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暗暗向自己說道:“千萬要沉住氣,無論如何也得保存這艘船,否則就得葬身魚腹……”


    他在心中叨念著安慰自己之時,烏船已在空中劇烈旋轉,又有幾個大浪衝擊過來,讓烏船劇烈傾斜,似乎馬上就要像個長形的木盤向海麵扣覆而下。


    隻見危急關頭,烏班猛一轉舵,避開了衝擊過來的幾條大浪,讓烏船又平穩的迴到了海麵上。


    四人長舒一口氣,季晨趕緊跑到楚玲瓏和烏雲身旁,查看她們的情況,還好除了烏雲的手掌有輕微擦傷外,沒有別的傷勢。


    “季晨哥哥,小心那邊。”楚玲瓏又是一聲驚唿。


    目光到處,七八條兇獰巨鯊正在騰溜急旋。這些巨鯊雖然不是在等他落下,但他這一撞下去,勢要被它們的利齒撕為粉碎而不用超過一秒鍾的時間。


    季晨心中已不容任何念頭轉動,眼見一條巨鯊忽然破水躍起,不知不覺揮起天元神斧將它劈成兩半。“砰”的一聲都落在甲板上,身軀還在不斷的掙紮,弄得船上都是血汙。


    楚玲瓏則用右手中緊緊抓住的木槳向鯊魚頭部點去,木槳一觸及魚首,一股極強的力道反震迴來,楚玲瓏嚇得臉色慘白,心突然噗咚噗咚的急跳著,趕快吸一口真氣,借這股反震之力,唿一聲飛起丈許,然後向烏船另外邊斜斜飄落。


    當她雙腳再踏到船板之時,但覺恍如隔世,可是這場可怕的噩夢還在繼續中。


    那條須鯨被饑餓的鯊群兇猛攻噬之下,遍體受創。海風中充滿了血腥氣味,它雖然利用巨大無倫的尾巴和極大的嘴巴連連還擊,但收效不大,因此它鼻孔中噴出的水柱更為急激,衝上半空。


    烏船連接有四次被突然升起的巨浪拋離海麵,這是因為那條巨鯨已經與烏船很接近,所以海水中千百股勁急激流形成的巨浪特別的多。幸而每一次烏班都巧妙挪轉舵頭,將烏船與巨浪一次次避開,避免了烏船的顛覆,可見他三十多年的航行經驗真的是千金不換。


    “嗖”的一聲,一條巨鯊在烏船前方落水,堅強有力的尾巴拍中船頭,登時一陣巨響,季晨還以為船頭已經散開,定睛一望,還好的是船頭隻毀去一點,還不礙事。


    季晨放眼一望,四麵八方都是惡鯊,為數不知多少,而那條龐大如小山般的巨鯨便在數丈之外,海水奔騰怒吼,震耳欲聾。


    他迅即瞧清楚眼下已麵臨絕望的形勢,由於須鯨及鯊群做成的激流漩渦,任何舟船也別想衝得出去,何況這刻時時有覆船之危,根本無法操船行駛。饒是烏班從容轉舵,也渾身上下被汗水和海水完全浸濕,眼神裏看出他已經處於一種以命相搏的局麵了。


    “看來,我要給烏班加工資了!”季晨瞧著烏班如此專注的樣子,不由感慨道。


    其次,他也瞧見那龐然的須鯨被惡鯊群不斷地咬噬的情形,這使得他胸中湧起一股不平之氣,恨不得拔出天元神斧放手大殺那鯊群一陣。


    正在這危機瞬息之間,他忽然觸發了一個靈感,心想:“是了,如今局麵確實千鈞一發,如欲大殺鯊群以消胸中惡氣,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法子。”


    這個完全屬於報複和盡力除害的念頭,使他對於他自身的安全不再加考慮,事實上,也是無法兩全之事。


    須鯨更加迫近,七八條巨鯊躍出水麵,交織在空中。季晨口中長嘯一聲,一道淡藍的的真氣充溢掌間,天元神斧上閃耀的金光更加奪目,閃耀出一道森森寒芒,劃空而起。


    他是連人帶劍升起,在半空中一連刺中三條巨鯊,另處又用掌力點中一條,他運劍力劈,鯊皮雖是堅韌,不甚畏懼刀劍,可是碰上他這種煉體境武聖家高手,卻也難逃皮破骨斷之厄。


    楚玲瓏也嬌唿一聲,持劍加入了戰團。


    可是她已考慮到手中的長劍到底是凡兵頑鐵,若以重手法砍劈的話,固然可以立刻斬斃惡鯊,但最多使用一陣就得斷折毀損,而她還想大殺一陣,豈可以毀損了手中利器。


    因此她改用靈巧手法,每一劍都從鯊魚眼珠處刺入,如此便是利用長劍的鋒銳而不是使用劍刃,就是連續刺上一千次也不會毀去長劍。


    她左手的木槳也是利用直戳的巧勁,免得一下子就擊折了。


    四條被她擊中的惡鯊一齊掉下,有兩條砸在烏船上,巨響連聲中,烏船頭上的甲板已散裂為無數破片。


    “可惡!”,季晨大怒,腳尖在船板一點,身子直向巨鯨飛去,霎時已落在它小山一般的軀體上。


    他雙足一碰鯨身,就發覺這條巨鯨身軀極是滑溜,難以站穩,倘若挪到背脊最頂之處,自然容易站穩,可是離水麵太遠,便無法擊殺惡鯊了。


    季晨恃著一身絕頂修為武功,隨看巨鯨翻騰搖擺之勢挪移重心,一時之間不會滑落水中,一方麵看準前麵突出來巨大的鰭翅,想出一個法子。


    要知須鯨又名露脊鯨,軀體廣闊,長達六七丈,當它把背脊露在水麵之時,當真有如一座小山。它的頭部極大,占全身約三分之一,口極大,沒有牙齒,但上顎有纖維質的堅硬薄片三百六十多枚,每一枚都有八九尺長,好像是巨大的門板一樣。它的嘴巴雖大,但喉嚨卻很狹細,隻能吞食一些較小的食物,覓食很方便,隻要吸一大口海水,然後從齒縫中把海水排出,食物便留存在口中。


    須鯨沒有脊鰭,胸鰭在眼睛後麵下方,有一部份時時露出水麵,季晨所見的正是胸鰭的上端,他吸一口真氣,趁巨鯨上升之時,刷地躍去,落在眼後微凹之處。


    他伸出一足掛住鰭根,雖然仍舊不易站穩,可是總算有多少可以著力的物事,在他這等武功高強之人,便覺得牢靠多了。


    季晨隨即又生一計,迅速用天元神斧直刺入巨鯨體中,那巨鯨身遭許多創傷,這一點點小意思倒不在意,沒有什麽反應。


    季晨叫一聲謝天謝地,便用雙膝夾住鯨鰭,雙手把住天元神斧的柄,試過很是穩固,才放心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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