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王爍微微點頭,露出一絲笑容:“看起來純度還不錯。”


    周平渾身顫抖。


    想象是想象,猜測是猜測,真當這玩意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王……王總。”


    周平苦著臉道:“我以為我看錯了,沒想到您真的搞的是這東西。”


    王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搞這個搞什麽?”


    周平苦笑歎息。


    王爍也不理他,也顧不上理他,因為鄭頤已經離開了射擊位,往靶子的地方狂奔,王爍隻能趕緊跟上。


    好不容來到鄭頤身前,卻見鄭頤看著地麵上一塊已經被炸出一個巨大空洞的鋼板發呆。


    “原來它還沒碎,我以為會被炸碎。”


    王爍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隨即沉吟了一下,分析出原因:“可能是因為沒有固定的緣故,爆炸的力量一部分分散了。”


    而鄭頤卻沒有說話,仔細查看了鋼板的空洞,隨即站起身,向著周圍仔細勘測,漸走漸遠。


    王爍無奈,隻能繼續跟上。


    來到鄭頤身邊,聽到鄭頤喃喃自語的聲音。


    “二十五……二十六。”


    “什麽二十五,二十六?”


    王爍好奇道。


    鄭頤迴過神來,深深看了一眼王爍,嗓音已經變得低沉:“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彈頭啊。”


    王爍理所當然道:“這是我專門為安保公司的隊員們準備的特製彈藥,但是現在看起來效果還比較不理想,還需要改進。”


    鄭頤無語,她捏了捏拳頭,此刻她似乎也能理解陳芸之前的感覺了,這家夥在自己眼前說這話,這是赤裸裸的裝逼啊。


    二十七米。


    爆炸波及的範圍足足二十七米,而這僅僅隻是一個彈頭造成的,還沒有一根食指的指頭肚大。


    在鄭頤過去所有的軍旅生涯裏,接觸過的所有爆炸物裏麵,她找不出任何一款能和眼前的東西對的上號的。


    你還嫌不夠?


    你還要改進?


    那我們軍方那些武器比不上你這小彈頭的武器怎麽辦?銷毀嗎?


    強忍著再給王爍來一個過肩摔的衝動,鄭頤問道:“我沒問你這個,我問你,這是不是你裝在彈頭裏的白色粉末造成的?它是什麽?”


    “那個啊?”


    王爍笑了笑:“它的學名叫五唑氫氮建鏈化合物,是一種高能合成物。”


    “五唑氫氮建鏈化合物?”


    鄭頤重複了一句,眼中的疑惑更甚,這玩意,她沒聽過啊。


    周平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聲,低聲提醒道:“鄭大校,王總比較專業,你可能聽不懂,這玩意如果換個名字你就知道了,它叫……全氮陰離子鹽。”


    全氮陰離子鹽!


    鄭頤美目瞬間睜大,這個名字她聽過!而且不止聽過一次,從她老爹那裏,從陳芸那裏,從化學領域的頂尖專家教授那裏,甚至去年她還在報紙上見過這個名字。


    而最近的一次,則是上次自己老爹來漢中的時候,她聽他和王爍聊起全氮陰離子鹽。


    現在……這東西就擺在自己麵前?


    王爍……就這麽水靈靈的在自己麵前把這玩意弄出來了?還成功了?


    鄭頤看著眼前一臉笑容的王爍,覺得自己腦袋有些空。


    半晌,她勉強壓下了急促的唿吸,聲音略微幹澀:“這東西……是全氮陰離子鹽?”


    “你如果非要這麽叫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王爍眉頭略微皺起,談到技術,他就是個很嚴謹的人:“但它的學名鄭姐你一定要記住,它叫五唑氫氮健鏈化合物,是五唑陰離子鹽其中的一種……”


    王爍還想科普一下,鄭頤卻聽不進去了,忙問道:“這個彈頭裏麵的粉末有多少?”


    看著鄭頤急切的樣子,王爍無奈的搖頭放棄了繼續科普。


    鄭姐這樣子,比他當初給她電磁步槍還要誇張。


    “大概一克左右吧,誤差不會超過0.2克,我造出來的管子是很精確的。”


    “一克……”


    鄭頤呆了。


    一克左右的全氮陰離子鹽,就能造成這麽大的破壞力?


    就算是軍用手雷去炸那個鋼板,也不一定能炸的穿啊,而這個彈頭一下就搞穿了。


    這抵得上好幾個手雷了吧?


    鄭頤還是有些不相信,她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這東西……威力這麽大嗎?”


    “大嗎?”


    王爍一愣,隨即看了看周圍:“還可以吧。”


    鄭頤:“……”


    周平:“……”


    不大嗎?


    “理論上,五唑全氮化合物的能量釋放水平是普通tnt炸藥的十到一百倍,爆速是其至少十倍。”


    王爍皺著眉頭解釋:“這麽說你們也聽不明白,換個說法你們就明白了。”


    指了指二十米外的鋼板,王爍繼續道:“按照軍方標準,一顆手雷的裝藥量是175克左右,誤差不會超過1克,它能達到的能量釋放程度,五唑全氮化合物僅僅隻需要0.2克就可以辦到。”


    “也就是說,這裏的破壞程度是相當於五顆手雷同時爆炸造成的,鄭姐,這樣說的話,你還覺得它的破壞力大嗎?”


    鄭頤咽了口唾沫。


    這樣做很不淑女,也很不颯爽,但她還是忍不住做了。


    你不說還好,你這麽一說,她就了解的更清楚了好不好?了解的越清楚這玩意就越恐怖了好不好?


    一克,頂的上五顆手雷。


    這東西威力還不大?那怎麽樣才叫大?


    鄭頤覺得自己的唿吸都有些困難了。


    “這東西……”


    鄭頤艱難確認:“你要交給我們?”


    王爍輕輕點頭:“這次鄭姐你幫了我大忙,這東西就當是我給鄭叔叔的禮物,或許能幫你們解決一些麻煩。”


    他並不傻。


    從小長在紅旗下,他比誰都清楚鄭頤那句上麵答應了背後的意義。


    可以說,不管是誰,隻要敢拍板讓下麵的人擁有私人武裝,他都會在華夏高層裏吃不了兜著走,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


    王爍不知道那位答應自己的人會付出什麽代價,但他打心眼裏是感激的,而感激的最好方式,自然是付出最真切的迴報。


    全氮陰離子鹽,就是王爍的迴報之一。


    沒錯,王爍從來沒覺得一個全氮陰離子鹽就能抵消承諾的差距,但沒關係,時間還有,他還有很多東西可以作為交換。


    隻要好處夠多,任何原則都是可以打破的。


    畢竟,原則這東西一旦提出來,不就是為了打破的麽。


    鄭頤不知道王爍的想法,此刻她隻覺得,果然還得是老將出馬啊。


    原本以為自己老爹這次做決定冒了很大的風險,可現在看來,與收益比起來,那些風險似乎也可以接受?


    不就是被政敵彈劾嗎?


    不就是讓人抓住了痛腳嗎?


    不就是有可能下台嗎?


    與眼前這個東西比起來,這些算個啥?


    老爹就算不在位置上了,她鄭家還有自己,還有老弟,倒不了。


    而眼前這個東西,卻能讓華夏在熱武器領域再向前邁進一大步,真正領先全球!


    鄭頤心潮澎湃,鄭重的看向王爍。


    “王爍。”


    鄭頤敬了個禮道:“我代表軍方,感謝你的付出,我們會給你相應的榮譽,也會盡我所能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王爍連連擺手:“鄭姐,不用客氣,不是說好了嗎,用這個換軍方給我的名額。”


    鄭頤微微笑了笑:“那我就笑納了。”


    說著,她伸出手:“我代表我個人感謝你。”


    王爍略微鬆了口氣,鄭頤突然來的這麽鄭重他還有些不習慣,伸出手握在鄭頤手上,還沒來得及感受掌中溫柔的觸感,王爍就覺得天翻地覆。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地上,渾身的疼痛後知後覺。


    鄭頤壓在他身上,麵對麵的看著他,胸前的軟糯觸感如此清晰。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小子,這種東西?你讓老娘我用手裝填?炸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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