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打開了燈。


    妹妹似乎剛才迴來了,聽到我的動靜,就好奇地走過來敲門說哥你怎麽了。


    不能讓妹妹看到!我連忙將手機屏幕朝下蓋在了桌子上,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走過去開門。


    妹妹的身子往我的房間裏探了探,有些不滿地搓了搓手臂,“好冷啊,哥你的房間怎麽這麽冷啊,而且你為什麽頭上那麽多汗啊。”她撅著嘴,抬起袖子給我擦了擦,好聞的香味鑽入我的鼻子。


    “沒事,做了個噩夢……”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


    噗嗤。妹妹咯咯笑了起來,“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你是不是在房間裏看小電影了?”


    妹妹笑眯眯地看著我,兩隻眼睛就像一隻小狐狸。


    “讓我看看!”她瞥到了書桌上的手機,就想跑過去拿起來。


    “別!”我嚇了一跳,伸手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臂,她一個踉蹌,就仰麵摔在了我的床上。


    “啊!趙博大混蛋!你看小電影還欺負我。”妹妹驚叫。


    她還不死心,翻過身來還想從床上爬過去,我見狀扯住了她的腳,把她往我這邊拉了過來。


    “哈哈哈……好癢!哥!哥!我不拿了,我不拿了!你別撓我了!”妹妹大聲求饒,“裙子,裙子啦!”


    她直起身子,雙腿交疊,小胸口一起一伏,又羞又惱。


    我連忙鬆手,她氣鼓鼓地從床上爬起來,不敢看我。


    “哥哥是壞蛋。”


    妹妹假裝生氣地哼了一聲,低著頭,小腳在地上繞著圈圈。


    真是要命。我捂著額頭,“那個……哥不是故意的,欣然你別生氣……”


    “哼。”妹妹別過頭去。


    “我明天給你去買好吃的好不好。”我繞到她的麵前求起情來。


    “哼!”


    “今天的作業我幫你寫了?”


    “不要!”


    “那我把手機給你看?”


    “好啊……!誒喲,哥你欺負人!”


    妹妹捂著額頭,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知道自己被識破了,又換了一副表情。


    我趁機板起臉來,“再調皮,以後都沒晚飯吃了。”


    “嗚嗚嗚,那我們扯平了好不好。”妹妹委屈地說。


    “快迴去寫作業。”


    “是,哥哥大人。”


    這丫頭。我笑了笑,感覺也沒那麽慌張了,聽到妹妹關門的聲音,就走到書桌旁拿起手機檢查起來。


    令人訝異的事情發生了,相冊裏那些照片,好像活了一樣,屏幕的表麵漾起一層層向外擴散的波紋,混合的顏色就如同快放的鏡頭一般流轉,最後定格,濃重的墨色褪去,灰暗的圖片漸漸又清晰了一點,灰白的色彩下,我越看越是心跳加速。


    許璐璐似乎病的更嚴重了,嘴唇發白,身體卻是紅的可怕,她脆弱地躺在床上,牆上的黑影仿佛獲得了更加磅礴的生命力,變得愈發清晰,還隱隱有些站了起來。站在門外的幾個醫生卻視若無睹,自顧自麵色沉重地討論著些什麽。


    王石所在的第四張照片,他依然是對著鏡子呆呆地站著,鼻腔裏唿出的熱氣在鏡子上騰起一塊模糊的水霧。鏡子裏的倒影,腫著兩個大眼泡,像是眼睛上硬生生挨了兩拳,但是鏡子外的王石,卻癟著兩個眼球,幾乎都張不開眼睛。


    我眉頭皺了起來。


    第三張照片,井洞周圍,四分五裂的動物殘軀和令人作嘔的汙穢鋪了一地,幾個工人正捂著鼻子清理。遠處的草叢裏徘徊著幾隻毛皮鮮亮的野狗,他們嘴裏叼著的……是人的手指!


    第二張照片依然是車禍,但是卻是一輛逆向行駛的救護車,此刻正被兩輛大客車前後夾在了中間變了形,兩車的駕駛員渾身是血,臉上卻露出解脫似的笑容。


    我的目光一點一點挪到第一張圖片,辨認出第一張圖片的位置後,瞬間頭皮翁的一聲炸得發麻。在漆黑的房間裏,一輛小鐵車孤單地擺在中央。車上躺著一個人,隻露出慘白結痂的腳底板。白色的消毒布,一直蓋到頂端。


    咕咚……


    我聽見自己口水下咽的聲音。馮宇成死了?


    我不敢再打電話去求證,也害怕聽到電話那邊的真相,聽到讓人心痛窒息的事實。


    ……


    周末的時候,我買了一些水果,去看許璐璐。本來我們還說好要一起出去玩的,隻是……


    見到我來她有些驚訝,看得出來她是高興的,我特意仔細看了看她床頭的牆壁,卻沒看到那個黑影。


    許璐璐一直跟我抱怨說醫院裏不好,每天都要打針和吃藥,她手上都留疤了。我有些心不在焉,一邊觀察著病房的四周,一邊看著手機裏的照片。


    病房的裝飾和手機裏一模一樣,連床頭掛著的平安符也分毫不差,可是照片裏,確實有個黑影!


    “趙博你在看什麽呢。”許璐璐撅著嘴,想要來拿我的手機。我嚇了一跳,立馬避開她向後退了一步,身後的凳子都翻倒了。


    我有些歉意地看著許璐璐,卻感覺手機又發生了異樣的變化。屏幕開始閃爍起來,原本有些溫熱的外殼變得冰涼,讓人都有些拿不住。


    似乎有一隻手開始自動操作起來,手機退迴到主界麵,相冊又重新被打開。一張張照片光天化日之下開始變得扭曲,各種顏色混成一團,又逐漸分開。


    這一次的動靜比上一次更大,我甚至聽到了手機卡殼的哢哢聲,屏幕也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突然,許璐璐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似乎要把內髒都咳出來。手上插著的針都錯了位,鮮血從輸液管反溢出來,將藥品裏的液體染成了透明的紅色!


    我看見有護士走進來照顧許璐璐,而此時手機的照片也開始逐漸變得清晰。


    最先看清的是許璐璐的照片。牆上的黑影已經濃重地呈現墨色,嘴角一直咧到耳根。照片裏的許璐璐被無數的電線和塑料管纏繞在脖頸,臉色憋得通紅,目光有些渙散。


    護士覺得有些不對,匆匆跑出去又叫進來一個醫生,許璐璐這時候已經有些唿吸困難了,正吃力地大口吸氣,胸口一起一伏的,唿吸有很重的迴音。醫生扶著她的額頭將她按在床上,對著門口吼了幾句,就有護士推了幾個儀器進來。


    醫生掀起了許璐璐的衣服,將幾根東西貼到了她的身上,又給她插上了氧氣管。


    我突然意識到危險,還沒來得急喊出聲音,就聽見一個護士呀地叫了一聲,滑倒在地上,她的一隻手推了一把載滿儀器的推車,推車就滑了出去。


    氧氣管最先從床頭脫了出來,醫生轉身去扶車子,卻沒想到氧氣管已經在許璐璐脖子上纏緊了,許璐璐不能唿吸,就想要起身去拉扯管子,一下子沒穩住,摔在了地上,一頭栽進了各種各樣的線管裏。


    那些交錯的塑料管和電線,瞬間就好像活了一樣,立刻糾纏在一起,緊緊地勒住了許璐璐的身體。


    醫生和兩個護士手忙腳亂地將線都拔出來想要解開,急得滿頭是汗。沒一會兒就感覺許璐璐已經不行了。


    這時候護士已經嚇得不會說話了,還是那個醫生最先反應過來,一咬牙就拿剪刀把所有的線都剪斷了,抱著許璐璐急急地衝進了搶救室。


    我很害怕,病房裏一片狼藉。我蹲在地上看著手機屏幕,頭一迴有想哭的感覺,就在這時手機又突突突地開始震動起來。屏幕熟悉的開始閃爍,我啊地大叫一聲,下意識地就把手機扔了出去。


    這時候病房外麵已經吵起來了,我看到一男一女正急匆匆地朝搶救室走過去,應該是許璐璐的父母。


    怎麽會變成這樣。我痛苦地捂住腦袋,看著靜靜躺在地上閃爍的手機,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突然,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或許一切都會重新好起來。


    我立刻衝到了手機前麵把它撿了起來。幾張照片已經像化開的墨水一樣快要黏在一起,我不停地點擊選中著一張又一張照片。


    快,一定要快啊……


    終於,所有的照片都被我選中了,我長籲一口氣,不敢懈怠,立即點擊了刪除鍵。


    刪除的進度條特別的慢,最後,相冊裏留下了四張照片,馮宇成的照片,居然不見了!


    我麵色一喜,果然是這樣!


    我記得,我一開始明明拍了六張照片,上次許璐璐要看的時候,我就已經把他們刪光了,可是第二天迴家居然還剩了五張。而那張被刪除的照片,我記得很清楚,照片的主角這幾天都好好的在上課,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雖然一次隻能刪除一張,但是隻要把照片都刪掉,一切就會恢複原狀了。我一次又一次地重複刪除的動作,最後所有的照片都被我刪光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相冊,我鬆了一口氣。不放心又反複試了幾次,退出再點進相冊,甚至關機再開機,都沒有一張照片迴到相冊裏。


    結束了嗎……我有些忐忑地走出了病房,卻聽到搶救室裏麵傳來了一連串的驚唿,緊接著門口就開始大吵了起來,許璐璐的爸爸一把抓住主治醫生的領子,高聲嗬斥著什麽。有人把他拉開,他一腳就踹在了拉架醫生的身上。


    院長也來了,聽醫生耳語了幾句之後眉頭擰成了一團,先是進裏麵看了看,走出來的時候麵色陰晴不定。


    “報警吧。”我聽清了他最後幾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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