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內的歪風邪氣開始平靜,弟兄們的憤怒也得以平息,南方來了一堆法師,在城外做了七天七夜的法事。


    將士們備好了齋飯,算是答謝。


    其中一個年輕法師,法號法正,長的漂漂亮亮,有點邪性,私下裏和林七聊了聊:


    “鎮北將軍果然異於常人!”


    “武藝高強,學識淵博,英武不凡,家底殷實?”林七厚著臉皮問。


    “將軍你比常人多了一魂一魄!”法師說完林七差點笑場。


    “要不你滅我一魂一魄!”


    “世間萬物都有規律,你這多了一魂一魄,自然會有個地方有人少了一魂一魄!”


    “找到那人還迴去?”


    “那人已經找到了你,隻是你還不自知!”


    “韓信?”


    “什麽韓信?”


    “我賬下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弟兄!”


    “將軍,我在這邊?”大老遠處,那位士卒在衝林七揮手!


    “不是他!”


    “那是誰?”


    “你應該看不到!”


    林七對這個法師的話完全不信,長得邪性,說話更邪性。


    “等你出現不屬於你的記憶,你會想起我,到時候去一指山找我!”


    法師離開後林七站在城頭賞月,看著一天天圓起來的月亮,想起了兩年前的中秋。


    那年,葉臨淵把醉酒的他和龍九扔在一起,醒來後龍九大怒,林七躲進山裏。最後被三個叛徒勸迴城,協助龍九打斷三根槍杆。


    恍如隔世。


    關隘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平淡,葉臨淵將一大半軍糧分給城中百姓過冬。


    挨餓這迴事,將士們頂得住,況且現在也沒有哪個不長腦子的敢來關隘鬧事。


    烏振單於最終被放了迴去,一匹馬一壺水,朝著北方疾馳而去。


    林七最近經常帶著弟兄進山打獵,大黃一路跟著,一如當初京城外獵殺野兔。


    不同的是大黃開始吃生肉了,眼睛在夜裏都會發光,深夜經常出去和狼群鬼混。


    有一次險些將狼群帶進城裏。


    這年秋季,林七帶人將山裏的野物打了個遍,鹿啊熊啊野兔之類,堆積如山,城中將士每日忙著製作熏肉、風幹肉。


    準備過冬。


    山裏的狼沒了食物,會選擇越過三百裏大漠去草原,那裏有數不盡的牛羊。


    到了中秋,營內的肉食已經足以撐到開春。


    中秋節如約而至,能迴城過節的弟兄越來越少,城內到處都在燒紙錢,團圓的期望寄托在一團小小的火苗上。


    過節自然少不了喝酒吃肉賞月餅!眾弟兄的臉上再次綻起笑容,戰場廝殺,仿佛是前世的事情。


    篝火邊眾將軍吹著牛喝著酒,林七瞅見了那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士卒。


    “你怎麽也過來了?”


    “迴稟將軍,卑職升軍候了,可以坐這邊了!”


    “你到底叫啥?你再說韓信我削你啊!”


    “末將司馬龍飛,這下將軍滿意了吧!”


    “你爹是誰?”


    “西南王!”


    “好像也反了吧?”葉臨淵對這個人很感興趣:“一個諸侯王的兒子,跑這來做什麽?”


    “我也想造反,是來邀請將軍的!”


    “你們最近說話一個比一個幽默,先是龍九,說我這裏總是死人,然後是一個很邪性的法師,說我多了一魂一魄,現在是你!”林七剛說完,腦門兒上被一巴掌“啪”的一聲。


    林七瞬間火起,誰敢打鎮北將軍的頭,不知道鎮北將軍身上背了多少人命嗎?怕是活膩歪了吧?


    “龍九也是你叫的嗎?”龍九一雙美目瞪著林七,林七看著喝得小臉通紅的龍九,這丫頭片子又多了,今夜中秋,自己不能多!


    “要造反去別處造去,在這裏敢蠱惑軍心你活不過你爹!”葉臨淵現在徹底沒了才子的氣質,說話完全成了痞子。


    “這樣,你還是叫韓信吧,我覺得這名字靠譜一點!”


    “別,我覺得起名兒這種技術活兒應該交給葉將軍!”狗剩突然站出來,對名字一事一直耿耿於懷,今天抓住機會,不能錯過。


    “恩恩!”葉臨淵咳咳嗓子,清清不存在的痰,吸引大家注意,他要發大招了。


    “本將覺得,就因你口含金鑰匙長大,才會有這麽荒唐的想法,給你起個接地氣的名字,以後,你就叫栓子!”


    “這名字好!”


    “貼切!”


    “響亮!”


    “文雅!”


    今夜中秋,除了栓子,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暢快,林七始終注意著沒喝多,夜裏送完龍九,自己也迴了帳內休息。


    半夜時分,被子被掀開,林七的手瞬間握住枕頭下的戰刀,借著燈火看清來人是醉醺醺的龍九後才放下心來。


    龍九像是迴了自己房間一樣,爬上床榻,睡在林七身側,林七小心翼翼的給她蓋上被子,卻被幾腳踢開。最後連同林七也踢開了。


    林七再小心翼翼的蓋上,又被踢開,如此往複,幾次後林七選擇放棄,搬個小板凳坐在榻前,握著龍九的小手,看著那張可人的小臉兒,看了很久才趴在榻邊睡著。


    夜裏被凍醒一次,再次幫龍九蓋好被子,這次龍九沒有再踢開。安安穩穩睡了一夜。


    第二天,龍九感覺手背一陣刺痛,睜眼一瞧,手背被林七壓在臉下,滿臉胡茬紮的手疼。


    劈頭蓋臉幾巴掌,打醒林七。還在夢中的林七搞不清狀況,看著滿眼憤怒的龍九,一時間思緒接不上。


    “你給我滾出去!”


    “好好好,你別生氣!”


    林七出了帳子,環顧四周:“這他娘是我的大帳啊!”


    轉身進了大帳準備講理。


    “滾!”一把戰刀飛了出來,險些紮到林七。


    天還早,林七一夜沒睡好,兜兜轉轉,來到葉臨淵帳子裏,這廝榻上鋪著厚厚一層獸皮,此時睡的正香。


    林七想也沒想鑽了進去,帶著涼氣,弄醒了葉臨淵,一看是林七。


    “滾!”


    “不滾!”


    “那我去你那睡!”


    “不行!龍九在!”


    “去龍九帳子!”


    “不去!你這軟和!”


    “你大爺,你給我滾!”葉臨淵直接坐起身破口大罵,哪有這麽不要臉的?不知道這會的睡眠才是最香的嘛?


    林七看著暴跳如雷的葉臨淵,很無奈,兩個大男人怕啥?


    臨走時粗暴的搶走了葉臨淵的被子,包裹著被子坐在自己大帳外,等龍九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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