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就在眼前,但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我越是著急越是無法越過,急躁了幾天過後,我慢慢的平靜下來。


    也許突破境界這種事情也要講究機緣巧合吧,我不再急切強求。


    素素和楊超也終於恢複正常,一起歸來。


    我點了兩柱好香給他們,算是慶祝,自己點了一支煙,坐在一旁,看著煙霧繚繞,心思飄飛到遠處。


    這一個多月,我一次也沒有聯係過蕭綺月,並不是我不想念她,而是我在本能的迴避一個問題。


    “戒色,走,喝酒去!”想了很久,我掐滅煙頭,對戒色一招手。


    “早就該喝酒慶祝了!”戒色喜笑顏開。


    我們來到熟悉的炒菜館子,點了小菜和戒色最愛的勁酒。


    這一晚,我破天荒的喝醉了,被戒色扶著迴到鋪子。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我頭暈腦脹,內心卻從來沒有這麽清楚過。


    我要做一個選擇!


    第二天,我去周叔周嬸家一趟,他們很是高興,留我吃了一頓飯,飯間就開始談我的個人問題。


    二十幾歲的年齡在城市不算什麽,在農村這就算晚婚了,好多比我年紀還小的年輕人連娃都抱上了。


    老兩口絮絮叨叨,拐彎抹角的要給我介紹對象,我留給他們老兩口一些保平安的符篆,落荒而逃。


    之後我又去了王小發家裏,他的新房終於修好,結婚的日子定在下個月,正在緊鑼密鼓的張羅著。


    “哥,結婚那天你一定要來喝喜酒啊!”王小發滿臉的喜氣洋洋,塞給我一包好煙。


    他穿戴整齊,留了一個利落的小平頭,精神頭十足。


    我樂嗬嗬的接過,在他肩膀上輕輕打了一拳:“你小子人模狗樣的都快趕上我這麽帥了!”


    王小發哈哈笑了兩聲:“那是,我可是要當新郎官的人了!哎,凡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啥時候考慮個人問題啊?我媳婦有幾個小姐妹,長的都還不錯,要不要介紹給你……”


    怎麽我身邊的人都有這種癖好,沒事就要給我介紹對象?


    我連連擺手:“別,這事兒哥自有打算。”


    王小發點點頭:“也是,哥你不是普通人,怎麽看上的一般的農村姑娘?”


    “這跟是農村姑娘還是城市姑娘沒關係,主要是講感覺。”


    “那你找著有感覺的了嗎?”王小發擠眉弄眼的,一臉壞笑,“上次那個黃美女,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我幹咳兩聲:“你想哪兒去了!”


    王小發哈哈大笑,我們又談了一陣子。


    “哥,記得到時候一定剛要來喝喜酒啊!”


    臨走前,王小發握著我的手再次說道。


    我頭也不迴的離開,生怕他看到我濕潤的眼角。


    之後我又騎著小電驢去了一趟何老三家。


    他們的兒子馬上就要高考了,那個倔強有骨氣的小子我還很有印象,送了幾道平安福給他。


    何老三兩口子又要留我吃飯,我拒絕了,馬不停蹄的趕去金大田家。


    不過遺憾的是,金大田外出打工去了不在村子裏,家裏隻有金家老兩口。


    金大田年紀不小了還沒娶上媳婦,就是因為家裏條件不夠好,老兩口便狠心趕他去大城市打工,為的就是攢些錢娶個媳婦生個娃,延續香火。


    看著空蕩蕩卻收拾的很整潔的院子,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原本有一雙兒女應該安享晚年的他們,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一個孩子陪在身邊。


    所以有人來看望,他們異常的激動,一定要留我吃飯。


    我沒有拒絕,能多他陪們一會是一會吧。


    高高興興的吃過晚飯,這兩位老兩口又提到了我的個人問題,我實在是沒辦法呆下去了,在他們的再三挽留之下離開。


    迴到鎮上,我把小電驢停在鋪子裏,馬不停蹄的又要出門。


    戒色很是奇怪:“大哥,你今天屁股長痔瘡了?怎麽一刻都停不下裏?”


    “你懂什麽!”我白了他一眼,來到街上。


    今天逢集,鎮上人來人往攤販聚集,十分的熱鬧。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人群,看著鎮子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心中百感交集。


    原本以為這個我出生和成長的地方,並沒有多少美麗的迴憶,我早就有過要離開的念頭,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真的想到要離開我心裏卻感到深深的不舍。


    我留戀的到底是什麽?


    看向人群和熟悉的街頭,我企圖從中找到答案,卻仍沒有結果。


    不知不覺,走進了劉嬸家的包子鋪。


    點了一籠包子和一碗海帶湯,與別個食客擠在一張油膩的桌子上,耳邊是他們喧鬧的談笑聲,鼻尖聞著包子的香味,我卻有些難以下咽。


    也不知道大城市裏還有沒有這麽實在的大包子……


    從包子店出來,不知不覺間我竟然來到後山。


    想起當初一個人要去鬼界尋找送買命錢的吊死鬼,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淒涼傻樣,不由得笑了起來。


    在那之前,我還在這裏找到大批的孤魂野鬼,讓它們排著隊在鋪子門口等著超度。


    那被黑壓壓一群鬼怪送下山的場景,我至今仍覺得很威風。


    可惜,孤魂野鬼被我超度的差不多了,現在的後山樹林裏靜悄悄的,隻有絲絲風聲穿過。


    夕陽西沉,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晃了一整天了。


    我也說不清自己是在做什麽,下意識的就把自己在這個鎮子裏所有的迴憶都過了一遍,就好像是要道別一樣。


    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鎮,朋友卻寥寥無幾,我到底在眷戀什麽?


    帶著疑問,我站在後山一處視野開闊的位置,第一次發現,原來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小鎮。


    夕陽的餘暉灑滿小鎮的房頂,老人在河邊散步,孩子們嬉笑打鬧,是那麽的寧靜祥和。


    在這個時候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在我心中原本不起眼的鄉間小鎮也有美好的一麵。


    最後,我去了一趟雲華寺,什麽也沒說,坐下來聽定空念了一段佛經,心裏慢慢的平靜下來。


    是時候了作出選擇了!


    在這個夜晚,抽完王小發送我的那包喜煙,我終於拿出手機,給蕭綺月發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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