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傑走過去扶起他,問道,傷到沒有?


    劉衝勉強站起身來,說道,還行!


    邱連吃驚的望著四象局,問道,你是誰?隻有乾元閣和章家人才會用這種四象局。乾元閣的人我都認識,你和章家有什麽關係?


    邱連居然知道四象局的來曆,我和他說,我不知道你所說的章家人是誰,四象局是我祖傳的風水術!


    我再次控製著紅光向屍煞轟過去。


    我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因為屍煞非常記仇,如果讓她恢複過來,肯來會來找我麻煩的。


    那人彎腰把屍煞背在背上,向灌木叢裏跑去。


    他的聲音隨之傳過來,小子,你別得意,我一定要把你的底細弄清楚!


    屍煞本來隻是一具屍體,邱連把她放在煞氣濃重的地方,讓煞氣侵蝕她的身體。


    一般要三年零九個月才能夠煉成,在這個過程裏,邱連要不停的用自己的血喂她。


    屍煞煉成之後,因為身體裏有他的血脈,才會跟他心意相通。


    否則一旦醒來,第一個吃掉的就會是他。


    看著邱連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把地上的玉牌收起來,對我來說,它們不僅是鎮物,更是祖先留給我的寶貝。


    或許他們正在冥冥之中護佑著我吧。


    我們從山洞裏出來,我爬到山坡上,把羅盤拿出來,按照十二星次尋找對應的方位。


    最後我確定要找的地方距離這裏大約有一百多裏。


    現在已經是半夜時分了,我們迴到住處休息一夜。


    第二天早上,大夥從梁瑾萱親戚家裏出來。


    我迴頭問梁瑾萱,我們去的地方非常兇險。要不你先留在親戚家,等事情解決了再迴去。


    梁瑾萱咬著嘴唇說,我父親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一定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要是你們不肯帶著我,那麽我自己去解決!


    她表麵上性格很柔弱,可是骨子裏卻非常倔強。


    她根本就不是邱連的對手,就算能找到他,也隻有死路一條。


    我看了看魏子傑,魏子傑朝著我點點頭。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梁永明跟我們章家有什麽關係。


    他為什麽要搜集那麽多的鎮物,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那封信是誰給他的。


    我跟梁瑾萱說,要是你不怕危險,就跟著我們吧!


    聽到我的話,梁瑾萱的眼神裏流露出驚喜的神色。


    父親去世後,她也沒什麽親人了。


    她的狀況跟我很相似,遇到一個同命相連的人,我不忍心拒絕她。


    梁瑾萱吞吞吐吐的問,你們可以跟我迴去一趟嗎?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問她,是不是不放心你父親的骨灰!


    梁瑾萱點點頭說,把他安葬了,我的心裏才會舒服一些。


    我們租一輛車到了梁瑾萱家門口。


    院子裏的擺設跟我們離開時一樣,隻是長明燈早已經熄滅,香爐裏也隻剩下一堆香灰。


    梁瑾萱跑進靈棚,然後把骨灰盒抱在懷裏。


    從院子裏出來,她特意迴頭看了一眼。


    雖然沒有說話,可眼睛裏卻有淚水在轉動著。


    她的心情和我離家時一樣,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迴來。


    大夥上車,到了梁家墳地裏,幫忙把骨灰埋了進去。


    梁瑾萱說,等事情結束之後,她還會迴來重新舉行入土儀式的。


    我們重新上車,我手裏托著羅盤指引著方位。


    汽車走走停停的,最後在梁王山腳下停住了。


    按照羅盤的指示,我們要找的地方在深山裏麵。


    我們初來乍到的,對山路並不熟,進山是非常困難的事,得先去打聽一下才行。


    我們把汽車司機打發迴去,然後進了最近的一個村莊。


    村莊並不大,大約四五十戶人家的樣子。


    魏子傑是自來熟的性格,很快就跟幾個坐在門口閑聊的人混熟了。


    他跟他們說想要進山。


    一名六十多歲的老伯立刻皺起了眉頭,他說,兄弟,不瞞你說,我們雖然住在山腳下,卻有好多年沒進過山了。


    聽他這麽說,魏子傑微微一愣。


    老頭笑著說,我們當然也知道山裏有的是好東西。可如果進去了就沒法出來,誰還敢去?


    他的話倒是在我意料之中。


    我們要找的是天敗之地,煞氣很重,估計會有很多陰靈聚集在那裏。


    普通人到了那裏,肯定會丟掉性命的。


    我和他說,老伯,我們打算找個向導,隻要能領著我們進去,酬勞肯定不會少的。


    老頭搖搖頭說,我們村子裏沒有這樣的人,隔壁村子倒是有一個。他經常領人進山,卻很少有人能活著迴來。那座村裏的人都死光了,隻有他一個活人,你敢讓他當向導嗎?


    梁瑾萱問他,大伯,您說有人活著從山裏出來了?


    老頭說,半年前有個中年人來過這裏,他和你們一樣想要進山。我們也這麽勸他,可他就是不聽。實在沒辦法,我們就讓他去找那個人了。


    我們以為他迴不來了,可讓我們意外是,三天後他迴來了。他推著一個有些破爛的手推車,上麵裝著一個麻袋,還有一把椅子。


    梁瑾萱問他,您還記得那個人叫什麽名字嗎?


    老頭想了一會說,他跟我說過名字,他姓梁,好像叫梁永明!


    我們沒找錯地方,搖椅果然是梁永明從山裏帶迴來的,看來天敗之地肯定在山裏。


    魏子傑給大夥分了一圈煙,然後問他們,那個能給我們當向導的人叫什麽名字?


    老頭說,“因為他隻有一隻眼睛,我們都管他叫獨眼龍。


    十幾年前,他們村發生了一件怪事,整個村裏的人一夜之間都失蹤了,就剩下獨眼龍一個活人。


    當時警察也來調查了,並把獨眼龍給找了去,結果也沒問出什麽有用的線索,後來就把他給放了迴來。


    從那以後,進山的人就會失蹤,再後來就沒人敢進山了。


    村裏出事前,獨眼龍的眼睛都是好的,之後才瞎了一隻眼睛。


    從那以後,獨眼龍的性格變得非常孤僻,很少跟外人來往。


    至於村裏人出了什麽事,他從來沒跟外人說過。”


    他們知道的就這麽多,想要進山,我們就得去找獨眼龍。


    老頭說,獨眼龍在村口經營一家紮紙店。


    我們在村裏借宿一宿,第二天早上起來打算去那個村子。


    我讓梁瑾萱在家等著,我們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


    我怕沒辦法保護她。


    梁瑾萱叮囑著我們,一定要多加小心,我會在村裏等著你們的!


    我跟她說,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活著迴來的!


    我們從村裏出來,沿著村子邊緣的小路一直往前走。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另一座村莊出現在視野之中。


    隻是村子裏異常寂靜,房舍七扭八歪的,看樣子已經有很長時間沒住過人了。


    魏子傑說,那位老伯說的沒錯,村子裏沒有人了。


    在村子邊緣處,有一座院落跟其它的院落相比整齊了很多。


    用泥土磊成的牆上插著一個花圈,花圈被風撕得破破爛爛的,並發出嘩嘩的聲響。


    看來住在這裏的就是我們要找的獨眼龍了!


    我推開用木條拚成的大門進了院子。


    院子裏擺著很多花圈和紙人,他的手藝很一般,紙人還不如爺爺做的精致。


    房門敞開著,卻沒看到人。


    我們敲了敲門,一直也沒人迴應。


    劉衝邁步走進去,朝著裏麵喊道,有人嗎?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身穿灰衣的中年人慢慢騰騰的從裏麵走出來。


    他佝僂著身子,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他的一隻眼睛是灰白色的,應該是用狗眼代替了那隻失明的眼睛。


    他就那樣看著我們也不說話。


    劉衝性子很急,說道,我們敲了好長時間門,您倒是迴應一聲!


    他雖然聽到了劉衝的話,卻仍舊沒有吱聲,那副樣子跟旁邊的紙人倒是有幾分像。


    魏子傑趕緊陪著笑臉問道,是謝師傅嗎?我們有點事想要找您幫忙。


    獨眼龍的目光慢慢的從劉衝身上移到魏子傑臉上。


    他始終也沒說話,似乎在等他說下去。


    魏子傑說,聽說隻有您進過山,我們打算進山一趟,麻煩您給我們當向導。


    獨眼龍想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你們晚上來吧!


    他的聲音很沙啞,就像磨玻璃時發出來的聲音,非常難聽。


    山路本來就很難走,他卻要我們晚上進山,這真有些不可思議。


    魏子傑繼續問道,山路很難走,夜裏進山會不會很危險?


    獨眼龍說,我對山路很熟,山裏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說完轉身進了裏屋,不一會一陣嚓嚓聲響傳了出來,他在磨竹篾幹活了。


    我們三個很無趣的扭頭往外走,站在大門口望著不遠處的一道山口。


    劉衝說,我看獨眼龍很不對勁,不知道他會不會搗鬼。要不我們自己進山吧!


    魏子傑搖搖頭說,山裏地形複雜,我們根本就找不到路。


    我跟他們說,還是晚上讓他領我們進山穩妥一些。


    魏子傑點點頭說,也隻能如此,誰讓我們有求人家呢?


    現在還沒到中午,我們商量一下,反正村裏多得是空房子。


    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晚上再行動。


    我們找了一座狀況稍好一些的房子走進去。


    房子裏的家具和床鋪還很完整,很明顯主人離開的時候並沒帶走什麽東西。


    他們以為很快就會迴來的,結果這輩子都沒法再迴來。


    床鋪上麵的床單黑乎乎的,上麵滿是灰塵。


    我們把床單掀開,找個地方躺下,邊閑聊著打發時間。


    靠門的地方有個佛龕,佛龕上掛著黃布簾。


    黃布簾被風吹動著,一幅畫像在裏麵若隱若現的。


    劉衝走過去把布簾掀開,一個有些發黃的畫像出現在大夥麵前。


    那是一個長著黃鼠狼頭,身上穿著華貴長袍的怪物。


    魏子傑低聲說,這是黃仙。一般來說北方供奉黃仙的人很多,可在南方卻不常見。


    我問魏子傑,村裏人一夜消失,會不會跟黃仙有關係?


    按照風水書上所說,風水寶地中孕育的靈物都是善靈,是不會害人的。


    兇地則不同,吸收過多煞氣,靈物都變成了惡煞,肯定會害人的。


    魏子傑搖搖頭說,但願不是這樣。天敗之地孕育出來的惡靈肯定非常可怕,我可不想遇到它。


    魏子傑把布簾放下,倒在床上,眼睛望著破敗的屋頂,一言不發的在想著什麽心事。


    劉衝從背包裏拿出一柄匕首來,很小心的插在腰帶上。


    大夥都不再說話,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天慢慢的黑下來,忽然一陣腳步聲從院子裏傳過來。


    我們立刻清醒了,都從床上坐起來,看到一道身影正走過來。


    是獨眼龍。看到身影,我立刻就認了出來。


    我覺得很奇怪,村子裏這麽多房舍,他怎麽知道我們住在這裏?


    看到我們出門,獨眼龍也停住腳步,說道,走吧!


    今晚的月色很好,獨眼龍佝僂著身子,他的速度倒是不慢,當先向山口走去。


    我托著羅盤跟在他身後。


    獨眼龍好像知道我們要去哪裏,他所走的方向跟羅盤上指示完全一致。


    一條羊腸小路跟死蛇似的向前延伸著,大夥誰也沒有說話,隻能聽到腳落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魏子傑忽的朝著我擺擺手,示意我停住腳步。


    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麽,我趕緊站在原地。


    獨眼龍好像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站住了,他仍舊在往前走。


    魏子傑警惕的往周圍看了看,小路兩邊都是灌木以及一米多高的荒草。


    我聽到一陣沙沙聲響從荒草裏傳出來。


    有什麽東西正在裏麵跑動著,荒草被撞得不停搖晃著。


    劉衝把匕首握在手裏,低聲說,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他的話音剛落,草叢裏的聲音消失了,荒草也不再搖動。


    山裏非常安靜,連蟲鳴的聲音都聽不到。


    這裏距離我要找的天敗之地已經不遠了,因為煞氣很重,昆蟲很難活下來。


    走吧!我跟他們說,不管遇到什麽事,我們都得去麵對。因為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大夥的表情都很緊張。


    一個山丘出現在視野之中,山丘上長滿了雜草。


    隻是跟別的地方不同,草的葉子是暗綠色的,其中夾雜著一些紅色蒿草,遠遠望去非常顯眼。


    這個時候,獨眼龍忽然加快了腳步。


    我們很少走山路,氣喘籲籲的才勉強跟上他。


    魏子傑在後麵喊道,謝師傅,你慢一些,我們要跟不上了!


    獨眼龍像沒聽到他的話,速度反倒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路邊草叢裏的沙沙聲越來越響,草叢此起彼伏的,有很多東西在裏麵跑動著。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劉衝怒氣衝衝的說,“他把我們給領到陷阱裏來了!”


    這裏雖然是陷阱,卻也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跨過一個山溝,我們已經到了山丘腳下。


    山丘麵對著山溝的地方有一個一丈多高的山洞,山洞呈半圓形,除了跟前有一棵數丈高的大樹之外,荒蕪得寸草不生的。


    山洞周圍滿是黑色石頭,那棵大樹卻鬱鬱蔥蔥的,遮蓋住大片地麵。


    獨眼龍幹脆小跑起來,他奔著山洞跑去。


    我們到大樹下麵的時候,獨眼龍已經進了山洞。


    與此同時,身後的沙沙聲越來越近,無數個綠油油的亮點從草叢中閃現出來,就像夏夜裏的螢火蟲似的。


    一群小獸從草叢裏麵鑽出來,好多的黃鼠狼!


    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黃鼠狼。


    它們慢慢的向我們圍攏過來。


    魏子傑低聲說,向後退,它們長期被煞氣侵蝕,如今已經變得嗜血如狂了!


    它們張開嘴巴,露出白生生的牙齒來,上千隻黃鼠狼鋪天蓋地的撲過來,我們的實力再強,也會被它們給撕成碎片。


    我們向山洞跟前退去,從樹下經過的時候,我覺得有東西在我肩膀上踢了一下。


    我抬頭向上看了一眼,驚異的看到樹上掛著很多屍體。


    他們都被麻繩吊在樹上,其中有大人有小孩子。


    無一例外的是,背上都有一個鼓包,和獨眼龍一樣,他們都是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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