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中的大別山,原本雄渾的山脈此刻卻籠罩在一片陰沉的氛圍中,天空中烏雲密布,黑壓壓地仿佛要吞噬一切,預示著一場暴雨的即將來臨。


    水網密布的河流在山間蜿蜒流淌,水波蕩漾,卻難掩河水的渾濁與不安。


    一棵棵高聳入雲的水杉樹,原本應該矗立在河畔,枝葉繁茂宛如巨大的綠色華蓋,然而此刻它們卻顯得如此孤獨與淒涼,仿佛在為這片荒蕪的土地默哀。


    河岸邊,鐵衛第四師的士兵們正忙碌地修複著昨夜被鐵衛第九師炮擊而顯得殘破不堪的營地。


    他們迅速地用木材和繩索搭建起帳篷,同時在周圍架設起簡易的防禦工事。然而,就在營地即將搭建完畢之際,一輛外出偵察的吉普車快速的衝入營地,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鐵衛第九師似乎又要進山清剿了。


    營地周圍,高聳的了望塔上,士兵們原本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此刻卻變得緊張起來。


    不遠處,一輛輛滿載著建築材料的卡車原本沿著泥濘的小路緩緩駛入營地,此刻卻不得不緊急刹車,車輪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轍印。


    在營地的中央,一座巨大的指揮帳篷拔地而起。帳篷內,戰術地圖和各種通訊設備一應俱全。可是指揮官們卻已經分頭去給士兵們幫忙去了。


    而在營地的四周,機槍陣地和火炮陣地正在逐漸出現一個雛形,楊守節院士,這位國寶級的院士,此刻剛放下了手中的鐵鍬,稍稍活動了一下疲憊的肩膀,就繼續忘我地勞作了起來。


    鐵鍬將一鍬鍬的濕潤的泥土從壕溝中揚出,隨後這位老院士還不忘在土堆上重重的拍上兩下。在這濕熱的環境下這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很快就累得氣喘籲籲,每當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他總是抬起袖子隨意地在自己滿是皺紋的額頭上胡亂擦了一把,就繼續揮動起了鐵鍬。


    周圍的空氣那潮濕的氣息似乎更加濃重了,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但此刻卻讓人感到一種壓抑與不安。微風吹過,水杉樹的葉子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這片土地即將麵臨的災難。


    在營地的一角,士兵們原本正在組裝著一挺重機槍,旁邊擺放著一箱箱彈藥。他們動作熟練,配合默契,然而此刻卻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因為他們知道時間緊迫。很快,機槍被組裝完成並架設在了高地上,士兵們緊握著機槍,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


    另一邊,一群士兵正在挖掘戰壕。他們用鐵鍬和鏟子奮力地挖掘著泥土,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戰壕的深度不斷增加,為士兵們提供了更多的防護。然而此刻的他們卻無心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因為他們知道更大的挑戰即將到來。


    楊守節院士注視著忙碌的士兵們,此時一個塗抹著油彩的士兵快速跑到他的身邊小聲匯報:“師長,根據外圍的偵察兵迴報,鐵衛第九師的先頭部隊已經接近山區邊緣,預計兩個小時以後就會發起總攻。” 楊守節院士的眉頭緊鎖,他知道,這場戰鬥不僅是軍事上的較量,更是理念和信念的碰撞。


    “通知所有部隊,做好戰鬥準備。” 楊守節院士沉聲下達命令,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必須要給那個楚天明,長點記性。”


    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營地裏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機槍手們檢查著子彈,炮手們調整著火炮的角度。。。。。


    這時候,天上的烏雲終於撐不住了,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雨水和著泥土,讓營地的地麵變得稀爛。


    楊守節深一腳淺一腳的剛一走進走進帳篷。一個年輕軍官走到楊守節院士旁邊,小聲問道。“老師,我聽說楚天明這次要動真格的了。我們要不要退到深山老林裏麵去打遊擊?”


    楊守節院士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在雨裏特別清楚:“小李啊,我們不能退。目前敵強我弱,有個陣地還能勉強手控人心。一旦宣布撤退,你知道後果嗎?\" 楊守節院士的眼神中似乎有些絕望,\"再說了,楚天明不是傻子,更不是庸才。咱們一旦離開陣地他們就會追過來。\"


    小李沉默了,他知道楊守節院士說的是事實。


    雨勢愈發猛烈,在這肆虐的暴雨中,鐵衛第四師的士兵們依舊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不過他們慘白的麵色,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堅持不了多久了。


    楊師長迴到了指揮帳篷,他的目光在地圖上來迴掃視的時候。


    \"報告師長,我們的通訊設備受到幹擾,與外界的聯係時斷時續。\" 一個通訊員急匆匆地跑進來報告。


    楊師長皺了皺眉,隨即哂笑一聲吩咐道:\"立即啟動備用通訊方案,同時加強電子對抗,務必要保證我們的通訊暢通。\"


    帳篷外,士兵們在雨中忙碌著,他們的動作更加迅速而有序。一些士兵在加固防禦工事,一下下揮舞著鐵錘;一些則在檢查武器裝備,仔細的擦著自己的愛槍。


    而在營地的另一邊,醫務兵們也在緊張地準備著醫療物資,他們知道,一旦戰鬥打響,傷員將會源源不斷地送到這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雨勢終於開始減弱,但士兵們的緊張情緒卻愈發高漲。他們知道,雨後的清新空氣,預示著戰鬥的臨近。


    楊師長走出帳篷,來不及吸上一口新鮮空氣,就聽到西南方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引擎轟鳴聲。他趕忙拿起平板電腦看著無人機傳迴的實時影像:隻見西南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黑線,鐵衛第九師的先頭部隊正緩緩逼近的時候,敵人的前鋒不知怎麽迴事居然停了。


    小李緊張的湊過來問道:“老師這是怎麽迴事?”


    楊守節院士的眉頭緊鎖,他盯著平板電腦上的實時影像,心中充滿了疑惑。鐵衛第九師的先頭部隊在接近營地時突然停了下來,這似乎與常理不符。他心中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莫非楚天明想玩什麽花樣?”可話音剛落,鐵衛第九師居然就在他的眼前緩緩的退了下去。


    讓我們將時間迴溯到這場鬧劇發生的兩個小時以前的環水縣的獨立團指揮部內。此時的楚雄看著眼前的李淑媛,又看了看眼前的信,滿臉狐疑的說:“這是李潔寫給我的信?”


    李淑媛笑著走到楚雄的麵前,雙手撐在楚雄的辦公桌上,歪著腦袋得意的打量著他笑道:“楚大團長,我已經說過三遍了。這就是我們小姐寫給您的信。您如果不要看這封信,您把我趕出去就是了。何必這樣一遍遍的拿我消遣呢?”


    楚雄故作姿態的冷哼一聲,隨後他很想隨手就把這封信撕了,那感覺他想想就心裏暗爽。可是他剛拿起那封信想要撕下去眼前就浮現出了李潔那迷人的笑容。


    楚雄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心中的掙紮顯而易見。李潔的笑容對他來說既是誘惑也是威脅,他不得不認真考慮這封信背後的含義。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緩緩放下手中的信件,重新審視起李淑媛來。她居然在笑,居然在嘲笑自己,不對,是那種過去曾經無數次哀求李淑媛給李潔送信時那種奸計得逞的笑容。


    想到這裏,楚雄那張陽光燦爛的臉上表情精彩極了。在李淑媛進入辦公室之前,他曾經無數次告訴自己“哈哈,這次李潔總算是求我了。嘿嘿,想不到吧,風水輪流轉現在我楚雄也能拿捏你們了。”可現在看樣子,李淑媛非但不求他反而是一副要把他拿捏的樣子。


    這一下就讓楚雄有點破防了,可他為了維持所謂的風度還是拿起那封信,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說:“迴去,告訴李潔,信我看了。拿點誠意再談事情。”


    李淑媛一下就慌了趕忙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大叫道:“楚雄快打開信封,裏麵有個定時器。如果到了時間不打開,信封就會發送坐標位置,然後就會有大炮對著這個坐標展開炮擊的。”


    楚雄聽到李淑媛的話,心中一驚,他迅速地拆開信封,隻見裏麵除了信紙外,居然什麽也沒有。正當他想要發作的時候一把m500黑洞洞冷冰冰的槍口,就頂在他的腦門上。


    李淑媛不屑地說道:“小姐說了,對你這種廢物就不能給臉。越給你臉越磨蹭,來慢慢站起來。否則我弄死你。”


    楚雄大叫道:“李淑媛你立馬把槍給我放下,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然而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卻被一腳踹開。四五個穿著流民服飾的男人卻各個手裏拿著一把突擊步槍氣勢洶洶的走進辦公室。一把揪住楚雄的頭發,把他往外拖。


    “哎呀,哎呀,放開我啊。放開我啊。”楚雄趕忙掙紮著,但那些人顯然不是什麽流民,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力,楚雄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被拖出了辦公室。李淑媛冷笑著收起了手槍,跟在他們後麵走了出去。


    讓時間再迴溯兩個小時,環水縣城外二十公裏,在環水縣城外二十公裏的密林中,一支神秘的隊伍正悄無聲息地穿行。他們身著迷彩服,臉上塗著油彩,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隊伍的領頭人正是之前還沒來得及下船就被武廿無和李潔匆匆帶到荊楚省環水縣的王倩和她手下的王海。以及所有為了清理襄城號戰列艦而派出的各團各營的骨幹。


    在密林中,王倩帶領著這五百多人在全地形車的輔助下快速向著環水縣前進。她們就這樣一邊前行,一邊丟出小型自殺式無人機,一旦有人靠近車隊。那麽這些小型無人機就會像是自爆飛蛾一樣,衝向目標,引爆自己,確保隊伍的隱蔽性。


    王倩小隊在全地形車的幫助下,快速的在林間穿行。不一會兒,就到了環水縣的外圍,此時的她們開始拿出一個車子背後的小包裹,取出一套套流民的破衣爛衫。


    開始仔細的化起了妝來,隻見王倩這麽一個末世裏依舊美麗且精致的女人,卻開始了最大膽的“打扮”。


    她先是掏出個裝滿泥土灰塵的小袋子,然後輕輕地把這些個自然顏色往臉上抹去,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黝黑,就跟那被風長時間吹、被太陽長時間曬過的一樣。接著,她又拿深棕色的油彩在臉頰和額頭上畫了幾道子,弄出那種流民因為勞累和饑餓產生的憔悴感覺來。


    王倩的手法那叫一個熟練,她知道化妝可不隻是為了遮住自己的漂亮,更是為了能融進這個殘酷的世界。她拿黑色的油彩在眼窩子下麵輕輕地抹了抹,弄出個黑眼圈的效果來,讓人看著就更疲憊、更困頓了。然後,她又用泥土混著油彩,在嘴唇上輕輕地塗了塗,把原本紅潤的嘴唇變得幹裂蒼白。


    為了更加逼真,王倩還特意把頭發弄得亂糟糟的,用泥土和樹葉混合在發絲之間,讓頭發看起來像是長時間沒有清洗過。她甚至在衣服上也做了手腳,用剪刀在衣服上劃出幾道口子,再撒上一些泥土,讓衣服看起來破舊不堪。


    最後,王倩穿上了一件破舊的流民外套,這件外套已經經過了特殊處理,看起來就像是被風吹雨打多年的樣子。她把外套的領口拉高,遮住了脖子的一部分,這樣就算是最細心的觀察者,也難以從她的脖子上發現任何異常。


    完成這一切後,王倩站在鏡子前審視自己的妝容。她幾乎認不出鏡中的自己,那個曾經光鮮亮麗的美女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滿臉汙垢、衣衫襤褸的流民婆子。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知道這樣的偽裝足以讓她在末世中更好地生存下去。


    王倩轉身走出帳篷,她的隊員們也都已經完成了化妝。他們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讚賞。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裏,他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而化妝成流民,隻是他們生存策略的一部分。


    隨著王倩的一聲令下,這支偽裝成流民的隊伍繼續在密林中穿行直奔環水縣的外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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