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種風水格局,我微微皺了皺眉。


    我讓劉衝把車停在山坡上,我們從車裏下來。


    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整個村落盡收眼底。


    村子前麵有一彎流水繞過,水流很平緩,並不犯煞。


    隻是水質很渾濁,並且有些發黑,距離很遠,就能聞到一股子腐臭味。


    房舍距離河流不過數丈遠,亂七八糟的分布在河岸上。


    村子前麵的明堂向著河岸傾斜過去。


    河邊長滿了水草,它們大多數都是青色的,上麵沾滿了黑泥。


    我們聞到的腐臭味,多半是水草浸在泥水裏,發出來的味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種風水格局在祖傳風水書上被稱為天濕之地,是十大兇地之一。


    因為明堂漸漬,易滋生毒蟲。


    不但不適合殯葬,更不適合居住。


    不知道這裏怎麽會有村莊。


    住在這裏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大夥多加些小心。”


    我們迴到車上,車子向著村裏開去。


    村子中央的道路七扭八歪的非常難走。


    銀婆婆給我們留的信息很有限。


    我們得到村裏去打聽一下。


    這個任務自然落在了魏子傑頭上。


    我讓劉衝和梁瑾萱留在車上。


    因為梁瑾萱臉上戴著麵具,雖然被紗巾遮住,可還是很容易被對方看出破綻來的。


    如果當初銀婆婆真是把她從這個村裏帶出去的,那麽村裏可能有人認識她。


    更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從車上下來,魏子傑斜背著背包,我跟在他身後。


    他皺著眉頭,望著村子前麵的河流,低聲跟我說,“一會到村裏去,你盡量少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村子裏非常安靜,雖然大白天的,卻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最顯眼的是,在村子中央有一座灰色建築,看樣子應該是祠堂。


    令我們意外的是,整個村子以祠堂為界限。


    一邊是寬敞明亮的磚瓦房。


    另一側則是低矮破舊的土坯房。


    魏子傑低聲說道,“真是奇怪了,村裏人的地位好像有很大差別。”


    我問他,我們到哪邊去打聽情況?


    魏子傑說,“當然去條件較差那邊了。


    他們心裏肯定不平衡,也更容易打聽到有用的信息。”


    他邊說邊把背包裏的酒準備好。


    這裏非常偏僻,方圓數十裏內,連個像樣的商店都沒有。


    對於酒鬼來說,他的酒很有誘惑力。


    我們在一個離祠堂十丈遠的院落外麵停住腳步。


    我們向著院子裏看了看,院子裏收拾得非常幹淨。


    魏子傑轉身就想走。


    我問他,還沒進去,怎麽就走了?


    魏子傑說道,“你沒看出來嗎?住在這的肯定不是酒鬼。


    我們再到別人家去碰碰運氣。”


    還沒等我們邁步出去,忽聽有人在院子裏問道,你們有什麽事嗎?


    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一位老婆婆正站在院子裏。


    她的頭發全都白了,跟銀絲似的。


    她的麵色紅潤,看著也很慈祥。


    有人跟我們說話,我們也不好就這樣離開。


    魏子傑朝著她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從外地來收古董的,有些口渴,打算討口水喝。


    婆婆很客氣的說,這個好辦,你們進來吧!


    她把大門打開,然後領著我們進了院子。


    院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連一根草棍都沒有。


    看到院子裏的情況,我忽然想到了銀婆婆的茅屋。


    她的住處也收拾得非常幹淨。


    我聽說過,養蠱的人都習慣一塵不染的。


    到了房子裏麵,我驚異的發現,在朝著房門口的地方,有一個佛龕。


    佛龕的簾子被掀開,裏麵放著一個一尺多高的泥塑。


    泥塑看著非常眼熟,是楚將軍的塑像。


    她們果然跟楚將軍有關係,看來我們並沒找錯地方。


    老婆婆很熱情的給我們倒了茶。


    我當然不能隨便喝別人的東西。


    因為當初在許婆婆那差點吃了虧。


    不知道為什麽,魏子傑居然毫不在意的把水都喝光了。


    他跟老婆婆閑聊著,問她,“村裏誰家有古董?我想要買些迴去。”


    在偏僻的村子裏,經常有外地人來收銅錢之類的古董。


    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老婆婆卻沒有迴答他的話,而是說道,“喝完水,你們就迴去吧。


    就算有人賣東西給你們,你們也不能收。


    否則會搭上小命的。”


    魏子傑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說道,“婆婆您真會開玩笑。


    我們又沒做什麽壞事,怎麽會有生命危險?”


    老婆婆淡淡的說,“信不信由你們,反正我警告過你們。


    還有,千萬別到祠堂那邊的人家裏去。


    否則你們肯定迴不來了。”


    果然有問題,我們互相看了一眼。


    魏子傑沒再說話,而是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水。


    他喝了一口水,然後問道,婆婆您貴姓?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這邊的人都姓楚,你可以叫我楚婆婆。”


    魏子傑尋思了一下,說道,楚婆婆,我知道您不是普通人,其實我們到村裏來,是想打聽一件事。”


    我沒想到,魏子傑說話會這麽直接。


    楚婆婆的表情一直都很平淡,似乎他的話都在她意料之中。


    她冷笑著說,“其實你們一進院子,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是來喝水的。


    因為很少有人到我們村裏來。


    別人避之不及,誰還敢來收古董,活膩歪了嗎?”


    魏子傑說道,“楚婆婆,當著明人不說暗話。


    我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


    二十多年前,一個女孩住在這裏,後來被人給抱走了。”


    聽到他的話,楚婆婆雖然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可臉色還是微微一變。


    仍舊淡淡的說道,“不錯,村裏確實發生過這樣一件事。


    你知道那個女孩在哪裏嗎?”


    魏子傑搖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想知道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


    楚婆婆歎了口氣說,“她是我們村的,當然姓楚。


    這麽多年過去,她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不提也罷。”


    梁瑾萱果然跟這個村子有些關係。


    魏子傑問道,楚婆婆,我想知道,她在這個村裏還有親人嗎?


    楚婆婆苦笑著說,“當初就是因為她,村裏出了一件大事。


    要不是那人把她帶走,估計她也活不到現在了。”


    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說,我們都看著她。


    看了看外麵,楚婆婆說道,“天快黑了,你們趕緊走吧。


    最好不要打聽跟自己沒關的事,否則會惹禍上身的。”


    她站起身來,打算送客了。


    我們也不好多問,怕引起對方的懷疑。


    村裏有孩子失蹤的事,估計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


    所以楚婆婆才沒懷疑我們。


    魏子傑也沒多問,我們站起身來,向院子外麵走。


    剛剛走到大門口,忽然看到一隻黑狗從旁邊跑過來。


    它剛跑到大門口,忽的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它瞪著眼睛,向院子裏看了看。


    狗的眼睛瞪得很大,裏麵滿是血絲,樣子非常嚇人。


    它猛的張開嘴巴,大口嘔吐出來。


    一條條一尺多長的黑色小蛇被它吐了出來。


    那些小蛇都是活的,一落到地上,就蜿蜒著向院子裏爬來。


    不一會功夫,黑狗足足吐出來上百條黑蛇。


    它的肚子飛快的癟下去,最後隻剩下了皮包骨。


    它的身體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


    它就像一個容器似的,特意把那些蛇帶到楚婆婆家門口來。


    楚婆婆的表情仍舊很平淡,就像對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似的。


    她扭頭進院,拿出一把掃把來。


    她把小蛇掃到一起,掃把上好像沾過什麽靈藥。


    一碰到掃把,小蛇便不再爬動。


    不一會,上百條小蛇都翻著銀白色的肚皮僵在地上。


    楚婆婆跟我們說道,“既然你們趕上了,就幫幫我的忙吧!”


    看到這一幕,我們都裝作很害怕的樣子。


    楚婆婆指了指院子裏一個一米多高的鐵箱子,說道,“麻煩你們幫我把那個鐵箱子抬出來。”


    我看了魏子傑一眼。


    魏子傑朝著我點點頭。


    我們走到院子,把鐵箱子抬了出來。


    鐵箱子並不沉,裏麵有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


    我們把鐵箱子放在門口處。


    楚婆婆把小蛇的屍體都扔進鐵箱子裏,然後走到黑狗的屍體跟前。


    跟我們說道,“你們幫我把它扔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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