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誌看起來有些麵熟,咱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幾人喝著酒聊著家常,陳百旺發現跟著楊白衣來的人,一直都沒有說話。


    “陳隊長,我是宋縣長的司機,你去縣裏開先進代表大會的時候咱們見過。”


    其實高大寬對陳百旺也沒什麽印象,因為一個先進生產隊的大隊長,他也沒有記住的必要。


    隻是除了在縣裏開大會,其他的時間更不可能有什麽交集了。


    “哦,原來如此,高同誌,謝謝你送楊大夫過來,我敬你一杯。”


    高大寬說他是縣長的司機,陳百旺並沒有驚訝,雖然上次楊白衣授銜的時候,他被提前清退了,並不知道楊白衣當了將軍。


    可僅憑市長外孫這個身份,縣長派人送一趟也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情。


    堂屋裏在喝著酒,李雪和林宛如在廚房小聲說著話。


    鍋裏燉著羊肉,灶膛裏燒著火,廚房裏比堂屋還要暖和。


    “宛如,你們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李雪很篤定的問道。


    “是的,李雪嫂子怎麽知道的?”


    林宛如很好奇,自己結婚的時候,明明沒有通知過知青們啊!


    “因為你比以前更水靈了呀!一看就是白衣的功勞。”李雪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哎呀!嫂子說話怎麽這麽沒正形,跟著屯子裏的嬸子大娘們學壞了。”


    林宛如被李雪的話,弄得有些羞澀。


    等羊肉燉好了以後,李雪先盛出來一大碗,留著和林宛如一起吃晚飯,其餘的裝在盆裏給喝酒的幾個人送了過去。


    “李雪嫂子好手藝,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


    楊白衣誇讚一句,順手在餐桌上騰了個位置。


    “喜歡吃這幾天嫂子天天給你做,大黃它們叼迴來好幾隻野山羊,都在院子裏的雪堆裏埋著呢。”


    “樂樂,別在這搗亂了,過來跟娘一起吃飯。”


    把所有的菜都做完,李雪就招唿著兒子離開酒桌。


    “不要,我要跟著幹爹一起吃飯。”


    好不容易把幹爹給盼來了,君君一步也不想離開。


    “嫂子,你就別管了,跟宛如一起吃飯就行了,君君和小小跟著我就行。”


    兩個孩子吃飯時規規矩矩的,給什麽吃什麽,從來不會吵鬧,不影響幾人喝酒。


    “你就慣著你幹兒子吧,你願意帶著就帶吧,我樂得清閑。”


    李雪也不管他們了,去一旁和林宛如邊吃邊聊。


    幾人散場以後,楊白衣把特供中華煙和兩瓶西鳳酒一起放在陳百旺和陳大河手裏。


    “楊大夫,煙我們可以收下,酒可千萬使不得。”


    “就是,楊大夫,哪有吃飽了喝足了,再把酒拿迴去的道理。”


    陳大河和陳百旺趕緊推辭。


    “我在屯子裏不會待得太久,再說平時我也不喝,最多就是喝點藥酒,你們拿迴去過年時喝吧。”


    “不行,絕對不行,你不喝就留給韓隊長喝,就是不能提迴去。”


    以前蕭青陽在的時候,蹭吃蹭喝那是沒有辦法。


    兩人來的次數很密,喝到後來,能借的人都借遍了,實在是借不來酒票了。


    現在有酒票,兩人自然不願意再像以前那樣。


    “大隊長,老支書,你們就拿迴去吧,我自己從來都不喝酒,再說白衣還留下那麽多人參酒呢!”


    兩人推辭不過,還是把酒帶了迴去,迴去的路上還在稱讚,誇楊白衣厚道,誇蕭市長念舊情。


    晚上,高大寬被安排在了東廂房其中的一間,韓飛一家一直住在西廂房,楊白衣還住他原來的屋子。


    隻有楊小小,吵著要一個人睡,原因還是姥姥的任務,不耽誤哥哥嫂子要小寶寶。


    “那你一個人試試吧,把手電筒放在床頭,晚上害怕就去那個屋子找我。”


    小孩子一旦做了決定,也是很執拗的,林宛如和楊白衣隻得妥協。


    楊白衣先迴了房間,林宛如幫小丫頭脫了棉衣,等她睡下後幫她蓋好被子。


    “小小,你確定一個人睡沒問題嗎?我要熄燈了。”


    林宛如站在床邊,做著最後的確認。


    “嫂子,真的沒問題,你快點去和哥哥要小寶寶吧!”


    自己第一次單獨睡,小丫頭隱隱還有些興奮和期待。


    東北農村的夜很寧靜,除了偶爾的刮風聲,一點其他的聲音也沒有。


    青磚小院雖然在山腳下,但外圍的野獸都被大黃它們驅離了,留下的愣頭青,也都成了狗子們的食物。


    陳家屯的村民,已經好幾年沒有在晚上聽過野獸的叫聲了。


    “幾點了?你怎麽起這麽早?”


    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楊白衣感覺身旁的林宛如在穿衣服,看了一眼窗戶,外麵還是一片漆黑。


    “不是要起床,我怕小小蹬被子,過去看看她。”


    要說林宛如這個嫂子,當得真夠稱職的,大冬天的,每一次離開溫暖的被窩,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林宛如拿著手電筒,去了隔壁房間,小丫頭的被子蓋得好好的,小臉睡得紅撲撲的非常可愛。


    林宛如晃醒了楊小小,問她要不要上廁所,小丫頭迷迷糊糊的搖了搖頭,翻個身又重新睡了過去。


    確定沒問題以後,林宛如返迴了自己睡的房間,脫衣重新睡下。


    “你看你身上都有些涼了,我幫你暖一暖。”


    楊白衣溫香軟玉在懷,用自己熱辣辣的胸膛,給予林宛如溫暖。


    “真討厭,暖就暖吧,你能不能不要亂動?”


    “不能。”


    醒了以後,兩人都沒了睡意,小丫頭為了讓兩人早點有小寶寶,都自己單獨睡一個房間了,楊白衣也不想辜負了妹妹的好意。


    房間裏的溫度在升高,林宛如的鬢角有汗滴滑落。


    第二天早上,除了兩個小家夥,其他人都起了床。


    “我去叫小小起床。”


    林宛如洗漱以後,來到了她以前住過的房間。


    “小小,起床了。”林宛如輕輕晃動小丫頭的身體。


    “我一個人睡了一晚上呢,嫂子,我是不是很勇敢?”


    癔症過來的小丫頭,一臉的成就感。


    “小小是最勇敢,最厲害的小姑娘,都能自己睡覺了呢!”


    林宛如當然會給小姑子充分的鼓勵和肯定。


    第一次見到楊小小的時候,她還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晚上把自己抱得死死的,非常缺乏安全感。


    不知不覺之間,楊小小也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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