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聽聽。”
“嗯？”
許聽剛在紙上寫完這行筆記的最後一個字,聽到陳熙柔的聲音，抬起頭,見她指了指閱讀室的門,這才發覺裏麵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圖書館一樓大廳的桌椅、每層走廊上的沙發、以及六樓七樓的大型自習室是隨時都可以坐的，一直到晚上和圖書館同一時間關閉。
但是閱讀室裏麵放有藏書，隨著圖書管理員的工作時間開門關門。
許聽合上筆帽,將書本筆記資料等疊放整齊留在書桌上,拿著書包離開。
到外麵後，這才能大聲講話。
於妍低頭用手機迴複消息,問道,“等下吃什麽？
安安剛睡醒,問我們迴宿舍不迴,讓幫忙給她帶飯。”
許聽看了眼時間：“兩點半開門,現在才十二點,肯定迴去吧。”
陳熙柔：“你問她想吃什麽。”
說話間，已經走到圖書館門口，刷卡離館。
許聽剛好看到從另一側樓梯下來的聞敬之,刻意慢了半步,等他刷卡出來,主動打招唿,“敬之哥。”
聞敬之：“上自習嗎？”
“嗯,我們快考試了。”
許聽迴答，隨即想到上次論壇的事情,聞敬之幫了她的忙,本來說要請他吃飯的,一直拖到現在，便問道,“你晚上有事情嗎？”
聞敬之：“有一點，我晚上不在學校。”
許聽語氣有些失落：“這樣啊，我還想晚上請你吃飯呢。”
聞敬之微怔：“怎麽突然想起來請我吃飯了？”
許聽解釋：“就論壇那個事情嘛，你幫了我好大的忙，到現在我都沒好好謝謝你呢。”
“不用了，都沒幫上你。”
聞敬之無奈地笑了笑，他看向旁邊的陳熙柔和於妍，詢問道，“你們是迴宿舍嗎？”
在許聽他倆說話的時候，陳熙柔和於妍便刻意落後半步。
這會兒突然被點到名字，於妍愣了下，呆呆的點頭，“是的，學長。”
聞敬之：“我正好也迴宿舍，順便請你們吃飯吧，食堂應該不介意吧？”
於妍拒絕：“不用了……”
本來是想請聞敬之吃飯的，現在變成聞敬之要請她們吃飯，許聽覺得不妥，想要阻止，“敬之哥——”
但剛開口，後麵的話便被電話鈴聲打斷，許聽，“……”
她伸進包裏拿手機，不好意思道，“我先接個電話。”
屏幕中央是“阿沈哥哥”四個白色的字體。
許聽微怔，自從互相交換電話號碼後，這還是沈言禮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她愣了幾秒，才按下綠色的接聽鍵。
電話兩端同時沉默。
因為昨天的事情，許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沈言禮。
沈言禮則是等許聽先說話。
以往兩人通電話，剛接通許聽便叭叭叭開始講話，次數多了，沈言禮也習慣了。
幾秒後，許聽仍未講話。
沈言禮蹙眉，覺得怪怪的，但沒多想，他直接說，“你去校門外等著，我很快就到。”
“？”
許聽不解，“怎麽了，有什麽急事嗎？”
沈言禮理所當然道：“中午你不迴家吃飯？”
“……”許聽婉拒，“我下午還要上自習，就不迴去了，我和室友一起吃午飯。”
聞敬之執意要請許聽和她室友吃飯。
在許聽講電話的時候，陳熙柔和於妍拒絕了幾次，沒能拒絕掉，隻得同意，而且連等下吃什麽都商議好了。
這時，聞敬之走到許聽旁邊，“聽聽，宿舍樓後麵那家湘菜你想吃嗎？”
聽這意思他是執意要請她們吃飯，許聽有點著急，“不是……”
但因為電話還沒掛斷，許聽沒辦法同時和兩個人講話，她不再和沈言禮多講，“不用接我了，謝謝你。
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再見。”
說完，直接將電話切斷。
*
聽到聽筒裏“嘟嘟嘟”的聲音，沈言禮臉色沉下來，唇線緊抿。
手機收音很好，剛才沈言禮清楚聽到聞敬之說的話。
但在前一秒，許聽才拒絕了他，理由是要和室友一起吃飯。
而後一秒，許聽更是直接掛斷電話。
沈言禮氣得磨牙。
嗬，室友。
小騙子。
等紅燈的間隙，賀凜看了眼時間，“大概十五分鍾後到。”
沈言禮沉著臉，語氣極其不爽，“直接迴家。”
賀凜側過頭，見他臉色不好，隨口問道，“怎麽？
得罪人家了？”
沈言禮冷哼：“現在還流行男女同寢是吧。”
“……”這句話挺莫名其妙的，不過賀凜對沈言禮算比較了解，當即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失笑道，“還不能人家小姑娘有幾個異性朋友？
酸了？”
沈言禮不屑：“有一百個都跟我沒關係。”
“……”賀凜，“行，我記住了。”
*
最終許聽他們幾個去了宿舍樓後麵的那家湘菜館。
還沒開始點餐，許聽先掃了店裏的二維碼隨時準備付款，聞敬之頗為無奈，又不好搶著來，便出門去給她們買奶茶。
後廚速度很快，在聞敬之迴來之前便已經將菜做好端上桌了。
雖然陳熙柔和於妍都認識聞敬之，但是和他並不算很熟。
吃飯時，隻簡單聊了幾句，並不熱絡，大部分時間都在低頭吃東西。
……
迴到宿舍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安安從許聽手中接過外帶盒，邊攤開，邊八卦道，“聽說聞學長請你們吃飯啊？
這份也是學長買的？
多不好意思啊。”
陳熙柔把未開封的奶茶遞給她：“別聽說了，都知道是於妍和你說的。
你手裏那份聽聽買的，奶茶才是學長買的。”
安安將吸管戳進杯子：“學長怎麽突然想請你們吃飯啊？”
她瞄了眼正在鋪床的許聽，曖昧地打趣，“是不是想請聽聽吃飯，但是找不到借口？”
聊到這個，於妍摻和進來，“我也覺得學長對聽聽很不一般。
當初剛開學的時候咱們宿舍無線網有問題，聞學長知道後十分鍾就過來了，上學期期末還給聽聽傳了好多公共學科的複習重點，還有好多事情，反正就……很不一般！”
許聽無語，開口打斷，“我們就是普通的鄰居關係。”
於妍：“別啊。
你難道不覺得青梅竹馬這個詞更合適嗎？”
許聽：“不覺得。”
“……”於妍覺得和許聽有點聊不下去，她轉頭和安安說，“我前陣子聽計院的朋友說聞學長現在在外麵創業呢，又帥又優秀，和聽聽站一起賊般配，當然我們聽聽要更優秀一點。”
安安小雞啄米式點頭：“我去年就在等他倆在一起。”
許聽覺得他倆越說越離譜，開口提醒道，“我結婚了啊，你們忘記了嗎。”
於妍“啊”了聲，隨即反應過來，“我還真忘了，你天天都不怎麽碰手機，怎麽都不像陷入戀愛和婚姻關係的女生。”
許聽：“……”
安安附和：“你老公什麽樣啊？
有照片嗎？”
不等許聽開口，於妍說，“可別又拿沈導的照片糊弄我們啊，你可以帶著真人和我們見麵，不用你們請吃飯，我們請你倆吃飯還不成？”
許聽攥著床單，情緒突然低落，含糊道，“等有機會吧。”
*
午休後，許聽她們重迴圖書館複習。
直到六點鍾閱讀室關閉，許聽才準備迴家。
夏季白晝很長，從圖書館出來還處於傍晚時刻，天邊晚霞層層，包了一層金邊，色彩瑰麗，像是一幅極美的水墨畫。
馬路上車流穿梭，公交車晃晃悠悠。
等迴到別墅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燈將人影拉得很長。
王媽比較愛操心，見許聽迴來，上前關心道，“學習的怎麽樣啊？
累不累？
吃過飯沒有？”
許聽一一作答，語氣認真，沒有敷衍之意。
從旁邊路過的沈言禮聽到了，不自覺想到中午那個極盡敷衍的電話，他冷哼一聲，對許聽說，“上次念到第幾頁了，過來念書。”
許聽：“好，我去拿書。”
說話一板一眼，透露著疏離感。
片刻，許聽從書架上抽出上次那本書，搬著椅子坐在沈言禮旁邊，認認真真規規矩矩的讀書。
往日，聽許聽讀書是沈言禮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候，許聽的聲音不知道是施了什麽魔力，像二月春風，輕柔拂過，不知不覺讓他想要睡去。
但是今天沈言禮怎麽都覺得不對勁，明明一樣的聲音，卻和以前很不一樣。
如果硬要說的話，沈言禮覺得有點像手機上的電子女聲朗讀，隻是在一字一句的讀書，讓他越聽越煩躁。
“算了，別念了。”
幾分鍾後，沈言禮皺眉喊停。
許聽很幹脆的停下來，等了幾秒，她合上書，問道，“沈先生還有其他事嗎？
如果沒有我就迴房間了。”
語氣很是恭敬，但同時每個字都透露出疏離，恨不得和對方拉開一百米的距離。
沈言禮：“……”
他就說哪裏不對勁:)
沈言禮哂笑：“怎麽現在喊別人哥哥，不喊我哥哥了？”
許聽垂眸，手指摳著書脊底端，低聲道，“以前不懂事。”
沈言禮皺眉，心底燥意橫生，“你鬧什麽脾氣。”
許聽動作微頓，視線落在沈言禮臉上，桃花眼內勾外翹，眼皮褶皺很深，濃密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像一彎黑月亮。
是啊，他是星星是月亮，而她是塵世間追星的人，本來就不該存有妄念才對。
她的所有情緒因他而起，對方卻一無所知。
思及此，心髒仍有些隱隱作痛。
許聽抿唇，堅定道，“沒有鬧脾氣，沈先生誤會了。”
片刻，沈言禮突然笑了，“行。”
他向來肆意妄為，做事全憑心情，這還是頭一次體會到憋屈感，像是拳頭捶在棉花上那般。
“聽聽。”
“嗯？”
許聽剛在紙上寫完這行筆記的最後一個字,聽到陳熙柔的聲音，抬起頭,見她指了指閱讀室的門,這才發覺裏麵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圖書館一樓大廳的桌椅、每層走廊上的沙發、以及六樓七樓的大型自習室是隨時都可以坐的，一直到晚上和圖書館同一時間關閉。
但是閱讀室裏麵放有藏書，隨著圖書管理員的工作時間開門關門。
許聽合上筆帽,將書本筆記資料等疊放整齊留在書桌上,拿著書包離開。
到外麵後，這才能大聲講話。
於妍低頭用手機迴複消息,問道,“等下吃什麽？
安安剛睡醒,問我們迴宿舍不迴,讓幫忙給她帶飯。”
許聽看了眼時間：“兩點半開門,現在才十二點,肯定迴去吧。”
陳熙柔：“你問她想吃什麽。”
說話間，已經走到圖書館門口，刷卡離館。
許聽剛好看到從另一側樓梯下來的聞敬之,刻意慢了半步,等他刷卡出來,主動打招唿,“敬之哥。”
聞敬之：“上自習嗎？”
“嗯,我們快考試了。”
許聽迴答，隨即想到上次論壇的事情,聞敬之幫了她的忙,本來說要請他吃飯的,一直拖到現在，便問道,“你晚上有事情嗎？”
聞敬之：“有一點，我晚上不在學校。”
許聽語氣有些失落：“這樣啊，我還想晚上請你吃飯呢。”
聞敬之微怔：“怎麽突然想起來請我吃飯了？”
許聽解釋：“就論壇那個事情嘛，你幫了我好大的忙，到現在我都沒好好謝謝你呢。”
“不用了，都沒幫上你。”
聞敬之無奈地笑了笑，他看向旁邊的陳熙柔和於妍，詢問道，“你們是迴宿舍嗎？”
在許聽他倆說話的時候，陳熙柔和於妍便刻意落後半步。
這會兒突然被點到名字，於妍愣了下，呆呆的點頭，“是的，學長。”
聞敬之：“我正好也迴宿舍，順便請你們吃飯吧，食堂應該不介意吧？”
於妍拒絕：“不用了……”
本來是想請聞敬之吃飯的，現在變成聞敬之要請她們吃飯，許聽覺得不妥，想要阻止，“敬之哥——”
但剛開口，後麵的話便被電話鈴聲打斷，許聽，“……”
她伸進包裏拿手機，不好意思道，“我先接個電話。”
屏幕中央是“阿沈哥哥”四個白色的字體。
許聽微怔，自從互相交換電話號碼後，這還是沈言禮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她愣了幾秒，才按下綠色的接聽鍵。
電話兩端同時沉默。
因為昨天的事情，許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沈言禮。
沈言禮則是等許聽先說話。
以往兩人通電話，剛接通許聽便叭叭叭開始講話，次數多了，沈言禮也習慣了。
幾秒後，許聽仍未講話。
沈言禮蹙眉，覺得怪怪的，但沒多想，他直接說，“你去校門外等著，我很快就到。”
“？”
許聽不解，“怎麽了，有什麽急事嗎？”
沈言禮理所當然道：“中午你不迴家吃飯？”
“……”許聽婉拒，“我下午還要上自習，就不迴去了，我和室友一起吃午飯。”
聞敬之執意要請許聽和她室友吃飯。
在許聽講電話的時候，陳熙柔和於妍拒絕了幾次，沒能拒絕掉，隻得同意，而且連等下吃什麽都商議好了。
這時，聞敬之走到許聽旁邊，“聽聽，宿舍樓後麵那家湘菜你想吃嗎？”
聽這意思他是執意要請她們吃飯，許聽有點著急，“不是……”
但因為電話還沒掛斷，許聽沒辦法同時和兩個人講話，她不再和沈言禮多講，“不用接我了，謝謝你。
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再見。”
說完，直接將電話切斷。
*
聽到聽筒裏“嘟嘟嘟”的聲音，沈言禮臉色沉下來，唇線緊抿。
手機收音很好，剛才沈言禮清楚聽到聞敬之說的話。
但在前一秒，許聽才拒絕了他，理由是要和室友一起吃飯。
而後一秒，許聽更是直接掛斷電話。
沈言禮氣得磨牙。
嗬，室友。
小騙子。
等紅燈的間隙，賀凜看了眼時間，“大概十五分鍾後到。”
沈言禮沉著臉，語氣極其不爽，“直接迴家。”
賀凜側過頭，見他臉色不好，隨口問道，“怎麽？
得罪人家了？”
沈言禮冷哼：“現在還流行男女同寢是吧。”
“……”這句話挺莫名其妙的，不過賀凜對沈言禮算比較了解，當即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失笑道，“還不能人家小姑娘有幾個異性朋友？
酸了？”
沈言禮不屑：“有一百個都跟我沒關係。”
“……”賀凜，“行，我記住了。”
*
最終許聽他們幾個去了宿舍樓後麵的那家湘菜館。
還沒開始點餐，許聽先掃了店裏的二維碼隨時準備付款，聞敬之頗為無奈，又不好搶著來，便出門去給她們買奶茶。
後廚速度很快，在聞敬之迴來之前便已經將菜做好端上桌了。
雖然陳熙柔和於妍都認識聞敬之，但是和他並不算很熟。
吃飯時，隻簡單聊了幾句，並不熱絡，大部分時間都在低頭吃東西。
……
迴到宿舍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安安從許聽手中接過外帶盒，邊攤開，邊八卦道，“聽說聞學長請你們吃飯啊？
這份也是學長買的？
多不好意思啊。”
陳熙柔把未開封的奶茶遞給她：“別聽說了，都知道是於妍和你說的。
你手裏那份聽聽買的，奶茶才是學長買的。”
安安將吸管戳進杯子：“學長怎麽突然想請你們吃飯啊？”
她瞄了眼正在鋪床的許聽，曖昧地打趣，“是不是想請聽聽吃飯，但是找不到借口？”
聊到這個，於妍摻和進來，“我也覺得學長對聽聽很不一般。
當初剛開學的時候咱們宿舍無線網有問題，聞學長知道後十分鍾就過來了，上學期期末還給聽聽傳了好多公共學科的複習重點，還有好多事情，反正就……很不一般！”
許聽無語，開口打斷，“我們就是普通的鄰居關係。”
於妍：“別啊。
你難道不覺得青梅竹馬這個詞更合適嗎？”
許聽：“不覺得。”
“……”於妍覺得和許聽有點聊不下去，她轉頭和安安說，“我前陣子聽計院的朋友說聞學長現在在外麵創業呢，又帥又優秀，和聽聽站一起賊般配，當然我們聽聽要更優秀一點。”
安安小雞啄米式點頭：“我去年就在等他倆在一起。”
許聽覺得他倆越說越離譜，開口提醒道，“我結婚了啊，你們忘記了嗎。”
於妍“啊”了聲，隨即反應過來，“我還真忘了，你天天都不怎麽碰手機，怎麽都不像陷入戀愛和婚姻關係的女生。”
許聽：“……”
安安附和：“你老公什麽樣啊？
有照片嗎？”
不等許聽開口，於妍說，“可別又拿沈導的照片糊弄我們啊，你可以帶著真人和我們見麵，不用你們請吃飯，我們請你倆吃飯還不成？”
許聽攥著床單，情緒突然低落，含糊道，“等有機會吧。”
*
午休後，許聽她們重迴圖書館複習。
直到六點鍾閱讀室關閉，許聽才準備迴家。
夏季白晝很長，從圖書館出來還處於傍晚時刻，天邊晚霞層層，包了一層金邊，色彩瑰麗，像是一幅極美的水墨畫。
馬路上車流穿梭，公交車晃晃悠悠。
等迴到別墅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燈將人影拉得很長。
王媽比較愛操心，見許聽迴來，上前關心道，“學習的怎麽樣啊？
累不累？
吃過飯沒有？”
許聽一一作答，語氣認真，沒有敷衍之意。
從旁邊路過的沈言禮聽到了，不自覺想到中午那個極盡敷衍的電話，他冷哼一聲，對許聽說，“上次念到第幾頁了，過來念書。”
許聽：“好，我去拿書。”
說話一板一眼，透露著疏離感。
片刻，許聽從書架上抽出上次那本書，搬著椅子坐在沈言禮旁邊，認認真真規規矩矩的讀書。
往日，聽許聽讀書是沈言禮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候，許聽的聲音不知道是施了什麽魔力，像二月春風，輕柔拂過，不知不覺讓他想要睡去。
但是今天沈言禮怎麽都覺得不對勁，明明一樣的聲音，卻和以前很不一樣。
如果硬要說的話，沈言禮覺得有點像手機上的電子女聲朗讀，隻是在一字一句的讀書，讓他越聽越煩躁。
“算了，別念了。”
幾分鍾後，沈言禮皺眉喊停。
許聽很幹脆的停下來，等了幾秒，她合上書，問道，“沈先生還有其他事嗎？
如果沒有我就迴房間了。”
語氣很是恭敬，但同時每個字都透露出疏離，恨不得和對方拉開一百米的距離。
沈言禮：“……”
他就說哪裏不對勁:)
沈言禮哂笑：“怎麽現在喊別人哥哥，不喊我哥哥了？”
許聽垂眸，手指摳著書脊底端，低聲道，“以前不懂事。”
沈言禮皺眉，心底燥意橫生，“你鬧什麽脾氣。”
許聽動作微頓，視線落在沈言禮臉上，桃花眼內勾外翹，眼皮褶皺很深，濃密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像一彎黑月亮。
是啊，他是星星是月亮，而她是塵世間追星的人，本來就不該存有妄念才對。
她的所有情緒因他而起，對方卻一無所知。
思及此，心髒仍有些隱隱作痛。
許聽抿唇，堅定道，“沒有鬧脾氣，沈先生誤會了。”
片刻，沈言禮突然笑了，“行。”
他向來肆意妄為，做事全憑心情，這還是頭一次體會到憋屈感，像是拳頭捶在棉花上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