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第四軍軍部,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宛如一塊巨大的黑布緩緩降臨,厚重而壓抑的烏雲如同濃墨般遮蔽了整片廬州的天空。閃電不時地在厚重的雲層縫隙間劃破黑暗,那刺眼的白光,讓昏暗的世界瞬間慘白一片。


    緊接著便是“轟隆”的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在天穹上炸響,震撼著整個大地。


    暴雨如注,狂風唿嘯,風和雨交織成一幅狂暴的畫麵,瘋狂地拍打著窗戶,發出一陣陣“啪啪”的撞擊聲。我並沒有睡著,可安娜和柳青依偎在我的懷裏睡得正香,房間裏沒有一絲的燈光,隻有閃電時不時的照亮她們漂亮的臉。 安娜的眉頭緊皺,似乎做了噩夢,我伸手撫摸著安娜的臉龐,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她也感覺到了我的存在,輕輕地蹭了蹭我的手,再次陷入沉睡。


    柳青也抱住我的腰,我親了一下她。隨後點亮了床頭燈,為這漆黑的房間帶來一點微弱的光亮。


    我靜靜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聽著外麵雨點的“唰唰”聲,還有閃電的“啪啪”聲。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了,天地間隻剩下了風雨聲和我的心跳聲。 這一夜是如此的漫長,我側頭看向窗外,那漆黑的夜如濃墨般,無邊無際,隻有那漫天的雨點,如同點點星光在黑暗中閃爍。


    暴雨一直持續著,此時城市另一邊,流民營地中虎爺那一頂大帳篷內。這頂帳篷很大,是由幾十張木板拚湊而成的,大帳篷內並不僅僅隻有一個賭博區,還有好幾個隔間,每個隔間都有一張大通鋪,上麵擺放著許多簡陋的被褥。這些流浪漢們三五成群的擠在通鋪上,有的人已經熟睡,而有的人則坐在鋪上,抽著煙,眼神迷離的看著周圍。 帳篷內,黑漆漆的,隻有帳篷頂上懸掛著的幾盞熒光燈在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為這片昏暗的空間帶來了一絲絲光亮。


    帳篷在風雨中搖曳著,那些支撐著帳篷的木板發出“咿呀呀”的聲音,仿佛隨時都可能被撕裂。水滴密集的滲透進來,在地上匯成一個個小小的水窪,反射著微弱的燈光。


    帳篷內,黑漆漆的,隻有帳篷頂上懸掛著的幾盞熒光燈在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為這片昏暗的空間帶來了一絲絲光亮。


    在這微弱而閃爍不定的燈光下,王大明和二賴子兩個人的麵容清晰可見。他們的臉色一個發青,如同僵屍般毫無血色;一個發白,仿佛塗了一層厚厚的粉。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貪婪和狂喜的光芒,仿佛被什麽東西控製了一般,他倆的眼神流露出一種病態的瘋狂。


    王大明興奮的搓了搓自己的嘴唇,他流露出那種,隻有鬣狗才獨有的貪婪兇光。就連兇猛搏殺的鬥犬此時似乎都沒有他可怕。


    此時,他們手中緊緊握著那三十斤精糧的賭票,他倆緊盯著麵前那個巨大的鬥狗場,兩條兇殘的鬥犬在那裏搏殺。手心中不斷冒出的汗水如同流水般滑落,打濕了手中的賭票。


    二賴子看了王大明一眼,他也有些怕了,現在的他真的很想見好就收,於是小聲問道:“大明哥,這次掙得不少了還玩兒嗎?”


    王大明偷偷地瞟了一眼昏暗帳篷中的虎爺。熒光燈的光芒在虎爺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她依舊懶洋洋的側臥在那張吊床上。


    在這詭異的綠色燈光下,虎爺漂亮的朱唇和原本的暗金色的眼影,像是被濃墨浸染過一般呈現出怪異且富有光澤的黑。虎爺那對被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的大眼睛中滿是不屑與輕蔑,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隻見這個女人又一次拿起那根細細的煙杆。從她那寫滿了譏誚的嘴角噴出一陣煙霧。似乎是在說“來啊,玩把大的。”


    讓王大明和二賴子在這冷冽的目光下不禁打了個寒戰。他們的手心已經濕透,汗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可王大明的目光卻總是會被虎爺那對黑絲美腿所吸引,視線就那麽被牢牢的粘在那裏怎麽也挪不開了。


    此時,坐在通鋪上的幾個流浪漢似乎對這樣的鬥狗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他們隻是懶洋洋地抽著煙,不時的朝著帳篷外望去。


    帳篷外,暴雨依舊肆虐,雨點打在帳篷頂上“唰唰”作響。 二賴子輕輕碰了碰王大明的手臂,說道:“大明哥,差不多了。”


    王大明微微點頭,輕輕地說道:“再等等,這次一定要多掙點。”


    他們身邊一個流浪漢聽到了他倆的對話,他緩緩地轉過頭,看著王大明和二賴子,臉上帶著輕蔑和不屑說道:“我說,你們兩個真有膽兒啊。就算你們再會玩兒,你們那兩個破米票能換多少精米?你們倆一條命值多少錢?”


    王大明和二賴子此時一言不發,隻是聽著那個流浪漢的話。他們的眼神沒有離開鬥狗場一下。


    流浪漢看著王大明他們不理會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屑一顧地笑了笑,似乎對王大明和二賴子這種要錢不要命的行為很是不解。他的目光掃過他們手中的賭票,隨即露出嘲諷的笑容。


    “怎麽,你們聽不懂人話嗎?老子問你話呢?你們那兩條爛命值多少精米?”那個流浪漢剛想再說些什麽,帳篷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啊!!!!!!!!”那慘叫聲極其淒厲,即使是在暴雨的轟鳴聲下,也清晰可聞。


    帳篷內的流浪漢們一下子全都愣住了,他們麵麵相覷,互相看著,似乎都在問著同一個問題:“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這時,帳篷的門簾被猛地掀起,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這個人全身濕透,手裏緊緊抓著一把米票,臉上寫滿了驚恐和慌亂。


    “出事了,快跑!”那人一進門就大聲叫喊著,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帳篷內的流浪漢們瞬間全都炸了鍋,他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有的衝向了帳篷的門口,有的則朝著帳篷裏麵擠去,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然而帳篷內空間有限,流浪漢們互相推擠著,不斷發出陣陣尖叫和咒罵。


    隻聽“砰”地一聲槍響,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喊道:“所有人都特麽別慌。我虎爺還特麽沒死呢。我今天把話放這,誰要是敢跑,我立刻崩了他。”


    帳篷內的喧鬧聲立刻停了下來,流浪漢們一個個麵麵相覷,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帳篷內安靜得出奇,隻有女人那略顯粗重的唿吸聲在帳篷裏迴蕩。 帳篷外,暴雨依舊,狂風依舊,雷電依舊,隻是這詭異的安靜卻比暴風雨更加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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