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慘的是,連愣子的屍體都沒找到。


    村長跟幾名村民留下來安慰老婆婆。


    我們跟著大春,剛想往迴走。


    忽然大夥都停住腳步,目不轉睛的盯著牆角處。


    老婆婆家除了三間正房外,還有一個廂房,裏麵裝著糧食和雜物。


    我看到一大群老鼠從裏麵倉惶逃了出來。


    跑在前麵的是兩隻一尺多長的灰老鼠。


    它們後麵跟著十幾隻小老鼠。


    它們一個跟著一個的,後麵的咬住前麵的尾巴。


    足足的排成一大排,向著大門口逃去。


    除了老鼠外,還有兩條蛇從屋簷下麵爬出來。


    它們也蜿蜒著向大門外麵逃去。


    看到這一幕,大夥都驚呆了。


    老婆婆也停止了哭泣,跟村長說,村裏要出事了,連蛇和老鼠都逃走了。


    她直愣愣的坐在地上,歎著氣說道,“我也不怪你們,這都是命!你們迴去吧。”


    村長也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想通了。


    她抹抹臉上的淚水,扭頭進屋了。


    村長還是不怎麽放心,就安排兩名年紀較大的婦女留下陪她。


    我們走到大門口時,驚異的發現,更多的老鼠,刺蝟之類的小動物正瘋狂的向著村外逃去。


    它們從大夥跟前跑過,居然都不怕人了。


    它們平時很少見,可一出來就三一群,兩一夥的數量也不少。


    大春臉色煞白的說道,看來那口井真不能動,這下要出事了!


    村長默默的搖搖頭,沒有說話。


    大春家住在村子中央,房子修得很整齊。


    跟這棟房子並排的另一棟房子也是他家的。


    大春讓我們住在另一棟房子裏。


    他說,那是給他兒子結婚用的,現在還用不著,你們先住著吧。


    魏子傑想要給他房錢,可他卻死活不肯要。


    不一會,又搬來米麵以及蔬菜之類的生活用品,讓我們想吃什麽自己動手做。


    村裏人都很淳樸,可看到那些蛇鼠時,我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就像村子要大禍臨頭了似的。


    我們吃完了飯,在房間裏研究著下井的事。


    忽然聽到大門口有人在打竹板。


    竹板分成上下兩片,中間用麻繩連著。


    在我們這邊,看風水的和算卦的都用這種方式招攬生意。


    一聽到竹板的聲音,村民就知道算卦的來了。


    通過窗戶望出去,我看到一名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正從門口經過。


    他身後跟著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他們的腳步走得很穩,像是有些實力的人。


    魏子傑說道,“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算命的。


    他們可能是奔著黃家來的。


    我們去探探他們的底。”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黃家人神出鬼沒的,誰也不知道他們藏在哪裏。


    經曆過那麽多事,我也學會了,凡事都要膽大心細才行。


    劉衝倒在床上就睡著了,我們讓他在家休息。


    我和魏子傑往院子外麵走。


    那兩個人已經走出去很遠了,我剛想喊住他們。


    忽然看到村長領著幾個人迎了過去。


    村長跟青衫人說了幾句什麽。


    他就跟著村長他們往院子裏走去。


    發生那麽多事,村長肯定也覺得不對勁,所以才打算找個算命的問問。


    魏子傑說道,我們跟去看看熱鬧。


    村民現在沒什麽活,聽說來了算命的,也都很好奇,跟著他們向院子裏走。


    院子裏的房舍很整齊。


    大春告訴我,這裏就是村長的家。


    我們進屋時,裏麵已經有五六個人了。


    反正房間裏有的是凳子,大夥隨便拿過來坐。


    算命的直接盤腿坐在炕上。


    現在正是天最熱時候,他還穿著長衫,臉上滿是汗水。


    他拿出手帕來擦了擦臉。


    那名年輕人就站在他身邊。


    他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滑過。


    他的眼睛很有神,眼神卻很有暴戾。


    我和魏子傑坐在人群裏最不顯眼的地方。


    村長很客氣的遞給青衫人一支煙,問道,先生怎麽稱唿?


    對方擺擺手,說道,“在下戒煙很久了。


    我叫張雨墨,初來乍到的,請您多多關照。”


    村長眉頭緊鎖著,把蛇鼠從村裏逃走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問他,這是怎麽迴事?會不會發生不好的事?


    張雨墨眯著眼睛,用大拇指點著其它手指的手指肚。


    嘴唇微動,好像在計算著什麽。


    然後忽的睜開眼睛,跟村長說,村裏肯定要出大事!


    聽到他的話,村長被嚇得臉色蒼白的。


    他本來就覺得有些不妙,聽張雨墨所說,就更加害怕了。


    張雨墨說,“蛇也好,老鼠也好,它們對煞氣非常敏感。


    如果村裏煞氣很重,就會逃掉的。”


    村長繼續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張雨墨說道,“得先查清煞氣的來源,然後再除煞,事情就能徹底解決了。”


    村長把井裏死人的事跟他說了。


    張雨墨很淡定的說,“這就難怪了,你們惹的是井底煞。


    井底煞的陰氣很重,也是最可怕的。


    得想辦法除掉它,否則村裏會雞犬不寧的。”


    村長不停的點著頭,說道,“隻要張先生肯幫忙,不管多少酬勞,我們都會想辦法湊到的。”


    張雨墨說,“酬勞的事好說。


    可僅靠我們師徒二人,人手有點緊張。


    還得麻煩你們幫忙。”


    村長說,“這個好辦,村裏人手多得是。


    大夥都聽你們指揮。”


    張雨墨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了一遍,說道,“我覺得房間裏的煞氣很重。


    難怪蛇鼠會逃走,肯定有人把不幹淨的東西帶到村裏來了。”


    聽到他的話,村長的目光狐疑的在人群裏搜索著。


    張雨墨手指飛快彈動著,之後向我們這邊指過來。


    “據我所知,不幹淨的東西就在他身上。”他指著魏子傑說道。


    魏子傑也是一愣,他並不認識這個人。


    不知道他為什麽說他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


    難道他能感受到火狐狸的氣息?


    或許他本來就知道我們的來曆。


    他這麽裝模作樣的,可能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悄悄的把藏在衣服下麵的匕首拿出來。


    魏子傑壓住我的手,朝著我使了個眼色。


    他的臉色變得很快,已經陪著笑站了起來。


    魏子傑說道,“先生的眼力很好,可我不知道身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也沒感覺到哪裏不對勁。”


    張雨墨看了魏子傑一眼,淡淡的說道,“不幹淨的東西在發作之前是感受不到的。


    等發作就來不及了。


    還可能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聽到他的話,剛才還坐在魏子傑身邊的人哄的一聲退開。


    都離他遠遠的,生怕沾上什麽不好的東西。


    魏子傑往人群前麵走了幾步。


    在離張雨墨不遠的地方停住腳步。


    跟他說,張先生,您可看好了,這種事是不能亂說的。


    在張雨墨眼裏,魏子傑隻是一名普通村民。


    因為他的穿著和村民沒什麽區別。


    張雨墨不慌不忙的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看錯的。


    我把你身上的問題解決掉,然後再去解決井底煞。


    這件事不能拖,越拖死的人越多。”


    聽他這麽說,村長更加害怕了。


    跟魏子傑說道,“兄弟,你就讓他看看。


    你身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村長雖然用的是央求的語氣。


    可是我也知道,如果魏子傑不同意,那麽村民就要動手了。


    他們已經完全相信了張雨墨的話。


    魏子傑嘿嘿笑著說,“我也沒說不聽他話啊。


    請你告訴我,不幹淨的東西在哪裏?”


    張雨墨說道,我已經算好了,它在你背包裏。


    魏子傑出門時,總喜歡背著一個土黃色的背包。


    裏麵放著那些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東西。


    魏子傑把背包放在炕上,跟張雨墨說,“請您自己看吧。


    要是覺得著什麽東西不幹淨,盡管拿出來,不用客氣。”


    張雨墨也真沒客氣,把魏子傑的背包打開。


    魏子傑的背包裏有很多值錢東西。


    張雨墨當然識貨,看到那些東西,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看魏子傑。


    他也在納悶,一個村民手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好東西?


    魏子傑有些得意的咧咧嘴。


    他最喜歡別人用這種羨慕眼光看他。


    可我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個葫蘆上麵。


    因為火狐狸就在葫蘆裏麵。


    張雨墨的注意力好像沒在葫蘆上,而是把一個黃布包拿了出來。


    看到那個布包,我也是一愣。


    因為裏麵包著的是愣子從井底撿出來的那根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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