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這些,他和劉衝說,剩下的就要你幫忙了!


    他讓劉衝把中指刺破,把血滴在木頭人身上。


    之後再把劉洪濤穿過的皮襖拿出來,披在木頭人身上,並讓劉衝走在最前麵。


    兩個手腕上各拴著一條紅繩,紅繩的另一端係在木頭人身上。


    魏子傑用手指點了一點朱砂,跟劉衝說,一會我把朱砂塗在你的額頭處,你就什麽也不要想,也不要控製自己身體。這點很重要,否則就沒法找到屍體了。


    劉衝說,隻要能找到大爺爺的屍體,讓我做什麽都行!


    魏子傑點點頭,嘴裏默默的念動著咒語,之後輕輕的把朱砂點在劉衝額頭處。


    他一擺手,劉衝雙無神的望著前方,之後緩緩的邁動腳步。


    他身後的木頭人連同馬車一起被他帶動著向前走去。


    魏子傑把劉文建找來的鐵盆放在馬車上。


    跟我說,轉彎或者過橋的時候,就點燃一張燒紙扔進鐵盆裏。記住了嗎?


    這種紙錢名叫買路錢,是用來打發孤魂野鬼的,免得他們來打亂我們的計劃。


    馬車的速度並不快,沿著村邊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看方向是奔著黑龍崗那邊去的。


    我尋思著,難道劉洪濤的屍體也埋在崗子上嗎?


    果然,劉衝走到黑龍崗下麵,他卻沒有往崗子上麵走。


    而是扭頭,沿著黑龍崗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那邊是蜈蚣的尾部。


    崗子周圍沒有人家,又是晚上,周圍非常安靜。


    大夥誰也沒說話,隻能聽到沙沙的腳步聲。


    崗子每轉一個彎,我都點燃一張燒紙,扔在鐵盆裏麵。


    燒紙在馬車上燃燒著。


    我們順著崗子,走了足有四五裏路,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夜裏十點多鍾。


    一座破敗的小廟出現在視野之中。


    劉文建低聲說,這個小廟存在好多年了,是供奉土地爺的。以前香火很盛,隻是後來有人說崗子上鬧鬼,就再也沒人來燒香了,慢慢的就破敗了。


    看劉衝的樣子,是奔著土地廟去的。


    我的心頭一震,難道屍體在土地廟裏?


    到了土地廟附近,劉衝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土地廟的窗戶和門都破破爛爛的,一陣風吹過,門來迴晃動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劉衝徑直奔著廟門而去,隻是他恍恍惚惚的,廟的門檻又很高。


    他一連抬了好幾次腳,都沒法邁過門檻。


    我走過去,抱住他的身體,讓他從門檻上邁了過去。


    與此同時,木頭人和馬車也從門檻上跨了過去。


    土地廟裏對著門的地方供著一座土地塑像,兩邊分別是小鬼和判官的塑像。


    因為長時間沒人打理,塑像都歪歪斜斜的,快要倒下了。


    劉衝圍著塑像不停的轉圈,像是失去了目標似的。


    魏子傑說,可以肯定的是,屍體一定在土地廟裏。隻是具體在哪裏,還得我們自己去找。


    他伸手把劉衝額頭處的朱砂抹掉。


    劉衝的身體激靈一下,如夢初醒似的望著周圍。


    魏子傑把紅繩從他手腕上摘下來,跟他說,屍體在廟裏,我們一起找吧!


    劉衝的手微微顫抖著,他非常激動。


    他離家出走就是因為怪他爺爺沒法找到大爺爺的屍體,所以他才到風水一條街去混,打算學到些術法,迴來找大爺的屍體。


    結果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風水一條街上的風水先生大多數都是混飯吃的。


    就算有幾個有真本事的,也不肯把東西教給他。


    劉衝很失望,又沒臉迴去,隻得一直在那裏混下去。


    如今終於要如願以償了,他當然非常激動。


    隻是土地廟裏的空間就那麽大一點,我們把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仍舊沒找到劉洪濤的屍體。


    魏子傑撓了撓腦袋說,不會弄錯的啊,屍體肯定在這裏的!


    我把羅盤拿出來,指針一點反應都沒有。


    因為我們找的是一具普通屍體,羅盤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大夥都有些泄氣了,我無意中抬頭看了一眼。


    土地廟的屋頂是用木頭蓋成的,上麵鋪著蒲草,為了防止漏雨,在裏麵又加了一層塑料天花板。


    因為年代較久,原本白色的天花板已經變成了土黃色,上麵有很多破洞。


    我問劉衝,屍體會不會在上麵?


    劉衝眼睛一亮,他讓劉文建蹲下身子,然後踩住他的肩膀爬上去。


    他的頭剛好可以從天花板的破洞裏伸進去。


    我把手電筒遞給他,他用手電筒在裏麵搜尋了好一會,忽然用顫抖的聲音說,找……找到了!


    他從劉文建的肩膀上下來,向著土地廟的一個角落走去。


    他迫不及待的踩在窗台上,把手伸進天花板裏。


    隻是棚頂很高,他一連抓了好幾次,卻什麽東西都沒碰到。


    最後還是劉文建走過去,讓他踩在自己肩膀上。


    劉衝的半個身子都爬進了天花板裏,之後一陣唰唰的聲響從上麵傳來。


    他好像正拉著一件很沉重的東西。


    他的身體慢慢縮迴來,他的雙手抱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裹。


    我們都伸出手去,把那個包裹接住。


    包裹很沉,我們很小心的把它放在地上,然後等著劉衝把包裹打開。


    他從劉文建肩膀上跳下來,忙不迭的跑到長條形包裹跟前。


    他輕輕的把包裹打開,一個青黑色的麵孔從裏麵露了出來。


    因為長時間被放在天花板裏,屍體已經風幹了,青色的皮膚緊緊的貼在骨頭上。


    劉衝的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屍體上麵。


    他把裹屍布完全打開,大夥這才看清楚。


    劉洪濤屍體上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袍子,雖然有些褪色,可還是能夠辨認出來。


    更令我們吃驚的是,在他的雙腳上個掛著一個秤砣。


    在他額頭處貼著一張符篆,在裹屍布被打開的時候,符篆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


    劉衝迴頭問我,殺死我大爺爺的人為什麽要這樣處置他的身體?


    我跟他解釋著,紅色外衣代表火,秤砣代表鐵,他被藏在天花板裏,使身體離開了地麵。這麽做,可以防止劉洪濤的陰魂去找他報仇。


    劉衝怒道,我大爺爺的陰靈都被囚禁在太平鍾裏了,為什麽還要這麽折騰他的屍體?


    魏子傑說,那人挺忌憚你大爺爺的,雖然把陰靈困住,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劉衝臉色鐵青的把自己衣服脫下來,打算給屍體穿上。


    就在他把褪色的紅色袍子脫下來的時候,忽然發現屍體胸口處有一個黑洞。


    他的心髒不見了!


    我忽然明白了,難怪聽到鍾聲的人死時心髒上會有手印。


    那是因為劉洪濤的屍體裏沒有心髒,所以他的目標才會是別人的心髒。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天劉洪濤被對方製住。


    對方並沒有立刻要了他的命,而是把他帶到土地廟裏來,或許想要問他什麽秘密。


    估計劉洪濤一直也沒告訴他。


    他用各種殘忍手段折磨他,最後才殺死了他。


    估計他死掉的時間就是午間十二點,所以隻要到了十二點,那口太平鍾就會響。


    我要找到他的心髒!劉衝霍的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赤紅,就像瘋了似的。


    跟屍體相比,心髒那麽小,並且過去了這麽多年,誰知道還在不在?


    想要找到心髒,幾乎是不可能的。


    魏子傑往周圍看了看說,如果對方真的害怕劉洪濤的陰靈複仇,那麽隻有一個辦法能讓他放心。


    劉衝問他,什麽辦法?


    魏子傑說,土地神像的辟邪能力最強,隻有把心髒放進神像裏麵,陰靈才會永世不得翻身!


    劉衝趕緊走到神像跟前,他站在那裏看了一會。


    果然神像的胸口處凸出來一塊。


    劉衝用裁紙刀很小心的把那塊泥土挖開,裏麵有一個不大的空腔。


    一個黑色的跟石頭一樣的東西正靜靜的擺在裏麵。


    劉衝捧著它,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流下來。


    他很小心的把心髒放進屍體的胸腔裏麵。然後讓我幫忙,把屍體背到背上。


    出了廟門,他直接向著向陽屯的方向走去。


    魏子傑說道,事情有些眉目了,我迴去把太平鍾拿來,你們跟著他,別讓他出了什麽事!


    找到屍體後,我們就可以想辦法化解陰靈的怨氣,所以得用到太平鍾。


    劉文建開著五菱微型和魏子傑一起迴省城去拿太平鍾。


    我和錢有利一直跟在劉衝身後。


    劉衝就像失去了知覺似的,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終於到了向陽屯的村口。


    村民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有人跟他打招唿,他也不理人家。


    他直奔著村子中央一處院落走去。


    看到他進院,劉洪海就迎了出來。


    他瞠目結舌的看著劉衝,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激動。


    劉衝忽的跪了下來,說道,爺爺,我找到了大爺爺的屍體!


    什麽?劉洪海身體一震,趕緊迎過來,把他背上的包裹接下來,然後爺兩個抬著屍體進了屋。


    我們也跟著走了進去。


    村裏人大多數姓劉,都沾親帶故的。


    聽說劉洪濤的屍體找到了,都趕了來。


    劉洪海家的院子裏非常熱鬧,他們在商量著給劉洪濤下葬的事。


    劉洪海雖然滿臉的悲憤,不過眉頭也舒展開了,因為幾十年的心結總算是解開了。


    他把我們當成上賓一樣的招待。


    我跟他們說,屍體暫時還不能下葬,因為屍體還沒還魂,否則還會出大事的。


    劉洪海對我言聽計從的,他讓人在院子裏搭了靈棚,把裝著屍體的棺材擺在靈棚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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