深,香燭味若隱若現,沒了光芒撒進,這屋子越發的可怖。


    “是唐木陽來了?”平靜的聲音,從帳子內傳出。


    唐木陽低著頭低聲道是。


    繞過屏風,朝斜靠在枕頭上,望著她複雜不已的太後請安。


    “起來”太後揮揮手示意,“你走進些來”


    唐木陽聽話的坐在床榻邊,太後拉著她的手,蒼老的麵容上,有了一絲追憶。


    “上次,哀家聽你給皇帝解過夢,今個,哀家也給你說一個夢,你來替哀家解夢,可好?”


    “是惡夢嗎?”唐木陽替她掖著身邊的被褥。


    “不是噩夢,隻是夢到了許多故人”


    皇宮不是個太平的地方,在這裏麵,鮮血不計其數,她手裏也不幹淨,這幾十年,她從未後悔過當初的路。


    但最近,她夢裏出現很多故人,也有許多流淌著鮮血的舊人,沒日沒夜的折磨著她。


    唐木陽安靜的聽完,一動未動,許久後,才露出舒心的笑,“娘娘,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沒什麽的”


    “真的?不是哀家大限快到,這些人在勾魂?”


    “不是”唐木陽柔聲安慰。


    太後把唐木陽當成救命稻草,抓著她的手,泄露了年老者的膽怯。


    唐木陽看太後任有顧慮,也不多說,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從腰間掏出幾張黃色的紙符,凝神在上麵畫了許多看不懂的符號,貼在了紗帳四周。


    “太後可盡享安眠,如果您醒來,這紙上還是一副黃紙,那就證明大吉,如果還是原來模樣,那就是大兇”


    “這話可當真?”


    “當真”唐木陽點點頭。


    今晚,大兇之人定不是你,而是我,如果我能安然度過,自然可保你平安無憂。


    太後苦笑,“我這幾日,夜夜不能安睡,就算白日,也多有惶恐,唐家小姐,恐怕你要白費力氣了”


    唐木陽並不反駁,將錦被搭在她身上,柔聲道,“睡吧”


    太後笑笑,正要說什麽的時候,一股困意漸漸奪取了理智,兩眼前麵,竟然開始迷糊起來。


    唐木陽笑容散去,起身,走到太後房間的案子上,摸出三枚銅錢,飛速的起了一個卦。


    她看不出卦象。


    占者不自占,果真不假。


    事情好像從哪裏開始,便出了錯,她已經完全把握不住了,黃凝柔的突然出現好像是一個爆發點,將她苦心維持下的局麵,打破了。


    好像從她出現,一切軌跡,都變了。


    這怎麽可以!!


    她重新起卦。


    隻是那枚跟了她許久的銅錢,在落地的那一瞬,竟生生的碎成兩瓣!


    大兇!


    “你也要逼我?”唐木陽仰頭,看著明日,指甲鑲嵌在了肉裏,她一字一句道,“可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紫玉入宮後,被安置在了長樂公主以前住處,正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裏的貢橘時,丫頭匆忙進來。


    “可是有消息了?”


    “嗯”丫頭點點頭,“聽人說,一大早就入宮了,因為是太後傳叫的,所以宮裏不少人都知道了”


    那就好,她這麽辛苦的給她準備了一場戲,沒主角了,那就不精彩了。


    萬事以備,隻欠東風。


    夜幕低垂,太後依舊睡的穩當,太後宮裏的人,無不鬆了口氣。唐木陽可以說暫時解救了她們,正因為此,伺候起她,眾人格外用心。


    “姑娘,太後寢宮後麵,有一個天然溫泉,今個左右太後還在沉睡,要不,奴婢們引您去泡湯”


    “天然溫泉?”唐木陽眉心一動。


    “是啊,很舒服的,風景也好,無人打擾,先前姑姑交代過,要請您過去”


    盛情難卻,唐木陽點頭應允。


    “那就勞煩諸位了”


    她們所說的溫泉,此時在燈籠下,蒸騰著水汽,周圍點綴著花朵,幾盞八角玲瓏燈高高掛起,多了一絲意境,少了些秋的寂寥。


    摒退了下人後,唐木陽除了外衣,蹲下身子。


    宋黎從宮牆上一躍而下,腳下石頭又滑又光,這人險些栽到池子裏。


    唐木陽扶穩了他。


    “我還以為你來不了呢”唐木陽看到他來,一顆吊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宋黎笑眯眯道,“隻要是你喊我,我就算拚勁全力,都會過來的!”


    看了眼時辰,唐木陽不與他客套,“我今晚請您做一件事,你務必要答應我”


    唐木陽唯一能依賴的人,也隻有他了。


    宋黎看她神色緊張,知曉她遇到難處,一本正經道,“你說,我聽”


    “今晚,程徽當職,一會,你把程徽引到這,你把程徽引來後直接去找綺玉,她會告訴你下一步要怎麽幫我”


    “好”宋黎鄭重點頭。


    宋黎走了,唐木陽一個人在池子邊上坐了許久。


    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有前世,有今朝,太多太亂,她都已經錯亂了。


    東麵的火光大亮,皇宮內外,也有了禁衛軍嘈雜的腳步,看來,宋黎是成功了。


    她望著池子裏的水,深吸口氣,脫了外衣,入水。


    …………


    程徽追著一道黑影過來,漸漸的,她發現,這人似乎是有意把他引到太後的寢宮,他躍到後院,屏住唿吸,銳利的眸子找著那道身影。


    “誰?”打著燈籠的婆子看這邊有動靜,戒備的喊道。


    “是我”程徽將刀收迴,大步流星走來。


    “程將軍?”那人認出了程徽。


    “可曾看到可疑的人進來?”程徽詢問。


    “未曾見到……”


    就在她未說完,後院猛地傳來東西摔裂聲。


    程徽劍眉一皺,轉身往那個方向跑去。


    “程將軍,程將軍您不能去,那裏是……”掌事姑姑想到唐家小姐在那裏泡湯,急著想著阻止他。


    可是,程徽他的步伐豈是常人能追上的!


    所以,婢女們發現身後站著個人後,比當初發現池子裏浮起的人,還要驚慌。


    程徽摒棄了下人,眯著眼望著,那個仰麵躺在水麵上的少女。


    跳下去,伸手將人撈出來。


    一掌抹開覆蓋在她臉上的黑發,程徽向來有些鎮定的臉,此時閃出一抹驚訝的。


    在他身後趕來的,是管事姑姑,看到唐木陽躺在地上,單薄的衣裳貼在身軀上,露出窈窕的身姿,而那程將軍,又是將人半抱在懷裏的模樣,險些栽倒在後。


    好好的,怎麽出了亂子?


    姑娘家衣衫不整的,貼身衣服還因為被水泡過,緊貼在身上,這輕易就被人看光了啊!


    姑娘家的清白,這比什麽都重要啊!


    太後醒來要是知道了,定然會發怒的!


    “程將軍,你先迴避一下,唐小姐估計因為泡的時間太長,所以暈厥了,想必再等一會就好了”


    “不對,她嘴唇發紫”這是中毒的模樣。


    程徽翻過唐木陽,撩起她濕透的衣衫觀看,果然,在腰肢後麵,看到有兩個紅腫的痕跡。


    被水一泡,痕跡越發明顯,“這是被毒物咬了”說罷,本想事不關己的將人送還給這些掌事姑姑的。


    但,她身上露出的一小截痕跡,讓他微愣。


    宮裏的掌事姑姑還沒從毒物的打擊中醒來。


    就見,這威名赫赫的大將軍,竟然推開了自己,伸手就要解開唐姑娘脖子上掛著肚兜的繩子!


    “將軍,這可萬萬不可啊!”


    可是,那人卻沒顧忌她,而是將那肚兜輕輕一退,盯著裸露在外的一小截皮膚。


    那上麵,有個還未曾長好的傷口。


    常年征戰的他,怎麽看不出這個傷口,是箭傷流下來的疤痕?


    那日,在祭祀那天,分明有人刺殺,後來有流箭襲來,是一個姑娘替他擋住了箭的。


    迴想起那日的情形,以及箭傷所在的位置,他眯起了眼。


    “大,大將軍,您這是做什麽?”掌事姑姑看著他抱起姑娘往外走,開口阻攔,“這可是太後娘娘請來的客人,您不能……”


    “娘娘已經安寢,這人現在生命堪憂,我先帶走,等明日天亮前,定然再給太後送來,中間周折,還勞煩姑姑費心”


    說罷,他脫下披風,裹在唐木陽身上,飛快消失在夜空裏。


    這一晚,整個皇宮兵荒馬亂。


    程徽一腳踢開了黃舒易所在的茅廬,就著月光一腳將睡得安穩的男人踹到在地,沉穩的將懷裏的人扔到床上。


    “誰,誰他娘的……”劇痛襲來,黃舒易正想叫罵,直到朦朧中看到來人是誰,緊忙將髒話咽迴去。


    “這是怎麽了?”他起身揉著屁股。


    “有人中毒”他幹淨利落的說明了情況。


    黃舒易歎口氣,拿出藥箱,示意程徽傷口在哪。


    把唐木陽翻了個身,就著煤油燈,才看出來她腰上的現在已經烏黑的痕跡。


    黃舒易拿著銀針在火苗上燒了燒,輕輕挑開上麵那層皮,“好毒”


    “是什麽?”


    “毒蛇,很毒的蛇,如果不是你動作快,怕她難以撐過一刻鍾”


    說罷,將手裏發黑的銀針放到一邊,抽出銀色的小刀,劃開了她背後的皮肉,就算是昏迷中,唐木陽的身子都忍不住動了動。


    程徽就著月色看到她痛楚的眉眼,心一動,不自覺的抓住男人的手,盯著彎彎的銀色小刀,“你在做什麽?”


    其中警告,不言而喻。


    黃舒易歎氣,“兄弟,我在救命啊,你再這麽抓著我,怕是等大羅神仙來,都救不活她了”


    說到這,他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看我這記性!”


    在角落摸索了好一會,終是摸出一個灰色的瓷瓶,倒出一個藥丸,不由分說的塞進她的嘴裏。


    “行了,下一步咱倆得商量一下,這姑娘的傷勢重,得有人把她毒血吸出來。


    我得刮掉這腐肉,但在這之前,我得跟你說,這風險不小,可能你倆都活了,可能倆人都活不了,你看,救還是不救”


    就算他沒看到這姑娘的麵貌,但這滑膩肌膚,怎麽可能是男人所有?


    程徽又這麽緊張人家,要是個知己啥的,他冒然下嘴,壞了人家姑娘清白,那可怎麽辦!


    而且,先去毒血,再把皮肉割開來上藥,兩者缺一不可。


    程徽笨拙,怕是不會上藥吧?


    程徽長時間沒給他迴複,黃舒易搖頭,也是,大將軍的命這麽珍貴,怎麽會為了別人舍棄。


    “我的藥箱在那,第一、三、四、七個瓷瓶裏裝的是解藥,你得混合起來,量不能多不能少,罷了,還是我來………”


    黃舒易喋喋不休給不停,就在他配好藥再轉過身子的時候,眼前一幕讓他愣在了原地。


    那個活閻王,那個殺人如麻的大將軍,此時正低下身子,嘴唇貼在人家姑娘的腰上,一口一口,把那黑血給吸出來,又吐在地上!


    就這麽持續了許久,那吐在地上的血跡已經有了正常的血色,他這才慌慌忙忙的示意人停下動作。


    “兄弟,下一步,就得看老天給不給活路了”黃舒易他抓住少女。


    “一會我割肉的時候,那姑娘可能承受不住,防止她咬傷自己,你最好看著點她”


    他又換了個刀子,在火燭上仔細的燒。


    “不是有麻沸散?”程徽抓起桌上的冷茶,迅速漱漱口,冷聲道。


    “是有麻沸散啊,可是,是你去煮藥還是我去煮藥?你確定我們煮完藥了這姑娘還有救?而且,就算她命大,活到那時候,喝下去藥是不是得費功夫?我們能不能等的了?”


    程徽一腳踹在他腰後“聒噪!”


    他坐到榻上,抬高她的身子,摟在懷裏,又將衣服下擺撕扯,團成球,塞到她的嘴裏。


    “開始吧”


    黃舒易打了個寒顫,趕緊撩起她腰肢上的衣服,拿著刀子割了下去。


    這一刀下去,唐木陽幾乎頓時就被痛醒了,她掙紮著扭動身子,黃舒易無法下手。


    “愣著做什麽!動手!”程徽鐵鉗般的大手抓住了禁錮著她上身,“快!”


    黃舒易眼疾手快,又是一刀割下去,唐木陽嘴裏東西在掙紮下,被弄掉了,不知不覺中,她一口咬住了眼前的手臂。


    總共割下了四五刀下去,先前那些腐肉這才幹淨,唐木陽身子緊繃,唇齒間都感受到血腥味道,整個身子也似是從水裏打撈出來一般。


    可這並不是最後的痛楚。


    當藥粉撒上去的那一刻,更深一層的痛楚,再次襲來!


    唐木陽的口齒,已經陷入到那人血肉裏。


    “好了”黃舒易擦擦汗,示意好友將人放平。


    “你的手腕?”這會才看清楚他血跡斑斑的手腕,黃舒易善心作怪,“要不,我給你包一下”


    程徽端坐在吱呀作響的椅子上,沒拒絕。


    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他趕緊提著東西上前,隻是,兩個男人,難免要有皮膚挨著的時候,等他再一次不小心觸碰到他手腕的時候。


    “出去!”


    “好”


    藥廬外,黃舒易坐在破席子上,“我這得罪了誰啊我!”


    不過,看到好友對那姑娘那麽上心,難道是……


    好奇心作祟,窸窸窣窣起身,想著看裏麵情況如何,隻是,身子剛貼在門上,一隻筷子從耳側劃過,直直插在他身後的泥土地裏。


    黃舒易驚魂未定軟了下來。


    天蒙蒙亮,唐木陽睜開眼,昨晚她在溫泉中依稀覺得腰間一痛,再就沒了意識。


    但是,昨晚她好像看到了程徽。


    這麽說,是程徽救了她。


    剛弄出點動靜,冷硬的聲音飄入耳朵,“醒了?”


    床尾,程徽直挺挺的坐在那,懷裏抱著的是他的那把大刀,看到她醒過來後,視線移了過來。


    “醒了,那我們就說點正事”他眸子緊盯著她,“你胸口的傷是從哪裏來的?”


    他問出這話後,唐木陽就笑了。


    她就知道,因為這道箭傷,程徽不會見死不救,她太了解這個人的性子了。


    不然,昨夜也不會讓宋黎將他引來。


    “小時候受過傷,留下了疤,程將軍這麽關心我的疤……”


    程徽極怒,這傷疤還未好利索,如何能是兒時留下!


    一刀插在她麵前的床板上,那床板本就搖搖欲墜,昨晚已是風中殘燭,這會又受到這般重創,當下就哢的一聲,整個轟然倒下。


    唐木陽來不及驚唿,就被人扯住了胳膊,迴過神,人就已經撞到他的懷裏。


    程徽一手攬著她,直到她視線和他持平,這才開口,“我最恨人騙我”


    “與其說恨人騙你,倒不如說,聽到你不想聽的話,才更生氣吧”


    “那晚,到底是不是你?”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唐木陽咳嗽幾聲,對上他有些怒意的視線,毫不怯懦的迎上。


    “說!”


    唐木陽的視線,突然就落在他包紮著傷口的手腕上。


    “你想聽實話,我就跟你說,那個人是我!”


    程徽瞬間渾身緊繃!


    “你問為什麽要救你?那好,我告訴你,因為我知道有一天你會救我,我救你是因為要自救,一命換一命而已!”


    “所以,當時用你自己的命來救我?是用命來賭一把我將來會不會救你?”


    程徽聲音拔高,“就是這麽可笑的理由?!”


    “可笑?但你看,結果我賭對了啊”


    昨晚的大兇之卦,現在算是解了吧?


    程徽,我怎麽能告訴你,那晚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昨晚你心心念念想抓的刺客,是我讓他引你過來的?


    我現在樹敵無數,如果再加上你,怕是越發步履維艱。


    程徽冷聲一笑,仿佛真的相信了。


    手臂的力道慢慢放下,唐木陽卻不依他,對上程徽的冷然眸子,低聲道,“你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嗎?那如果我說,程徽,是我喜歡你,所以才冒死救你,你……”


    “無稽之談!”


    “程徽,你大概不知道,往後我和你的命運,會緊緊連在一起的”


    “你那晚會出現在祭天那裏?”程徽閃轉了話題。


    “將軍先告訴我,如果我真心為你舍命,你要待我如何?”


    “那晚在我府裏,你是怎麽離開的?昨晚那個人,你是不是認得?”


    兩個人各自詢問著自己想知道的,卻雙雙避開了對方所問的。


    “程將軍昨晚看了我的身子,是打算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遮掩過去,不給我一個說法?”


    “唐木陽!你昨晚性命垂危!”程徽忍不住低嗬道!


    “我還以為程將軍會堅持多久呢”她好看的臉在朝陽下,連個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見。


    再他眼裏,與這個女子這麽多次的交鋒下,她有柔軟、堅持、聰慧。


    但似乎每次有交集,都在性命交錯間。


    程徽被她逼的啞口無言。


    唐木陽望著自己身體,“是你撕了我的肚兜的”


    “還有,你胳膊的傷也是我咬的?”


    “唐木陽,你別得寸進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醉風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胡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胡賴並收藏醉風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