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槍炮聲依舊在漢寧市的城區中迴蕩,這座荊楚省會已然滿目瘡痍。


    末世前那富麗堂皇的華中酒店此時,挨了一門口徑280毫米56倍徑的巨炮一擊。那重達100公斤的炮彈,瞬間就在這座八十多層的建築上撕裂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很快的第二枚炮彈裹挾著著淒厲的唿嘯聲從天空中飛來,以更快的速度擊中了這座大樓的頂部。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這座華中酒店中建築上層的玻璃全部被震碎了。 伴隨著灰塵的飄散,一位穿著運動裝的男子臥著一把g11突擊步槍,靠在一段倒塌的牆邊不停地咳嗽著。隻見他拿出通話器,咳嗽了一陣後才勉強說道:“周原青,這就是你說的第三旅因為祿米的事嘩變?這特麽是嘩變嗎?我的指揮中心都特麽挨了兩炮了。你讓對方再開一炮你就不用迴來了。我周原禮就沒你這個弟弟。”


    對麵傳來一個竭力壓製著怒火的聲音,有些委屈的說道:“哥,那門炮距離咱們得前鋒部隊都三十多公裏。我一個營打對方一個旅,你給我點時間。”


    周原禮聽了自己弟弟委屈巴巴的抱怨,自己都快氣炸了。要知道這雖然是個陸軍裝備的營可是卻裝著10輛t-72,8輛pt-91,還有15v-25和10輛m109a6自行榴彈炮的營啊,即使在末世前都可以算是一個很不錯的水平了。


    可就是這樣居然鎮壓自己手下的第三旅都是狀況百出,到最後自己的指揮中心都挨了那重炮兩發。


    最讓他著急的是,如果不能快速壓製住第三旅那麽其他的部隊有樣學樣那自己可就慘了。


    想到這裏,周原禮大叫道:“別給我說那些沒用的,老子就問你能不能立刻摧毀那門重炮。”


    周原青聽了這個命令都快哭了,因為他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麽樣的抵抗。這些第三旅的士兵在每條街道兩側的樓房裏都將牆壁貫穿。所以人家一旦跟他打巷戰的時候給他來上一發rpg,再想還擊的時候那些人早就跑沒影了。


    如果置之不理,直接前進那麽他的裝甲單位的側麵和後方就會完全暴露出來。甚至直接被那些叛亂士兵直接用火箭彈炸得“飛頭”。


    周原青看著自己眼前被炸掉了炮塔的t-72,中斷通話後罵罵咧咧了起來。此時他的營副荀江海貓著腰湊過去問道:“營長,陛下那邊會派人支援嗎?”


    周原青一聽別人管自己哥哥叫“陛下”一下子就被氣笑了,他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荀江海這個末世前的好哥們,氣鼓鼓的說:“都是你們幹的好事,總是哄著他,什麽真話都不說。現在可倒好直接玩起來稱帝這種把戲了。你們陛下說了,那門重炮再打他的皇宮,咱們就不用迴去了。”


    荀江海一下就傻眼了,這怎麽保證?要知道那門280重炮,可是從博物館的巡洋艦上拆下來的,它的射速可是每分鍾三發,可不是每小時三發。別說現在距離對方炮兵陣地三十公裏,即使現在就在對方麵前也來不及阻止對方開炮啊。


    荀江海試探著小聲說:“原青啊,第一旅的穀子饒和第三旅的王傳傑末世以前也都是在咱們公司工作的老人了。要不用無線電和他們談談?”


    周原青苦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了,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根本就談不下來。誰讓自己的瘋批哥哥宰了人家王傳傑的兒子搶了人家的兒媳婦呢?就算現在把那個女人放迴去,還能讓人家王傳傑的兒子複生嗎?


    荀江海小聲說道:“原青,咱就試試吧。不然那門炮再開火了,咱們也真吃罪不起。再說了,那是門三聯裝的大炮,一開始他就能發射三發炮彈。他隻是打了兩發就停了,估計留著那一發就是要和咱們談價錢呢。”


    周原青聽了還是有些吃不準,他其實並不怕王傳傑造反,但是他最怕的就是第一旅的穀子饒和王傳傑聯合起來漫天要價,而他現在坐地還錢的資本都沒有。


    因為鐵衛第九師這個主力師已經被派去壓製反水的第四師去了,現在的漢寧市隻有第二師的兩個旅那就是穀子饒的第一旅和王傳傑的第三旅,再來就是自己的這麽一個營三百五十人,雖然裝備很好,但是真要是被拖住拚消耗,自己這個蒼雲衛肯定也是拚不起的。


    周原青想到這裏緊張的滿頭都是細密的汗珠。他太清楚王傳傑和穀子饒這兩個家夥了。真要是緊急調動第九師過來平亂,那麽被壓製在山區裏的第四師很快就會北上投靠宋省的趙青,甚至順著水路南下投靠廬州的武廿無,或者是襄城的李玄。


    他們荊楚省啥都不缺就是缺糧,所以手下這些軍官隻要拿祿米的事做做文章,那麽就是一次叛亂。可那三家偏偏誰也不缺糧,所以第九師一旦解除封鎖第四師一下就會跑得無影無蹤。


    周原青看了一眼荀江海,猶豫了一下,可還是勉強鼓足勇氣說:“先聯係王傳傑吧,如果談不成咱們聯絡一下淮南商會的李玄?那個老小子手裏可是有些好幾條戰列艦的。”


    荀江海聽了點點頭,可隨即卻擺擺手說:“原青,這方法是好。可這種事你不告訴陛下行嗎?”


    周原青苦笑著拉過來荀江海,指著前麵激烈的巷戰說:“你看看咱們還能再往前走一步嗎?我告訴他除了挨罵還能怎樣?”


    荀江海看著前方的道路上不時飛出的火箭彈,還有那些裝甲單位上不時冒出的火焰,點點頭說:“這樣吧,我聯係一下李雪梅。讓她去和李玄談判。不過我可給你說,李玄那個老頭子精明的很。前兩次咱們讓他出動戰列艦,就給了他們荊楚免稅的特權。這次那個老小子要價不會低了。”


    周原青一聽就像是咽了蒼蠅一樣惡心的說不出話來,可還是一狠心說道:“先談著,大不了賴賬。”


    荀江海聽了周原青的氣話,笑著點了點頭說:“營長你聯係一下穀子饒,他如果願意幫忙那就沒這麽多糟心事了。”


    周原青苦笑著拿起了通訊器熟練的說道:“通訊班幫我轉接第二師第一旅的指揮部。對對對,讓穀子饒親自接電話。”說完對著荀江海比了個ok的手勢。


    不一會兒,聽筒中傳來了穀子饒那沉悶的聲音:“喂?我是穀子饒哪位?”


    周原青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用盡量平穩的語氣迴答道:“穀子饒,是我,周原青。既然沒有睡,你應該就知道現在局勢,我需要你的第一旅幫忙。”


    電話那頭的穀子饒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著什麽,然後緩緩開口:“原青啊,王傳傑心裏苦啊,死了兒子兒媳婦還被陛下抓走了。你看看,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不是?”


    周原青心中一緊,他知道穀子饒和王傳傑是盟兄弟,而且自己的大哥稱帝以後確實有些飄飄然了。他也隻好把價碼給到最足,於是說道:“我們需要你的第一旅在西側進行牽製,給我們爭取時間摧毀那門重炮。如果能夠成功,我保你當鎮國將軍。”


    周原青口中的鎮國將軍,是周原禮稱帝以後漢寧市城防司令的另一個稱唿。


    穀子饒聽了鎮國將軍這個官職顯然有些動心了,可還是冷笑一聲:“鎮國將軍?原青,你好大的手筆啊。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信你一次。但是,如果這次事情過後,你們兄弟倆要是反悔。我就把第四師從大別山裏放出來,到時候看看誰傻眼。”


    周原青心中一緊,他知道穀子饒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如果這次不能兌現承諾,後果將不堪設想。可要是要是得罪了穀某人,這位穀旅長要是從背後偷襲第九師。那可是比王傳傑這次炮擊指揮中心更加危險。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周原青隻好用晚輩的姿態說道:“穀叔你和王叔,都是我爸爸還在世的時候你們就輔佐我爸爸。您放心,這次您沒有賣了王叔,我隻需他停止炮擊。現在,我們需要立刻行動。請你的第一旅立刻向西側移動,開始牽製行動。讓我可以打掉那門重炮就行。”


    電話那頭的穀子饒似乎點了點頭,然後掛斷了電話。


    周原青轉頭看向荀江海,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荀江海,立刻通知全營,準備行動。我們的目標是那門重炮,無論如何也要摧毀它!”


    荀江海點頭,迅速轉身去傳達命令。周原青則拿起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的戰場。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將是一場硬仗,但他也清楚,為了荊楚省的明天,他必須贏。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端,王傳傑正站在一棟高樓的頂層,俯瞰著下方的戰場。他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眼中卻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不僅僅是權力的爭奪,更是生存的鬥爭。


    他身邊的一名副官低聲問道:“將軍,我們真的要和周原青他們硬碰硬嗎?如果穀子饒那邊……”


    王傳傑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說:“不管穀子饒怎麽做,我們都不能放棄。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副官點了點頭,轉身去傳達命令。王傳傑則繼續站在窗邊,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他知道,這場戰爭的結果將決定他和他的士兵們的命運,他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


    而在城市的另一邊,李雪梅正坐在一輛裝甲車內,此時的她不再是以往周原禮女秘書的那副打扮,現在的她頭戴鋼盔,一身戰術服外麵套著件插槽式防彈衣。


    她稍稍猶豫了一下後就將通訊器緊緊握在手中。她知道,自己即將與自己的親叔叔李玄進行一場艱難的談判,她被李玄送給周原禮之前,就曾經無數次想到了這種尷尬的局麵——和親人談判。可她總是安慰自己周原禮的事業蒸蒸日上,應該不會這樣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下了通訊器的按鈕:“叔,我是雪梅。我們想要您的艦隊幫忙。”


    通訊器那頭傳來了李玄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哦?雪梅,怎麽了?說說看,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李雪梅沒有時間和他糾纏,她直截了當地說:“我們需要淮南商會的戰列艦,來幫助我們鎮壓叛亂。作為交換,我們可以給你……”


    李玄打斷了她的話:“哦,我可不稀罕你們荊楚省的那點東西。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你和我談話周原禮同意了嗎?”


    “我……”李雪梅的話卡在嘴邊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周原禮的態度和底線。


    李玄冷冷的說了句“胡鬧”,就要掛了電話。


    “叔,我求你了,你不管我們原禮他這次就危險了。你一定幫我們度過這一關。求你了....”話到此處,李雪梅就嗚嗚的哭了起來。在此之前,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把自己養大的親叔叔會拒絕的這麽幹脆。


    李玄在通訊器那頭聽到李雪梅的哭泣聲,心裏不禁一軟。他知道自己的侄女很少這樣情緒失控,這表明情況確實非常嚴重。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


    “雪梅,別哭了。叔給你說,我不會不管你的。這樣吧,我派鸞鳥號護衛艦過去接你迴來吧。”


    李雪梅一聽自己叔叔要放棄周原禮了,她害怕的跪在地上,瞪著她那大眼睛拚命的喊道:“叔,別讓我迴去。我要陪著原禮。叔你幫幫我,幫幫我。”


    在李雪梅絕望的哭泣聲中,李玄沉默了。他知道,侄女的情緒失控意味著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雪梅,\" 李玄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叔知道你現在很為難,但你得明白,淮南商會是整個李家的產業。我需要一個合理的條件,才能跟其他族裏各家各房談。這樣吧,你先告訴我具體的情況和你希望我怎麽做。”


    李雪梅聽到李玄鬆口,連忙抹去眼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恢複平靜:“叔,現在漢寧太危險了。蒼雲衛被第三旅的叛軍拖住了,而且叛軍手中有重炮,一直在轟我們的指揮中心,我和原禮已經撤出來了。我們需要您的艦隊來壓製叛軍的火力,幫我們平叛。”


    李玄歎了口氣,沉聲問道:“那周原禮是什麽意思?”


    李雪梅慌亂的答道:“原禮受傷了,不過他就在我身邊。”


    李玄笑了笑,隨後說:“雪梅,你讓周原禮接電話,我要親自和他談談。”


    李雪梅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了轉機,她立刻將通訊器交給了周原禮。周原禮接過通訊器,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李會長,是我,周原禮。您有什麽條件說吧。”


    李玄直接了當地說:“周原禮,你怎麽想的?那雪梅要挾我?我不派艦隊你敢拿雪梅怎麽樣?來說說看。。。。”


    周原禮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任何不慎都可能導致萬劫不複。他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帶著一絲沙啞和堅定:“李會長,我明白過去我對雪梅不夠好。您放心這次的事兒過去了,其他的女人我全部攆走。”


    李玄在另一端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這是一個關鍵時刻,他的決定將會影響到整個商會的未來。“周原禮!”他似乎強壓著怒火,繼續說:“你也是坐鎮一方的人,就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你就讓我出動一支艦隊?”


    “我明白,”周原禮迅速迴應,“您需要什麽,隻要我能做到,我將無條件答應。”


    李玄提出了他的條件:“第一,以後你的繼承人必須是雪梅生的。第二,送周原青來當人質。第三,荊楚省內除了淮南商會其他人不允許進行交易。最後你給鐵衛第九師換個師長吧,原本那個楚天明這個人太殘忍,你讓他自殺吧。”


    李玄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他提出的條件每一個都直擊周原禮的軟肋。周原禮沉默了,他知道這些條件意味著什麽,這不僅僅是一場交易,更是一場權力的重新分配,甚至是對自己家族未來的一次賭博。


    周原禮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如果不答應李玄的條件,他將失去李家的支持,那麽他的地位和權力將岌岌可危。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李雪梅,她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擔憂。周原禮心中一軟,他知道自己欠李雪梅太多,這次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她。


    \"李會長,我答應你的條件。\"周原禮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但我也有一個條件,我希望這次支援能夠盡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李玄在電話那頭輕輕笑了笑,\"哈哈,真要是等著你的電話黃花菜都涼了,我的艦隊昨天晚上就出發了。\"


    掛斷電話後,周原禮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不知道李玄的艦隊怎麽昨天夜裏就出發了。忽然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哪是李玄未卜先知啊,明明就是叛軍也聯係了淮南商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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