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暴雨已經放緩,天空雖未呈現出一種讓人懷念的湛藍。卻已經有陽光透過雲層灑落,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久違的溫暖。我帶著安新宇走在去提蝦簍的路上,腳下的泥土還濕潤著,但已經沒有了洪水的痕跡。


    加油站外的蝦簍裏,活蹦亂跳的蝦子們正等著我們。我提起蝦簍,感受到它們的生命力,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安新宇好奇地湊近看,小臉上滿是驚喜。


    迴到加油站的小屋裏,安娜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她決定用廢棄的罐頭盒子製作一個蒸餾器,以便我們能夠喝到幹淨的水。我看著她,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溫暖。自從我們收養了安新宇,安娜的笑容就越來越多,她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溫柔。


    安娜先是將罐頭盒子清洗幹淨,然後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切割開,形成合適的形狀。她的動作熟練而流暢,仿佛在做一件藝術品。我走過去,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溫暖。


    “要不要一起來幫忙?”我笑著問安新宇。他點點頭,興奮地跑到我們身邊,拿起一個小錘子,開始輕輕地敲打罐頭盒子的邊緣。


    我們一起動手,將罐頭盒子拚接在一起,形成蒸餾器的主體。然後,安娜找來一根細長的管子,巧妙地連接在蒸餾器的頂部。她解釋說,這樣可以將蒸餾出的水導入到收集容器中。


    就在這忙碌的製作過程中,安娜雖然不時的去擦的臉上汗水,但卻始終掛著笑容。


    她不時地抬頭看看我,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我微笑著迴應她,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安新宇在一旁忙碌著,似乎也被我們之間的默契所感染。


    終於,我們的蒸餾器製作完成了。安娜小心翼翼地將收集容器放在火堆旁,期待著水蒸氣凝結成水珠。我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晦暗。


    過了一會兒,收集容器中開始出現了水滴。安娜激動地喊了起來:“水!水!”我和安新宇也興奮地跑過去,看著水滴慢慢匯集成一股細流,最終落入下方的容器中。


    安娜拿起一根棉線,小心翼翼地將水滴引入到另一個收集容器中。她的動作輕盈而優雅,仿佛不是在進行一場生存的鬥爭,而是在享受生命的美好。


    “太棒了!”我忍不住讚歎道。安娜抬起頭,臉上帶著喜悅和滿足。她將蒸餾器放在一旁,然後走到我身邊,緊緊地抱住我。我感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有些激動。


    “謝謝你,”她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謝謝你願意和我一起麵對這一切。”我拍了拍她的背,感受到她的溫暖和力量。


    蒸餾出的水雖然不多,但足以讓我們三個人喝上一陣子了。安娜將水倒在一個幹淨的瓶子裏,然後遞給我。我接過瓶子,小口地喝了一口。水很清澈,帶著一股淡淡的甘甜味。我忍不住又喝了幾口,感受著這珍貴的液體流過我的喉嚨。


    安娜也給自己和安新宇倒上水。我們三個人就這樣圍坐在火堆旁,分享著這來之不易的水。安新宇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在地上,生怕灑出一滴水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地看著我們。


    我笑著問他:“小家夥,你有什麽夢想嗎?”


    他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迴答道:“我想吃炸雞。”


    他的迴答讓我和安娜都忍不住笑了。不過,在末日中,炸雞確實是一種奢侈品。


    我看著他,認真地說道:“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一定會帶你去吃炸雞。”他開心地笑了起來,臉上露出兩個酒窩。


    安娜也笑著對我說:“以後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吃炸雞,再配上一大杯可樂,那該多開心啊。”我點點頭,想象著那個美好的畫麵,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憧憬。


    喝完水後,安娜開始準備午餐。她將剩下的蝦子放進鍋裏煮,不一會兒,屋子裏就彌漫著蝦子的香氣。我走到她身邊,想要幫忙,但她卻讓我坐在一旁休息。


    “這些粗活我來做就行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她微笑著對我說。


    我點點頭,坐在火堆旁,看著安娜忙碌的身影。她的動作熟練而優雅,仿佛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


    午餐很快做好了,有蝦子、魚和野菜湯。雖然都是簡單的食物,但在這個末日中,它們卻顯得無比珍貴。我們三個人圍坐在火堆旁,分享著這些食物,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


    午餐後,安娜開始收拾東西。她將剩下的蝦子和魚打包好,放進一個破舊的行李箱裏,然後對安新宇說:“等雨停了,我們就去下一個地方。”安新宇點點頭,他似乎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我也幫忙收拾著行李。


    雨停了,天空放晴。我們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這個簡陋但溫馨的加油站。我們沿著公路繼續前進,尋找下一個落腳點。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和安寧。


    安新宇一路上都非常興奮,他一直纏著安娜,向她詢問各種問題。安娜也很耐心地迴答他的每一個問題,有時候還會給他講一些有趣的故事。他們的互動讓我感到非常溫暖。


    當我們經過一個荒廢的小鎮時,安新宇突然指著路邊的一個小賣部喊道:“快看,那裏有個小賣部!”安娜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小賣部。


    “太好了,我們可以去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我們需要的東西。”安娜說道。我們加快了腳步,朝著小賣部走去。


    小賣部裏一片狼藉,貨架上的商品被洗劫一空,隻剩下一些廢棄的包裝袋和垃圾。安娜失望地歎了口氣,說道:“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我們需要的東西了。” 安新宇卻不甘心,他跑到貨架前,仔細地翻看著剩下的東西。突然,他興奮地喊道:“媽媽,這裏有一個手電筒!”安娜走過去,拿起手電筒看了看,然後說道:“這個手電筒還能用,我們可以把它留下來。”


    於是,我們把手電筒放進了行李箱裏。在離開小賣部前,安新宇還不忘從櫃台上拿了一塊巧克力,他小心翼翼地把巧克力放進口袋裏,然後一臉滿足地笑了。


    繼續前進,我們路過了一個小公園。公園裏長滿了雜草,原本漂亮的雕塑和噴泉都已經破敗不堪。安娜看著這個公園,感慨地說道:“這裏以前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地方。”


    突然,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我停下來仔細聽,發現聲音是從公園的一個角落裏傳來的。我走過去,看到那裏有一棟破舊的樓房,樓房的門口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他們手裏拿著槍,正警惕地盯著我們。


    “你們是什麽人?”我大聲喊道。他們並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是人販子嗎?我經曆末世以來心裏最惡心的就是那些末世中的人販子。然而我卻是第一次遇到手持槍支的家夥。


    安娜此時已經變化出了魚鱗,擋在我和安新宇的麵前,她潛行者的魚鱗完全可以抗住水下的高壓環境,些許子彈自然也就不在話下。我們就這麽緊張的看著對方,對方並沒有舉起槍,而是他們中的一個人放下槍走了過來。


    我們看著那個人走近了一些,然後看到那個人摘下雨衣的兜帽。


    這個人看著我笑了笑說道:“廿無哥,記得我嗎?咱們是金陵大學的校友啊。我張強,你不記得我了?我留校了。哎?這不是安娜嗎?那個老外。你們倆怎麽在這兒?”


    張強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是在迎新晚會上認識的。他比我高一屆,後來考上了研究生,畢業後留校工作。他性格開朗,樂於助人,在學校裏很受歡迎。


    我激動地和他擁抱了一下,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張強擺擺手說道:“咱們金陵不是被一群人建立了個什麽委員會嗎?二話不說就把我們這些老師和學生都趕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子上來了。哦,對了你和安娜什麽關係?”


    我笑著抱住安娜的肩膀說道:“你猜。”


    張強驚訝的大叫:“我去,你可以啊。真是可以孩子都有了。”


    我聽到張強說孩子的時候,我開始有些緊張的看向安娜。然而這次安娜聽別人提到孩子的話題居然並沒有那麽敏感了。反而是催促安新宇,說道:“新宇叫叔叔。”


    安新宇大聲喊道:“叔叔好。”張強摸摸安新宇說道:“你叫武新宇對吧?”


    安新宇大叫道:“我叫安新宇。”


    安娜趕推了安新宇一下,隨後她笑笑:“安新宇這個名字是他和廿無生氣叫著玩的。強子別介意啊。”


    張強擺擺手:“叫啥都不礙事,快進來吧。咱們金陵大學雖然被趕到村裏了。但是避雨的地方還是有的。快進來。”說著就把我和安娜往裏麵請。


    我盛情難卻,可在張強客氣的時候卻發現他黑色雨衣上印著一個白色的天蛾。我看到這個圖標心裏有些不適應,因為畢竟柳青是天蛾人,那個欺負了安娜的王偉也是天蛾人。


    然而此時的我確實也不好多說什麽。被張強客氣的請到一家農舍,這農舍上竟然寫著“校長室”。


    我一進去就傻眼了,堂堂金陵大學的校長居然變成了張強。而且這個校長室還掛著幹辣椒和小魚幹。


    我和安娜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位“張校長”,張強苦笑了一下:“你們看我幹嘛?我可不是校長啊。這是老校長看我們這群男老師守夜辛苦。所以讓出來了校長室給我們休息。”


    安新宇嘀咕著:“我去,剛才還以為是個校長,原來是個看大門的。”


    我和安娜都驚了,有這麽說話的嗎?這都什麽破孩子啊。


    安娜捂住自己的臉很尷尬的說:“新宇以後你可少說幾句吧,媽媽心靈太脆弱受不起打擊了。”


    張強笑了笑說道:“新宇,叔叔可是金陵大學的教授呢。講臨床心理學的。你這點小尷尬可難不住我。”


    安新宇碎碎念:“就是臉皮厚唄。”


    我和安娜目瞪口呆的去捂住安新宇的嘴。


    張強卻高興壞了,他激動的說:“有意思,夠霸氣。”


    我生怕安新宇又胡說什麽,趕忙示意安娜領著安新宇一邊玩會兒。我看安新宇離開了於是問道:“你們這身衣服怎麽迴事?怎麽看著像武裝分子似的?”


    張強苦笑:“可不就是武裝分子嗎?那個什麽委員會根本就是假的。是一夥兒人自己建立的。當頭兒的叫楚天,領著五個老婆,和一個拍馬屁的胖子,還領著一群怪人,有的是大胡子,有的是瘦子,還有個小女孩說是什麽電腦天才。可仔細一問c++都沒學過。”


    我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大笑著說道:“那不就是網文小說嗎?怎麽冒出那種奇葩啊。”


    張強大笑了一陣,說道:“給你看個照片。”


    我接過手機,太辣眼睛了。先不說楚天的老婆們五光十色的頭發。當然,白毛紅毛必不可少,一個個黑絲美腿看起來像是按摩技師一樣。


    我驚唿道:“臥槽,這不是一個網文封麵嗎?”


    張強小聲說道:“ptsd。這災太大了,那群人嚇瘋了。估計給自己暗示,覺得自己是網文主角團呢。”


    我忽然感覺不對:“臥槽,強子你會是嘴賤給人家搞心理輔導去了。然後人家才把咱們母校攆到這裏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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