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市。


    鄭頤掛斷手機,將目光投向對麵。


    在那裏,正坐著一名帶著淡淡微笑的年輕人,深沉的眼眸裏似乎閃爍著微微星光。


    “他們剛剛離開了。”鄭頤淡淡道:“仍然是代理人,幕後勢力並沒有派人參加。”


    王爍輕輕點頭。


    “你似乎並不意外?”


    王爍無奈道:“我如果是他們的話,我也不會出麵的。甚至不會讓跟我有牽扯的任何一方出麵,委托律師是最為方便,穩妥,可靠的方式。”


    同時也是最能示威的方式,王爍在心裏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這是來自柳葉眉的分析。


    柳葉眉認為,對方既然通過律師這種公開方式進行,就根本不怕自己這方去查,查到了你又能如何?對方篤定,就算查到了你也隻能忍氣吞聲。


    極其自信,甚至於有些自負。


    但這就是資本,十分現實。


    鄭頤點點頭:“這件事情我們不會動用與軍方有關的消息渠道去幫你。”


    王爍對此並不意外,他也從來都沒奢望過軍方會向自己提供消息。


    軍方畢竟是官方組織,身份敏感,受限也頗多,更別說眼前的鄭頤所代表的隻是軍方派係中的一支,並不能全權代表軍方。


    “我明白。”王爍微微頷首道:“鄭姐你放心,像這種過分的要求,我肯定不會向你提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王爍貌似看到鄭頤向自己翻了個白眼,冷傲的風情頓時轉為了嬌媚。


    隻聽鄭頤繼續淡淡道:“不過我們不便出麵,不代表你無處下手。”


    “鄭姐,你是指……”


    鄭頤若有深意的看著王爍:“這也是咱們交易的一部分。但你記住,這隻是你的私人行為,我們並不知情。”


    頓了頓,鄭頤補充道:“而且隻有這一次,下不為例。”


    這驚喜就來的有點太大了。


    王爍盯著鄭頤,想從中看出點什麽來,但很可惜,鄭頤除了剛剛翻了個白眼之外,其他時候麵部表情都控製的很好,饒是以王爍已經被提升後的觀察能力都沒有看出什麽來。


    王爍有些鄭重道:“我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國內,不能動用強製手段,不能有人員傷亡,不能造成輿論影響,無論這種輿論是否牽扯到你;國外……”鄭頤淡淡道:“不能牽扯到華夏。”


    王爍這次是真的驚到了。


    不能牽扯到華夏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隻要我可以做到悄無聲息,我就什麽都可以做?


    這是給自己解綁了?


    等等……王爍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軍方是怎麽知道自己會在國外搞出事情來的?


    明明自己目前、現在、暫時還沒有在國外搞事情的想法的好吧?


    至於以後……那是現在該擔心的事情嗎?


    難道……有人在說自己壞話?


    王爍看著麵前的鄭頤,麵色狐疑。


    鄭頤卻不知道王爍在胡思亂想什麽,交待完了該交待的事情,就隨手將一份名錄推到王爍麵前。


    “這是你要的東西。”


    看著王爍不解的目光,鄭頤淡淡道:“這是我給你挑出來的部分軍用品供應商,全部符合你的要求。我已經打好招唿了,你隻要將你需要的零部件參數交給他們就行了,上麵有聯係方式。”


    王爍急忙拿過名冊,仔細翻閱了一下,長長的兩頁紙,都是企業名稱和聯係方式。


    放下手中的名冊,王爍看著鄭頤,目光複雜。


    似乎是被王爍熾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鄭頤微微轉了轉頭,淡然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謝你自己吧,這同樣是咱們交易的一部分。”


    王爍心中了然。


    這份名單到底是誰授意交給他的,王爍並不關心。


    他在意的是:有了名單上這些單位的支持,他是否可以按期交貨。


    這直接關係到他目前的道路能否順利走下去的問題。


    雖然失敗了也沒什麽,他隨時可以拿出更好的東西來東山再起,但如果能成功,誰會願意先失敗呢?


    更何況,這一路走來,王爍身邊已經圍繞了很多人,尤其是零蛋發布以後,網上的一批網友已經成為了前沿科技的鐵杆粉絲,為了維護前沿科技和零蛋,他們不惜在網上跟人爭的麵紅耳赤,甚至發生鬥毆事件。


    這是何等赤裸裸的袒護?這又是何等的期待?


    王爍不想讓這些人失望。


    任何形式的推延,都會讓這些人心中的信仰崩塌。


    這信仰是王爍一手建立起來的,需要他小心翼翼的維護下去,讓它茁壯成長,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為此,王爍不能退縮,不能失敗,哪怕隻是一小步。


    輕輕將名錄放在桌子上,王爍也不避諱鄭頤,當著她的麵命令道:“零,聯係名單上的供應商,我需要知道對方的加工能力、產品數據、產能、產地、最快的交付期限。”


    原本自進門就自覺閉眼在旁邊休息的零蛋,聽到王爍的聲音,張開翅膀發出輕微的嗡嗡聲,直接來到了桌麵上方,一雙眼睛對準了桌麵上的名冊,似乎正在觀察。


    鄭頤上下打量著零蛋,目中露出一絲好奇,還沒等她開口,零蛋就已經落在了桌子上,收起了兩側的蓋板。


    “先生,我已經掃描了名冊,正在建立聯係,請稍後。”


    王爍輕輕點頭。


    幾分鍾後,零蛋的聲音再次響起:“先生,我已經就收到的迴複為您生成了表格,發送至您的手機界麵,請查看。”


    王爍依言拿起手機,點開剛剛收到的文件,細細察看。


    片刻後,王爍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這次是真的穩了。


    有了名冊上的這些單位,即使幕後之人將前沿科技目前的所有供貨商全部收購,也起不到遲延他交貨的作用了。


    生產零蛋所需要的五百多個零件,上百種工藝,幾十種原材料,這個清單裏的企業都可以做到,並且還能保證在收到具體數據後立刻生產,連生產線都不用專門搭建。


    有了這些保障,他王爍還怕什麽?


    現在開始,要是還有哪個供應商敢跟他大聲說話,他就讓那個家夥知道,什麽叫做甲方爸爸!


    收拾了心情,王爍剛想說點什麽,就被鄭頤揮手打斷了。


    “感謝的話就不用再說了。”鄭頤指了指桌子上的零蛋:“這個就是你們公司最新發布的那個人工智能?”


    王爍點點頭。


    “弄好之後,我要一個。”


    語氣不容置疑,但王爍沒有猶豫,重重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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